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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顧三又說起了梁丘熠。
“他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命不好。人真的沒話說。他家裏複雜,畢業了才回來。這幾年越冷清了。家裏沒什麽人了。”
姜翎聽的心裏一突,想問:他命怎麽了?
姜翊倒是閑聊說:“他看字畫很在行。是個行家。沒想到是研究植物的。”
姜翎一直知道他是研究植物的,他怎麽會對字畫在行?
****
她二十一歲的時候,對畫畫突然極度厭煩,扔了畫筆,拿着相機開始做攝影師。
接的第一單生意是給國內一家旅游網站拍一組英國游記圖。
輾轉将近兩個月,帶着行李北上,第一站到了曼徹斯特,在達西莊園進入峰區登山為了拍《傲慢與偏見》的取景地。
英國的山和姜翎眼裏的山可能不太一樣,說是山,可能就類似個小盆地。她徒步爬山很輕松。上山的時候好好的,沒等到下山,天氣驟變,雷雨磅礴,她被淋慘了。
一路淋着雨投宿到一個叫edale村裏,她看到房子沖過去就敲門。雨太大,她眼睛都睜不開,見開了門,急着問:“hello,can i take shelter at your house ”
開門的問沒說話,伸手将她拉了進去。
房子裏好多人,她眼睛都睜不開,伸手捋開眼睛裏的水漬,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拉她進門的人。
這人她認識的。
看着比前幾年成熟了些,一樣的寡言冷漠。他将毛巾遞給她問:“你從哪裏來的?”
姜翎有些冷,這裏氣候和國內夏天不一樣,下雨天冷的很快。她背了一個巨大的防水包,她把防水的雨衣都用來包在背包上,所以人被淋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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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磕巴巴的介紹了自己的來路去處,和自己的悲慘處境。
她已經對描述自己的慘境,頗為得心應手了。
沙發上坐着的一位女士關心的說:“快把行李放下來,我帶你先去換衣服。”
她的包很重,梁丘熠沒說話,幫她提着包,她卸了包,沖所有人道謝。跟着那位女士去換衣服了。
那位女士年紀看着和林栀年齡差不多,非常溫柔的介紹說:“我叫嚴舒敏,我們都是西南植物所的。來這裏做訪問交流的。你呢?”
姜翎撒謊說:“我是畢業旅行,一個人來的,攻略做的不夠,被雨困在山上了。”
嚴舒敏笑起來,沒什麽責備的意思,笑說:“你們呀,還年輕,胡鬧。”
姜翎洗了個澡,穿了件他們隊伍的紀念T恤,上面印着漢字:西南植物所。旁邊有棵植物。
雨後都準備出山,他們一行人開了車,順路帶她出山。
她被安排在梁丘熠的副駕駛位置。
她這次學乖了,一句話都不多嘴,雖然他不認識她了,也看着成熟了很多,眉目沉靜,沒了上次見他那種冷漠。但是姜翎長記性,只看着不說話。
倒是他先問:“峰區景色怎麽樣?”
姜翎确認他在問她。小心措辭說:“非常壯觀。”
他笑了下,再沒說話。姜翎看的不真切,不确定他是不是笑了。
不多時,經過一個小鎮,路标上指示:bakewell。
姜翎呢喃問:“《Downton abbey》裏面那個廚子阿姨好像就是總來這裏進貨的。”
梁丘熠轉頭看了她一眼,大概沒聽懂她說的什麽。
姜翎見他看了她一眼,密閉的空間,她有點小緊張,不敢再說亂七八糟的了,問:“你們主要是研究什麽的?”
梁丘熠将左臂擱在左邊開着的車窗上,右手放在方向盤上,風将他卷起來的襯衫袖子吹的翻飛。
他整個人看着有點潇灑不羁。
淡淡說:“你問的太籠統了,我一兩句說不清。舉個例子,我們最近發現了一種單子葉植物并不屬于單子葉植物系,正在着手将它分離出去。”
他這次解釋的她聽懂了。
她這才明白,他不想和人說話的時候,才會那麽說話,讓人一句聽不懂。
真是惡劣。
其實這裏離曼徹斯特很近,有公交通行。但是他還是将她專程送到了酒店門口。
她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他開着車就走了。
***
晚上姜翊送她回去,她磨蹭的睡不着,又去了工作室。
小喬将工作室整理了一遍,将她給何濯的小女友畫的一副肖像翻了出來。她給忘了,當時耗了她一個星期。雖然之前何濯提議讓她拍照,何濯小女友見了她的畫,撺掇何濯問她要畫。她不想何濯沒面子,好脾氣的應了。白絹做低,刷了紅色底色,工筆肖像畫很費心思。
她睡不着,又磨磨蹭蹭熬了一夜,快天明才睡,天一亮,何濯就來了。
喬招招攔着他不準進來,何濯長得風流倜傥的,有張男星面孔,他嘴又甜,很少有人會拒絕他,會給他冷臉。他攬着小喬的肩膀兩糊弄三忽悠就進來了。姜翎睡眠輕,被吵醒一時半會兒也再睡不着了。何濯自來熟的招呼她:”快洗洗,我給你帶的飯一會兒就到了。”
姜翎也不計較,窩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養神。
何濯小心翼翼問:“這次回去,阿姨,當真把我拉黑名單了?”
