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花花
肩膀上的微重夾雜着一股散不去的涼意,即便在大白天也是陰森森的,但我沒有害怕,反而将整個身體往後靠。
那冰冷的确很涼,卻能撫平心的跳動。
不知從何時起,我能感覺到他的靠近,感受到他的氣息,遇到危險願意相信他,願意第一個反應就是朝他求助。
我靠在他的懷裏,擡頭仰望着陰沉的天,忽然說,“殇溟,我想和你說件事。”
“你說。”
殇溟給我順着被風吹亂的頭發,安靜的站在我背後,不言不動,靜靜的聽着。當我把這兩天除和他之外的所有事都告訴他之後,殇溟卻笑了。
笑着挑起我的下巴,讓我擡眸看他,漆黑瞳仁,即便在大白天裏,也是那般的濃郁深邃不見底。
在我印象裏,除了得意,除了戲谑我的時候,他基本不怎麽愛笑。所以此時的笑,讓我有些迷茫。
“米卿,信我嗎?”
我點頭,若不信他,我還能信誰?警察可以捉拿壞人,法律可以懲治壞人,可鬼怪除了道士就只有鬼才能處置。
“既然信我,就收起你的眼淚,堅強一點。”殇溟的大手覆蓋在我的眼睛上,冰冷的手心觸及到睫毛,帶着寒霜,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哭了。“算了,今晚你就會全部知道。”
“知道什麽?”
殇溟放開我,看到我臉上都是淚水,略微不耐的蹙起眉,然後竟然伸手給我擦去眼淚,明明是戲谑的語調,卻夾雜着誰都聽得出來的關心。
“你這樣子,我想欺負你都不忍心下手。快點振作起來,以後讓我好好地欺負一下,否則日子多無聊。”
耳根子開始發燙,我羞澀的移開了視線,低着頭說,“這件事結束就第四滴血了,還有三滴血你就要離開了,哪有那麽多日子,很快你就會忘了我,回到你的世界裏去。”
“米卿。”殇溟很少主動喚我的名字,今天兩次喊道,都讓我心裏泛起一陣漣漪,“你真的希望我離開?”
我一愣,随即一僵,随後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快速而強烈,以至于讓我沒能想清楚就說出了口,“不希望,一點都不希望。”
擡頭的瞬間,對上那雙漆黑不見底的雙眸,沒有笑沒有怒,甚至沒有任何情緒,讓我不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
“抱歉,是我想太多了,你有你的事要做,所以我不會拖延,盡快給你七滴血。還是說說你今晚準備讓我知道什麽吧?”
殇溟頓了頓,卻沒有繼續追問,反倒是順着我的問題說,“你不是懷疑那個布娃娃就是容淺的背後靈嗎?”
我一愣,然後點點頭,“是的,我覺得可能是惡靈,好在我給了淺淺護身符。”
殇溟沒有對此做任何肯定,反倒是牽着我的手走在校門口的路上。這裏兩排都是樹木,很多情侶都喜歡牽着手散散步,偶爾看看周邊的攤販,增添趣味。
我沒有談過戀愛,像這樣被異性牽着手漫步,那種感覺讓心頭多了幾只螞蟻,一直在不停地爬,很輕卻也很癢,帶動着一顆心越跳越快。
“今天花柔的死,我感覺到了一股怨氣使然,所以她并不是被人害死的,她的傷口上纏繞着很深的鬼氣。”
我心頭一跳,“還真的是這樣。結合我那個夢,肯定是那個惡靈做的。只是我不懂,為什麽淺淺的護身符它接近不了,花花同樣的護身符它就可以害死她?”
“你說的可是這樣的符?”殇溟食指和中指裏夾着一個細小的黃色東西,我想伸手去拿可他的手卻收了回去,“你別碰。”
“應該是這個,但這些東西大小一樣我也分不清。你是哪裏得到的?”
“在她死的地方。”殇溟凝視着那張符,忽然青光一閃,瞬間将那符燃燒,可燒出來的卻不是黑色灰渣,反倒是血紅色的。
“怎麽會這樣?”
“這張符上面有着強大的血咒,誰戴誰死,所以同樣的符目的不同,用處就不一樣了。”
我下意識的握緊雙拳,低垂着頭咬緊唇瓣。
殇溟低低嘆了口氣,摸了摸我的頭,“有機會咱們得問問那個事出古怪的算命先生,這件事以後再說。今晚咱們就去會會那個布娃娃。”
殇溟說的有些話我聽不大明白,但我相信他,肯定是沒錯的。“今晚我和淺淺她們約好,會去祭拜花花,所以晚上會去學校。”
“嗯,你就和她們在一起,我到時候會來找你。”
“好。”
“我肚子餓了,回去給我做份好吃的。”
“嗯。”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朝前走着,殇溟懶洋洋的握着我的手,走的很慢,直到我讓他先回去,自己去買點菜的時候,他突然緊了緊握住我的手,說了一句話。
他說,“米卿,我在人間的确有我不得不去做的事,但我覺得你想的并不是不好,于我而言,就是很好,至少這種被記住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讓人歡喜。”
“什麽意思?”
