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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一個老太太捂着心口倒地上了, 丁苗正要過去看看咋回事，就看到姚彩玲先她一步跑到了老太太跟前。

丁苗也趕了過去。

老太太身邊很快就圍過來幾個人，“看着氣兒都喘不上來了, 臉都紫???了。”

“趕緊把她扶起來送醫院吧。”

……

就有幾個婦女要扶老太太起來, 送她去醫院。

姚彩玲不讓扶, “不能扶，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她為啥暈倒，亂搬亂動會加重她的病情，還是趕緊去醫院喊個醫生過來。”

見幾人都不大信她的話, 她又對那幾個人喊道，“我是醫生，你們一定要聽我的。”

姚彩玲只是個護士, 最基本的醫學知識她懂, 比如老人突然暈倒了, 又失去了意識, 這可能是腦缺血，高血壓等病引起的突然暈厥, 這種情況下，是不能亂搬亂動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等醫生過來，讓醫生判定怎麽救治。

圍着的人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 再加上聽她說她是醫生, 就有人就跑去醫院喊醫生。

也有人對她的話表示懷疑, “你自己是醫生, 咋還叫人去醫院喊醫生, 你不能看看老人是得了啥病？”

姚彩玲, “……”

她給自己辯解道, “我不是看這方面的病的。”

丁苗已經走到跟前，看了老人一眼，蹲下來就要去擡老太太的頭。

姚彩玲急了，“你不能動她。”

丁苗，“你沒看見她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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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她是腦缺血性暈厥……”

情況緊急，丁苗沒功夫聽她啰嗦，一把推開姚彩玲。

姚彩玲被推出去能有一米遠，她都懵了，丁苗看着嬌嬌弱弱的，力氣咋那麽大。

丁苗已經扶着老人坐了起來，然後拍打老人背部，姚彩玲回過神來，看丁苗不光把老人扶着坐起來，還拍老人的背，急了，“你不能動她，會死人的……”，話沒說話，就聽到老人咳了幾聲，然後吐出一口濃痰。

又咳了幾聲，很快的，氣兒順了，臉色也變過來了。

衆人，“……”

啥腦缺血性暈厥，原來就是被痰給卡住了！

老人剛才确實是被痰給卡住了，一口氣上不來，就倒在地上了，姚彩玲跑過去的時候，她還有意識，這會兒剛一恢複意識，看到的又是姚彩玲，下意識以為是姚彩玲救了她，拉着姚彩玲的手，感激道，“同志，謝謝你救了我。”

楊院長上班路過，見路上圍了幾個人，還聽人說醫生醫生啥的，他過去一看，就見地上坐着個老太太，正抓着姚彩玲的手，說姚彩玲救了她，向姚彩玲表示感謝。

丁苗也在，站在老太太身後。

楊院長，“大娘咋坐地上？”

姚彩玲，“我來上班，正走着，看到她倒地上了，我趕緊過來看是咋回事，才知道她是一口痰出不來，卡嗓子眼了，這會兒已經沒事了。”

姚彩玲的小九九打的非常溜。

她沒說人是丁苗救的，更沒說是自己救的，她只陳述看到老太太暈倒後，她都做了啥。

至于丁苗做了啥，只字不提。

就算是有人跟楊院長說，老太太是丁苗救的，楊院長也不會說她攬功勞，她自己又沒說是自己救的啊。

如果沒人跟楊院長說，那這功勞就是自己的了。

要是不了解前面情況，光聽她這幾句話，第一反應就是姚彩玲救了老太太。

更何況前面老太太還抓着她的手，喊她“救命恩人。”

更坐實了姚彩玲是做了件好人好事。

姚彩玲怕旁邊的人說閑話，說完剛才那句話，就趕緊對老太太說，“老人家，我扶着你，你看看能不能站起來，你慢點。”

老太太已經沒事了，扶着姚彩玲站了起來。

姚彩玲又對老太太說，“你家住哪兒啊，我送你回去吧，你這一個人，怪叫人不放心的。”

