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我算什麽?!
火一般的熱情也沒卵用, 再是心情激蕩,也只能激蕩而已,石姣姣有點意動,伸手去摸趙平慈的頭發,她有在情動時候,手指撫摸小冤家頭發的習慣。
但是這次不怎麽美妙, 她摸到趙平慈腦袋上太監專用的紗帽,頓時什麽意也動不起來了。
自作孽不可活,石姣姣清心寡欲的縮回了手, 改為十分小清新的環抱着趙平慈。
感覺又不止是一個人的感覺, 感覺更操蛋的當然不是石姣姣,而是趙平慈。
石姣姣就算一汪秋水一樣軟在他的懷裏, 他再想疼愛, 也只能把她摟的更緊,無法看她為自己真真正正的春風化水,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憤懑和無能為力。
然而比這感覺更糟心的, 是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皆是懷中的人所賜,他恨都恨不起來, 只能用幾乎要把石姣姣的骨頭勒的散架的力度, 緊緊的把她嵌進自己的懷裏。
兩個人情到深處……抱着過幹瘾,石姣姣自作孽, 總不能自己打自己巴掌, 只好收起亂七八糟的心思, 搞起聖潔的柏拉圖精神戀愛。
“你今日好香,”趙平慈頭抵在石姣姣的側頸,鼻尖刮蹭她的耳朵,“用了什麽熏香?”
“我不知道叫什麽,”石姣姣如實答,“是要婢女們按照你院子裏常點的香薰的衣裳,想來你會喜歡……”
趙平慈就說怎麽聞着有點熟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侵染了胭脂或者其他的香味,這味道到底和他院中的不太一樣。
而且聽到石姣姣說這種話,趙平慈一愣之後,“噗嗤”笑了。
“誰告訴你我喜歡的?”趙平慈點了一下石姣姣的鼻尖,“這香料是內侍監統一發放給內侍的。”
趙平慈好笑道,“有除味凝神的功效,我喜歡不喜歡,都要薰的。”
石姣姣當然知道了,她就是故意這樣,也是故意這麽說的,這和穿男人的衣服,給他這個女人屬于他的錯覺是一樣的。
但是她聽趙平慈這麽一說,表現的可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她先是驚訝的愣了愣,接着臉上露出悻悻的表情,低頭不吭聲了。
趙平慈見她這樣子卻笑了,溫柔到,“不過這平日裏聞着無甚差別的香味,你薰着卻好聞極了。”
趙平慈不會花言巧語,他說的都是心中真實所想,還貼着石姣姣狠狠聞了下,兩人身上的味道相差無幾,趙平慈不知道有這種套路,但是聞着石姣姣身上的這味道,确實是有種石姣姣屬于他的錯覺。
兩人你侬我侬的半夜,石姣姣總算是勉強安撫了趙平慈,沒過兩日,皇帝就啓程回了皇宮,石姣姣一回宮,就收拾收拾,搬去了冷宮。
好在她也不是真的罪妃,就算院子裏面破舊了點,卻沒有和其他的獲罪嫔妃關在一處,吃穿用度上更是表面看着寒酸,實則好吃好喝不完,都是石姣姣命人送去隔壁真冷宮了。
進了這裏面的妃子,基本上都是平日在宮中作孽的,無論風光的時候再光鮮,一旦落馬,曾經苛待的奴婢就夠她們喝上一壺的。
在這冷宮中的,沒有人是真的單純因為皇帝厭倦進來的,誰還沒幹過一些昧着良心的事。
這本來并不值得憐憫,可是損就損在這是古代,進了冷宮等于在現代被扔進監獄,可是監獄有刑期,能悔改,能立功表現,有個盼頭,這冷宮裏面扔進來,就是一生看到死的四角高牆,和身邊逐漸瘋魔的同伴。
石姣姣會叫人把東西送過去,實在是隔壁住着的一群姐妹兒,平時老師愛吹拉彈唱,倒是不難聽,畢竟侍候過皇帝,哪個又是等閑之輩呢?
