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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緣分,強留着又有何用呢??

☆、Chapter(38)再次拐跑她

? 她承認,如果是六年前的她,或許會奮不顧身地和他走。

可是,林雙說得對,她只剩下自己一個親人了。自己不可能為了他,去背棄自己的唯一的親人。

人這一生,無法決定的事情有很多,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出生,和自己的家人。

既然她不能丢棄這份珍貴的親情,那她只能選擇結束她的愛情。

她知道,以後的人生裏不一定能再遇到一個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她也知道,她永遠不可能再遇到另一個“林海默”。

但這些都不能和失去林雙的痛苦相比。

只是她沒有想到,她那麽堅決地放手了。他卻依舊不放過自己。

那次之後,孟天晴再看到林海默,是在一周後。

她一走出圖書館,就看到靠在黑色轎車邊的他。

他還是喜歡穿着黑色的長風衣,挺拔的身姿越發好看。搭配着一條灰色的圍巾,孟天晴覺得那圍巾有點熟悉。

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是他們在一起那年聖誕節,她織給他的圍巾。

那次,因為方諾離的忽然出場,讓她氣憤地将禮物扔進了垃圾桶裏。他們在一起後,她看到他圍着那條圍巾,還笑了他好一會兒,硬是逼着他回答,“你是不是早就喜歡上我了?”

他不喜歡很直白地表達情感,只從喉嚨裏發了聲“嗯”。然後,她就興奮地将他撲倒,緊緊抱着他,任憑他怎麽說也不放。

他的病大抵是痊愈了,看起來氣色不錯。看到她的時候,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朝着她揮揮手。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恍惚地看了他一眼。許久,才堅定地轉過頭,無視他,從他旁邊走過。

他跑上來,拉住她的手,“晴晴。”

她掙脫了半響也沒掙脫開,只能任憑他握着。

旁邊有些許結束自習剛從圖書館裏走出來的同學,看着他們,還壓着聲音讨論着。

——他們不就是那個視頻裏面的男女主角嗎?

——看樣子,是男生想要挽回女生。

——可是,男生劈腿抛棄她在先,是人都不能忍受吧。

——那也要看兩個人的感情啊,而且男生長得那麽帥,難免會有些蒼蠅撲上去啊。要是我,我就原諒他了。

——哎呀,別花癡了,快走吧。

林海默倒是對那些竊竊私語不予理會,拉着她就是不放手。

“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林海默呆了呆,才說道,“不是我和你見面,是我姐要見你。你不去,她會很傷心的。”

“海螢姐?”孟天晴疑惑地轉頭看向她。

“今天周五,你明後天還有課?”他忽然又轉了個話題。

孟天晴看着他,良久,才搖了搖頭。

“那我們走吧。”

他說着,就将她肩上的背包拿了過去,拉着她就往車裏塞。

他和林海螢還真是姐弟,作風完全一樣,莫名其妙。

他自己上了車,就側過身來,想幫她扣上安全帶。

她只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憋了口氣,“我自己來吧。”

林海默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笑了笑,“嗯。”

車子徐徐向前。

昕城大學的學院很大,分四個門。車子經過登記後,是可以直接開進學校的。

林海默開着車子從西門而出,在過門欄的時候,就看到對面進門的車子上坐着的舒柏裕和朱倩。

朱倩看到他們,朝着他們喊了一聲,招了招手。

孟天晴還沒來得及回應,車子就朝前而去。

不一會兒,孟天晴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着“大倩”兩個字。

電話一接通,朱倩就神秘兮兮地問她,“你們什麽情況?”

車裏十分安靜,孟天晴偷瞄了眼林海默,看他正專注地看着前方,才回答,“沒什麽。”

“沒什麽到底是什麽情況?”朱倩不死心地逼問着。

孟天晴只想保持沉默。

朱倩換了個話題問她,“你們去哪裏?”

“不知道。”

她确實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裏。

“你晚上回來嗎?”