老太太說她家住在前面奔流街。

老太太對姚彩玲一口一個恩人，姚彩玲也不反駁，剛才質疑姚彩玲是不是醫生的婦女不答應了，“大娘，是站你後邊兒的姑娘救了你，你咋一直管她喊恩人？”

另一個婦女接話，“她說你是腦缺血，不讓動，幸虧人家姑娘沒聽她的。”

……

姚彩玲溫聲道，“我也沒說是我救的。”

“那你也沒反駁啊，明明人家姑娘救人，你還攔着不讓救。”

丁苗，“她說的也有道理，不清楚病人得的是啥病，最好是不要亂動，叫醫生過來，而且就算是知道病人是卡痰了，不是學這個的，也不要随便就給她拍背。”

丁苗覺得有必要給大家科普一下，畢竟看到老人摔倒，一般都會下意識的去攙扶，這樣很可能會好心辦壞事。

或者覺得老人是被痰卡住了，然後象她這樣給老人拍後背，想着把痰拍出來了老人就沒事了。

其實她剛才給老人拍背的時候，看着象是亂拍的，其實拍的都是穴位。

如果不懂人體經絡穴位，拍後背是沒有用的，只會延誤病情。

姚彩玲沒想到丁苗會幫她說話，有點意外。

不過也沒吭聲。

反正只要她跟丁苗在一塊兒，她就秉持一個原則，少說話。

倒是老太太，知道自己弄錯了救命恩人，怪不好意思的，又拉着丁苗說了好些感謝的話。

楊院長見人沒事了，對姚彩玲說，“你把大娘送回去吧。”

姚彩玲是護士，晚去一會兒沒啥，丁苗不行，晚去一會兒，診室門口就得排長隊。

姚彩玲扶着老人走了，一邊走還一邊安撫老太太。

楊院長：是個合格的護士，就是功利心忒強了點。

育紅班比小學開學要晚一些，小學都開學一個星期了，育紅班才開學。

第一天上學，東東就惹了事。

跟人打架了，還不是跟育紅班的孩子打。

現在育紅班的孩子都唯東東馬首是瞻，基本上都聽他的，所以基本上是不會有人跟他打架的。

跟他打架的是外面的孩子。

育紅班有個後院，不大，被分成一格一格的，都種上了莊稼。

種莊稼不是為了吃，是用來教育孩子的，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育基地。

在育紅班上學的孩子，父母基本上都是醫院的職工，家就在公社，很少下鄉，也就不知道吃的糧食是咋來的，所以育紅班就在後院開辟出這麽一塊田地，讓孩子親自參與種莊稼，親自參與了，就會知道農民伯伯種莊稼多麽辛苦，才會愛惜糧食。

除了莊稼，牆角也種了些花草，平時也都是孩子們親自管理，澆水，施肥，松土，所以孩子們都是很愛護的。

吃過中午飯，東東領着一幫孩子在後院玩，帶他們的老師看孩子們都乖乖的跟着東東除草，想偷個懶，就去辦公室歇着了，結果就出事了。

育紅班有圍牆，一人來高，育紅班的孩子都小，爬不出去，可外面大點的孩子能爬進來 。

5個八九歲的孩子就翻牆爬進來了，看沒有老師跟着，東東他們又小，就欺負他們，去掐牆角開的花。

東東，“不許掐花！”

大孩子，“就掐！”

說着就把那些開的花都掐了下來，然後當着孩子的面把花朵都撕碎了。

不光掐花，還把花棵子踩了個稀巴爛，一邊踩一邊起哄。

東東被惹惱了，撲上去就跟那幾個孩子打了起來。

育紅班的孩子現在都是他的小跟班，見他撲上去了，也都撲上去打了起來。

也有膽小的，吓哭了，去喊老師，等到老師跑過來的時候，已經打成了一團，老師趕緊把人給拉開了，那幾個大孩子一見老師來了，翻牆跑了，留下育紅班一群孩子個個跟泥猴子似的，臉也花了，衣裳也破了，有的腳上只剩下一只鞋子，另一只也不知道給踢飛到哪兒了。