我不太明白,殇溟卻抿起了唇,眉宇之間也微微蹙了蹙,放開我的手轉身朝裏面走去,“就是字面意思。”
“呃?”
我還是不太明白,可殇溟顯然不大願意繼續說了,我搔着頭轉身,卻看到路過的大媽笑呵呵的望着我。
“小姑娘,你這個男朋友有意思,明明說喜歡你還拐彎抹角的,現在的年輕人哦!談起戀愛來都大體開放,鮮少有這樣的扭捏了呢!”
她自言自語的說着,笑盈盈的推着嬰兒車離開,留下我一人耳根發熱,繼而爬滿整張臉。
“真的是這樣嗎?”心砰然跳躍,我朝小區裏瞅了眼,發現殇溟站在不遠處看着我,吓得我趕緊遛了。
等我買菜回去殇溟就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我以為他不想說話,卻在吃飯的時候說了很多。
吃了飯,他仍舊去睡覺。他是鬼,沒事的時候也總是在睡覺,晚上比白天更忙,我雖然知道這段日子他晚上老是出去,但并不知道他出去做什麽的。
低頭凝望着右手腕的兩個水滴形印記,客廳裏厚厚的窗簾阻擋住外面的光線,卻也能清晰的看到這兩個印記,明明顏色不深,卻總有種錯覺在閃着紅光。
“這個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會有血珠?”
我摸着那兩個印記,靠在沙發的一角模模糊糊的睡去,然後我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花花滿身是血的從黑暗盡頭朝我爬來,紅色的血因為她的爬動,在地上留下了很長的一條血痕。
她沒有腳不能走,每一步的爬都是靠的雙手的努力。花花雖然活潑愛玩,但她到底是個富家千金,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她滿手的傷痕,指甲也全部掉了,五指印清晰的映在地上,然後被身上的血跡掩蓋。
“花花。”
我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哭着看着她奮力爬到我的面前,沒有悲鳴,沒有憤恨,沒有怨怒,她只是雙手死死的抓住我的雙腳,想要坐起來,可不管怎麽努力,都一次次的倒了下去。
但她不放棄,伸着雙手要抓住我,眼底被眼淚占據,嘴巴微張,似乎在說,“救我。”
我很想朝她伸出手,可身體動不了,唯有眼淚宣洩了我所有的情緒,“花花,對不起,我知道你死的很慘,我一定會救你的,你放心。”
“不。”她突然猛地抓住我的腳,眨眼間就變成了那個布娃娃,明明軟弱無力的手變作堅硬的鐵鏈,纏繞在我的腳上,冰寒刺骨的涼意一下子滲透入骨子裏,“下一個就是容淺,哈哈哈哈……”
“啊!放開!”
我掙紮不過,布娃娃陰測測的雙目滿含着冷意,似乎要凍穿我,許久才放開了手,消失在黑暗裏,唯有那一地的血跡刺目明顯。
我一躍而起,這才醒悟剛才的只是一場夢。
整個客廳漆黑異常,我想要去開燈,可從沙發上放下來的時候,覺得腳上有什麽黏答答的,忙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照明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血。”
纏繞在我雙腳上的都是紅色的血,五根手指清晰異常。
拿着手機的手在顫抖,直到黑暗中有只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才慢慢平複下來。
“殇溟。”
“別怕,沒事的。”殇溟伸手抱住了我,大手親昵的揉着我的頭發,“只要敢傷害你的,我就絕對不會放過。”
“嗯。”
殇溟沒問我做了怎樣的夢,容淺的電話就進來了,我答應她們馬上就過去。
本來只想洗個腳就去的,但殇溟要求我洗澡,還要稍微洗的時間久一點,用淋浴沖洗,并且穿從未穿過的衣服,或者是和他相遇以來沒有穿過的。
“為什麽?”
“洗澡在佛家裏又為淨身,你身上沾染我的鬼氣太重,它屢次夢中找你,就是多少在忌憚我的鬼氣,洗個澡換身新衣服可以沖淡不少,這樣也方便今晚的行動。”
“哦!”
我聽命去洗澡,然後換衣服,臨走的時候殇溟打了一下我的頭,然後問我吃飯時說的一些話都記住了麽,我點點頭,他滿意一笑就消失了。
彼時天色已黑,學校格外的安靜,不似往常那樣熱鬧。
我從教學樓往後面的社團走去,發現好些和花花關系不錯的,膽子大的站在那間教室門口,手裏拿着蠟燭,是在祭拜。
心頭一暖,又是一酸,那麽好的人偏偏死了,雖然有些不甘,但這是人的命。每個人出生的命都是早就注定的,又有多少人能夠輕易更改?
我望着黑漆漆的教室,因為被查封,不能進去,卻依稀可以看到裏面有道紅光閃爍,似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我,邪魅的笑聲陰森森的傳入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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