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太後

珈彌很快就收到了太後的傳召。

她來到太後的慈安宮時，太後正在院子裏賞花。

和珈彌想象中很不一樣的是，太後雖年近半百，卻保養得宜，加上皮膚白皙細致，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

太後雖崇尚佛法，然而卻也喜好奢華，衣飾皆是華美之屬。

此刻太後正半卧在美人榻上，牡丹環繞的亭裏，她着一襲華麗的縷金百蝶百褶鳳尾裙，腳踏一雙繡了繁密的花紋珍珠履，整個人恰如一枝美豔貴氣的灼灼紅牡輕曳花瓣，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

“太後，在下珈彌。”

聞聲，太後抹了胭脂的眼尾輕輕掃了過來，慵懶懶道：“你便是廣懷主持贊譽之人麽？”

“是的。”珈彌點頭。

太後纖長白膩的手輕輕拍在紅唇上，長呵了一口氣。

“是嘛……”她的聲音優雅而嬌柔，身體緩緩地坐立起來，随意地向着珈彌招了招手，“你過來。”

珈彌應言走了過去，這位太後倒是十分随和，她親切地拉過珈彌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旁邊，溫聲道：“我這人沒什麽大的愛好，平素不過是喜好看些佛法，挑些精致的小玩意，服飾之類的易得，但一個能與我辯論的人卻是難得許多。”

她随手捏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吃完後繼續道：“既然能讓廣懷大師稱贊，你也是個難得的妙人，幾日前我觀佛經，遇到一點有些疑慮，也不知你有何不同見解……”

太後沒有多說什麽，便直入主題，好在珈彌對佛法已是爛熟于心，很快即可解答。

說起來，于佛法這面，珈彌與這太後有些相像，都是對于佛經典籍的一些觀點有不同見解，好辯論，然而卻難得知心人。

更令珈彌驚訝的是，這個太後在諸多方面的觀點竟然與她相近，兩人一時交談甚歡，高興處甚至忍不得放聲大笑起來。

珈彌眼底含着笑意，嘴角的弧度還未落下，也不知是多久未曾如此恣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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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快活極了！

這一天時間過得很快，臨別前太後有些任性地說：“你随我同寝吧。”

珈彌思慮片刻，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拒絕了，“在下明日再來便是。”

太後見她不願，只好放過珈彌讓她回去。

珈彌回到房間，才發現有人已等她許久。

“你怎麽來了？”

“你去哪了？”

幾乎是同時出口的話。

珈彌笑了笑，“太後找我過去談論佛法。……怎麽？你今天又無聊了？”

肆淵撇嘴，“才沒有。”

他視線漫無目的四處掃着，看到了窗臺上沐浴在夕陽餘晖中的楓樹。

紅葉灼灼。

他心裏不知怎的生出一點煩躁，走到楓樹旁邊想扯一葉下來把玩。

“別動！”珈彌見狀聲音冷了下來，“別碰它！”

肆淵憋在心裏的氣忽然就爆發了，“不碰就不碰！你總是這樣！管這管那的！出去也不和我說，什麽事都不說清楚，還要我自己理解！我本來就不懂，你就不能說清楚嗎？！”

“……你可以問我啊，你哪次問的問題我沒有回答？”珈彌怔道。

“……”肆淵忽然卡殼，難道要他說自己不好意思開口嗎？他憋了一會忿忿道：“我們第一次去舒翠閣的時候你就沒有回答我！”

“……”

“你先回去吧。”

“你看！”肆淵用控訴的眼神看着珈彌，“你又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