只要是調子和歌詞都太哀婉了,簡直像是喪葬曲子,這白天倒還好,夜夜伴着這種調子入睡,石姣姣怕自己一不小心,讓隔壁“喪葬隊”給送走了。
石姣姣派人送東西,她們就消停。
閑來無事,石姣姣連趙平慈回來之後,和他在自己宮中私會的地點都想好了。
和隔壁的也達成了默契,等到時候趙平慈回宮,她就和趙平慈在這院子角落的涼亭約會,隔壁的姐妹兒們再來點小曲兒,那多浪漫。
想的是挺美的,不過石姣姣等來等去,沒等到趙平慈回來,卻等到了他獲罪的消息。
罪名是棒生父,已經下了死獄,石姣姣連夜去找了皇帝,皇帝正和崔梅在幹好事兒,被石姣姣中途硬給打斷了,出來臉都是青的。
“朕給的通行玉牌,不是叫你這麽用的!”皇帝氣的一拍桌子,石姣姣面色不變,直接道,“黃灣河道在明年會發大水,大水後疫病肆虐,順水而下,最終黃灣關将士大批量病死,羌五國過趁機揮兵奪城。”
皇帝攏着自己松散衣襟的手一頓,黃灣河道位處兩國邊界,如果真如石姣姣所說……
石姣姣見皇帝面露狐疑,又說道,“千裏之堤毀于蟻穴,新上任的黃灣河河都,娶了羌五國大司儀的女兒。”
皇帝面色一凜,這個人,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加之石姣姣先前所說的一切從未出過差錯,他已然是信了九分,滿臉被生生打斷的暴躁慢慢消失。
石姣姣心急如焚,卻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太急迫的樣子,慢悠悠的在皇帝寝宮中踱步。
等着太監幫皇帝整衣完畢,皇帝滿面凝重的從裏間出來,站在石姣姣面前,沉聲問道,“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兩個人都是七竅玲珑心肝,石姣姣不先開口,而是先說河堤的事情,就是因為先開口就落了下乘,極其容易被這老狐貍抓住把柄。
而皇帝明明也急的很,先開口也不提河堤的事情,而是問石姣姣緣何深夜闖天子寝殿。
石姣姣是真的急,那大牢是人進的地方嗎?趙平慈細皮嫩肉的,渾身上下連塊肌肉都沒有,還是個炮灰的角色,耽擱一時片刻,都有喪命的危險。
到這會,石姣姣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我姘頭獲罪下獄了,他細皮嫩肉的受不得大邢,陛下幫我把他撈出來吧。”
皇帝眉梢高高挑起,他知道石姣姣和個小太監牽扯不清,見過那太監,确實也有幾分清秀。
但是皇帝只以為她是逗着那小太監玩的,石姣姣做事不避着皇帝,因為想要避也是避不了的,畢竟皇帝身邊都在他的控制範圍。
皇帝知道她用什麽樣的手段騙了那個小太監,還稀奇她為何不騙個侍衛,偏偏騙個連根都沒有的太監。
難不成這還是玩真的?
皇帝久居上位掼了,石姣姣在他的面前各種放肆,可不是他甘願縱容的,奈何這個據說是上神下界的女人,沒有一丁點的把柄能夠拿捏,她所知的所有事,又是皇帝渴望至極的。
一時間被她牽着鼻子,越發的放縱。
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的感覺真的不好,皇帝聽石姣姣說了這話,一時間眼睛都亮了起來。
如果這能夠作為一個把柄……
“其實不救也沒事,”石姣姣突然間臉上嚴肅的模樣都沒了,漫不經心的看了看裏間探頭探腦的崔梅。
“陛下美人在側,逍遙快活,我好容易看上個小不點,結果不知讓誰給坑了。”石姣姣說,“要是被行刑的毀了那張臉……啧啧,我可聽說陛下禦筆親批的文狀元,是皇城公子中一頂一的人物,據說是……前朝大儒之後?”
