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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封子奇總是神色不善脾氣不好,但江月從未真正怕過他,也許是很早的時候,潛意識裏就明白他喜歡自己,而作為一個女孩子,一個漂亮且有魅力的女孩子,不會打心眼裏害怕真正喜歡自己的人。
但這次江月卻被他的眼神震撼了,說不出什麽滋味,卻不算難受,甚至有種揪心的,隐隐的快感,原來,還可以是這樣的啊!
人群裏一片議論紛紛的嗡嗡聲,不時出現騷動,盡管有警察專門留下來驅趕,大家還是不自覺的湊上前去,還有人開始控制不住地哭泣喊叫,大概是有親屬置身險地。
焦躁而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迅速傳播,蘇絲黃也停止了喋喋不休,轉而在額頭和左右肩不停地畫着十字,嘴裏還念念有詞。
江月面色平靜,內心卻翻江倒海,他在外休息,穿着便裝,沒有人認識他,也沒有人命令他出任務。那麽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沖在第一線,是不是說明,他當兵不是因為叛逆,不是一時的意氣,不是要去鍍金,甚至不是所謂的歷練,而是當做實實在在的使命,認真且莊嚴地去擔負!
原來,他除了笨拙地讨好自己,和油嘴滑舌地調戲自己,還有這樣的一面!
短短的三十分鐘,對兩個女孩子來說,卻像過了三十年一樣,當趙蕾跟着封家兄弟走過來,江月和蘇絲黃火速迎上去,蘇絲黃激動地幾乎要直接撲向封子奇,卻被他一個轉身錯開,蘇絲黃險些因為剎不住車而撲倒,幸虧趙蕾拉了她一把,只是再回頭時,兩人的距離已經拉到最遠。
看着對面神色冷然肅殺的封子奇,江月心裏一陣緊縮,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不料封子奇卻猛然後退兩步也跟她保持距離,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沖封子秀點點頭:“你送她們回去,我還要去警局補點手續。”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讓江月頗有些莫名其妙,在被趙蕾拉着說話的時候還讪讪地。
“哎呀,小月,你不是去進修了嗎,哪裏認識這麽個帥哥?他真是太酷了!”趙蕾大着嗓門開始贊嘆,又看了封子秀一眼:“你們是雙胞胎,您也是……”
“我是他哥哥,從事建築行業。”封子秀迅速打斷她,示意江月和蘇絲黃跟着自己離開。趙蕾被封子秀的冰山表情凍住,不敢多問,卻仍纏着江月不放,江月無奈只得解釋:“我們是繼兄妹,我媽嫁給了他們的父親,就這麽簡單。”
趙蕾滿臉興奮扼腕嘆息:“我媽也改嫁,怎麽就只拖來個和我搶東西的毛丫頭啊!”
不待江月反應便又開始形容:“你不知道你這個哥有多酷!典型的現代化綜合型人才啊!短時間內迅速制定計劃,從用談判專家拖延時間,提供防彈運鈔車轉移歹徒注意力,電磁幹擾歹徒和外界的聯系,最後狙擊手就位同時擊斃所有歹徒,他那手絕活兒把我們大隊長都驚了!。”
趙蕾說完,看蘇絲黃一臉興奮和激動,封子秀卻面無表情,江月的反應也不算不激烈,立刻又補充:“你不知道,有個歹徒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在車裏挾持着人質,幾名狙擊手都沒有把握在不傷害人質的情況下擊斃歹徒,最後是你哥做的,一槍爆頭,人質毫發無傷,就是被歹徒的腦漿噴了一臉,吓暈過去了。”
蘇絲黃聽懂了,驚呼一聲,捂着嘴巴要幹嘔的樣子,被趙蕾白了一眼,又趕緊擺手道:“我沒事,沒事,你繼續。”
趙蕾又轉向江月:“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是聽別人轉述的,總之你哥真是太帥了!我們大隊長那叫一個興奮,只差沒有當場挖角了,對了,他有女朋友沒有?”
