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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辦嫁妝”四個字,封霄語調漫不經心,輕描淡寫,仿佛只在與她談論做紅燒魚時要放哪些作料。
田安安先是呆了呆,旋即之後被口水嗆住了。前幾日才說要讓她負責,今天居然都連嫁妝都置辦上了麽?好歹也是幾十萬歲的龍了,竟然如此不持重,說風就是雨嗎……因瞪大了眸子沖口而出:“帝君居然命人去準備嫁妝?你們神仙都這麽猴急麽!”
話音落地,猴急的帝君蹙了眉,對貓妖這番由衷的肺腑之言不甚滿意,側目,乜了眼她那張粉白精致十分錯愕的小臉。
田安安嘴角一抽,意識到自己大約是說錯了話,複連忙清清嗓子正了容色,換上副十分沉穩內斂的語氣,道:“呃……小妖的意思是,帝君行動力驚人,果然雷厲風行很有性格。”頓了下,接着道,“只是,小妖以為,事關帝君您老人家的終身幸福,帝君着實不宜操之過急,咱們最好還是再從長計議一下吧,呵呵。”
再者說了,就算封霄置辦好了嫁妝,她一只窮得叮當響的貓,也根本沒錢準備聘禮啊……
帝君收回了視線平視前方,清冷俊美的容顏古井般波瀾不驚,“開個玩笑而已。”
“……”小貓妖哽了下——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嗎,喵(╯‵□′)╯︵┻━┻!
田安安來九重天的日子,滿打滿算不過小一個月,但她打心眼兒裏覺得,日子短則短矣,卻給她今後的貓生都帶來了極其深刻并且長遠的影響。畢竟每日與一只尊貴變态又臉皮厚的龍為伍,着實是太考驗貓的涵養和心性了。
坦白說,貓妖有時候很佩服自己,每每這條龍欠扁時,她都能忍住不撲過去嗷嗚一口咬死他,這是一件很需要定力和毅力的事。暗自琢磨了會兒後,安安想起過去在應朝山時聽花椰菜精講過的一番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常言道,真理通常具有普遍性,想來,這番至理真言放在貓身上,也當是适用的。
小貓妖的自我調節能力在同齡貓中十分出色,因此,被封霄耍了一道之事,并沒有影響她赴奉天殿大宴的熱情。一路拽着封霄的衣角東張西望,分明不是頭回來三十三重天,卻覺處處都很新奇。
雖然在許多的上古傳說中,神族的好戰與魔族不相上下,但那終究只是過去,近些年太平日子過久了,諸神都學會了放下屠刀,擺弄花草,借以修身養性陶冶身心。三十三天便有一片金色的娑羅花海,綿延數裏錦繡花開,半空的雲海間倒映着釋迦牟尼佛的虛空法相,拈花而笑,意态安詳,實乃天界甚難得的一片奇景。
因這宴是天帝所設,是以赴宴的神仙中,除了九重天上的一幹中央臣工外,四海八荒的神族分支有之,外派在凡界的一幹地仙也有之。
正值日暮時分,遠方穹窿之上,卯月仙君已經輪了卯日仙君的班,收了金烏,重又鑲上一輪玉盤似的皎月,碩大而圓,不夠詩情畫意傷處悲秋,卻也別有一番美态。八方仙客或讓雲托着,或讓飛劍托着,或讓坐騎馱着,樂樂呵呵地盛裝臨殿。
望着那一片片祥瑞紫氣,從來沒一次性見過這麽多神仙的小貓妖訝了一訝,正啧啧稱奇,随後便聽見不遠處幾個小地仙議論紛紛的聲音。
一地仙道,“喲呵,天帝就是天帝,這宴擺得也忒大了。”
另一地仙又道,“這幾萬年來,神魔二族止戰,諸凡世也沒什麽太大的閑事能讓神族管。我私以為,天帝應該也很苦惱,除了偶爾召集諸神聚個大餐之外,估計也沒辦法彰顯自己身為天地之主的存在感了吧。”
聽了同伴這番話,地仙一號嘆了嘆,深表理解。兩人又随意閑聊了幾句,禦劍至奉天殿前後頓足,一個輕盈縱身跳将下去,見着熟人後又是一番拱手寒暄,接着便往燈火通明的大殿內去了。
