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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後大都是她在上課,趙祯徹底駐紮在博物館那邊了,周五早上打電話給她直截了當的安排說:“中午你過博物館這邊來一趟。”
姜翎中午有課,中午之前直接去了博物館,那邊中午下班了院子裏靜悄悄的,書畫組的組長和她老師在辦公室聊天,見她進來,趙祯和她介紹:“這是趙霁名趙老師,是我的師兄。”
趙霁名笑說:“你這麽排輩分可有點欺負人啊。”
趙霁名看着比趙祯稍年長,圓臉笑得像個彌勒佛。
姜翎先說:“您好,我是姜翎。一零屆國畫系畢業的學生。”
趙祯顯擺說:“我這個徒弟,工筆可是一絕。我不是吹。”
姜翎汗顏,弱弱說:“我工筆就是學的久一點,不是天賦異禀。”
趙霁名大笑,問:“你開始跟誰學?”
姜翎遲疑了一下,自報家門:“我爺爺是姜更知。”
趙霁名了然,姜更知的名聲太響了。
他問:“他現在身體怎麽樣?”
姜翎笑說:“挺好的,現在在南城美院也就是管理畫稿檔案。不參與什麽重要工作了。”
趙祯都不知道她是姜更知的孫女,擡眼瞪了她一眼,她彎着嘴角無辜的笑。
趙霁名問:“小趙說你在宋代工筆上功夫了得。”
姜翎笑的眼睛彎起來,“我這個年紀怎麽敢稱功夫了得。”
趙霁名打機鋒說:“這個行業,真的要看天賦。光靠熟練技藝不行,還是要用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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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翎不輕不重答:“我知道。”
趙霁名連着問了半小時,姜翎答的很保守,最後趙霁名給她的任務,臨摹一副宋代名畫,宋徽宗的自畫像《聽琴圖》,用筆勁健刻露,這畫工筆嚴謹太典型了,其實很不好畫。
姜翎乖乖領了任務,不多嘴,也不多問,只問趙霁名:“這畫最遲什麽時候要?”
趙霁名笑呵呵的說:“不着急。你慢慢畫。”
姜翎自然快不了,她有原畫的掃描件。
下午回去,她專程打電話給趙祯問:“老師,這個畫,我該怎麽畫?”
趙祯大膽交代說:“盡你的本事,讓老趙開開眼。”
姜翎聽的笑起來,問:“這畫做什麽用的?”
趙祯原本大概沒打算和她說,被她問了,默了一會兒,才說:“文物保護用的,不要有負擔,盡你所能吧。老趙的學生也在畫,最後看成品。能選中你的最好。”
姜翎挂了電話,心想,盡我之能,我怕吓着他。
晚上給梁丘熠打電話,接起電話的男生搶着說:“您好,梁老師沒帶手機,他在實驗室裏,等他出來我轉達。”
姜翎看了眼時間問:“大概多久?”
男生答:“不清楚,這幾天他們一直在加班,有時候在實驗室呆到後半夜。”
姜翎哦了聲,再沒說話。
男生問她:“您是梁老師女朋友是嗎?”
姜翎笑起來,沒回答說:“我知道了,你們忙吧。”
挂了電話,一晚上整理她囤的顏料和畫紙。猶猶豫豫的定了底色,又覺得紙不合适。
給何濯打電話,何濯大概又在飯局上,問:“怎麽了?”
姜翎實話實說:“我接了單生意,問你讨點舊紙。”
何濯不追問生意,問:“還需要什麽?”
姜翎和他沒秘密,說:“再沒什麽了,需要試幾次,我很久沒幹這個了,很費時間。”
何濯正色:“怎麽想起這個活兒了?”
姜翎老實說:“我老師在博物館書畫組那邊給我招攬的活兒。”
何濯靜了很久,但是依舊什麽都沒說,囑咐她說:“東西我明天給你送過來,東西不一定要那麽以假亂真。”
姜翎和他吐槽說:“他們那邊其實有點瞧不上我,我老師讓我一雪前恥。我在猶豫要不要……”
說着聽見那邊有人叫他,姜翎問:“你是不是在忙?”
何濯滅了煙,随意說:“我沒事,那就随你心情吧。留好原稿,我明天咨詢一下。你記住別把自己套住。有什麽問題記得和我說。算了,你畫你的吧,其他的交給我。”
姜翎被他的嚴肅逗笑了,笑說:“我又不傻,我知道輕重,都是放在明面上的較量。”
何濯依舊不放心。
姜翎挂了電話。
他重新點了煙,靠在窗口上,看了遠處的夜色,他當年發家的四幅畫就是姜翎畫的。
其中一副,她仿了将近一年。年少的姜翎也是藝高人膽大,有點天賦異禀的藝高人膽大,無知無懼,他慫恿她就敢做,他第一筆資金就是黑市裏翻手淘換出來的,等他盤活了生意,站穩了腳跟,知道了這個圈子的深淺,才知道後怕。後怕差點毀了她。
姜翎也被家裏教訓狠了。她大學畢業那年差一點拿不到畢業證。
這幾年圈子裏誰不嘆一聲他年少有為。可是他清楚,心裏對姜翎一直有愧。
她這幾年到處飄蕩,也不在乎錢。仿佛有股知足常樂的老氣橫秋。十幾歲的姜翎真的不是這樣的。
如果重來,他肯定不會毀了她的前程做代價。
一起毀了的不光是她的前程……
姜翎在調試顏料,梁丘熠發視頻,她接了視頻,放在桌子上,手忙腳亂的收拾。梁丘熠問她:“你幹什麽呢?”
