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見江月仍是不為所動,封子奇越發着急,額頭隐隐冒汗,嘴裏卻繼續胡攪蠻纏,并且幹脆動上了手,他一把把江月摟在懷裏,嘴唇就湊在她耳邊絮叨:“我知道你跟你爸最親,可你是不是他親生的,難道他會不知道?他到最後都把你當女兒,還那麽疼你,難道這還不夠嗎?至于江家其他的人,他們也沒說什麽不是?我知道江家是名門,你挺以他們為傲的,說實話,我可不是想讨好你啊,我真覺得他們比季家封家還有B城這些所謂的‘高門’強多了,人家這氣度就不一樣,要不怎麽養出我媳婦這樣的人呢?當時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女孩好,讓人一看就覺得特別踏實,特別有奔頭,這輩子要能跟她在一起,也就不算白活一場了!”

被他說話間吞吐的氣息弄得耳後癢癢的,江月忍不住把頭往旁邊側了側離他遠些,封子奇卻不肯遠離,打蛇随棍上,幹脆摟着她一起坐在床上,繼續深情告白:“那時候我才多大啊,你才多大啊,都是十幾歲吧。仔細想想我也是挺流氓的,雖然我一直覺得你的長相就算很美,但其實很平和,很慈悲,跟電視裏演的觀音菩薩似的,可奇怪的是,我每次做那種夢,夢見的都是你,夢裏你還是笑得淡淡的,很端莊,然後笑着笑着就親上了,然後衣服就脫了,再然後第二天我就得洗睡褲洗床單……哎呦……老婆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做那樣的夢了!以後有你在身邊,再做夢不是浪費嘛……哎呦,你真掐啊!手指頭疼不?”

被狠狠地掐了幾下,封子奇大呼小叫,可緊皺的眉頭卻總算松開,眼睛亮亮的透出笑意,一張平時總是既冷且酷的俊臉,嬉皮笑臉地滿是不正經,哪裏像是軍人,演小醜猥瑣男啥的,都不帶化妝的。

江月情緒低落,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本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想心事,卻被他歪纏着不得清淨,此刻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羞怒之下忍不住狠掐了他一把,又惹得他一番胡鬧撲騰,等安靜下來,卻發現原本哀傷自憐的情緒早已被破壞,思路也被打斷,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連繼續保持沉默發呆,似乎也十分的不應景。

江月輕嘆一口氣,看着封子奇有些無奈地問:“你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麽呢?”

“神哪!”封子奇誇張地哇哇大叫“為了告白我連形象都不要了,合着剛才都是白說了?你好狠的心!”

江月滿頭黑線,有些臉紅地道:“你那是青春期的X萌動!”

封子奇嘿嘿冷笑:“我這都奔三了,還青春期呢,而且我這一萌動就動了快十年,一點都不累,大小姐您還真看得起我,我青春永駐啊!”

江月從來沒想到封子奇的嘴會這樣貧,一時找不到話反駁,他又開始了:“我知道你別扭什麽呢,你不就是覺得自己不是江敬親生的,那啥名門之後啊,大家閨秀啊什麽的,就都和你沒關系了嗎?你就自慚形穢了,沒信心了,怕配不上我我這麽高貴的少爺,沒關系,小爺我不在乎,只要你結婚後能幫我洗衣服做飯暖床端洗腳水,你就是個柴火妞小爺也認了!”

“滾蛋!”江月聽他越說越不像話,一腳把他踹開,然而封子奇何等身手,側身避開後立刻又纏了上來:“要不我給你洗衣服做飯暖床端洗腳水?這樣總好吧!”越貼越近,越貼越近,眼看着兩人又黏作一團了。

江月只得又把他推開,才得以正常說話:“封子奇,我以前只知道你不要臉,怎麽就沒發現你竟然這麽不要臉呢!”