“不知道。”

這讓她怎麽回答。

“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

她只能這樣回答。

旁邊的林海默忽然“噗嗤”一聲就笑了。

孟天晴只覺得臉頰發燙,更不想和她多說。

“哎呀,我回去再和你說。”她說着正欲挂掉電話。

彼端就大叫起來,“等下,等下,你先別挂。”

她只能将電話又拿到耳邊。

朱倩在那頭說,“我沒有林海默的電話,你把電話拿給他,我想和他說句話。”

孟天晴看了看旁邊的林海默,扭捏着。朱倩在另一邊催促着,她只能無奈地把電話遞給他,“大倩想和你說。”

他微微側着臉,露出一個笑臉,伸出修長的手指從她手裏抽走了手機。

冬天裏,她的手有點涼,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到她的手指,有着不一樣的溫度。

以前冬天,他總喜歡拿着她的手幫她呵氣,再不然就雙手緊握着她的手。男生的手掌總是比女生的要寬一點,他的雙手又很溫暖。不一會兒,被他握着的手也會跟着暖和起來。

林海默邊開車,邊聽着朱倩在電話那端滔滔不絕。無非就是說了些支持他的話,告訴他孟天晴根本就沒忘了他。他心底雖然高興,但臉上卻佯裝鎮定。

挂電話的時候,他瞥了眼她的手機屏幕,看到的竟然是自己趴在書桌上睡着的臉。嘴角的弧度更是不自覺地上揚。

孟天晴接過手機,看到亮着的屏幕,心跳幾乎漏掉了一拍。

自己怎麽就忘記了,那些他不在的日子,因為太想念他,把手機電腦的屏幕都換成了他的照面。

當下只覺得羞極了,想要解釋,就說,“手機裏只有這張照片,所以就……”

話還沒說完,就感覺這理由更瞎,完全說不下去。

她尴尬地笑了兩聲,還是轉了話題,“大倩和你說了什麽?”

他看得出她的窘迫,他一向都是如此,能夠安然地看着她手忙腳亂的樣子,這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樂趣。

“她說你前兩天感冒了,讓我注意提醒你吃藥。你藥帶了嗎?”

她拉開包包,看了下,才點點頭。“其實,我自己會記得吃藥,她比較雞婆。你不用管她。”

林海默頓了頓,才惡趣味地笑着,“其實她不是說這個。”

“?”孟天晴轉過頭,疑惑地看着他。

他收了笑容,“她是說你感冒了,讓我晚上注意點,不能讓你再受涼。”他幹咳了兩聲,又丢出一句,“冬天,那個,容易感冒。”

他說得很隐晦,但是她懂了。

她緊緊地抓着手機,在心裏把朱倩罵了千百遍,只能轉頭看向窗外,假裝沒聽到。

看到她紅透的耳根,他反倒覺得安心,好似她就還是原來那個女孩。

車子上了高速,她才慌張地問他,“我們到底去哪裏?”

他直視前方,“去羽西的野生度假屋。”

羽西是昕城周邊的一個小島。孟天晴只聽說前些年那邊開發成為了野生度假區,但并沒有去過。

“我們去那邊做什麽?”

天漸漸暗下來,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

他仍舊專注地握着方向盤,“姐姐在碼頭等我們,一起去羽西玩。”

她沒有吭聲。

他繼續解釋,“姐姐和柏文哥一起,你上次見過的。本來他們就打算去度假,姐姐只是覺得好多年沒見到你了,所以想帶上你。不用擔心,有我在。”

其實她并沒有擔心什麽,也不覺得害怕。從以前就一直是這樣,只要他在,她什麽都不怕。

只是,以前的他總是替她安排好一切,只會用命令的口氣來通知她,他所作的安排。而現在,他近乎小心翼翼地維持着這份來之不易的相處。

她覺得心口微微發疼,對着他點點頭,“嗯。”

他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條毛毯,邊開車邊幫她蓋着。她拿過毛毯,“我自己來吧。”

他這才伸回手,“到碼頭還要大約一個小時,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她沒有再說話,裹着毛毯,靠在車窗上,閉着眼睛沉沉入睡。

