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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沈拾月這番話落下, 房中頓時陷入一片驚詫之中。
小霜丹桂等幾個丫鬟目瞪口呆——
什麽情況?王妃為什麽不罵這些歌姬舞姬, 還對她們如此客氣?
王大娘胡大嬸則是恨鐵不成鋼——
王妃還是太嫩了些啊,怎麽能同這幫小妖精們如此推心置腹?有道是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啊, 這時候絕不能心軟,就得狠狠打啊!!!
而那些歌姬舞姬們卻都十分驚訝——
老天爺!王妃方才居然叫她們姐妹?還說她們是人才!
對啊,她們從小苦練歌喉與舞技, 腳磨破了多少次, 彈樂器彈得手指頭長了多厚的繭, 這些都沒人知道,而景王妃居然能理解她們!!!
說得對!她們也是活生生的人, 為何要任人擺布?難道太後派她們來,她們就要去勾引景王嗎?一個傻子有什麽好勾引的?!!
沒錯, 這世上又有幾個臭男人靠得住?就像上回, 那延平侯還私下裏告訴她要帶她回府,如今一年了, 連個腿毛都沒再瞧見。哼,男人!
……
但驚訝之餘,她們也還是有所疑惑。
畢竟她們始終是歌姬舞姬,必須要仰仗主子才能生活,女主子常因美貌而苛待與她們,她們也只有獲得男主子的青眼,才能過上好日子。
除此之外,又怎麽能豐衣足食?
好在就在此時,沈拾月及時解了她們的困惑——
“我們現如今正有這樣的機會。你們以為, 本王妃請的這兩位師父, 僅僅是尋常的街頭藝人麽?錯, 他們兄妹乃是名動京城的大家,每日不知有多少看客苦苦候在瓦市等着他們的演出,甚至僅僅為了個前排的座位,經常搶破頭。他們每唱完一曲便掌聲震天,每次演出至少要返場四五次才能叫觀衆勉強罷休。”
王沛瑤:“……”
咳,這番話說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極想開口謙虛一句,他們兄妹其實也沒那麽厲害……
然而王妃口才如此之好,還是不要亂插嘴的好。
王沛瑤打定了主意,卻見沈拾月又繼續道:“如今,他們兩位師父正是要創出一種不同于你們以往所見的新戲種,照瓦市觀衆的反應來看,日後必定會風靡天下,引領潮流。你們便是這其中之參與者,何不好好表現,獻出自己的力量?他日青史留名,不比被那些臭男人哄騙要強?”
話音落下,門外某人又暗自咳了咳。
嗯,他沒有哄騙過她,所以沒有他的事。
房中的沈拾月還在繼續給衆人打雞血:“不信你們看看,古往今來,有哪家的舞姬歌姬好好活到了最後?聽聞那淮南王曾養了三百美人,光鮮不過幾年,最後還不是都随他陪了葬?前朝宸帝的麗妃倒是舞姬出身,然而盛寵也不過三年,便被宸帝抛諸腦後,最後慘死冷宮,殁年還不到二十歲。”
“二十歲啊!那是多好的年紀!完全可以拿着豐厚的積蓄游覽山河;也可以置辦田地,找一位俏郎君,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為什麽要死在那陰暗的地底下,被蛆蟲啃咬身體?”
話音落下,衆人俱都一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王大娘與胡大嬸見狀,紛紛忍不住開口道:“王妃這是厚待你們,你們可別不識擡舉,以為王妃好欺負。”
“就是,景王府前頭那個管家忤逆主子,曾在府中一手遮天,最後還不是被打了殘廢,還被砍了腦袋?就前幾天的事,你們不會沒聽說吧?”
衆美人聞言相互看了看。
——她們當然都聽說了,這陣子宮裏都在說景王妃厲害呢。
而等王大娘與胡大嬸說完,沈拾月又開口道:“那是他罪有應得,我素來是獎懲分明的,念在你們初來乍到,今日的事既往不咎,日後排好了戲掙得銀子,每人除過月錢還有分成,你們自己好好攢着,待到三年之後,若想出府,我自會還你們自由。”
說着又掃了眼衆人,最後道:“好了,話都說完了,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今日願意留下的便留下,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出府去尋覓自由。”
衆美人相互看看,都已經在心中有了主意。
——她們又不是傻子,身為有點姿色的弱女子,這時候出府,哪裏能有活路?