封子奇面不改色:“要臉就娶不到老婆!跟那個傻子阿大封子秀似的,擎等着打光棍吧!”說着臉色一沉,捧着江月的臉問:“你說,我是誰?”

江月翻了個白眼:“你是二傻子封子奇!”

“老婆真聰明!來,親一個!你說他們當年怎麽就犯懶呢,非把我們倆生成一胎,還長那麽像,雖然我比較帥吧,總有個高仿真盜版的在眼前晃悠,看着也別扭不是……”

在封子奇的賣力演出之下,江月的負面情緒全部跑光,看着面前那張俊臉,江月神色轉暖,終于有心情開口說話:“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當年驗出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他已經去世好幾年,我是挺難過的,不過還能自我調節,除了更加懷念他,更加遺憾他和李阿姨的早逝,反而有種放下包袱的輕松感。”

“因為爸爸他不僅作風沒有問題,還是個至情至性至真至善的人,我為他感到驕傲和自豪。當年他們離婚,我堅持要跟爸爸生活,到現在都沒有後悔過,從他那裏我獲得了太多太多,卻始終沒有辦法回報。爺爺奶奶想必也是知道的,他們選擇瞞着我,如果可以,我也是想把這件事情爛在心裏,做他一輩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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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說着有些心酸,她強忍淚意接着道:“剛發現真相的時候我恨母親,恨她為什麽不把我生成爸爸真正的女兒,可後來我的想法又有所改變,以爸爸的性格,如果他和媽媽真正結合,有了血緣上的羁絆,那麽他到死恐怕都不會釋懷,現在我慶幸,雖然短暫,他還是在人生的最後階段和李阿姨兩情相悅,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他們會是很幸福的一家,那之後,我最恨的人就變成了于自強,也因此連于家兄妹都不願意見了。”

封子奇點點頭,他看了看江月,欲言又止,江月淡笑着道:“你想說什麽?”

封子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有些踟蹰地問:“那個,我這麽問可能不太合适,我也就是問問,你有沒有懷疑過......”到這裏,他卻又一反剛才的語出驚人,竟然不好意思開口。

江月笑意加深:“懷疑過我自己是不是封勇的女兒,跟你是不是兄妹?”

封子奇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到底沒有否認。

江月忍不住笑出聲來:“我說封小二,沒想到你還真有編故事的潛質,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啊?”

舉重落輕地拍了下她的腦袋,封子奇虎着臉道:“說什麽呢,我從來不看那些沒營養的東西!還有,什麽封小二?我像是跑堂的嗎?叫二哥,要不叫老公也行,不然我揍你啊!”

對他的威脅絲毫不以為意,江月繼續損他:“不過以你的智商會有這種懷疑也不奇怪,真懷疑你當年在偵探論壇是怎麽混的!”

“聽着啊,姐姐解釋給你聽,原因有三:第一,你們封家在雖說運動的時候倒了黴,不過後來很快就平反了,而且你爸爸作為封家現在的核心人物,你媽媽也去世了,他連梁青都娶了,有什麽原因會讓他不吭不哈地把親生女兒留在別人家?你爸爸那個人看似溫文,實則強勢,不然他也不會和你媽弄成那樣的僵局了。”

想到父母親的悲劇,封子奇默默無語,連江月那句戲谑般的姐姐都似乎沒注意到。

江月也發現了他的異狀,猶豫着是否要接着講的時候,封子奇忽然又問:“還有呢?”竟然十分虛心。

江月只好接着道:“第二,梁青只反對我和你來往,對子秀哥哥卻不加幹涉,說明她顧忌的并不是什麽兄妹亂/倫,而是季家。”

“子秀哥哥自幼和季家沒什麽來往,和梁青的關系也一直很好,我懷疑他也知道些什麽。”

