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整蠱

孟皈把所有資料消化了之後，讓林靜在二十分鐘內暫時不要離開松陽分局停車場，他創建了一個鬼域，把樊冬剛給強拉了進去。

樊冬剛正呆在辦公室打電話，突然辦公室的小吳急急地走了過來，和他說市紀委的王明浦書記和市局管紀律的龔亮龔副局長一起過來了。

樊冬剛一聽說這兩人一起過來了，不由得臉都白了。

在松陽分局做了七年，從基層一直做到局長，樊冬剛說起來違法亂紀的事情做得并不算太多。但為了應付打點上級各領導各部門，在自己的轄區裏收些保護費、管理費之類的事情卻總是免不了的。

誰坐這個位置誰都得這麽幹啊！不然就靠那點兒工資怎麽混？

所以，沒有一個人的屁股是幹淨的，唯一的區別就是誰的屁股上屎更多而已。

平日裏樊冬剛從來沒擔心過自己被紀委查，一來他在市局裏打點的關系還不錯；二來，整個系統裏屁股比他髒的比比皆是，他們都沒事兒，憑什麽拿他當典型？

紀委書記和市局副局長一起過來找他談話這種事情，他從來沒想過會發生，所以這二位突然駕臨，而他又未能從市局得到任何提醒，這怎不讓他心慌意亂、心驚肉跳？

“王……王書記您好，龔局長您好……您二位坐坐……我給你們倒茶。”樊冬剛臉色發白，牙齒打顫，強自鎮定着自己裝出一臉的笑親自給二位倒茶去了。

或許他們過來是為調查別的事情呢？或許倒黴的不是自己呢？樊冬剛仍然抱着一些僥幸的心理。

“你不用倒茶，過來和王書記談談吧。”市局的龔局長向樊冬剛招了招手。

樊冬剛還是倒好了茶，端到了王書記和樊局長面前，然後才很恭敬地坐了下來，一副認真聆聽領導教誨的神情。

“我這裏收到了幾封舉報信，是關于松陽區分局的，具體情況我想向你了解一下。”孟皈假扮的紀委王明浦書記很嚴肅地和樊冬剛說了一下。

“舉報信？不知道……是什麽內容？”樊冬剛擦了擦額頭邊的汗，臉色很有些難看地向王明浦問了一聲。

王明浦向身邊的龔亮看了一眼，龔亮很默契地打了個哈哈，說讓樊冬剛配合好市紀委的調查工作之類的，然後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并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

“樊冬剛同志，有些問題還是你主動和紀委澄清一下會比較好吧。”王明浦把一大摞舉報信放在了樊冬剛的面前，然後微笑着看向了樊冬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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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冬剛聽到王明浦這些話，不由得汗如雨下。

這是最讓人為難的了。

因為事前沒有人通風報信，樊冬剛根本不知道這些舉報信裏說了些什麽，他也不知道紀委到底掌握了些什麽。

如果紀委只是收到了這些舉報信然後就來找他談話，什麽證據也沒掌握，他就主動承認了，那純屬自尋死路。但如果紀委手中已經有了些切實的證據證明他違規，而他卻負隅頑抗什麽也不肯承認，到時候只怕是會罪加一等。

對了，王書記口中的‘樊冬剛同志’，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問題還不算太嚴重，同志可是黨內的稱呼，如果他問題很嚴重的話，應該不會以同志來稱呼他了吧？

“王書記，您可以去問沈局長、龔局長他們，我工作一直兢兢業業，松陽區的治安這些年比起前些年也大有好轉，說起問題的話，分局這邊确實有很多工作還不到位，達不到市委各級領導的要求，但未來我一定會努力，紮紮實實把工作做好，不讓領導們失望。”樊冬剛避實就虛地和王明浦說了一下。

孟皈皺了皺眉頭，他就只是想利用樊冬剛的恐懼心理，對他進行一番恐吓，來借機了解孫志遠的事情而已，鬼域時間只有20分鐘，不能聽樊冬剛一直廢話下去。

直接切入正題吧。

“樊冬剛，半月前，小孫的事情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王明浦的神情更加嚴肅了，突然向樊冬剛問了一聲。

“小孫？哪個小孫？”樊冬剛一臉奇怪的神情，不太象是裝出來的。

“孫志遠。”王明浦加重了語氣和樊冬剛說了一下，然後觀察着樊冬剛的表情。

“孫志……遠？”樊冬剛很疑惑地看向了王明浦，這個名字……他今天好象聽人提到過，但具體是在哪兒聽到的，又有些記不清楚了。

“小孫，你進來一下。”王明浦向辦公室門外喊了一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林靜手機裏的孫志遠，配合上林靜對他身高胖瘦的描述，被孟皈在鬼域中虛拟了出來。他穿着一身警服走進了樊冬剛的辦公室，順手關上辦公室的門之後來到了王明浦身邊、樊冬剛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你……”樊冬剛看着孫志遠，一臉訝異的神情。

“你不會不認識我吧？”猛鬼分身附到孫志遠身上問了樊冬剛一聲。

“你……你不是在……帝擎科技嗎？怎麽……怎麽到紀委來了？”樊冬剛臉上的神情變得很是困惑。

“帝擎科技？你在帝擎見過我？”孫志遠連忙問了樊冬剛一句。

“我……我……我記錯了。”樊冬剛臉上的神情更加困惑了。

“記錯了？說！你到底在哪兒見過我！？”孫志遠突然暴起，用手死死地掐住了樊冬剛的脖子。

“我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樊冬剛不知道面前這位似曾相識的紀委人員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暴力，估摸着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有時候，知道多了事情肯定沒什麽好處。

“不記得了？看來我得找些東西幫你回憶一下了。”孫志遠一臉的獰笑，從身後取出了一個箱子，裏面有手術刀、手術剪、小電鋸之類的。

“王書記救命啊！”樊冬剛大喊了起來，但是當他向剛才王明浦站着的地方看過去的時候，那裏哪還有王書記的人影？

這下，是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

“他全都招了。”孟皈和林靜說了一下。

“你剛才……”林靜楞楞地看着孟皈，孟皈那二十分鐘時間裏一直一聲不吭坐在後座，然後突然就開了口。

“我去拜訪了一下樊局長。”孟皈并不準備過多解釋的樣子。

林靜沉默了一會兒，但沒有再就那方面追問什麽了，只是向孟皈問了一聲：“情況怎麽樣？”

“我差不多可以肯定，你老公這個人真的存在，而且樊局長對他有印象。”孟皈和林靜說了一下。

“是麽？”林靜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傷感，顯得很是複雜。

林蘋則是一臉驚訝的神情，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林靜會有一個老公，然後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好在經過咖啡館裏的事情之後，林蘋也已經轉變了一些觀念……那就是這世上還真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

或許前一分鐘你認為你在做夢，下一分鐘你發現你卻是身處現實之中；而前一分鐘你認為你身處現實之中，下一分鐘的時候，你卻發現你是在做夢。

又或者，那些不是夢，但具體是什麽，林蘋根本想不清楚。反正她現在就算口中不承認，心裏也已經感覺出了孟皈的非同尋常。咖啡館裏的一切，如果真是他弄出來整蠱她的，那就太過分、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