田安安有些感慨,暗道這世道,當貓不容易,當個天帝原來也不容易。近日來飽受欺壓的小貓妖就這麽在天帝的身上找到了些安慰,正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時,忽覺腳下的那片雲颠蕩了一下,就那麽在奉天殿前停住了。
亘古以來,司戰的技術性要求就很高,而封霄自入神籍以來便是戰神,數十萬年如一日,是以他大到劍術陣法法術,小到騰雲做魚乖乖小貓,技術都十分高超無可挑剔。
然而這回也不知為什麽,一向行事嚴謹的尊神沒留神,雲剎得有些急,後頭正在東張西望的小貓妖低呼了一聲,腳下趔趄,一個不穩,朝前方那華發如墨神色清冷的俊美男人……沖了過去。
此處是奉天殿外,往來仙者絡繹不絕,而更妙哉的是,諸方神族此前遠遠瞧見了帝君的紫光,是時都面容恭謹地端然肅立,打算排着隊跟帝君問聲好請個安。然,就是在此般莊嚴沉肅衆目睽睽的情景下,一個嬌小貌美的少女以雷霆萬鈞之勢撲進了尊神他老人家懷裏,旁若無人,霸氣威猛。
衆仙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淡雅怡人的清甜幽香襲面而來,封霄蹙眉,修長十指穩穩當當扶住她柔軟的細腰,動作十分的熟稔,姿态亦十分的自然。然後垂頭,清冷的黑眸盯着她,思考這只一貫膽小臉皮薄的貓,是怎麽做到在衆目睽睽之下對他如此熱情似火的。
田安安方才那一下撞得狠,腦門兒磕在他的肩膀上,硬邦邦一片,撞得她頭昏眼花半天回不過神。正迷迷糊糊地揉着腦袋,上神那副一貫清冷得像寒泉,此時似乎刻意壓低的嗓音便從頭頂上方傳來了。
他問得平淡:“你這麽撲上來,是想我抱你?”
“……喵?”回過神後的貓妖驚呆了,擡起頭,粉白的小臉先是一青,再是一黑,最終漲紅成了一顆小柿子,惶惶然地擺手,結巴地道,“不不,帝君我只是……”
然而不等小貓妖說完,帝君就兀自點了點頭,将她打斷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說着長臂微動松開她的腰,她松了口氣,正要往後退,白生生的一只小手就被帝君握住了。
瞪着那只五指修長漂亮的手,田安安嘴角一抽,試探性地将自己的爪子縮了縮,縮不回來。再縮了縮,還是縮不回來。
帝君廣袖下的五指握得很緊,表情淡淡的,牽着小貓妖神色自如地往奉天殿走。田安安的臉已經燙得可以煎小魚了,側目一瞧,只見一衆神仙皆是瞠目結舌,連給尊神請安問好都忘了,一個個呆若木雞。
她扶額,糾結着扯了扯封霄的袖子,道,“那個帝君啊,我……”
“你還是想我抱你?”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在田安安僵硬如石的表情中,語調十分淡漠地道,“此處人多,你們貓都這麽猴急麽?”
“……”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今天她算是見識了。
又一次被口頭上占了便宜的貓妖無言以對。沉吟片刻後,她終究還是沒忍住,咬咬牙,反手用盡全身力氣捏了他一把,呵呵道,“那是,帝君花容月貌國色天香,着實令小妖心癢難耐無限神往呢。”
封霄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那你就忍着吧。”
“……”
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攜手而去,諸位仙家還處于震驚之中,伸長了脖子一番打望,卻見帝君帶着那不知是何方神聖的美貌少女到了奉天殿門前,兩個着白裙梳雙髻的小仙娥端立,按捺着無比激動的心緒朝尊神見完禮後,其中一人纖纖素手微擡,畢恭畢敬地将兩人引入了殿中。
這時,諸仙才遲遲地回過神來,火神少君挑了眉,折扇風流倜傥地扇了幾下,他左手邊站着的清秀少年表情很驚異,訝道,“表兄,在六界的諸多傳說裏都說,帝君高潔出塵又有好潔之癖,是從不近女色的。不知……那妖族少女是何許人?”