皇帝聽到這裏整個人緊繃起來,這妖女還想糟蹋他屬意的朝臣!
頓時炸毛,擡手打斷石姣姣的話,也不墨跡了,直接招了身邊的太監,龍紋玉佩遞出去。
一手按着頭上跳出來的青筋,一手指着石姣姣,“按照她說的,去把人速速提出來!”
即便那小太監真的十惡不赦,換他未來棟梁人物不被糟蹋,也是将功補過了。
皇帝連問都不問他犯了什麽罪責,只想趕緊歇了石姣姣的念頭,那文狀元,可是驸馬人選,當今朝堂驸馬亦可擔任要職,皇帝生怕石姣姣真的惦記。
這妖女的招數,皇帝見了自嘆弗如,若是她真的有心,他這邊又因着她的預知能力不能全力阻撓,一個少年意氣單純,簡稱傻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石姣姣聽到皇帝的命令,心道成了,面上八風不動,但也沒再提起什麽狀元,只是慢吞吞的起身,跟着老太監一塊兒出去。
老太監領着石姣姣換了一身太監服,直接拿着龍紋玉佩出了宮,承馬車連夜去了刑獄。
皇城中一共設了四獄,關押的犯人也因為犯罪的程度而定,石姣姣來的這間就是死刑獄,在這個年代,棒殺生父,是死罪中的死罪。
進去之後,鋪面而來的都是血腥和一股子含着淡淡腐臭的黴味,牢裏陰沉,哪怕畢恭畢敬的獄卒拎着燈籠,那一點小小的火光,也只能照亮小小的一塊腳下。
不像所有電視劇看到的一樣,你一進去就有人從牢房伸出手,要喊要叫的,要出去。
這裏面滲人的厲害,腐朽的氣息彌漫,除了蛐蛐三無不時的叫聲,簡直像是一座墳墓。
石姣姣跟着老太監的身後低垂着頭,她的身後還跟着和她一樣着裝的小太監,都低看着同伴的腳跟走,目不斜視。
石姣姣在下臺階的時候沒忍住斜視了一下,只看到旁邊牢籠黑漆漆的角落裏面躺着人影,但是一動不動,簡直像是死了。
她收回視線,很快七拐八拐的跟着一行人停在了一間牢房的門口,石姣姣看不太清楚裏面,心髒卻狂跳起來。
牢門打開,老太監十分懂事,刻意側身讓石姣姣先進,石姣姣快步走進去,看到蜷縮在角落的人之後,呼吸都跟着顫了下。
聽到下了死獄,她就有了心裏準備,可是看到趙平慈被糟踐成這樣子,石姣姣還是心髒被什麽東西狠狠攥了下。
“誰動的手?”石姣姣邊去扶趙平慈,邊出生問道。
聲音聽不出什麽盛怒,可是在這充斥着陰慘慘的牢獄裏面,竟然讓人毛骨悚然。
獄卒連忙回答,“就是正常走程序……”
“正常走程序。”石姣姣跟着重複了一聲,手都有些抖,心裏即将爆發的怒火,撞的她胸腔生疼,眼睛都隐隐透着一些不正常的紅光。
火光跳動下,沒人看到石姣姣的異樣,老太監見她沉默,連忙躬身湊近,“趙小公公傷勢急需處理,老奴已經命人請了醫師,正侯在外面。”
石姣姣勉強壓抑着,點了點頭,身後跟着的幾個小太監,連忙上前,輕手輕腳的擡起趙平慈,朝着外面快步走去。
石姣姣跟在衆人的後面,上了馬車并沒與直接回宮,而是先到了隔兩條街的一處宅院,老太監做事周全,他們到的時候,醫師已經在了,石姣姣看了一眼,竟然還有宮中眼熟的禦醫。
看着醫師圍着趙平慈忙活起來,石姣姣的那點氣算是被壓住了,坐在外間喝了一杯茶,仔細想了一下,那些執行刑罰的獄卒,确實只是走程序。
至于把趙平慈坑進死牢的,她一定會揪出來,好好的清算。
石姣姣篤定趙平慈是被陷害的,這麽多世了,小冤家是個什麽樣的人,石姣姣再清楚不過了。
他生生世世為家人所累,是個極其重情的人,棒殺生父?他絕對不會做的。
石姣姣坐在外間,想着怎麽把幕後的人就出來搓圓揉扁,趙平慈這邊比較急的傷勢處理了一下,喂下了兩幅湯藥,人還是悄無聲息的昏睡。