沒有停頓,江月接着又道:“還有一個原因,來自于梁青本人。她看我的眼神早年的時候是冷漠,再婚後反而熱絡一點,不過在不經意的時候,還是會流露出複雜的情緒,她對你爸爸感情很深,可看我的眼神卻絕對不是在看什麽‘愛的結晶’,因此我十分肯定,在血緣上我和你爸爸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江月說的平淡,聽在封子奇的耳朵裏卻有如針紮,他忍不住将她抱得緊緊的,生怕一松手她就會飛走似的,江月張了張嘴,想問什麽,到底沒有發出聲音。

感受到封子奇肢體動作所反應出的心內的不安及憐惜,她心上一暖,把原來的問題抛在腦後,掙紮着微微錯開了身子,纖細的手指順着他的軀體蜿蜒向上,自脖頸開始,輕輕地撫弄,揉捏,在封子奇身體逐漸放松的時候,輕輕推開他一些,雙手攀至他臉頰兩側,捧着他的頭,毫不遲疑地吻了上去。

江月的熱情來得堅定且兇猛,把封子奇燒的幾乎不能自持,他于氣喘籲籲間找到自己的聲音:“那啥,存貨用完了,吃藥啥的據說挺傷身的,我不想你吃。”

封子奇額頭有汗滴滾落,昨天之所以那麽老實,一來見江月實在是累,二來也是這個原因,本來打算外出的時候補給,卻沒想到今天發生了這麽多始料不及的事情,第二次栽倒在這個事情上,封子奇忍不住內傷,他已經開始盤算從這裏往返附近最的便利店,需要多長時間。

沒想到江月聽了他的話只是微微頓了頓,便又纏了上來,封子奇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終于崩塌,他于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屋子的小娃娃,有男有女,不是像江月,便是像他。

再沒有什麽東西,比得上愛人的懷抱更能撫慰受傷的心靈,再沒有什麽方式,比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更能表達年輕男女之間的愛慕和依戀。

這場由江月主動發起的歡|愛,因為兩人全身心的投入,而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十分盡興,也十分疲憊。

其直接後果便是,偵察兵出身的封子奇少校,一覺醒來便發現佳人已經不在身側,随着佳人消失的,還有她的行李。

晃晃腦袋,封子奇對親眼所見的事實不可置信,他真的睡死到這種程度了?

這要被大隊長知道了,他還不得直接退役啊!不過很快他便罵自己怎麽還有空考慮這些,現在關鍵的問題是——江月不見了!

她這又是玩的哪出啊!昨晚的一幕幕猶在眼前,彼此交纏的肢體,迷離的眼神,動情時耳畔的呢喃,一切都那麽的完美那麽的快樂,幸福的有如夢境,或者,果然是夢境?

眼睛下意識地掃視四周,伸手拿起旁邊書桌上一張薄薄的紙片,封子奇臉色更黑了——看來不是夢,還玩留書出走啊!更郁悶的是,她都還有時間和精力去留書,而他卻睡得死豬一樣,這真是男人的恥辱!

“封小二,看到信的時候先別忙着生氣。

首先,你之所以睡得這麽沉,是因為我在你睡後點了加深睡眠的安神香,并不是別的什麽原因,笑。

其次,我不是想不告而別什麽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去求證,有些心結需要我自己打開,或許你能幫我,可是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那對我們太殘忍,我們的關系不應該因為這些陳年舊事而蒙上陰影。我不會離開太長時間,我們的假期只有半個月不是嗎?半個月後我們回基地見面,到時候不管事情進展的如何,我都會給你個交代。

另外,我知道你最近在捯饬一種定位跟蹤系統,上次在飯館找到我,還有這次順利找到郭海亮,應該都是你那系統的功勞。我這次之所以悄悄走,就是不打算讓你跟過來,你要是不識趣的話,哼哼,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你!

最後,如果你願意,你周圍也沒有人強烈反對破壞的話,我們回來就打結婚報告吧。到時候如果有人欺負我侮辱我,比如季悅誰的,那就看你的了。

呵呵,我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了?不過不管怎樣,有你在真好,封小二,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其實一開始就不讨厭你,現在還越來越喜歡了?