陳園長把孩子批評了一頓，又告訴了來接孩子的家長，讓家長配合着管教孩子。

東東放學的時候，程立陽和丁苗一塊兒來接他。

陳園長把事情的經過跟丁苗和程立陽說了，說東東出發點是好的，可方式不對。

丁苗再三陳園長保證，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東東。

倆人領着東東從育紅班出來，丁苗還沒開口，程立陽先說話了，哥倆好似的拍了拍東東的肩膀，“打的好。”

東東驕傲的挺起了小胸脯。

丁苗，“……”

上次東東跟許天成打架，程立陽就這麽對東東說，想着許天成跟東東年齡差不多大，倆人又在一個育紅班，所以那次丁苗沒說啥。

可這次是東東跟外面的孩子打架，而且聽老師說，那些孩子都有七八歲了，東東都敢跟人家打，程立陽不說批評他，竟然還表揚他打的好，這不就是在鼓勵東東跟人打架嘛。

也對，程立陽自己就是個幹架王，脾氣暴躁，象東東這麽大的時候，在同齡人中，也是打遍清水大隊無敵手。

可丁苗是不贊成他這種動轍武力解決問題的方法的。

尤其是一想到書裏寫的東東跟人打架不要命，好幾次打架都差點沒命，她就更加覺得，一定要教育好東東，不能養成暴力的習慣。

丁苗，“不能打架，可以告訴老師，讓老師把他們趕走。”

程立陽對東東說，“嗯，聽你娘的。”

說是這樣說，可丁苗能聽出來，他這話就是在應付她，心裏其實并不覺得東東???做的不對。

丁苗很生氣，不過當着東東的面，并沒有跟程立陽吵。

她不止一次聽顧德傑說過，害怕他爹跟他娘吵架，每次他爹跟他娘吵架，他都吓得躲到牆角，有一次還鑽到了床底。

所以這方面丁苗很注意，當着東東的面，她很少跟程立陽拌嘴或是吵架，就怕吓着東東。

回到家，東東去找程秋英了，丁苗才把程立陽叫到屋裏，嚴肅的對程立陽說，“你剛才教育東東打架打的好，是不對的。”

程立陽不當回事，随口道，“沒事，男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

程立陽是真不把這事兒當回事，他象東東這麽大的時候，也是經常打架。

東東只是臉被打青了一塊，他小的時候跟人打架，對方一拳頭打他鼻子上，當時他鼻血就咕嚕咕嚕的往外冒，他娘都沒當回事，還拿着鞋底子攆了他一條街，非要揍他。

丁苗，“你不能這麽說，東東養成了打架的習慣，一言不合就跟人打，他要是能打過還好，要是打不過呢……”

程立陽随口道，“打不過就只能挨打，挨打次數多了就會打了。”

打架不用教，想贏，就得先挨打，挨打次數多了，摸索出經驗，以後再打架就不會輸了。

他就是這麽過來的。

丁苗氣得喊了聲，“程立陽！”

丁苗喊程立陽，有時候跟着程秋英喊“老二”。

有時候喊他的名“立陽”。

有時候還會被他連哄帶逼的喊他“哥”。

但很少這麽連名帶姓的喊，一般情況下，她這麽喊，就說明她生氣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是特別生氣。

程立陽知道她生氣了，可不知道她為啥生氣，他是不會跟媳婦吵架的，想了想，覺得還是要順着媳婦，便對丁苗說，“以後讓東東聽你的，不打架。”

說了這麽一句，正好程勝利過來喊他，叫他去大隊部一趟，程立陽便跟着程勝利走了。

留下丁苗氣鼓鼓的，差點成河豚。

她單方面決定，要跟程立陽冷戰，直到程立陽真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