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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來蘇家的事情在清流村鬧得沸沸揚揚,連在鎮上的裴骁都聽說了這事,想到他喜歡的小姑娘被人打傷,心裏一陣心疼,小姑娘今年十四了,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去提親了,恨不能今天提親明天就能娶回來。

當然蘇家現在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了,過了沒幾天念悠便聽到林家倒了大黴的消息。說是二舅母錢氏回娘家時和娘家村裏的漢子勾搭在一起被林二舅抓了現行,錢氏自然不承認,可抓奸在場,她有口難言,林二舅大怒之下将錢氏打了一頓,現在錢氏已經起不來床了。

要說為何不休了錢氏,林家也不是沒想過的,畢竟錢氏給林二舅扣了一頂綠帽子,是個男人都不想咽下這口氣,只是錢氏給林二舅生了四個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況且在鄉下娶個婆娘花費甚多,算來算去也不劃算,便将錢氏關在家裏了,林二舅本來就不是個好性子的人,被自己婆娘戴了綠帽子心裏自然有氣,時不時的辱罵錢氏幾句,整個林家被鬧得雞犬不寧。

而更他們害怕的是林三郎本來在鎮上讀書,突然被人擡了回來,一問才知,林三郎在學堂裏竟然和同窗鬥毆,被人打傷不算,還被學堂給開除了。

林三郎是林二舅和錢氏的大兒子,從小聰明,林二舅便和錢氏一商量給送去了學堂,誰知竟然出現了這種事情。而林三郎聰明雖聰明,卻是個不用在正道上的,這次被打被開除竟然沒有一個同窗說清。

錢氏本來拖着渾身是傷的身子去鎮上讨個說法,林二舅不知從哪裏得來林三郎是得罪了鎮上裴家的消息,吓得又将嚷嚷着報仇的錢氏揍了一頓。

馬老太太寶貝孫子,一時亂了手腳,也顧不上策反林大舅去蘇家找事了。

加上林大郎和張氏千叮咛萬囑咐,又不錯眼珠的看着,好歹将林大舅看住了沒去蘇家。

念悠聽張元說完後也只是配合着幸災樂禍的笑了笑,等蘇念為回來的時候,念悠便忍不住挑眉問道:“二哥可聽說了林家莊的事?”他們現在都下意識的不去提林家之事,可這事發生的湊巧,容不得念悠不懷疑。

況且二哥到底什麽性子,念悠也看的出來,平日看着活潑沒心沒肺,實際上最是較真兒,從林氏死的時候蘇念為的表現念悠就能看的出來。

而且這次林家确實做的過分,不出口氣蘇念為肯定憋悶。可林家老的太老,小的又沒摻合什麽,真找這些人麻煩反倒容易出事,況且林大舅雖然蠢,可也是他們親舅,大舅母張氏看上去還算是個講理的人,所以找林二舅和錢氏的麻煩最好。

林二舅和錢氏在這兩次的麻煩中可是承擔了很重要的角色,要說他倆無辜純屬扯淡,要不是錢氏在馬老太太跟前挑撥,馬老太太如何會同意帶着錢芳和錢月一起來,還做主将錢芳嫁給蘇念為。

林大舅是個蠢的,張氏和幾個孩子倒是拎得清的,蘇念為自然将矛頭指向了林二舅和錢氏。

這麽被妹妹看着,蘇念為也絲毫不覺得羞恥,還一本正經道:“也就是看着大舅是咱親舅而且也沒壞透頂的份上才饒了他,可二舅兩口子,哼,認他們他們就是親戚,不認,就不是。咱們家又不是以前那樣窮的要命,我确實想讓他們倒黴一下。”他頓了頓,“不過,這事不是我做的。”

念悠疑惑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蘇念為聳聳肩,摸着下巴道,“反正不是我,這麽好的點子,我還真沒想到呢。”

“那你本來如何打算?”念悠被二哥逗笑了。

蘇念為咬牙切齒,“我本來只打算找幾個地痞流氓把二舅那兩口子揍一頓來着。幸好我還沒實施,錢氏就倒黴了,現在林家雞飛狗跳的,亂的很,短時間內估計沒空來找咱們麻煩了。”

蘇念為走後,念悠卻陷入了沉思,因為她覺得錢氏倒黴不是那麽簡單,怎麽好巧不巧的就這幾天出事了呢?而且還是和林二舅回娘家的時候,不合常理呀。

當然,這鄉下人可不管合不合常理,抓住了就是抓住了,只要林二舅吞下這口氣,別人也只能私底下笑話兩句,面上該如何相處還是如何。

這事過去了,誰也沒再提,念悠臉上的巴掌印過了五天才徹底好了。而這時也到了上元節,蘇老漢覺得自己閨女受了委屈,所以提議今年由蘇念為帶着念悠和念林、蘇茂去縣城逛燈會。