少年着天青色長衫,烏發高束,唇紅齒白,家住昆侖山,祝希遙姨母的三兒子,名為連奇,乃浮琅山境正室嫡出的少主人。
祝希遙觑一眼他這表弟,感念這小子常年呆在凡界,對九重天上的八卦動向掌握欠佳,便勉強原諒了他的無知。
而後扇子一打稍掩住口,低聲道,“你竟連這個都不知道?看來近些年,母親去浮琅山境竄門兒的次數果然是少了。帝君數日前從應朝山帶回了一只不足二百歲的小貓妖,收為寵物……”說着,希遙少君折扇微擡,朝二人遠去的方向感指了指,“喏,就是那一只。”
按神族的歲數論,連奇少主還是個懵懂少年。懵懂少年對那位格外貌美的少女十分有好感,不由踮起腳尖又張望了一番。
不多時,眼瞧着諸神的三魂七魄都回來得差不多了,殿門前的小仙娥才施施然走了過來,細聲細氣地說,“天帝天後和天妃們已從九重瑤池過來了。仙君們還是快入殿吧,誤了時辰,天帝怪罪下來可不好。”
田安安跟着封霄入殿時,奉天殿席位上已落座了許多神仙,她心下好奇,又顧及着身旁有個尊神,不好意思探頭探腦得太猥瑣,只好眼觀鼻鼻觀心,擺出副端莊淡定肅雍德茂的樣子再探頭探腦。
殿中的席位設在兩側,中間一處琉璃地空空曠曠,舞姬們伴着仙樂聲舞來舞去,翩然來翩然去,身段妖嬈容貌秀美,十分的賞心悅目。
天帝的寶座設在最上首,左手方的幾排席位是給地仙和今日飛升的新仙們安排的,已坐了個七七八八,右手方的席位卻還有許多空座。
小仙娥領着封霄和他的小貓一路徐行,至第一張金銮座時頓足,略見了個禮,嗓音仍舊細細柔柔的,“帝君請。”說完含羞帶怯地抿了抿唇,白皙的雙頰隐隐透紅。
眼看仙娥這般狀貌,貓妖嘴角抽了抽,頓覺一陣惡寒。
帝君落座,田安安古怪地看了眼那名含羞膽怯的小仙娥,也跟着落座。坐着坐着覺得很不自在,于是側目看了眼那仙娥一眼,面含微笑,語調狐疑:“那個……仙子還有什麽事麽?”
小仙娥怔了下,然後才巴巴地答道,“司禮仙君安排了小仙給帝君侍宴。”
“侍宴?”安安皺起眉,轉頭朝四處打望了一番,這才注意到殿中的每一桌旁都立着個美貌仙娥,端着酒壺茶壺,間或替客人添酒添茶。
她反應過來,點點頭,剛剛收回目光便聽見封霄嗓音冷淡道,“不必了,你去伺候其它仙僚吧。”
小仙娥端酒壺的手一抖,委屈得眼眶泛紅。
尊神姿儀甚美,單憑一張臉就能令八荒群中國無視性別,尊其為天上地下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是六界許多少女少媽少阿婆心中的白月光。仙娥們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近距離接觸帝君,然在神族,如她們這樣的低等仙,想要接近上神,那就只有侍宴這一個機會。
奈何帝君的性子喜靜不喜鬧,這數萬年來,神族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各類宴席中,唯一能請得到帝君他老人家親自赴宴的,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這次侍宴的機會究竟有多來之不易,小仙娥想想都快哭了。
她不願就這麽輕易放棄,又細柔着嗓子道,“替帝君侍宴是司禮仙君指派的,帝君若不讓小仙侍宴,小仙沒法兒交差呢。”
聞言,封霄哦了一聲,英挺的眉略蹙起,似乎為難,“是麽?”随之略作思考,然後道,“司禮若為這事為難你,那必是閑得發慌了。你告訴他,我近來也無聊,讓他抽個空到太極宮找我一下,我新創了個陣法,缺個做試驗的。”
小仙娥原都準備梨花帶雨了,驀地怔住。
帝君側目看了她一眼,“你想替司禮?”
