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公子之樓
我站在一扇普通的大門前,盯着大門上方的三個蠅頭小楷---公子樓。第一眼看去,只覺門上光禿禿,竟連塊門匾都沒有,再仔細一瞧,巴掌大的小木塊上刻着公子樓三個字,立在門上。
我指着那排小字嫌棄道,“這麽大個門,就不能弄一塊大點門匾,寫一排大點的字麽!這麽小給誰看呢。”
偌大的空間不用,偏生在夾縫的地方刻下這麽小的字,誰能看得見。
顏钰眨了眨眼,神秘道,“如此,想看見的人自然會看見,而看見的人,自然是懂規矩的人。”
“規矩?什麽規矩?這公子樓不是客棧麽?住個客棧還要規矩?那算了不住了,尉遲,咱換家客棧好了。”
尉遲二話不說牽着馬擡腳就走。
顏钰見狀連忙扯住馬車的缰繩,讨好道,“規矩?!誰說有規矩了!沒有規矩,一點規矩都沒有,快進來快進來,随便住随便住。”說着一邊将馬往裏牽,一邊飛一記眼刀給尉遲。
“馬車怎麽還要牽進去?裏面有地方麽?”我在後面喊道。
“有!裏面地方大着呢!”顏钰在前面喊道。
簡潔明了的布局,院子被種在地上的水仙和春蘭還有一個小涼亭分成了兩部分,一排整齊的小屋,立在眼前,很是雅致。
尉遲站在院中,四處打量,一手環胸,一手摩挲着下巴,眉頭微蹙,往日潋滟的桃花眼中,此刻透着疑惑。
我遂上前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既是叫‘公子樓’,那為何不見樓,該不會是家黑店吧?”尉遲滿臉疑惑。
我聽了他的話,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尉遲果然深得我心啊。
顏钰見我笑的直不起腰,也忍不住笑嘻嘻的問道,“予婳,你笑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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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尉遲問我,這地方明明叫‘公子樓’,為何卻沒有樓,這是黑店吧。哈哈哈哈,太好笑了,這問題我之前也問過,就在花鼓縣那會,顏钰,你還記得麽……”
顏钰臉瞬間黑了,忿忿,“叫‘公子樓’就一定要有樓麽?!你們一群凡夫俗子不懂高雅,這叫另辟蹊徑,另辟蹊徑!”
我奇道,“又沒說你,你激動個什麽勁,這地方又不是你的。”
顏钰見狀,更加忿忿的“哼”了一口,轉身,“師傅!他們欺負人!”
“就知道告狀,也不看看自己都一把年齡了,還學那孩童。”尉遲不屑冷哼。
“出賣色相,無恥之徒!”顏钰不甘示弱。
……
這倆人只要湊在一起,保準兩句就打起來。
我無語搖頭番了個白眼,拽着晔清直接閃人。
星亮月黯,夜涼如水,我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入睡。這是近日以來第一次在如此安穩的地方下榻,之前深山老林連死三人攪得我夜不能寐,後來顏钰同尉遲又鬥嘴鬥個不停,耳邊總是叽叽喳喳的。如今好不容易能安安心心睡上一覺,竟失眠了。
當周遭都沉寂時,內心的虛無與失落就被無限放大,記憶如千軍萬馬策馬奔騰呼嘯而去,留下遍地狼藉,然寂靜如瑤池水,漫過被踐踏的記憶之土,被馬蹄踏入深出的記憶又重新變得有血有肉鮮活起來。
“予婳,我很歡喜。”
靜谧中,被馬蹄踏入深處又重新鮮活的一句話,如今變得更加豐滿起來。在我腦中心中久久盤旋,揮之不去。我能清楚的描摹那日他說這話時帶着歡喜的神态,閃動的星眸裏是無限流轉的波光,粉紅的唇輕抿着,似有些緊張,白皙玉如的兩頰竟透着微微紅暈。
思及此,我呼吸愈加急促,隐隐覺得臉廓像被火灼了一般。将頭蒙在被子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用力摒除腦海裏的畫面,心卻忍不住又轉了起來。
竟是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幾個呼吸間,我已平靜下來,卻止不住的失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僅僅是他很歡喜,還是因我而歡喜?