折騰了這麽一大通,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趙平慈傷勢不算嚴重,全賴進去的時間短,最幸運的是內髒沒有嚴重的傷,都是皮肉傷,胳膊斷了一條,已經接好。
天色蒙蒙亮,一行人乘坐馬車,從皇宮後隐蔽的後門入內,直接把趙平慈送到了石姣姣的冷宮之中。
“娘娘,趙小公公傷勢并不算嚴重,只要好好将養着,月餘也就恢複了。”
老太監臨走的時候還安慰石姣姣,石姣姣給他塞了一袋子金葉子,算是感謝他一把年紀這一晚上跟着折騰。
驚心動魄一晚上,趙平慈救回來了,石姣姣看着床上昏睡的人,身心疲憊的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了他的旁邊。
石姣姣天亮才入睡,昏睡了大半天,趙平慈也昏睡了大半天。
石姣姣是被趙平慈模模糊糊的夢呓聲給弄醒的,才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趙平慈臉頰發紅,伸手一摸全身滾燙,他雙手抓着被子,腳還在不停的蹬。
“娘……快…跑!”
“爹……”
“娘!”
石姣姣連忙按住他受傷的手,出聲朝外頭喊道,“來人啊,去傳太醫!”
趙平慈用的力氣特別大,處于昏迷的狀态,整個人卻顫抖的不像樣子,石姣姣已經派人去查了,但是到現在還沒有人回話,她也就不知道趙平慈到底經歷了什麽。
勉力扣住了趙平慈斷掉的手臂,不讓他把固定好的手再弄斷了,可趙平慈的力氣太大了,外面的婢女聞聲進來幫她,幾個人合力壓制,才勉勉強強把趙平慈給制住。
石姣姣嘗試着叫醒他,但是趙平慈似乎被可怕的夢境給魇住了,無論怎麽叫都叫不醒。
一直等到太醫來了,幾根銀針紮下去,趙平慈這才消停了,石姣姣由婢女服侍着洗漱好了,再回來看的時候,趙平慈已經呼吸平穩,再多的昏睡過去。
“趙小公公應當是受的刺激太大,臣在其中又加上兩味安神藥,大約晚上的時候趙小公公應當就能醒過來了。”
“勞煩太醫,”石姣姣令婢女送太醫出門。
石姣姣坐在床邊上,拿着毛巾給趙平慈擦了擦額頭的汗,銀針刺穴,燒已經退了一些。
熬好了湯藥之後給他喂下去,石姣姣就一直在等着他醒過來。
快要天黑的時候,派出去查的人也回話了,趙平慈家中出了變故,一家十幾口,一夜之間死剩了幾個人,他的父親母親都在其中。
動手的人不知道是誰,因為新入門的小妾叫聲太大,驚動了巡街的衛兵,沖進去的時候,人死了一地。趙平慈手裏提着一個棍子,棍子上面全都是血,而他的父親就躺在血泊裏面,頭骨塌陷。
趙平慈被當場抓捕百口莫辯,除了趙平慈父親之外,其他人都死于刀劍傷,但奈何兇手做得幹淨,跑得非常的快,現場沒留下一絲痕跡,到現在殺人的到底是何方人馬還沒有頭緒。
石姣姣聽了這些之後,再聯想趙平慈先前陷入夢魇中的樣子,頓時一陣心疼。
她晚上有些食不知味,只随便吃了一點晚膳,一直守在趙平慈的身邊,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趙平慈才醒過來。
人是醒過來了,但是他的神色有些呆滞,眼中沒有聚焦,石姣姣接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猛的一個激靈,把視線轉向石姣姣。
他的視線在石姣姣的臉上定住,石姣姣抓着他的手,十分溫柔的揉捏着,“醒過來了,餓不餓?”