祝:假期愉快,不要太想我哦。

江月。”

封子奇看完信後哭笑不得,有些不可置信,這麽活潑的語氣真不像是出自于江月,可那清秀方整的鋼筆字,隐隐可見柳體風采,分明又是江月的手筆。

不過封子奇還是很快就抓住了重點:結婚!江月向他求婚了!

然後他便在聽老婆的話乖乖等候和不聽老婆的話想辦法追過去這兩種選擇之間糾結徘徊。

江月乘火車南下,來到C城又換大巴前往大姨所在的村子,坐在靠窗的位子,外面便是久違了的江南秋色圖。

江南的秋天,沒有B城那種天高雲闊,也沒有狂風掃落葉的肅殺感,而是一種平淡的,成熟的,安靜的美。

近處的山上,楓葉微紅,不知是柿子還是桔子,紅紅的燈籠一般挂滿枝頭,公路兩旁是雖已微微泛黃但仍顯示旺盛生命力的野草。山下一馬平川,齊刷刷的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黃橙橙的稻田,散發着一股略帶澀味的稻香,偶爾一陣風吹過,一道金黃色的稻浪便從田野中掀起,左右延伸着向前翻滾,一直消失在遙遠的天邊。

在金黃的田野中,三三兩兩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莊,村子旁邊的池塘裏,是幾千年來詩人畫家為之黯然吟詠的殘荷。參差不齊的老荷都已殘敗不堪,甚至于葉子亦已随風而去,只剩下光禿禿的荷梗在默默地遙對青天。

而在幹枯的荷梗下,在水面上,卻又零零星星地飄浮着不知是來得太早抑或是來得太遲的幾片新荷,相互映襯,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村子的一旁,一條小河正緩緩地向東流去,兩岸是青青的竹林和茂密的水柳。河邊的草地上,牛兒正悠閑自在地吃着草,而牛的主人、幾個頑皮的小牧童正在水邊相互嘻鬧追逐,清脆的笑聲,不時驚起一群群正在荷塘栖息的水鳥……

自從父親去世,江月沒想到自己還能用這樣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安詳的心境來看待家鄉的一切,這一刻,她被自己感動了,借着整理頭發,她輕輕抹去眼角溢出的水滴,提起給大姨買的禮物,下了車。

家裏條件變好之後,大姨的兒女都進了城,大姨幫忙看孫子,也在城裏住了一段時間,等孫子上學之後,年近七十的老兩口卻無論如何不肯再住在城裏,仍回了老家的祖宅,守着一口池塘幾畝地。大姨的兒女也孝順,逢年過節回來探望,給老兩口帶來些日用品,加上梁青也時不時地寄錢寄物,所以大姨的生活應該還是不錯的。

進了村口,江月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宋之問人品雖差,詩還是寫的很真切,很能表達江月此刻的心情。村口河邊的幾個孩子停止了嬉鬧,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江月,江月沖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善意地笑了笑,那小姑娘卻紅了臉蛋低下頭去。

她旁邊的小男孩膽子就大多了,刻意揚高了聲音調皮地叫道:“美女,你找誰啊?”

他這一聲“美女”,把江月眼中寧靜淳樸的鄉村圖畫打破,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當下,江月也笑了,報出了大姨家的名號。

從包裏掏出一袋巧克力分給他們,幾個孩子蹦蹦跳跳地跟着她來到大姨家的大門口。

房子顯然修正過,對開的大木門漆色光亮,缺了口的門檻也修補好了,只有門前的石墩還是那麽光滑,油光蹭亮,那是被好幾代孩子的屁股打磨出來的,看着便有一種極親切的感覺。

村裏的人都相熟,白天是不關大門的,江月輕輕叩了幾聲,聽見大姨蒼老卻仍然中氣十足地喊了聲:“他二嬸吧?自己開門進來吧!”。江月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出聲,推開了門進去,繞過影壁,發現大姨正在院子裏拿着晾衣杆拍打被子,嘴裏還嘟囔着:“連着下了十來天的雨,被子都黴了,今天天好,拿出來曬曬。”