這幾天,她一直睡不好。沒想到在他的車上,颠簸着,卻睡得更香甜。

她只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裏風在吹,樹在搖,海上生明月,天空一片晴朗。

他們依舊還是笑容滿面的孩子,抱在一起看着日出,都能開心一整天。那樣的日子如此美好,卻只能存在夢境中。

他們坐了游艇,輾轉才到達羽西的別墅區。

林海默在一旁向她介紹,羽西島上有一片別墅區,都是獨棟的樓房。別墅區旁邊還有一大片居民區。

羽西是最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當地的住戶大多都是本地居民。他們常年生活在此,靠着船只進出。

舒柏文在這裏有自己的房子,所以他們下了船就直接坐電瓶車到那棟樓下。

別墅大約是八十年代建設的,頗有歐洲風格。外面隔着圍牆,有個蠻大的院子。院子裏種着很多三角梅,紅彤彤一片,甚是好看。

林海螢拉着孟天晴往裏面走,就看到很寬的客廳。

裏面的裝修也參考了歐洲風格,雖然有些老中國的字畫,但是孟天晴總覺得看起來還是特別像個教堂。?

☆、Chapter(39)迷路在森林裏

? 孟天晴只聽林海默說林海螢和舒柏文訂了婚,但還未完婚。

林海螢俨然是個女主人的架勢,吩咐着下人幫他們整理行李.

倒是孟天晴什麽都沒帶,不過需要的和不需要的,林海默都給她準備好了。她只覺得,他一向讓人如此安心。

晚飯頗為豐盛,滿滿一桌菜,他們四人根本吃不完。

孟天晴和舒柏文只見過兩次面,本就沒什麽話可說。她最熟悉的林海默,她偏偏不大願意搭理他。所以,席間她除了和林海螢說笑,只能埋頭苦吃。

一頓飯下來,她撐得根本走不了路,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不想動。

飯後,林海螢和舒柏文就整理行囊進山去了。他們說是要去山裏看螢火蟲,她體力跟不上,并不想去。林海默自然留下來陪她。

林海默看她呆坐在沙發上,手不自覺地摸着肚子,還要感慨下,“菜太好吃了,我都吃撐死了。”

他本坐在她旁邊,聽了這句,撐着下巴,笑着嗔怪。“不是和你說過,飯吃八分飽就好。你就是每次都暴飲暴食,才總胃痛。”

她只覺得恍如隔世。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和她說話了,像是責怪的口氣,卻滿是寵溺。

她側着臉看他。

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他在光裏眨着眼睛看她,臉上的笑容那麽迷人。

她都看呆了。

許久,她才回過神來,慌忙轉頭看向窗外。

但是,她依舊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豁然站起身來,“我該吃感冒藥了,我先去拿水。”

她還未走開,就被他拉回沙發,“你坐着,我去給你拿。”

他去取了水和藥,拿到她面前,遞給她,“吃藥。”

她沒再多說,只仰着頭把藥吃了下去。

他忍不住伸手揉着她的頭發,“我們晴晴終于肯乖乖吃藥了。以前每次生病都要哄好久,你就才肯吃藥。現在這樣就乖了。”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頭上,她可以感覺到那份重量。

她抓着水杯的手太過用力,顯得有些發白。

她垂着頭,不敢告訴他,因為再也沒人會在她不吃藥的時候,寵溺地哄着她。所以,她已經學會了冷暖自知。

許是藥物作用的關系,她靠在沙發上,聽着外面的蟲鳴聲,竟然覺得暈暈欲睡。就在睡過去之前,她還在腦海裏罵着自己,這種時候她居然都還會犯困。

然後,一倒頭,就昏睡過去了。

林海默感覺到她的頭開始往下垂,就伸手扶住了她。這才發現,她居然睡着了。

他輕手輕腳地讓她靠在自己腿上,遣人拿了毯子來給她蓋上,緊緊地坐着看她睡着的樣子。

手指輕輕地滑過她柔嫩的肌膚,那睫毛如羽翼。就算是她在自己眼前,他都覺得如此不真實。

他低下頭,很輕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我的傻丫頭啊,你知道我有多麽愛你嗎?

