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一更]

他看着怔怔愣在原地的程玉萱,神情平靜地說:“我喜歡顏諾諾,無論她是什麽樣。她是好是壞是善良還是惡毒,這都不能影響我半分喜歡她的決心。”

歲知松語調平穩,就像是在訴說一件極普通的事情:“我喜歡她,并将一直喜歡她。我永遠只喜歡她,一個人。”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應當,一字字刺的程玉萱眼眶泛紅。她喉嚨哽咽,捂着嘴靠在牆上,下意識不甘心地用力喊道:“可是她那個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歡!”

歲知松冷下眼,似不經意地睨了眼程玉萱,眉宇間洩露的是鄙薄和漠視。

似分外瞧不上眼前的人。

只一瞬間,俊美溫和的少年氣勢一變,不再溫柔随和。他身上那股清薄和幹淨的氣質消散褪盡,取而代之的是恣睢肆意。

他的神情陰戾:“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我喜歡,但背後議人長短的人肯定不值得。”

程玉萱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全然陌生的歲知松,分外難堪的哭着跑走了。

這一整夜,程玉萱都在做噩夢,噩夢不斷的重複着這個令她瀕臨崩潰的夜晚。

夢裏的歲知松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漆黑暗沉的眼眸。

他眼神陰鸷,一遍遍地對自己說:“但背後議人長短的人肯定不值得。”

——

第二天的時候,來教室收拾東西的程玉萱眼眶底下一片青黑,神情疲憊,一看就是飽受了一夜的折磨。

程玉萱的臉色太差了,張浩軒憂有心想問她,猶猶豫豫半天都沒有說話。

程玉萱搬東西離開的時候,歲知松正在給顏諾諾講題。

少年低下頭,鼻尖在紙上刷刷滑動,一遍遍耐心的給懵懂的少女講題。他的眼神虔誠柔軟,勾起的眼尾不自覺含有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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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程玉萱正抱着一大摞書慢慢離開教室,張浩軒已經幫她把大部分東西搬到了新的班級,除了此刻站在門口的她,一班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屬于她痕跡的東西了。

精神恍惚的程玉萱突然心裏一動,驀地回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刺眼的一幕。

站在教室門口的程玉萱的注視着這一幕,正慢慢往外走的她再也挪不動了,怔在原地一動不動,抱書的手微微發緊,指尖發白。

程玉萱的鼻尖微微發酸,喉嚨莫名哽咽,為了自己喜歡了許久的少年的溫柔,更為了那刺骨的溫柔不是向着自己。

歲知松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顏諾諾,她們其他人誰也得不到。

張浩軒正在搬桌子,他眼看程玉萱沒有跟上來,忍不住回頭疑惑喊道:“玉萱?”

程玉萱身子顫了顫,她咽下心裏的苦澀,扭頭快步走出了一班。

後來程玉萱再也沒有回到一班,她的成績始終穩定在年紀前二十八名開外,相比憤憤不平為她焦急的張浩軒,她卻很是鎮定冷靜,沒有一丁點的不甘心。就仿佛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

她不願意在回到一班,也不敢在繼續面對自己喜歡多年的男生。

——

時間轉瞬即逝。

十月,酷熱的夏天無聲溜走,秋天的使者吹落成片的銀杏葉。

距離高考又近了一個月,衆多高三學子都在緊張的備戰高考,尤其是一班,就連向來懶散的朱橙橙也察覺到了無形中的壓力,感到時間緊迫的她看了圈四下的同學,拿起自己的書屁颠屁颠做了起來。