剛剛壓下去不适的蘇絲黃忽然又跳了出來:“有的,有的!”朝江月擠眉弄眼地使眼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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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趙蕾一臉失望,低頭看表:“糟糕,我還得抓緊時間歸隊,回頭再聯系我,死丫頭手機不開機,電話也不給我打一個!”
趙蕾得到保證後匆匆忙忙走了,江月卻像筋骨被抽走一樣,忽然覺得渾身酸軟無力,也不想說話。
看看已經是午飯時間,封子秀問她們是否要吃飯,兩個女孩子都表示沒胃口,封子秀便也從善如流。看着依舊面癱但眼底卻絕對不平靜的封子秀,江月心想他大概也不會有胃口了吧。
親眼看到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出生入死,瞬間結束一條人命,就算之前不知道封子奇做什麽的,現在也該明白了吧?封子秀就算真的是冰山,也會有裂縫的可能,何況他根本不是,江月知道他不是。
上車後,車子依舊開得平穩,江月慢慢陷入思緒無法自拔,封子秀的沉默和和蘇絲黃的聒噪,都成了背景,她想了很多,也很亂。
直到車子在蘇絲黃下榻的酒店門口停下,蘇絲黃卻扭着身子表示不想走,她真摯地表示相逢不如偶遇,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想造訪封家,并順便慰問他們家的英雄。
“下車!”
蘇絲黃還要扭捏着撒嬌,封子秀忽然扭頭發怒:“下車,現在!”封子秀之所以被稱為冰山,除了經常面無表情,更大的原因是他情緒波瀾不驚,而“怒”是人類最極端的表情,江月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
這位蘇絲黃小姐大概也不曾,因此兩人都被鎮住了,蘇絲黃猶豫了一下,咬着嘴唇委屈地泫然欲泣,見封子秀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才抽抽噎噎,一步三回頭的下了車。
她關上車門的一瞬,車便“嗖”的一聲從她面前飛馳而過,碾碎了一地的玻璃芳心。
封子秀的車并沒有直接開回家,而是停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就在車內的空氣沉默到江月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的時候,封子秀忽然開口問:“他的身份是狙擊手?”
江月斟酌了一下才回答:“現在不是。”記得封子奇說過,他即使在行動隊的時候,也是負責爆破和電磁類的技術問題,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多樣手”這一類的存在,看他現在的槍法,江月不敢為過去的事情打保票。
就像她自己,如果幾年前有人跟她說你會成為職業的翻譯,她沒準會覺得好笑,因為她年少時的理想是從事科研工作,因為她覺得自然界的東西,比善變的人類更容易打交道。
“你們現在是不是在一起?”封子秀的下一句話直接讓江月回魂,并且驚得險些站起來撞到車頂。
“你…我…他…那個”江月三個人稱全用完,還是沒想好該怎麽開口解釋,否認吧,好像他們又有點兒事,承認吧,江月不甘心。
“你不用吃驚,我們是雙胞胎,比別人更能感應彼此的情緒變化,他喜歡你。”封子秀說出了少有的長句,語氣是一貫的波瀾不驚,卻說得江月心潮湧動。
那之後封子秀便不再開口,車子再次啓動,這次直接開回了家,封子秀說還有事要忙,江月回房收拾東西,封子奇則一直不見蹤影。
下午的時候梁青回了家,亂七八糟準備了一堆東西,吃的喝的用的,還有幾身明顯價值不菲的成衣。
江月皺了皺眉頭:“我以前有警服,現在有軍裝,你買這些,我哪有機會穿,能不能退貨啊?看起來挺貴的!”江月翻翻那些衣服,粉嫩鮮亮的顏色明顯和梁青的年紀不符,打消了建議她自己穿的念頭。
梁青一邊在她身上比劃一邊念叨:“女人青春就這麽幾年,過了歲數,就算身材保持得再好,穿這些衣服也不是當年那感覺了,你不會穿制服直到退休吧?這輩子不白活了!”