她睡了許久才醒過來。微微地睜着眼睛,還未完全清醒。看到他就笑了,呢喃着:“阿默,你回來了。”說着,眼裏卻閃着亮光。

她轉了個身,将臉貼在他的肚子上,緊緊地抱着他,低吟了聲:“我知道我又在做夢了。”

他伸手拂過她眼前的碎發,摩挲着她的臉頰,“晴晴,不是夢。真的是我。”

孟天晴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擡起頭來看他,一臉茫然。認清自己不是在做夢後,她趕忙要坐起身來。

林海默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低下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她憋着氣,不敢呼吸。

他的嘴唇還是那麽柔軟,輕易就打垮了她心裏的所有防線。

她掙脫了許久,才推開他,往外面跑。

林海默抓過旁邊的大衣跟了上去,在門口拉住了她,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她穿好衣服,看了看他擱在自己肩上的雙手,“我想一個人走走。”說畢,就轉身朝着森林的方向走去。

他直接忽視她的話,還是跟在她的後頭,随着她往前而去。

許久,她終于受不了,回過身來,一臉怒氣,對他嘶吼着。

“拜托你,不要跟着我。你為什麽總是要出現在我面前,讓我這麽混亂不堪。我明明都決定要忘記你了,你還回來做什麽?既然當初選擇離開,那為什麽還要回來。我都和你說,我們分手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嘛!”

她說着,往後退了幾步。暗下來的道路上,她眼裏閃着亮光。

他又跟着往前走了幾步。

她終于被逼急了,抓起旁邊的一根木棍,“你別再跟着我!你再纏着我,我就……”

她有點詞窮了。她一向都是如此,連罵人也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她想了半響,才對着他喊道:“你再跟着我,我就打暈自己。”

噗……

這種話只有她說得出來。

他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确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智商再高,也敵不過她的傻氣。他認了。

“你別以為我不敢哦,”她說着,就舉起木棍指向自己的頭。

“晴晴!”他趕忙叫住她,“你想一個人靜靜可以,我不跟着你。”

她看他臉上滿是真摯,而且她知道他從不說假話騙她。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将木棍丢在路邊,轉身離開。

林海默在身後喊了句,“天黑後森林會很危險,千萬別走進森林裏。早點回來。”

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有聽見,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黑夜裏,才垂下頭來。

林海默一直說她是個會想很多的人,但思想卻再簡單不過。想得再多,只要一眼就可以看穿。

只是她記憶中的他,是因為将她看得透徹,所以篤定地往前奔走。那時的他确定她一定會跟上來,一定會死纏着他不放,以至于他總是那麽淡定地看着她抓狂發瘋般不安。

他随意的一個擁抱,一句安慰的話,就如定心丸般,讓她瞬間鎮定下來。

他一直都那麽自信,好似自己是他們世界的主宰,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而現在,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惶恐不安。她的心裏何嘗不是比他還要難過。她從來沒有這般,希望他能夠和以往一樣,轉身就走。

可是,這次輪到她離開了,他卻被她徹底教壞了,學會了死纏爛打,就是不放手。

以前她總是覺得他太可惡,怎麽能夠那麽淡然地轉身離開。現在她也成為了這樣的人,才明白能夠如此任性妄為地堅持自己的選擇,傷害留下的那個人,還不就是認定自己放棄了。

什麽都不要了,什麽都要不起了,就是這樣像掉落深淵的無可奈何。

她難過的是,為何他要讓她如此糟蹋。

他那麽從容高高在上的人,就因為愛得比自己堅定,才會被反複地傷害。

孟天晴一想到他那雙憂郁的眼神,就覺得胸口痛得厲害。只是,她又能怎麽樣呢?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被腳下的樹藤絆倒在地上後,她才覺得臉上微微發涼。伸手一摸,沾染在指尖的竟都是淚水。

腦海裏恍然閃過林海默剛剛在身後喊着的話。

——天黑後森林會很危險,千萬別走進森林裏。

坐在地上的她擡頭看了看四周,高大的樹枝随風瑟瑟發抖,除了風吹過的聲音,別無其他。

她這才開始覺得害怕。

這可是野生森林,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的野生動物?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漸漸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慌張地爬起來,只能往回走。