少傾,卻見清影率先開口道:“奴婢願意留在府中任王妃差遣。”
如絮也跟上:“奴婢也願意。”
“奴婢也願意。”
……
一時間美人們紛紛開口,無一例外都是要留下,到最後,連濃妝豔抹的那幾個也都表了忠心,已然改變了想法。
畢竟方才這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都叫她們清醒了過來。
沒錯,照現如今這種情景,景王府的大權是落在王妃手上的,她們就算能得到景王的青眼,但一個傻子又能幹得了什麽?只怕還是會像那個管家一樣落得屍首分離的結局。
還不如好好排戲,沒準真就能成名賺到銀子呢。
對此,沈拾月非常滿意,颔首道:“諸位都是聰明人,我也自會說到做到,時候不早,先回去歇息吧,望明早開始,你們都是全新氣象。”
衆美人應是,紛紛往外退出。
而踏出去的瞬間,見到正在門外的景王,除過紛紛行禮,誰也沒了先前的好奇心。
哼,不過一個男人,還是傻的。
……
慕容霄忽然有點想打噴嚏。
此時門都開了,不進去也不行了,他于是擡腿邁進了房中。
卻見剩下幾人也紛紛向他行起禮來。
“參見殿下。”
慕容霄繼續裝作什麽也不懂的模樣,只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見此情景,王大娘胡大嬸以及王沛瑤主動告了退。
小霜則道:“王妃還沒用膳,奴婢這就去傳膳。”
福順聞言忙在旁插了一嘴:“殿下也還未用膳,方才奴才要傳膳,殿下非要來王妃這裏用。”
沈拾月颔了颔首:“知道了,你也歇着去吧。”
福順便應是,與小霜一道出了房門。
房中清淨了,沈拾月朝某人挑眉:“殿下不是不吃飯麽,又來做什麽?”
慕容霄:“……”
他中午不吃可以,晚上怎麽能還不吃?
然而又不能這樣回她,只好道:“餓。”
卻見沈拾月笑他一下,而後又道:“叫漂亮姐姐才有飯吃。”
慕容霄:“……”
他想說她大膽,居然趁火打劫占他便宜。
然而肚子真的有點餓。
且看她如此能記仇,極有可能真的不給他飯吃……
左右房中無人,他于是道:“漂亮姐姐。”
哪知她竟還不滿足,又挑眉道:“那殿下說,我是不是比別的女子都漂亮?”
慕容霄:“……”
怎麽如此幼稚?
方才訓那些舞伎們的氣勢呢?
然而,肚子餓的有點厲害,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是。”
沈拾月這才滿意:“下回要回答得再快一點哦。”
語罷便又對外頭吩咐:“叫膳房給殿下加一道糖醋魚。”
門外有人應是,她又轉過頭,朝他狡黠眨眼:“叫漂亮姐姐就有好吃的,乖,姐姐疼你。”
慕容霄:“……”
罷,他是夫君,不與她計較。
~~
吃罷晚膳,天色已經不早了。
沈拾月去洗了個澡出來,卻見換上了寝衣的小傻子已經躺去了大床上。
且還在裏側,理所當然一副要與她同窗共枕的樣子。
沈拾月:“……”
她只能開口道:“昨日是看殿下不舒服才叫殿下在大床睡的,今夜殿下還是去睡小榻。”
哪知小傻子道:“本王還不舒服。”
說着還咳嗽了兩聲。
沈拾月皺眉:“你這演技是不是有點假了?”
卻見小傻子拉了拉被子,一臉無辜道:“好冷。”
沈拾月一臉懷疑道:“真的假的?”
說着試着伸手過去。
慕容霄趕忙發功,待到她觸到他額頭時,果然又覺得燙手。
沈拾月這才真的信了,又皺眉不解道:“這是怎麽回事?白天的時候殿下不是沒事麽?怎麽一到晚上就燒?要不還是叫大夫給看看吧。”
卻見小傻子一臉抗拒道:“不要,好困。”
說着還閉上了眼。
沈拾月沒辦法,想了想,覺得沒準會如今早一樣,一覺起來就好了,于是也不再堅持,上床躺到了外側。
只是依舊沒忘在床中間畫了條線,道:“殿下不能過線哦。”
慕容霄嗯了一聲,有心想提醒她不要踢被子才是。
然而還是沒能說出口。
沈拾月吹熄了燈火,便躺了下來,大約是今天發功太多,立刻就進了夢鄉。
慕容霄默默等了一會兒,見她竟沒有踢被,不由覺得驚奇。
他昨夜沒能睡好,此時不免也有些困意,于是也閉上了眼。
只是正待迷迷糊糊之際,卻忽然又覺一陣風撲來。
緊接着,便有什麽東西進了懷裏。
他睜開眼,卻見是那姑娘蜷縮的宛如一團,将腦袋頂在了他的胸口。
慕容霄:“……”
啧,竟然不是腳蹬他,一時間竟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但她還是出了被子,他想了想,索性拉開自己的被子,将她一并裹住,然後又閉上了眼。
其實還有一絲猶豫閃過心頭,若她明早起來發現該發現此事……
那便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好了。
嗯,就這樣。
慕容霄再度閉上了眼,然正在此時,窗外卻忽然傳來一聲鳥鳴。
他霎時重又睜開眼,輕輕從床上起身,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房門。
是已經潛入東廠的安岚在無人之處等他。
見他到來,安岚立時輕聲道:“啓禀殿下,屬下今日查到,就在去年十月初三,慕容瀚曾命三命親信往返柔然,獲得奇毒冰蓮寒種。”
作者有話說:
殿下:我好冷,不舒服,我要睡大床嗚嗚……
某作者:崽啊,裝病一時爽,将來掉馬火葬場啊!
殿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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