石姣姣轉頭吩咐小婢女,“把米粥端過來。”
小婢女應聲之後去取這兩天一直溫着的米粥,趙平慈還在定定地看着石姣姣。
好一會兒,他才眨了一下眼睛,就是這一下,他的眼淚順着眼眶洶湧而出。
石姣姣嘆了口氣,俯下身湊近趙平慈,輕輕的環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淤青地方,細細密密的親吻。
“別怕……沒事了。”石姣姣聲音溫柔如水。
趙平慈卻眼淚流的更兇,到最後甚至更咽出聲,石姣姣一直溫柔軟語的安慰他,好半晌,趙平慈才終于過着哭腔哀嚎出聲,“我娘死了……”
石姣姣有些手足無措,捧着他的臉撅着嘴唇,吸吮他的眼淚。
“我爹也死了……”趙平慈的聲音啞的不像樣子,“我弟弟也……”
趙家真的徹底絕後了。
石姣姣心疼的不像樣,她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但她到現在還沒有查出是誰動的手。
趙平慈悲痛欲絕,用沒有斷掉的那只手臂,緊緊地抱住石姣姣,嗚嗚的哭了很久。
他的爹娘都死了,他年少的弟弟也沒了,他們趙家幾乎滅門。
趙平慈已經猜到了這一切是誰做的,只是他并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又為什麽要做的這麽絕!
石姣姣見趙平慈情緒過于激動,就沒有詢問當時的情況,但是趙平慈哭完之後,就沙啞的開口,“是太子。”
趙平慈整個人都發着抖,雙目赤紅的盯着石姣姣,“是太子!我沒有殺我爹!是太子!”
石姣姣其實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被趙平慈證實,她心裏邊卻驟然間咯噔了一下,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想。
趙平慈抓着石姣姣的肩,“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他情緒過于激動,整個人顫抖到幾乎痙攣,眼淚順着臉上瘋狂肆虐,頭發淩亂神色悲痛。
石姣姣心疼的抱住他,“殺,你想殺了他他必定活不了,你冷靜一點,你要先養好身體……”
“我還要這身體幹什麽,我家沒了,我父母全都死了,我還要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身體幹什麽,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趙平慈說着竟然要下地,石姣姣按着他的肩膀,實在是按不住的,婢女被她都打發到門外去了,沒有命令沒有人敢進來。
石姣姣見趙平慈越勸越來勁兒,只得提高聲音吼他,“你家沒有了,父母沒有了,你的身體就不要了,那我呢?”
石姣姣捧着趙平慈的臉,近距離的逼視着他,厲聲質問,“那我呢?!我算什麽?!你的家沒了,你也不要我了嗎……”
趙平慈整個人顫抖着,眼淚順着通紅的眼眶滾落,他定定地看着石姣姣,半晌才顫抖着嘴唇,想要說什麽,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你不屬于我。
這是石姣姣從他眼中讀出來的,她簡直要氣笑了。
但是兩人之間确實才相好沒多久,沒有那些前世今生的記憶,她确實比不上趙平慈的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石姣姣微微嘆了一口氣,湊近趙平慈,摟住他,“你還有我。”
“我是屬于你的,”石姣姣輕聲在他耳邊道,“永遠屬于你。”
趙平慈愣了片刻,睫毛一顫,大顆眼淚抖落,他嗚咽一聲,緊緊摟住了石姣姣。
是我的。
我還有你。
趙平慈跟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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