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一年一度的新興鎮秋季物資交流會又拉開了帷幕，與往年一樣，新興鎮及周圍鄉鎮的商業部門都來會場安營紮寨。東區百貨樓也在會場設了攤位，以劉永昌為首，包括李月在內的一幫單身職工都被調到那裏。

他們把平時用的廚具搬了去，吃喝還在一塊兒。晚上，李月、林萱和張倩回宿舍住（會場離東區百貨樓二三裏遠），劉永昌每晚都在攤位守着，陳萬和及張嘉晨則輪流值班。

交流會進行到第五天的時候，郝經理急急火火的到來。他跟劉永昌耳語了幾句，劉永昌沉着臉走了。

“怎麽了？郝經理！”陳萬和問。

“唉，這個張婉兒……永昌家裏有點事兒，他不在，萬和，這裏就由你全面負責。——晚上他不回來的話，我就過來看家。”

郝經理走後，陳萬和說道：“不知道咱那家嫂子又鬧哪一出，昌哥這回又有好柿子啃了！”

“看樣子比上一回嚴重的多！”張嘉晨說。

……

當劉永昌的身影再出現在攤棚裏時，是在翌日的遲暮時分。見他形容憔悴、神情沉郁，大家都沒敢問。

劉永昌打發張嘉晨給他買來一瓶白酒，獨自斟酌起來；平時吃飯這夥人是邊吃邊談，現在則都識相的默不做聲。

張嘉晨的一位在鎮政府上班的親戚給了他幾張雜技團的票，他本想請大家一塊兒去看的，誰料剛吃完飯，陳萬和與張倩便沒了影。張嘉晨請李月和林萱去看，李月說有點不舒服沒有去。

棚裏只剩下李月和劉永昌了，李月勸道：“喝多了胃裏難受，別喝了。”

劉永昌怔怔的望着酒杯沒言語。

李月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有我看家，你喝點水去休息吧。”

劉永昌聽她的勸，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卧鋪，在把被子蒙上頭之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李月，你怎麽不早一點出現……”

……

張嘉晨和林萱看完雜技回來多時了，還不見陳萬和與張倩的影子。

“不早了，咱們走吧。”林萱說；大概燈光不亮的緣故，她的臉看上去有些陰郁。

李月朝躺在床上的劉永昌飛快的瞥了一眼，随林萱往外走。

“我還用等那兩位嗎？”張嘉晨叫住李月悄悄地問。

“不用，他們不會來這裏了。”

……

第二天下午李月回百貨樓財務科取東西，趴在辦公桌上愣神的李桂華看到她，眼睛不禁一亮。

沒等李月坐下，李桂華便問道：“郝經理通知劉永昌火速去找張婉兒的事你知道嗎？”

李月點點頭。

“你知道什麽原因嗎？！”

李月搖頭。

“真是可笑的要命！這段時間劉永昌不是忙着在交流會上紮棚、出攤子嗎，可能有一星期沒去張婉兒面前報到，這不，她就打過電話來說，一個小時內若不見劉永昌出現在她面前，她就割腕自殺。”

“自殺？至于嗎！”

“誰說不是！郝經理接的電話，吓壞了，忙不疊地去通知劉永昌。她也就是吓唬人，真想死才怪呢！攤上這麽個不懂一點人事的對象，劉永昌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到了這種地步，他想甩也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