小仙娥花容月貌的一張臉頓時吓得失了色,再不敢多留,諾諾躬身退下去了。
一旁的貓妖看戲看得正投入,往嘴裏扔了顆花生後轉過頭,神秘兮兮地朝封霄湊近幾分,拿剝了花生的小手拍拍他的肩,擡擡下巴含上一個笑,“哎,帝君,我發現您老人家的桃花很旺啊。”
封霄低頭喝了口茶,容色平靜而冷淡,不置可否。
田安安也沒在意,只繼續往嘴裏扔花生和瓜子,邊嚼邊續道,“其實也看得出,能為帝君侍宴,那仙娥心中一定很欣喜。”邊說邊蹙眉,心中有些同情那疑似暗戀她的小仙娥,道:“說來,只是侍個宴而已,帝君何必非把人家趕走。”
帝君端着茶杯瞥她一眼,不冷不熱道:“你倒是大方。”
貓妖被他諷得一陣愕然,思忖了下才想起,自己還得對這只曾經十分冰清玉潔,現在非常需索無度的龍負責,不由尴上了一尬。她幹笑,随手扯下一塊烤鴨腿放到嘴巴吧唧一口,口齒不請地糊弄,“一般大方,一般大方。”
吃了幾口覺得略鹹,安安放下鴨腿,拿幹淨的絹絲擦了擦手,沉默片刻後,她壯壯膽,忽然擡手,十分莊重地将自己的爪子放在了封霄的左手手背上。
封霄瞥了眼那只纖白的小手,挑眉。
接着便聽田安安換上副嚴肅而善解人意的語氣,對他說:“帝君,我懂的。你們龍在那種方面需求較多,我們妖族沒什麽忠貞觀念,你今後,想嫁多少嫁多少,嫁給誰小妖都沒意見。”
“……”
正閑閑聊着天,忽聞外頭有仙官高呼了句天帝到,歌舞立止,殿中諸神亦紛紛站起身。小貓妖跟着一衆大神仙一道站了起來,擡眸去看,只見一名身着華服的中年男人不疾不徐地走進了奉天殿,容貌溫儒,氣度不凡,周身紫光萬丈,身旁還跟着數位豔光照人的美嬌娘,便是天後同天妃們了。
田安安暗自吹了聲口哨,視線在幾個美婦身上掃來掃去,好奇哪些是傳說中天帝從凡世帶上天的。
天帝是個和善的神,待諸仙請過安後擺了擺手,十分随意地就讓衆人落了坐。封霄坐回金銮椅後仍舊興致缺缺,一則他本就不喜熱鬧,二則宴上歌舞也确實沒什麽出彩之處。
然而神族再次的歌舞,放在凡界也是人間難得幾回聞幾回見的,是以一旁的小貓妖樂颠颠地吃着葡萄,看得津津有味。
正瞧在興頭上,上座的天帝視線微轉,注意到了封霄帝君身旁的那名美貌少女,不由挑眉,道,“封霄君,這便是你新養的妖寵?”