江月嘴裏不反駁,卻腹诽:難道活着就是為了穿漂亮衣服?
見她不吭聲,梁青嘆了口氣接着又道:“你說你好端端的非要去做警察,就算同聲傳譯太辛苦,你随便去個外資公司或翻譯公司,也比現在收入高,至于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嗎?封子秀能幹,我覺得你比他還能幹,就是不用在正地方!”
江月停下手上的動作,擡起頭正色看着梁青:“我覺得我用的地方挺正的!”
梁青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迅速且嚴肅地還嘴,愣了一愣,江月卻又恢複平日慣常的敷衍和憊懶語氣:“哎呀,媽,怪道你申請書寫了那麽多年才入黨,這覺悟就是不夠,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添磚加瓦,什麽崗位都需要人啊,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做一顆社會主義的螺絲釘,逮哪兒安哪兒!”
梁青被女兒戳中痛腳本來有些不虞,不過看她年輕嬌豔的臉,想到她比同齡人遠遠成熟的性子,兩人的相處,似乎是她一直在哄着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努力将過去一切都掩蓋,維持着現在的平衡,梁青不由心軟。
“出門在外記得照顧自己,而且,還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聽話。”梁青說着表情嚴肅了起來:“一定要盡量遠離封子奇,別跟他牽扯太多!”
江月沉默了一下,梁青就有些發急:“他糾纏你…還是對你做了什麽?”尾音揚起,顯然動了真火。
江月趕緊開口安撫:“沒有,我只是在想,你對他們兄弟兩個的态度為什麽差這麽多。”
梁青臉色變幻了一會兒,才斟酌地開口:“子秀從小生活在封家,經歷還算正常,封子奇不同,受他母親影響太深。”
提到封子奇的母親,梁青臉色很不好看,厭惡、嫉妒,更多的還是憎恨,各種表情都有,且十分強烈,江月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這麽複雜的情緒,卻明智地沒有開口詢問。
梁青在深吸一口氣後表情緩和了一些,繼續道:“那是個惡毒又可怕的女人,不過既然死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麽,總之你自己注意,封子奇十四歲之前和他母親朝夕相處,而一個人性格的形成主要取決于童年的經歷,我不武斷,卻也敢說他的人格必定不完善,這樣的人通常都很危險。”梁青幾乎是聲色俱厲地在警告江月。
江月忍了忍,到底沒有忍住,梁青的話像針,刺得她的心一陣生疼,為了緩解這種疼痛,她擠出了一絲笑容:“媽,你憑什麽覺得我的人格就一定完善!我就不危險?”
梁青聞言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瞪着江月,确認她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臉色變得鐵青,顫抖着嘴唇幾次要開口,卻沒能成功,她輕輕地搖着頭,慢慢地退到門口,忽然哇的一聲,捂着嘴轉身離去。
不多時,江月聽到一聲痛呼,接着是□□撲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她火速追上去,發現梁青倒在在樓下的地板上,一只手撐着身體試圖站起來,另一只手卻試圖去挪動右側的小腿,她臉上滿是淚水,表情痛苦,大概是摔到了腿。
“媽,媽,你怎麽了?受傷了嗎?”江月七手八腳地跑下樓,去扶梁青,卻被她一手甩開,連話都不願意講,只是揮手讓江月離開。
梁青的小腿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扭曲,顯然傷的不輕,江月心急如焚,又是擔心又是後悔,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又給封勇打電話,他的秘書告訴她封勇正在百公裏外的T市開會,兩小時之內都無法趕回,江月只得又聯系封子秀,電話卻怎麽都打不通。