朱橙橙最近學習十分用功,已經成功将自己倒數第一的位置往上挪了一挪。

在一水兒的努力奮鬥決戰高考的畫風中,單單出了個畫風完全跑偏的顏諾諾。

她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完全沒心思看書,一心只想談戀愛。

呸,是分手。

顏諾諾已經跟歲知松和好一個月了,雖然系統888天天都在催她分手,但她實在是有賊心沒賊膽,只好默默收回了那只在歲知松的理智邊緣徘徊試探的小爪爪。

大概是顏諾諾注視歲知松太久了,在講臺上發數學卷子的歲知松突然擡眸,直直地對上了雙手托腮正盯着自己的女朋友。

在察覺到顏諾諾眼神的那一刻,清冷的少年忽然彎了彎眼。可他臉上那柔和的笑顏還未徹底綻放,對上他目光的少女卻驀地挪開了眼,避開了他的視線。

這一刻發生的極快,歲知松那雙豔逸多情桃花眼才剛剛亮起,那剎那星光失了身材和目标便忽的黯淡下來。

歲知松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麽。重新幸福不久的心就像是掉進了沒有盡頭沒有溫度的淵谷,一點點緩慢的往下沉,冷的他遍體生寒。

顏諾諾在刻意而慌張的避開了歲知松的視線後,便立刻意識到自己錯了,可她只能鴕鳥般的将自己埋在雙臂間,逃避歲知松那久久沒有移開的炙熱目光。

許久,固執等待的人終于知道自己等不到結果了,那道燒的顏諾諾渾身發熱的視線才緩慢消失。

顏諾諾卻沒有急着擡起頭,她仍舊是自暴自棄地趴在手臂裏,羞愧又煎熬。她一會這樣趴着,歲知松發完卷子下來後她也沒動。

歲知松一點都沒有提起自己剛才的失落和不滿,反而關切地問她:“不舒服嗎?”他的嗓音清潤,态度溫和,似乎并沒有将顏諾諾剛剛那一刻的逃避和異常放在心上。

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歲知松态度坦蕩真摯,顏諾諾更加羞愧了,她開始莫名的想,要是歲知松是個渣男就好了,這樣自己做壞事就會毫無負擔了。

可惜歲知松不是,他當真是個有風度知禮節從不為難人的君子。

顏諾諾暗地裏撇撇嘴,越發覺得自己被襯托的成了個小人。她無奈的揮揮手,哼哼唧唧地跟歲知松發脾氣讓對方離遠點。

被顏諾諾嫌棄,歲知松安靜了。

顏諾諾以為歲知松一定是生氣了,她茍且偷安的想,最好是氣得跟自己分手。但十分鐘後,歲知松将一瓶溫熱的牛奶放到了她的桌上。

歲知松揉了揉顏諾諾懵懵懂懂擡起來的小腦袋,嗓音溫潤:“喝了牛奶記得開心啊。”

顏諾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歲知松,看着這個總是無條件包容自己的少年,他真的,好溫柔啊。

誰會不喜歡溫柔的人呢。

歲知松冰涼的手指忽的貼上顏諾諾的面頰,顏諾諾心中有了莫名的沖動想說些什麽,但她嘴唇阖動,最後又什麽都沒說。

就在顏諾諾消極怠工的時候,一班的學習委員施文山拿着筆和紙走上講臺。

他咳嗽兩聲,拍了怕桌子,吸引了一幹眼神後才說:“現在已經高三了,老吳說讓我們組建學習小組,班上會從班費裏出錢給成績第一和進步最大的小組獎勵。大家認為是自行選人組建還是我們按座位或者學號随機分配?”

這還用說嗎?相比于随機分配,富有活力熱愛玩鬧的學生當然更樂意跟關系好的人在一個組啦!

班上吵吵囔囔,施文山推了推眼鏡框,拍板道:“那大家自行選擇組員。學習小組是為了同學們互幫互助,共同研讨難題彼此進步,所以最好不要超過四個人哦。”

施文山沒有說什麽好成績帶一帶成績差的同學,畢竟除了朱橙橙,一班的學生基本都是穩定在年紀前二十八的學生,不存在所謂的學渣。

施文山話還沒說完,底下的争搶戰已經打響了。

盡管大家都是學霸,可學霸之上還有學神啊!成績第一的學習小組還能有獎勵呢!