他說話總是單刀直入,沒頭沒尾,提都不提她之前打電話的事。
姜翎絲毫不計較,笑起來,十指朝他舉起來說:“我在試顏料。染了一手。”
梁丘熠還穿着白大褂。眉眼看着有倦意,但是看着他心情不錯。
姜翎問他:“你高興什麽呢?”
梁丘熠的眉眼都舒展開了,溫聲說:“試驗成功了,我今天能早點下班,接下來一個星期都不會熬夜了。”
姜翎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有點驚訝,笑說:“那恭喜你了,但是我就不是很好過了。上課以外,工作都比較麻煩。”
她撒嬌僅限一兩句。像只是随口的一說,不期望不要求安慰。梁丘熠見她低頭翻找顏料,第一次先說:“我周末會回來。”
他這學期在b市這邊大學不再帶課了,作為研究生項目的顧問老師。
姜翎沒想到,擡眼看手機,有點懷疑,問:“是有事嗎?”
梁丘熠被她逗笑了,問:“沒事不可以回來嗎?”
他調開玩笑其實很随意,仿佛是年長她的那些時間裏生出的經驗。姜翎不深究,煞有介事的想了一會兒說:“可以,但是我心裏不平衡。”
梁丘熠問:“你媽媽怎麽樣了?”
今晚的梁丘熠頻頻給她意外,她彎着眼笑眯眯的答:“我媽媽沒事了,她跳舞有舊傷。我也有。”
梁丘熠不知道,問:“你哪裏有舊傷?”
姜翎鼓着嘴,邊搗饬顏料變問:“你猜?”
她比梁丘熠小太多了,他對她知道的只有那麽多。
梁丘熠意有所指說:“我知道翎翎是畫畫高手,其他的還需慢慢了解。”
姜翎不為難他,和他閑聊逗趣說:“現在,我開始劃重點,你認真聽,我媽媽叫林栀,跳芭蕾的,你搜一下就知道了。我左膝蓋有傷,小時候跳芭蕾留下的。我爺爺叫姜更知,你搜一下也能搜到。我哥哥是我爸爸和前妻的兒子,我哥哥的媽媽叫蔣琬,就是那個花藝老板,你搜一下也能搜到。敲黑板!重點已畫,你筆記可記好了,要是哪天我随堂考你搞不清楚,我可就翻臉了。”
梁丘熠是真沒想到她真的是名門之後,她說的林栀、姜更知、和蔣琬,他都知道。包括她哥哥姜翊。
她太機靈了,不适合的話從來絕口不提。讓他全無話可說。
他最後笑問:“我周五晚上到,來不來接我?”
她果然眼睛都亮了,亮晶晶的看着他,問:“确定?”
他被逗笑了,哄她:“我的車在學校圖書館後面,要不要鑰匙?”
姜翎沒有車,姜翊那天給她車她停在樓下,一直都沒開。
但是梁丘熠可不一樣,這麽久,魚才會咬鈎,她當然要。
她調皮問:“不會是經過考驗才能得鑰匙吧?太幸苦我就不要了,白送的話,我可以考慮。”
梁丘熠逗她:“不光白送,還帶有贈品。”
姜翎裝作傲嬌的說:“那可以考慮,我勉強接受。”
她特意和林栀報備周末有事不回家。林栀這段時間和朋友們一直有約,再加上還在咨詢裝修的事,沒時間管她。去機場高速上遇上了熟人,沈榛榛站在高速路邊,開着雙閃,站在車前張望,姜翎超過去一段才後知後覺的将車停在前面,下車追過來,沈榛榛看見她有一瞬間的錯愕。
姜翎問:“你車怎麽了?”
沈榛榛大概正等着搭順車,當即扔下車和她說:“來不及了,快上車再說,帶我一程到機場。”
姜翎沒遇見過這種狀況問:“車扔這兒沒事嗎?”
沈榛榛手機上專心致志的發消息,說:“沒事,拖車的已經來的,我有重要的人要接,先接到人再說。”
她一副職場白骨精的幹練,姜翎也幹脆說:“我接個人就回市裏,要是來得及,等會兒我載你們。”
沈榛榛發完消息,茫然問:“你說什麽?”
姜翎體貼說:“你忙你的,到機場我叫你。”
沈榛榛收了手機說:“沒事了,我安置好了,拖車的已經在拖車了,安排接我的人也已經出發了,晚上的活動我都安排好了。只要接到人就成。”
姜翎對她是真佩服,她這個無縫對接的服務一點都不能出錯。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爬榜,拜托各位仙女點個收藏,謝謝,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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