她不是沒想過找封子奇,可兩人起沖突的原因在那裏擺着,她不敢再招惹情緒十分激動的梁青。
江月幾次欲把梁青挪到沙發上,都被她十分激動地揮手趕開,江月怕她掙紮之下再受傷,只得作罷,蹲在一旁陪着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說實話梁青這幾年來一直都待她很好,挖心挖肝地好,像是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她唯一親人。
江月曾經理智地分析過她的動機,最後的結論是,梁青以前心心念念都在封勇身上,所作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是為了和他再續前緣,否則便感覺人生了無生趣,對自己這個不愛的人生的女兒自然也沒辦法投入太多的感情。
等她和封勇有情人眷屬,她人生最大的一塊空虛填滿了,但也有了終身的遺憾,韶華已過,她不可能和所愛的人再生一個孩子,于是自己便又有了存在的價值,碰巧封勇不介意,也不讨厭這個繼女,于是自己這個女兒便又成全了梁青的另一種圓滿。
江月為自己的結論反省過,太冷血太客觀,沒有絲毫的母女感情因素在裏面,可就像梁青所言,人的童年經歷對一生都有影響,梁青種下了因,便要承擔這種果,江月對誰都大度寬容,對誰都熱情開朗,偏偏對自己的母親,就像一塊冰涼的石頭,怎麽也捂不熱。
梁青只是哭,從壓抑地抽泣,到嚎啕大哭,涕泗橫流的樣子再也不複平日的端莊優雅,江月印象中梁青一直都很愛美且注意形象,她生平第一次見母親這樣。
不是早就決定相安無事維護母慈女愛的表象嗎?不是下定決心這輩子不再追求母愛嗎?為什麽看着她哭,自己還是有心痛的感覺,梁青這幾年養尊處優受盡世間人的恭維尊敬,精神上□□上都沒經受過現在的痛苦吧?
而今天這一切,都是自己給予她的,來自于她唯一的女兒。
江月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救護車的到來,這時大門響起了開鎖的聲音,她以為是外出采購的張姐回來,趕緊迎上去,門開後卻又尴尬地愣住,回來的人是封子奇,他換了身衣服,像是新買的,先是神色詫異地看了江月一眼,随即被倒在地上哭泣的梁青吸引了視線。
以目示意江月:怎麽回事?
江月趕緊道:“我媽不小心摔下樓,目前只能判斷腿傷了,我擔心她還傷到別處!”狗屁救護車!別人需要的時候它永遠遲到!
封子奇幾步上前,粗粗掃了一眼:“小腿骨折了,需要趕緊送醫院處理,否則她年紀偏大,不好恢複。”
此刻梁青的哭泣聲放緩,頭上黃豆大的汗水滾落,她閉着眼睛呻|吟,似乎已經無暇關注周圍的事,江月愈發着急,封子奇道:“現在是晚高峰,路上很堵,救護車不會那麽快趕過來,我看她脊椎沒出問題,可以挪動,小區門外的社區醫院有骨科門診,我們可以先帶她過去處理一下。”
“好!”江月馬上點頭,此時梁青的小腿已經腫的像個冬瓜,再不處理,光疼痛就能要了她半條命。
不過好在疼痛和哭泣消耗了梁青大部分的體力,此刻她雖然看到封子奇有明顯的排斥,卻也無力掙紮。
只見封子奇先是去地下室的庫房裏找出一系列物品,然後示意江月扶着她仰卧,取出兩塊差不多長短的木板,忙而不亂地在木板上裹了一層紗布,然後用木板固定住梁青受傷的腿,并用繃帶将木板纏緊,最後還打了一個标準的“8”字形繃帶結固定住腳,使之與小腿成直角。
一切做完,封子奇和江月配合着把梁青挪到一個簡易折疊的行軍床上,權作擔架,江月欲搭把手和封子奇一起擡的時候,門鈴響起,兩個保安趕到,殷勤地請示:“有什麽地方需要效勞嗎?”
封子奇看了江月一眼:“你不知道這裏的保安是二十四小時随叫随到嗎?”
江月囧了,心想我也沒在家裏住過幾天啊,想到封子奇在家的日子比自己還少,不好意思開口,看來關于生存環境的适應能力,也是要講天分的。
将梁青送到醫院的急診室時,接手的大夫看了梁青腿上急救處理,一邊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大加贊賞:“很專業,是誰做的?”獲知結果後欣喜地問封子奇:“同行?還是醫學院的學生?骨科的吧!”