姜翎嗯了聲,漫不經心說:“我哥也讓我離你遠點。”
何濯啊了聲,郁悶說:“我沒惹你哥啊,咱們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姜翎新奇,問:“我怎麽管你?你女朋友換的可太勤了,當初跟我要畫的那個呢?等我畫好了,她就成你的第幾個前任了?”
何濯切了聲,說:“那都是浮雲過眼,和你沒法比。”
姜翎白了他一眼,兇說:“你再別想糊弄我。”
何濯卻讨好說:“那你說,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随便你怎麽罰我。”
姜翎被他貧嘴逗笑了,盤着腿和他說:“你那個浮雲過眼的畫我已經完工了,我也沒工夫聯系她。你和她說一聲。什麽時候要圖,讓她經紀人來拿。”
姜翎對那個有兩個酒窩的女孩子印象深刻。
何濯看着不太上心,無所謂的說:“那個不急,你什麽時候方便了,什麽時候給她們。”
姜翎罵他:“你個渣男,說的好像我敷衍一樣,再說了,要不是你,我哪有功夫給她畫那個,是你非要我畫的。我一個星期熬夜加班才趕出來的,趕緊讓她們來和小喬交接,我可沒工夫等她。”
何濯正色說:“你跟我客氣什麽,瞧我這嘴賤,哪用得着你熬夜點燈的加班。這個算我欠你的,下次我一定注意。”
姜翎幾乎和他沒有吵過架,他們兩小學就認識了,他交過的女朋友一皮卡車都拉不完,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問:“就當是幫你泡妞了。錢別少我的。好歹費了我那麽久功夫。”
何濯像沒看懂她的嘲笑,義氣的點頭:“是我的鍋,我補你三倍的錢。外加三個要求,你要什麽都行。”
姜翎被他哄的笑起來。
姜翎做過攝影,入行第一年跟着她的師兄,著名電影人吳默儒做過一年的跟機。吳默儒在攝影上給她指導良多。之後介紹她去了美國一家地理科學雜志社做自然風光攝影。
吳默儒給過她最中肯的建議就是,讓她無限量,無終止的去拍攝,不限題材。盡自己最大努力去接觸、去記錄。
她狠下了一年功夫。最後因為機緣巧合,在加德滿都地震中,抓拍到一個失散的男孩,站在廢墟堆裏茫然失措。憑借此這幅照片,入圍了當年普沃斯獎最佳人物獎。從此在圈內聲名鵲起。
單說普沃斯這個獎,其實是個有點任性的獎項,得獎人也大都是天賦型選手,很多獲獎者得獎後也慢慢都淡出了攝影圈。
近十年,普沃斯年度人物獎得獎的總共有兩位亞洲面孔,其中一位女性早已神隐,另一位已是攝影史上宗師級別的的人物,叫魏宗平,他也已放棄商業攝影,只專注自己公益性的攝影《萬千面孔》的推廣。
她入圍後,不久也放棄了自然風光攝影的工作,回國定居,開始重新從事繪畫,開始和商業合作,放棄傳統畫家的路數。而何濯負責她國內的所有商務工作。
和何濯吃完飯,接到江曉水的電話:“翎翎,我中午有個飯局你和我一起去吧。”
姜翎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持續熬夜後她開始整夜的失眠,拒絕笑說:“什麽聚會,讓你這麽怵?非要拉着我一起去?”
江曉水誘惑她說:“大學同學的聚會,聽說林晨和沈榛榛也在,我組局,咱們聚聚。”
姜翎看了眼對面的何濯,有點猶豫說:“下午務必回來,我要補覺。”
姜翎化妝花了兩個小時,眼底還是青黑,氣色倒是不錯,看着神采奕奕的。何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到處是書和畫稿,原料。何濯随手拿了本書翻看,等她再出來,何濯問:“你不補覺了?”
姜翎長得漂亮,但是偏娃娃臉,和美豔不挂鈎。看着年齡實在顯小。
她解釋道:“同學飯局。我下午回來。我先走了,你那天說的合同你看着簽吧。”
姜翎走後,小喬在臨摹練手,何濯盯着那副肖像畫,紅色底色,右下角,用勾線筆勾勒出一個清淺的名字:姜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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