繞了一大圈,卻依舊只能看到高大的樹木,還有繁枝多葉縫隙中的黑暗天空。

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直以為自己的頭頂都是藍色的晴空,不知道何時自己的世界竟然不再是她認定的那樣。

這樣想着,就覺得更害怕了。

她想起林海默曾經說過,如果在森林中迷失方向,可以看着北鬥七星往前走。可是這樣的夜晚根本就沒有星星。

她猶豫了片刻,才把脖頸上的絲巾摘下來,撕成一條條小布條,挂在沿途的樹枝。并且,她每走過一處,只要有石頭的,都會用小石子堆成十字架。

如此走了許久,她卻仍舊沒有走出去。

再次看到樹枝上的布條時,她徹底慌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

這個時刻,她忽然就覺得,只要林海默在這裏,他們肯定能夠走出去。他那麽聰明,遇到事情也能鎮定面對。

可是,他卻不在。

高一那年元宵節,他們四個人去城市公園裏面看花燈。

孟天晴對什麽都覺得很好奇,蹦蹦跳跳地四處張望。等回過頭來,就發現身旁的林海默不見了。

那時,她也和現在一樣慌張,不斷地穿梭在人海中找尋他的影子。找到最後,她都快哭了,一個人站在原地呢喃着,“阿默,阿默,你在哪裏?”

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

林海默找到她的時候,怒氣沖天,“你是白癡嘛,不是讓你要跟在我旁邊,幹嘛到處亂跑。”

她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只是撲上去抱着他,再也不放手了。

後來,林海默和她說過,以後走丢了,只要站在原地等他,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40

? 孟天晴看了看寂靜無聲的四周,還是蹲下來靠在大樹上坐着。

雖然已是三月末,但是冬日裏的森林,還是透着寒氣。她沒坐多久,就覺得全身凍得厲害,四肢僵硬。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聽到身後的樹叢中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回過頭看了老半天,卻不見任何動靜。

就在她要放下戒備時,一條黑色的影子忽然從那樹叢裏竄了出來。

孟天晴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啊!蛇!”

她瞬間慌了手腳,只是不斷地往後退去,腿一軟就攤在了地上。

她的腦子裏明明就清楚,這個時刻的自己必須鎮定,必須勇敢。可是那種心理油然而生的恐懼,讓她的身體開始顫抖。

她怎麽就忘了,自己只是被林海默一直稱為“笨蛋”的笨女生。

那條黑蛇徐徐向她靠近,她的心眼都已提到喉嚨處。

千鈞一發的時刻,從旁邊跳出一個人影,撲向了那條蛇。

她還來不及看清,就見那條蛇被摔在了樹叢裏,剎那間就消失了。心裏的恐懼緊随忽然消失的危險,漸漸被平息。

她回過神來,才看清蹲在自己前面的林海默,抓着自己的手腕,慌張地爬向她,“晴晴,你怎麽樣了?”

林海默看她被吓得不輕,伸手将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拍打着她的頭。“沒事了。沒事了。”

她慢慢地鎮定下來,推開他,抓着他的手,“你被蛇咬到了。你幹嘛要撲過來救我,我都說了我們沒有關系了。”

她本就驚吓過度,看着他滲出血絲的手腕,更是自責。眼淚就嘩啦啦地往下掉。

此時,他已覺得頭有點發昏,只能哄着她,“晴晴,我沒事。你能起來嘛,我們要趕緊走出森林。”

她點了點頭,和他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天色黑暗,樹林裏的路大多認不清。

剛進來的時候,林海默雖然用心地記了路,卻不料現在體力和腦力有點力不從心。兩人繞了半響也沒走出森林,卻不小心滑落山坡中。

掉落的瞬間,林海默覺得頭重得很。等身體完全停止掉落後,他才四處找尋着孟天晴的身影。

雖然可以看到她就倒在不遠處,但還未爬開一米,自己的頭就栽了下去,徹底昏迷了。

孟天晴只覺得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很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她一直喊着“林海默”的名字,可他就是不回答。

她一慌張,就掙紮着醒來了,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林海螢。

林海螢看到她醒來,慌張地靠近她,“晴晴,晴晴,你可以看到我嗎?”