封霄正在端詳白玉杯的紋路,聞言側目,瞧了眼邊兒上由于被天帝點了名而小臉一僵,半只燒鵝翅膀藏到袖子裏,正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的貓妖,然後颔首,“嗯。”
天帝便笑起來,“想不到封霄帝君也對養妖寵感興趣。”
“君上有所不知,養妖寵可有趣了。”邊兒上一個膚白貌美的天妃嬌滴滴地笑了幾聲,續道,“臣妾聽說,如今能被豢為寵物的女妖,不僅模樣生得美,還大多都能歌善舞。”
與此同時,出于貓咪的警覺,還在擔心袖子裏的燒鵝翅膀會不會已經涼了的田安安,嗅到了一絲不詳的味道。鬼使神差一般,她的脖子不着痕跡地轉了個角度,看向了距離她略有些遠的一名白衣神女。
青璃面上仍舊揣着端詳娴良的笑,茶杯端起,輕輕抿了一口。
貓妖半眯了眼,重又看向那笑得咯咯咯的天妃,又聞她咯咯咯了幾聲,又道,“不知帝君這只寵物的舞技如何?今日新仙入門,不若趁着諸君都在,給衆神助個興也好。”說着又咯咯咯幾聲,看向天帝,“君上以為呢?”
在天界,妖寵存在的意義本就是供神族取樂,對于天妃的提議,天帝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還覺得十分不錯,便點頭,“不失為個好主意。”
話音落地的同時,安安很清楚地看到,青璃嘴角的弧度揚得更甚了。
喵了個咪的,神族套路太深了,赴個宴都得随時提防有大坑。小貓妖怒沖沖的,舉起燒鵝狠狠咬了一口,用力地嚼,想象自己嚼的是那只心眼兒頗壞的女上神。
很顯然,這個神女想看她出醜,想看她在衆目睽睽之下出醜。
田安安皺了眉。其實說到歌舞,她也并不是全然的一竅不通。應朝山有一只孔雀精,舞姿甚美,且住的地方離她的貓咪洞不遠,安安便時常跑過去竄門兒,久而久之,便也将孔雀精的舞姿學了個皮毛。
只是天女們大多舞技驚人,她很确定,自己那點兒皮毛,放在九重天上真的會丢臉丢大發。
小貓妖憂心忡忡,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身邊那只尊神身上了,托辭她都想好了,就說:“帝君,我的舞藝同晏伽不相上下,請你可憐可憐自己的面子,不要傷害它”。
然而還沒等她把這話說出來,封霄的嗓音便冷冷淡淡地響起了,“跳舞?她不會。”說完微頓,修長如玉的五指淩空取出一把冷光幽戾的長劍,劍身冰冷,靈氣同濁氣在上頭交織纏繞,幾丈遠外都教人不寒而栗。
封霄握着劍柄随意掂了掂,語氣淡漠而又極其地稀松平常,“舞不行,舞劍應該也能助興。”說完将劍往貓妖面前一遞,“拿去舞。”
“……”田安安已經完全傻了。
奉天殿中的所有神仙也都傻了——十大神兵中排行第一,封霄帝君親手鍛造,且陪他征戰八方,斬殺過六界無數大妖大魔的昆吾劍……交到一個小貓妖手裏舞……
諸神想象了一下這只貓一個手滑,劍光四閃血肉橫飛的場景,覺得全身上下都有點疼。
天座上的天帝臉都黑了一半,擺手給自己打了個圓場,笑道,“本君看這些舞姬也舞得挺好,衆卿家也興致高昂,想是不必再助了。”
殿上衆臣自是忙不疊地附和,“是啊是啊,多謝帝君的美意了,臣等高昂,委實高昂。”
衆口一詞,尊神的神色倒透出幾分臨水照花的遺憾之色來,“可惜了。”說完收了昆吾劍,随手捏了下小貓妖纖細軟白的左手,淡道,“回去吧。”說完起身朝天帝知會了一聲,帶着還有些回不過神的貓妖離了席。
除天帝外,絕大多數神族又是一番恭送,田安安由封霄牽着往殿門方向走,經過青璃那桌時她側了側目,神女一張國色天香的臉黑得像她貓咪洞竈臺上的鍋底。
不知為何,小貓妖忽然心情奇好,眼角上揚,學着青璃的樣子,彎了彎唇,将那笑容依葫蘆畫瓢還了回去。
這晚之後,神族中人都啧啧地嘆上了一嘆,過去說帝君不近女色什麽的,果然都是傳言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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