大家拉完和自己關系好的朋友後,便拼了命的想搶班上那些超級學神,比如說歲知松,比如說施文山。其中以歲知松這塊戰況最為激烈,反正沒人敢靠近氣勢冷冽餘億南。

施文山看了眼面色冷若冰霜身旁空無一人的餘億南,對圍繞着自己的同學歉意的一笑。他跑下講臺回到自己座位上,抿了抿唇小心問道:“餘同學,你願意跟我一起……”

施文山雖然清楚餘億南向來都是獨自一人,可他還是想來試一試。

可惜滿心期待的他話都還沒有說完,低頭專注刷題的餘億南便頭也不擡地回道:“不願意。”

盡管被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可施文山依舊沒有放棄掙紮說:“老師說每個人都要加入學習小組,你不如考慮考慮我……畢竟我們兩個做了那麽久的同桌,我的成績不會拖你後退的。”

餘億南算題算的飛快,連個眼神都不回給身旁一臉期待和糾結的少年,冷淡地說:“我一個人就是一個組。”

這下施文山沒話說了。雖然他心裏有些失落,可還是能接受。他重新振作起來,畢竟餘億南就是這麽一個獨來獨往的女孩不是嗎?

突然,有人大聲喊道:“餘億南!”

餘億南和施文山同時回頭。

顏諾諾站在座位上,小臉激動的很紅。她對餘億南揮了揮手,語調興奮地問:“你要跟我一個組嗎?”

周圍不斷勸說歲知松加入自己小組的人驚了。大家都知道歲知松和顏諾諾這兩個人就是綁定了的,一個人在那,另一個人肯定也會在那,所以這些人一開始就打的是買一送一的想法。

但大家沒有想到,顏諾諾居然在得到了沉穩溫和的年紀第一的同時,還妄想得到放縱不羁的年紀第二!

如果讓歲知松和餘億南湊到了一起,那其他學習小組還有活路嗎?還能拿到獎金嗎?要知道年紀第三次次都在換,競争可謂十分激烈,只有第一和第二的寶座是永恒不變的。

頓時大家看向顏諾諾的眼神都不對了,不斷在心中期待餘億南維持自己的風格,給予顏諾諾如嚴冬一樣的殘酷拒絕!

作為剛剛的失敗者,施文山幸災樂禍的想天真的顏諾諾肯定要失敗了。

不管圍觀者心裏怎麽想,餘億南卻很快的露出一個不是很明顯但是确實是真的存在的酒窩!她居然笑了。

餘億南對還在不斷對自己揮手的顏諾諾說:“好啊。”

……好啊??

啊??

??

周圍同學頓時發出一聲絕望的哀嚎,施文山臉上那看破一切的微笑僵住了,一顆剛剛懵懂發芽的少男心碎成了玻璃渣。

餘億南似乎是察覺到身邊還有個剛剛經歷了自己前後說法不一的施文山,難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施文山說:“對不起,我剛剛騙了你。”

察覺到了餘億南的注視,施文山滿血複活了。他白皙的耳尖悄悄泛紅,背不自覺挺得更直了。

他和大部分學生一樣,穿着校服戴着黑框眼鏡,頭發黑色規矩的短發,五官端正輪廓分明,細看還有幾分這個年紀的特有清秀帥氣。

施文山眼神左右閃躲,就是不敢直視餘億南,清了清嗓子才說:“沒關系。”

餘億南又說:“我其實一直都在等顏諾諾邀請我。”可謂是坦坦蕩蕩一點都不做作忸怩了。

作者有話要說:顏諾諾的學習小組成員:歲知松、餘億南、鹹魚1號、鹹魚2號

學習小組=學神二帶二,來兩個會喊666的鹹魚。

(後排悄咪咪問下,有人能收藏一下本作者嗎?就是作者專欄那個,收藏一下不虧的!我會吐泡泡還會鹹魚癱還會打游戲還會磕頭和胸口碎大石,媽呀我技能咋這麽多呢,真厲害啊!心滿意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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