孟天晴覺得頭痛欲裂,伸手抓着自己的頭,“海螢姐?”

林海螢看她意識清醒,終于笑了,“沒事了沒事了,已經在醫院了。”

林海螢說着幫她多墊了個枕頭,讓她半靠着。

“你不小心走進森林裏了,阿默看你一直沒回來,就讓人聯系了救援隊。他等不急,自己倒是先跑進森林了。你們不小心摔下山坡,幸好救援隊趕到,把你們救了出來。我和柏文清晨剛從森林裏露營回來,都快被你們吓死了。”

孟天晴雙眼迷離,腦海裏僅有的幾個片段,認證了林海螢所說的。她這才想起來林海默還被蛇咬傷了,慌張地抓住林海螢的手,“阿默怎麽樣了?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林海螢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半響說不出話來。

“你告訴我,他怎麽了?”她已十分慌亂不安。

“阿默被毒蛇咬傷了,病毒感染,現在還昏迷不醒。”

她已經哭了出來,他都是為了救她。若不是她任性亂跑,他就不會出事了。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晴晴,你頭部受到撞擊,醫生說可能會有腦震蕩,你需要休息。”

孟天晴只管往外走,“我要去看他。海螢姐,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她乞求着,淚水已浸濕眼眶。

林海螢拗不過她,只得帶着她往林海默病房而去。

他閉着眼睛躺在白色的床單上,眼角還有着很寬的傷痕。嘴唇蒼白,就連他的臉龐輪廓都略顯滄桑。

她憋着氣,走到他面前,深怕呼吸太重,整個世界一下子就幡然變樣。

她握着他挂着點滴的手,那麽冰涼,好似已經沒有了溫度。忽然間,她就慌了神,“阿默,我是晴晴啊。你睜開眼睛來看看我。”

任憑她怎麽哄騙,怎麽乞求,他就是閉着眼睛,紋絲不動。

身體裏的力量,就像是被空間裏的黑洞全部吸收般。她無力地趴在他的胸膛之上,那顆心髒跳動的聲音如此纖弱。

“阿默,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這麽壞,一直把你往外推,你為什麽還要那麽不顧一切地來救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根本不能茍活在這個沒有你的世界。”

像是過了很久,有個聲音在上空說着,“我說過,我不想讓你孤孤單單地留在沒有我的世界裏。”

她愣了半響,才擡起頭來,就看到了那張蒼白臉上的笑容。“阿默?”

“如果真的要有一個人留下來,我希望是我。所以,我不會丢下你的。”

她只覺得這句話很耳熟。

想了片刻,才記起來,她曾經問過他,如果他們兩個人要有一個人先離開這個世界。那麽,他希望是誰先走。

他說,如果真要有一個人留下,我希望是我,我不想讓你孤孤單單地留在沒有我的世界裏。

她腦袋忽然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許久,才傻傻地問了句,“你醒了?”

他笑得很吃力,但還是說道,“如果不是醒得恰好,怎麽能聽到你的真心話。”

孟天晴覺得不解,回頭看了看林海螢,她的臉上明顯憋着戲谑的笑容。孟天晴這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設定好的。她憤怒地起身,“你們騙我?”

林海默伸出那只冰涼的手來抓住她,“晴晴,你明明很在乎我,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承認?”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收回那只被他握着的手。

她的心裏正刮着狂風暴雨,但她卻佯裝成一幅無所畏懼的模樣,去和愛她的人對抗。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希望你以後不要老是做這些讓人有負擔的事情。”她說着就要往外走。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這樣離開,我們就真的結束了。”

他的聲音顯得有點無力,但那裏面包含的決絕卻清晰地鑽入她的耳中。

她的腳像是有千斤重,硬咽了片刻,才奮然地邁出腳步,往外逃去。

身後的他,一直在嘶吼着,“孟天晴,你站住,不許走!”

