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惱恨

盡管曼曼答的很認真,可是陳雲正很不滿意。他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誠意?不是,好像,她似乎并不在乎一般,就好像自己将來是否出人頭地與她沒有關系一般。

陳雲正用力的掐着曼曼的手腕道:“你還沒說呢。”

他都承諾過了,該她了。

曼曼不解的看着陳雲正,忽然嫣然一笑,道:“哦哦,奴婢知道了,除非六少爺嫌棄奴婢,否則奴婢不會離開六少爺。”還是像哄孩子一般敷衍。

陳雲正聽出來了。曼曼這是有條件的承諾,讓他心裏很不舒服。說到底是欺他年幼,跟他玩字眼上的游戲。

不就是激他麽?哼,他偏不上當,偏要一輩子都牢牢鎖住她。

不過她總算肯承諾了,而且,她笑起來真好看,陳雲正一時又有點失神。

他真想伸手把這笑容掬在手心裏,揣在心裏,軟軟的,柔柔的,小心翼翼的不把它弄壞。

他想,怕是自己一生氣一發怒,這笑容就要被破壞掉的,所以他不生氣,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她的選擇她的承諾是正确的,他要讓她明明白白的知道她不會後悔。

陳雲正喜形于色,連帶着吃飯都多吃了一碗。看着他吃的香甜,又規規矩矩,不像平時挑三揀四,一副讨打的模樣,曼曼十分疑惑不解,一連看了他好幾眼,都被他無辜的眼神給頂回來了。

這小正太,乖巧懂事起來,看着真讨人喜歡。

只希望他不是心血來潮,随便說說。有時候說最容易,做是最難的。

曼曼等他吃完了,才道:“既然你說了,可不能只是說說而已,要說到做到,男子漢大丈夫可是一言九鼎的。”

陳雲正一挺胸脯,一副“這是自然”的模樣,就見曼曼眼神清亮的道:“那今日耽誤了的課……”

陳雲正暗自腹诽:“真婆媽,多事。”可他卻笑眯眯的道:“我會補上的。”

一直到正午,詠芳也沒等到夏嬈派人來送信兒,還是從白術嘴裏知曉陳雲正是從陳雲方那裏回來的,不由心下惱怒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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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麽情同姐妹,就這麽點舉手之勞的小事,夏嬈都不肯援手,還一直錯将她是好人呢。

夏嬈尋了個機會,悄悄的出了秋蘊居。

這回她機靈了,沒找夏嬈,只找了門口的小丫頭,送了一個荷包,陪笑道:“勞煩你去給三爺通報一聲,我有要緊事要找三爺。”

小丫頭原本懶怠動,通報本來也不屬于她的職責,但見這荷包面相不錯,便轉了心思,應了一聲轉身跑了。

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不知道是不是跑的,面色通紅,額頭亮晶晶的都見了汗。跑到詠芳跟前,沒好氣的道:“罷罷罷,我原是個沒福的,這荷包我可不敢收,你還是收回去吧。你是六爺院裏的人,就算是替三爺跑腿也自有他的小厮們,哪有讓你這通房來回跑私相授受的……”

一席話倒說的詠芳面紅耳赤,十分尴尬,知道這小丫頭是在誰那吃了排揎,忙把荷包強塞回去,道:“既說是送你的,豈有再收回來之理?不管成與不成,橫豎算做是你的跑腿費罷了。可是三爺在忙?”

小丫頭見詠芳實心要送,也就把荷包袖了回去,道:“可不是在忙麽,我才要進,就被夏烈給攔了,雜七雜八說了好些話,要我說,平日裏搽胭抹粉,橫針不拈,豎線不動倒也罷了,天天頂着一張嬌豔的臉勾引着三爺,還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真當自己是三爺的姨娘了不成?”

詠芳心裏實在不是個滋味,明知道夏烈是故意把這話說給自己聽的,可也只能忍着,誰讓自己名不正言不順呢?她們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了,大有嫌她有事沒事總往清涼居來,從前有夏嬈在中間轉寰還好些,如今自己獨來,免不得要受氣。

詠芳氣的眼圈發紅,能想像得出來夏烈那可厭的模樣,恨不能撕爛了她的嘴,但也只是想想罷了。夏烈生的美豔,性子又烈,很得三爺陳雲方的喜歡,自己一個外路來的,哪敢惹她?

一時又恨陳雲方,院子裏四個美豔的通房,偏生招惹自己,要不是他招惹,自己又怎麽會鬼迷心竅,撇了陳雲正來就他?

一時又恨又愧,又悔又氣,真恨不得時光倒流,重新來過。

小丫頭還在絮叨,詠芳也氣起來,道:“既是三爺忙,我也不敢打擾,只是再也不敢登門了,免得沒的招人妒恨,說到底我也不過是……”

眼睛用力一眨,把眼淚咽回去,道:“不過是替六爺傳個話,早知道三爺這般慢怠六爺,我就不該來。”

說罷詠芳賭氣轉身就走。

小丫頭倒怔了怔,喛了一聲,道:“你別走,不如我教你個法子。”

詠芳遲疑的站住腳,問:“什麽法子?”

小丫頭的法子其實很簡單,也是得益于剛才詠芳那一句是替六爺跑腿傳話。她打着六爺的旗號,就算是硬闖,旁人哪還有資格攔?

詠芳也是病急亂投醫,一時只顧着要見陳雲方,便沒細想,果然往裏亂闖。夏烈站在門口正磕瓜籽,瞧見她來了,也不過是眼高于頂的哼了一聲,呸一聲吐了嘴裏的瓜籽皮,轉身自回屋怦一聲關上了門。

詠芳也回了一聲哼。沒人攔她,算她們幸運,否則對罵起來,不一定誰占便宜呢。

一路暢通無阻,詠芳熟門熟路的摸到了陳雲方的寝房。

這會正是午歇時間,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詠芳不由的大惑。除了夏烈,無一人阻攔,剛才那小丫頭怎麽就沒能傳上話呢?

正愣怔呢,忽然聽到卧房內傳來了熟悉的喘息和呻吟聲。

詠芳擡起來的腳愣是沒能落下去,她有些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子一個踉跄,恰恰踢翻了門邊游廊上的菊花。

當一聲,花盆傾倒,碎成了幾瓣,那花也就頹然倒地,露了可憐之态。詠芳目瞪口呆,自知大事不好,轉身拔步要走,就聽得屋裏一聲喝:“誰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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