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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滿城後,珈彌肆淵兩人一路向西行,随着寶珠碎片收集度越多,對碎片的感知也更強烈,很快寶珠收集度近四分之三。

天□□晚,珈彌駐足望向天邊逐漸隐退的餘晖,凝眉不語。

血色的霞光慢慢淡去,邊緣泛着不詳的暗青,轉瞬而逝。

“有這麽好看嗎?”肆淵循着她的視線望去,只看見晚霞的一點餘光。

珈彌擺擺頭,表情清淡:“不算好看。”

“那你還看這麽久。”肆淵道,“再過一會就應該能到碎片所在的位置了,看樣子應該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去了。”

青年眯着眼暢想着找完寶珠碎片之後的日子,餘光偷偷看向一旁的青衣女子,指尖輕觸抹額,心中似乎也沒那麽排斥了。

“是啊,很快就能回去了。”珈彌指尖在腰間玉墜輕觸,想着裏面放着的袖珍楓樹,有些神思不屬,她好像也有許久未見泀楓了。

他們來到一個城鎮裏,沿着街巷一路往前走,一路上欣欣向榮十足熱鬧的樣子,在兩人拐過一道彎之後,忽然冷落下來,這裏宅子不少,但很是安靜。兩人停留在一戶人家前。

肆淵用神識向裏面探去,這個宅院并不大,總體布置還算整齊,但是看起來似乎很久沒有收拾過了,房梁檐角連着蜘蛛網,院中也堆着厚厚的落葉。

許是少有人來這裏,加之兩人姿容清絕,很是引人注目,不過站了一會便有人好奇探身來問,“二位是來找人的嗎?”

珈彌微笑道:“道途經過,見此宅有異,不由多站了一會。”

那詢問的大嬸一聽:“二位還是不要多待,這可是一座鬼宅,晦氣得很。”

兩旁的鄰居似乎也被大嬸這一句話點燃了些八卦熱情,冷落的街道不一會多了好幾個人,三言兩語在旁道,這宅子的主人是一位秀才,在私塾教書,原有一位青梅竹馬妻子,兩人育有一名男孩,本是美滿的一家三口,誰知造化弄人,某日妻子有事帶孩子回家探親,路遇山匪,橫死山中。

妻兒下葬之後,秀才便一蹶不振。不久,屋子竟然又鬧了鬼,連請了好幾個大師都沒有用。

旁人唏噓,正說着,秀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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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四五十歲的模樣,瘦削憔悴,挂着深重的眼袋,一張臉蒼老僵硬。衣服因洗太多次松垮發白,衣擺上的污漬挂了有幾天的樣子,有一股隐約的腐朽氣息。

他動作慢吞吞的,看到一大幫人聚在自己門前,沉重的眼皮微微掀起,眼底有些疑惑:“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一名好事者忙道:“這兩位似乎是來找你的。”

兩人沒有反駁,剛開口的大嬸正要開口幫他們解釋,就聽到那位俊美的公子不客氣道:“我們特地來找你的,可以進去說嗎?”

珈彌扶額,說了多少次,這龍怎麽還是這般急躁。

找我?秀才茫然不解地重複了一遍,珈彌說清楚來意,他可有可不有的應了,讓他們進了屋。珈彌餘光掃略周圍,屋檐下畫有些小孩子的塗鴉,院子裏晾着幾件衣服,甚至還有女人的褙子。

見珈彌目光驚詫,秀才解釋道:“這是我娘子的衣物。”

珈彌點頭,面色如常道:“原來如此。”

她心嘆,自己的衣服都洗不幹淨,妻子的衣物卻十分整潔。只是……

“那些人不是說這秀才妻兒死了半年多了嗎?怎麽院子還挂着她的衣服,看起來剛洗過的樣子。”肆淵傳音問道。

“或許是準備重新整理清洗收納吧。”珈彌欣慰,這厮竟然沒有直接當着人家面說這些話。

兩人一進堂屋便瞧見挂在門上的一幅山水圖,筆觸清新爽快,有很一番豪氣。

男人擠了擠臉上皮肉,有些拘謹道:“這是我年輕時所做,讓人見笑了。”

“你做的?!”肆淵驚奇。珈彌笑着誇贊道:“先生畫作筆觸潇灑,意境絕妙,何談見笑?”

心裏卻想,揮畫的人意氣風發,眼前之人卻垂垂老已。珈彌心中不免感慨。

秀才聞言,眼裏卻沒多少喜悅,沉默半晌,忽然幽幽嘆了口氣。“在下不知二位是因為好奇還是什麽原因來找我的,我宅中确實有異,只怕會驚擾二位。”

“誰能驚擾我?”肆淵嗤笑,“被我驚擾還差不多。”

以前也有過閑來無事好奇心重的少爺小姐來過,他也不多說,只沉悶道:“在下宅中有幾間客房,兩位自尋住下,若是一晚之後仍決定留下,再說解決在下的問題也不遲。”

就這樣,珈彌與肆淵在宅中尋了房間。

珈彌就近找了個房間,離秀才住的地方很近,有什麽情況能及時發現。房間簡陋,但是很整潔,只是有股莫名的潮濕腐朽氣味。

她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窗臺,将楓樹放出來。

指尖摸索袖珍的紅楓葉,珈彌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麽,直到楓樹像怕癢似的輕輕晃動,沙沙聲将珈彌思緒喚回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呢……”珈彌呢喃。

不知哪傳來的輕笑,男子清澈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再見也不難,只需手持一枚我的楓葉入睡即可。”

珈彌一驚,眼睛微微睜大,“你能聽到我說話?”

“我也可以聽不到。”對面的妖笑道。

不知怎的,珈彌嘴角也不自覺露出一個不同往時的笑來,“我發現了,可別耍賴。”

“啊,是嗎,真是糟糕。”楓樹妖似乎有些苦惱道。

明明是這麽簡單的對話,珈彌卻莫名被逗笑,好半會才停下來。

“你在和誰說話。”肆淵大大咧咧推門進來,看到珈彌嘴角未退的笑意,一愣。

珈彌表情一變,竟有幾分冷淡的模樣:“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不是一直這樣嗎?”

“我不喜歡。”

肆淵皺眉,很少見珈彌這般情緒外露的樣子,似乎自己的行為惹她生氣了。

他糾結好一會,才不情不願道歉道:“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青年從未說過這樣服軟的話,說完把臉一扭,看天看地不敢看眼前人。

珈彌見他如此,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也有些驚訝,也收拾好情緒,恢複原本的平和模樣:“你來找我有什麽發現嗎?”

“自然,我、我難道還會無緣無故來找你嗎?”肆淵莫名磕巴了一下,“我發現這座宅子有妖氣。”

“妖氣?”珈彌目光不由自主看向窗臺。

“不是你那寶貝楓樹,是其他妖的妖氣。”肆淵見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還有好幾個不同的妖,氣息駁雜,難聞死了。”

他一翻手掌,房中景象一變,原本空曠潔淨的廂房中竟布滿了各種顏色斑駁的絲線,這些妖氣在角落中盤旋,珈彌竟絲毫未覺。

佛修對妖魔之氣向來敏感,除了無法察覺一些大妖有意隐匿的氣息,低于自己修為的妖很容易感受到,然而這些妖氣駁雜,并不是什麽大妖,珈彌卻一點都沒發現。

珈彌眉頭深鎖,心中隐約察覺到一些風雨欲來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大概能穩定周日更新,開始進入主線了。————沒錯,現在才進入主線了,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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