封子奇只簡單解釋了一句:“學過一點急救處理。”受傷的人倒是他們的同行,只是此時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睡過去一般,雖然封子奇懷疑在骨折的疼痛之下她能否睡着。
因為梁青的意外受傷,江月本要請假留下來照顧她,可梁青卻自始至終不再和她說話,等保姆張姐趕來後,更是通過張姐傳話讓江月盡快走,說暫時不想看見她。
江月十分沮喪,也很後悔,她不明白一向冷靜自持的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那麽沖動的話,一再挑戰梁青的底線,即使是父母剛離婚時,她最生氣最苦悶的時刻,也不曾那樣去刺激自己自己的母親,而那時她年紀尚小,應該比現在更沖動才對。
那麽她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是叛逆期晚至,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讓她對梁青的客套和容忍破功?心裏隐隐有點明白,卻又不願意細想,算了,就讓她做一次鴕鳥吧,先彼此冷靜一下,畢竟梁青只是腿部骨折,她們還有和好的機會,不像父親,竟然連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封勇在天黑之前趕回了B城,江月簡單向他解釋了母親受傷的原因,只是難免有些心虛,好在封勇只是點點頭表示明了,并沒有多問,親自去醫院接梁青回家照顧,又請了個護工,加上保姆張姐,倒也不用擔心什麽。
本來還有一天假期,可梁青擺明了不想再看見她,江月便也識趣地收拾東西,說基地還有材料要準備,封子奇則連告辭的話都不說,直接準備走人。
回基地的時候,因為封子奇開着車,江月便也懶得矯情地跑去等班車,更何況,班車也已經錯過了,如果梁青願意搭理她且發飙的話,她可以以此為理由。
車緩緩行駛在河水般的車流裏,周圍高樓大廈,霓虹閃爍,這個城市在夜晚,反而褪去了白天的一些厚重的感覺,顯示出一種別樣溫暖和活力。
江月懶懶地把頭靠在車窗上,不厭其煩地看着環路外居民樓上火柴盒子般的窗戶,窗戶裏向外散發着橘黃的燈光,這是她最喜歡的景象,并且她會去想象,想着那家主婦如何在廚房裏忙活,孩子如何調皮吵鬧,聽見門鈴響了,丢下手裏的玩具大叫着去開門,或者是爸爸回來了,或者不是,但爸爸總會回來,總歸是幸福的一家。
窗戶相似,燈光相似,裏面發生的場景應該也大同小異吧,如果他們是幸福的話,不是有句話嗎?不幸的家庭各自不同,幸福的家庭卻大致一樣,萬家燈火,她只願萬家都幸福。
為此,她願意用青春,用熱血,用一切維護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的繁榮和穩定,還有旁邊的男人,他也應該是這樣的吧?
“你和你媽媽感情好嗎?”江月聽見自己問。
車一個打滑險些歪出車道,引得後面的車輛嘀聲一片,封子奇趕緊把車開回正途,扭頭兇惡地吼道:“就算你媽不要你了,也不要試圖在我這裏找平衡!”
他惡狠狠的樣子反而讓江月的心情好了一些,此刻的他沒有下午離開前那一刻猛獸般的攻擊性,也不似開完槍後生人勿近的冷冽,更不像晚上替梁青處理傷口時的沉着冷靜,而是像一個炸了毛的大貓一樣,自以為很威嚴,其實人人都覺得它可愛,江月看着看着就手裏發癢,忍不住伸手在他頭上呼嚕了幾下。
這次封子奇的臉不僅發黑,還開始發紅:“反了你了!”也不再多說,一系列的打燈并線,三下兩下出了主路,還沒到預定路線的出口,江月有些詫異:“你要去哪兒?”
“找地方把你辦了!”封子奇頭也不回,咬着唇呲着牙冷笑:“車上動手動腳太危險,你先忍着點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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