常年做慣農活的大姨,盡管頭發已經幾乎全白,身體看起來還很紮實,只是身材似乎比記憶中矮小很多,背也有些佝偻,江月眼眶微微濕潤,輕輕喊了聲:“大姨。”

大姨瞬間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卻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回頭,“啪”的一聲,晾衣杆墜地,大姨抖索着手往兜裏掏東西,許久才掏出老花鏡戴上,聲音仍然透着不可置信:“你是…靓靓?”

江月再也忍不住,幾步走上前彎腰摟着大姨比原來單薄了不少的肩膀,輕聲啜泣:“大姨,對不起,是我太任性,這麽多年都沒回來看您,我錯了,您罵我吧!”

“傻孩子,說什麽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大姨今年養的幾只小母雞都開始下蛋了,這就給你炸荷包蛋吃。”大姨的手關節粗大,觸感粗糙卻溫暖,輕輕推開江月的頭,摩挲着她的臉:“看看,都瘦成這樣了,我再殺只小公雞,還有自己家池塘裏養的蟹,回頭讓你姨夫撈出來,大姨給你蒸了吃……”說着說着,眼淚也流了出來。

自釀的黃酒,肥美的螃蟹,還有熱騰騰的雞湯,油汪汪的荷包蛋,喚回了江月兒時的記憶,心裏一片溫暖,江月不時說着逗趣的話哄老兩口開心,并頻頻敬酒,姨夫忙活了半天,很快便不勝酒力,江月親自扶着他去躺下了。

大姨卻興奮異常,又拉着江月話當年,酒喝多了,加上太高興,她的記憶已經有些混亂,很多時候會把梁青和江月當年的事記混,江月都微笑着聽她講,并不糾正,只是适當的時候或撒嬌或假嗔,鼓勵她繼續講下去。

看着不管是把她當誰都是一臉疼愛表情的大姨,江月內心很愧疚,酒後套詞,似乎有利用的嫌疑,可是不這樣的話,誰會告訴她真相?只希望大姨明天一覺起來,把自己說的話都能忘卻。

大姨的思維混亂,言語也颠三倒四,但江月何等樣人,把那些話統統吸收到腦海裏,在心裏進行了邏輯重組,拼湊出了當年的真相。

竟然和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也因此讓江月的心情愈發複雜。

心情激蕩之下輾轉反側,自釀的酒雖然口感上佳,後勁也是不小的,一宿不眠,江月的頭隐隐作痛。加上久居北方,也不再适應江南的陰冷天氣,盡管曬過,那被褥似乎都不怎麽暖和,若有若無的潮氣蔓延,讓江月身上有些發癢。

雞叫三遍,天空微微泛起了魚肚白,江月果斷起床,換上運動鞋出去繞着村子跑步,等到朝陽初升炊煙四起的時候,江月已經渾身熱氣騰騰。

路上遇見昨天叫她美女的小男孩,拎着一袋糖嘻嘻笑着和她打招呼:“美女姐姐,昨天你給的巧克力很好吃,今天的美女阿姨給的糖也很好吃。”男孩不過五六歲,還沒到上學的年紀,一張嘴已經有一顆牙漏風,顯然是吃糖多蟲蛀了牙齒,江月忍不住想發笑,笑容卻忽然僵在了臉上。

美女阿姨?看看男孩手上的高級太妃糖,江月笑不出來了。

果然,回去的時候還沒進門,便聽到大姨那熟悉的大嗓門:“哎呦,阿青,這麽多年沒見你怎麽都沒變樣呢,跟小月站一起跟姐妹似的,我都分不出來誰是誰了。”

梁青的一貫優雅清冷的聲音透出暖意:“大姐你就別笑活我了,我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頭發這是染的,要不都白了一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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