縣城燈會連着十四、十五、十六都有,念林和蘇茂聽說要去縣城看燈會非常高興,到了十四下午,念林和蘇茂早早的穿好新衣服等着去縣城。

鄉下可供娛樂的事情少,所以縣城燈會的時候人倒是格外的多,念悠他們四個在路上便遇上許多去逛燈會的村裏人。

張元也是個半大小子,和蘇茂等人平日也玩在一塊,三個人嘻嘻鬧鬧的,好不自在。

張峰家的一如既往的打扮講究,雖然過去四年,可張峰家的依然沒什麽變化。

到了縣城,張元要跟着他娘去姑媽家便和他們告別離去。

此時縣城各條街道上張燈結彩,街道兩邊的小商小販也格外的多,賣花生的,賣零嘴的,賣絹花的,吆喝聲絡繹不絕。

更有一些酒家為了增加人氣在酒樓門口紮起彩燈,彩燈上面挂着燈謎,若是誰猜對了,誰就可以提回家去。

蘇家這幾年給縣城幾家酒樓供應蔬菜,倒是熟悉。像福泰酒樓這等規模的酒樓,自然也紮了花燈,從簡單的沒有花紋的花燈到做工精美的花燈一應俱全。

此刻福泰酒樓門前圍滿了人,聽着酒樓裏的人講了規則,便有人開始猜燈謎了。

“小姑,咱們也去猜吧。”上了幾天學的蘇茂很有信心,覺得今天勢必要給小姑姑贏一盞漂亮的花燈回來。尤其是最左邊那盞,足有三層,風一吹過,花燈慢慢轉動,好看極了。

“想去?”念悠看着蘇茂,一旁的念林也露出渴望的眼神來。

“去看看吧,這倆小家夥也許能贏上一盞回來呢。正好路上照明。”蘇念為對弟弟妹妹一向縱容,聽小侄子提議笑着道。

四人随着人群到了福泰酒樓門前,已經有人開始猜燈謎了。

當然這燈謎越往後越難,念林和蘇茂不甘示弱也加入了猜燈謎的行列。

蘇茂雖然年紀大些,可論起讀書的聰明勁,卻遠不如小他三歲的蘇念林。

此時蘇茂答到第五題便偃旗息鼓,可小小年紀的念林卻足足猜對了十道燈謎。

蘇茂只贏了一盞普通的蓮花燈,而念林卻贏了一盞做工更為精致的兔子燈。

兩個小家夥雖然沒贏到最漂亮那盞,可還是很興奮,提着燈籠到念悠和蘇念為跟前邀功,蘇茂笑嘻嘻道:“小姑姑,看我的燈漂亮不。”

念悠點點頭說好看極了,餘光一瞥見念林滿含期待的看着她,便擡手摸摸他的腦袋,誇獎道,“念林真棒,猜對了十道題呢。”

被誇獎的念林小臉上挂着笑意,大眼笑眯眯的,別提多帶勁兒了。

幾人正想去別處看看,突然一小厮過來,低聲道:“蘇姑娘、蘇公子,我家少爺有請。”

蘇念為驚訝,“您家主子是....”

小厮一笑,解釋道:“我是裴家的,請你們的是我們家大少爺。”

蘇念為一聽這便知請他們的是裴骁了,他轉頭去看妹妹,問道,“念悠可去?”

有他這個男人在還有兩個小的,他倒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但是他已經習慣,有事先問念悠,所以下意識的就問出了口。

念悠一聽是裴骁,心裏卻有些複雜又有些欣喜,說起這個人就忍不住想到上輩子犯的蠢,有時候她想,若是上輩子她沒上吊自殺,會不會就能和他白頭到老了。

她愣神的時候,福泰酒樓三樓包間內一身穿天青色長袍的男子正負手站在窗前,樓下是紛紛攘攘的人群,可裴骁卻一眼就看見了她。

上輩子倆人有緣無分,這輩子他要将人牢牢抓在手裏。

直到看着念悠幾人跟着小厮進了酒樓,裴骁這才一本正經的坐在位子上,靜等着幾人進來。

裴軒坐在一旁看着大哥,開心道:“大哥,我可以和蘇茂他們玩嗎?”

裴骁笑,“自然可以,我聽說城西桂園的花燈格外好看,待會兒你可以邀請茂茂他們去看。”

裴軒高興的拉着他的手直說,“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坐在不遠處喝茶的榮叔淡淡的笑了,心裏卻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是這麽容易哄騙,要知道裴骁可是巴不得他們這些人都不在,他好獨占念悠和念悠多待一會兒啊。

正想着,包間的門被推開,蘇念為在前,念悠在後,一行人跟了進來,小厮将人帶到,懂事的将門關上守在外面。大齊民風開放,又有蘇念為等人在場,男女之間倒是不必忌諱。

蘇念為和裴軒也算很熟悉了,笑着和他打招呼,倒是念悠,不尴不尬的福了福身子,叫了聲,“裴大哥。”

裴骁笑着應了,又讓裴軒和蘇茂、念林去一旁玩去了。

三人喝着茶,說着話,榮叔不時插一兩句,氣氛倒是很好。

過了一會兒,裴軒過來,“大哥,念悠姐姐,我和茂茂還有念林想去城西桂園看花燈可好?”

裴骁點頭答應,裴軒又充滿期待的看向念悠和蘇念為。

念悠不放心不想讓他們去,可對方裴骁都已經答應了,她若不答應反倒顯得小氣。

蘇念為不是傻子,裴軒的眼神又過于炙熱,原先的懷疑這會兒也得到确認,雖然之前還擔心自家配不上裴家,可一想着裴骁人品不錯,是值得信任的,便不覺得如何了。

蘇念為笑着站起來,“我帶着他們去吧。”做人大舅子這點顏色還是要有的。

念悠想阻止,可蘇念為卻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帶着歡天喜地的三個人出了門去,屋內只剩下裴骁、念悠還有榮叔。

榮叔是只老狐貍,開始裝作不知,自己坐在角落裏喝茶,裴骁和念悠則陷入了沉默。

裴骁瞪着榮叔,終于瞪得榮叔笑了,榮叔站起來,說出去逛逛,便也走了。

偌大的包間裏只剩下裴骁和念悠,念悠兩輩子頭一次和外男單獨相處,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裴骁有些緊張,不知如何開口,他端起茶一飲而盡,誰知茶水是念悠剛剛倒上的熱茶,入喉燙的很,頓時咳嗽起來。

“慢着點。”念悠噗嗤笑了,緊張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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