然不管是哪種情況,于我而言,都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一棵草罷,還是一顆殘缺的草。
屋內寂靜的有些發悶,我下床,推門而去。
夜風帶着涼意,驅散了心頭的煩悶。
擡頭,浩瀚星海挂在泛着幽藍的天幕上,北鬥七星穩穩的各司其位,看來最近天上還同以往一樣啊,各占其位各司其職萬成不變。
這便是天上與地上的不同。地上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着,每一天都是新鮮的,每一個人都是鮮活有色彩的,而天上卻是萬年不變的。這樣看來,我當初跳忘川河也勉強算個正确的選擇,不然此時我大概應該還在那九重天宮日複一日的瞎忙活。
也不知我的那些小姐妹還記不記得我,也不知瑤池邊是不是又長了一堆草,會不會有仙草能同我一樣有仙緣化形成人。
思念轉了又轉,最後又轉到晔清頭上。
“予婳,我很歡喜。”
所以說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就在我抓耳撓腮意欲撞頭時,“咔”清脆的碰撞聲,在寂夜中被無限放大,那聲音像杯子與桌面的輕撞。空氣中隐隐飄着一縷酒香,有人?我竟沒有發覺!最近總覺得靈力忽大忽小,在體內波動不已,我這是靈力又削弱了?
“你就這麽喜歡撞頭?”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伴随着一串低沉輕笑。
我一呆沒收住力道,反而更大力的撞上了房門。
我“哎呦”一聲,捂着頭轉身。
晔清坐在小涼亭內,遙遙執盞。
我見是他,一時有些複雜,不知是否該上前,若過去了,該說什麽好?
他看我幹杵在那,招手,“過來啊。”
于是我不受控的就過去了,好似那一刻身體的掌控權并不是我,而是他。
方才在心裏翻來想去的對象此刻活生生坐在我眼前,我一時有些回不過神。我僵硬的坐下,盯着石桌上的酒杯看似出神,實則慌亂的很。
晔清左手執酒杯倒酒,右手執盞,将杯子遞過來。手指修長,指甲圓潤,黑夜反而更襯的他十指如玉,好似鍍了層銀白星光。
我直愣愣接過,有些難以置信,“你竟然還喝酒?”
他輕笑,“偶爾小酌兩杯罷了。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你不也沒睡麽。”說完就有些後悔,忙捂了嘴。
他笑笑沒說話,執起杯子朝我一敬,送入唇邊仰首一飲而盡。
随着動作,寬大的袖口滑至臂彎露出一小節結實的小臂。揚起的頭顱,更顯他頸項如天鵝頸般優雅,喉結上下滾動,端的是性感無比。領口半敞,露出他玉色的肌膚,讓人更想領略那被遮掩的地方是怎樣的風光。
恍惚間,透過他我好似看到很久以前,也有這樣的一個人,椅在修竹下,懷中抱着一個小酒壇,時不時的豪飲幾口。
我咽了咽口水,也學着他的樣子,将酒杯送入唇邊,一飲而盡。
“咳咳”辛辣的酒液嗆入喉嚨,我抑制不住的咳了起來。
晔清好笑的替我順了順背,末了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遞給我,又好笑道,“擦擦吧。”
我忿忿的一把扯過帕子,一邊瞪他一邊胡亂的擦着咳的涕泗橫流的臉。
“你肯定是故意的!”我用自以為很兇狠的目光瞪他,企圖以目光“秒殺”他。
“好了?能與好好我說話了?”
我一噎,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誰,誰說我不能與,與你好好說話了。”我借着咳嗽勁,斷斷續續道。實則我心虛的很,沒想到竟被當面戳穿了。啊呀,老臉都快要丢盡了。
“如此,便好。”
我默了默,又默默給自己倒了杯酒,默默啜了一小口。道,“你總讓我想起一些過往。”所以我才不知該如何面對。
“我也是,你也總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一個很模糊的人。
我隐隐感覺喉嚨裏的咳嗽君又開始蠢蠢欲動,被我死命壓了下來。
“怎麽,又想咳了?”
我同晔清相視片刻,默契而笑。
唔,這樣很好。
我于他而言,是一種牽引,能另他牽出過往。
而他于我而言,卻是一個分割點,一條交界線,另我将過去與現在區分開來。
我不是在逃避我的過去,而是不想讓過去成為自己的執念。有句話說的好:給時間時間,讓過去過去。乍看很拗口,細看卻很有道理。司命星君竟然如此安排我的命格,就自有他的道理。既然已經開始,那便安心的走下去即可。
如此想着,再面對晔清就自然多了。
可回到床上又是一番輾轉反側,所以那句“予婳,我很歡喜。”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果然自然面對晔清什麽的又是我幻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剛寫過九萬字,結果因為作者有話說直接超過十萬,可見我是多麽的啰嗦,哈哈哈,今天少說點~
外出中,碼字好痛苦[心裂],這兩天字數會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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