她不敢回頭,不敢再去聽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要恨死自己,為什麽能夠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可是,如果不這樣,那麽前方的荊棘就會讓他們遍體鱗傷。

年少如他們只知道去愛,去不顧一切地愛着。可是,年華過後的她,懂得的道理是,一場不被祝福的愛情,就像是被下了咒語的毒藥,只會讓彼此走向無法挽救的深淵。

他的未來可以有別人給予他的美好和快樂,只要他能夠幸福,那她寧願默默轉身離開。

朱倩來到宿舍,看到再次像掉了魂的孟天晴,覺得十分不解。

朱倩問什麽,她也不回答,只是靠在牆壁上,兩眼無神地發呆。

朱倩不明就裏地給林海默打了電話,只聽到他冷冷地說了句,我們結束了。

朱倩瞬間覺得胸口一團烈火燃燒,在電話裏頭将他罵得狗血淋頭。

她不知道,挂掉電話的林海默也像是行屍走肉般,呆愣地坐在房間的地板上。仰着頭看牆上她的照片,一刻也不願将視線拉開。

朱倩拿孟天晴實在沒有辦法,最後才給白彥晞打了電話。沒想到是他的助理接的電話,只告訴她,白彥晞在醫院裏。

朱倩慌張地拉着孟天晴就往醫院跑。推開房門,就見倒在病床上翻着雜志的白彥晞,他的臉色并不十分差,只是一向活潑好動的他顯得異常疲憊。

“你怎麽回事?怎麽到要住院的地步?”朱倩站在病床前,面露擔憂地問。

白彥晞倒還是那副痞痞的笑容,“就不小心吃壞肚子了,公司的人老愛弄得這麽誇張。其實我完全不需要住院,你看我這麽帥氣的臉像是生病的樣子嘛。”

他說着還故意比了個帥氣的動作。

孟天晴瞪了他一眼,“你成了吧你,都病了還嘴硬。”

“晴晴姐,你勸勸晞哥,他早就覺得不舒服,卻一直不看醫生。要不是因為在工作的時候暈倒被送來醫院的,我們都還不知道他痛得這麽厲害。他還老是叫嚷着要出院。”

站在旁邊的小優和孟天晴關系較好,又知道只有孟天晴能勸得了他,這才向她解釋。

孟天晴和朱倩聽言,都一副生氣的樣子。

白彥晞笑得谄媚,“小優說得太嚴重了,我暈倒那是因為減肥過度。你看我現在一點都不疼。”

說着用力地往肚子上一拍,卻反倒發出了一陣呻吟聲。

朱倩趕忙拉住他,“行了你,怎麽還是那麽愛逞強啊。”

白彥晞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了,只能乖乖地聽話。?

☆、Chapter(41)我真的很愛他

? 孟天晴沒有想到會在醫院裏,再次遇到林海默。

走廊上,他穿着一身條紋病服,手上還挂着點滴,被方諾離攙扶着。

去幫白彥晞帶飯的孟天晴,就那麽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竟然忘了躲避。

他的臉就像是一張被反複揉绉的白紙,十分難看。方諾離在他旁邊嘴巴張個不停,他只是嫣然一笑,并不回答。

看到站在自己對面的孟天晴,他的眼睛裏有着顯而易見的驚訝。這份驚訝在片刻就被藏了起來,換成一種對待陌生人的冷漠。

她看過他戲谑拒絕她告白的冷漠,看過他被她氣得七竅生煙還要佯裝無所謂的冷漠,卻從來沒有看過那種猶如死水般的淡然,讓人覺得全身不禁顫抖。

方諾離看了看表情呆滞的孟天晴,在他耳邊問道:“我先離開,你們聊會?”

“不需要。”他的語氣很堅定,就像是寒冬裏的落霜,冰凍了正片大地。他說,“走吧。”然後就真的和方諾離離開了。

與她擦身而過時,甚至都不看她一眼。

不需要。

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不需要再留戀,不需要再多言,甚至于不需要再看一眼。

也沒有很絕望的感覺,只是心裏的某個角落再次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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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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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