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大意才會中招
“米卿!”
殇溟怒吼,聲嘶力竭,我能感受到他音色裏的憤恨和一種深深的悔恨。
前者我可以理解,可是後面又是怎麽回事?
只是不管如何,為了他這麽做,我并不後悔。因為在看他如此痛苦卻依舊擔心我害怕的時候,我突然萌生了一種情感。
哪怕為了他而死,我也不會害怕,只要他不這麽痛苦,對我而言,什麽都是微笑。
無力的坐在地上,看着令我害怕的陰血蛭越來越近,我深深的看了眼那個深愛的男子,看到他臉上的紅焰消失,然後笑了,笑得很開心,因為我終于可以救他一次。
“殇溟,我想和你并肩行走,而不是成為你的負擔,所以我不怕,一點都不怕。”
我慢慢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陰血蛭吸食我的血液進入我的身體,只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感覺。
就在我以為本來就沒什麽感覺的時候,面前似乎有道強光乍現,待我睜開眼睛想看看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擁入一個寬厚冰涼的懷抱裏。
那個懷抱很熟悉,用力很大,似乎要将我融合進去,禁锢我的雙手帶動着身體的顫抖,卻依舊不肯放手,仿若只要一放,就再也握不住了。
“殇溟?”我突然變得欣喜起來,“殇溟,你沒事了嗎?”
“米卿,要讓我再看到你為我自傷,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殇溟咬牙在我耳畔低吼,卻更用力的将我緊抱,“你知不知道剛才我的心差點停止!陰血蛭你又不是不清楚它的來歷,我不想你出事!不想就這樣放任你離開。”
心怦然心動,我睜大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流下,可是視線依舊模糊了起來,我不想哭,所以咧嘴微笑。
“你的青色火焰不是可以燒了陰血蛭嗎?你以為我那麽傻?我這麽做不過是引出陰血蛭,這樣你就可以用火燒了它們。”
殇溟放開我,低頭與我額頭靠額頭,音色仍舊暗啞,“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小聰明,來習慣我的保護。”
吻來的那麽的突然,卻又水到渠成,淹沒了我想說的話,帶給我另一層甜蜜。
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吻裏會帶着止不住的顫抖,就和我剛才的心情一樣,害怕失去他,害怕再也見不到。
眼淚順着眼角低落,沿着唇角的縫隙流了進去,有點澀,但更多的還是甜蜜。
“傻瓜,以後不準再做傻事了,否則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輕咬了一下我的鼻子,大手摸上我受傷的手,淡青色的光輝自他指腹浮現,如白雪般冰冷,瞬間血止,傷口也消失了。
我抿抿嘴,不甘的說,“那你也不要受傷,否則我的傻事會越做越多。”
我握住他的手,帶着不安,“殇溟,我愛你,所以不管在我活着還是死後,你都不要受傷,我會傷心會難受會不安。”
殇溟身子微微一僵,垂下的劉海遮住了最能反映心神的眼眸。他沒有回答,只是握着我的手不曾松開。
這樣的殇溟總讓我有些微微不安,神秘人的話像幽靈一樣糾纏着我不放,充斥在心頭,難以拂開。
直到他擡起頭,微笑的替我拂開粘在臉上的頭發,沙啞的嗓音越發的低沉醇厚,“米卿,你到底是老天派來幫助我的,還是讓我受罪的?你有時候總是傻得讓我心疼的無法呼吸。”
“我——”
我話未出口殇溟就彎腰咳嗽起來,彎起的身子一抽一抽,握住我的手也微微用力,似乎在隐忍着什麽。
“你怎麽了?是不是還有陰血蛭在你體內?我還有血,可以——”
“我沒事。”似乎為了讓我相信,他特意補充道,“我真的沒事,只是陰血蛭在我體內耗費了極大的力量,現在有些恢複不過來,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不能見陽光,也不能過多使用靈力。”
“陰血蛭的目标真的是你嗎?”
殇溟沒有否認,“只有進入你的體內才更容易進入我的體內。對方是利用了我對你的緊張,同時還有我的大意和自負。”
“大意和自負?”
我奇怪,殇溟并不是這樣的人。
他微微一笑,解釋道,“陰血蛭隐藏在冥穴深處,就像是人間的小蟲子随處可見,而且對我來說并沒有任何殺傷力,所以我才不擔心它們若是進入我的體內會對我造成怎樣的傷害。只是我沒想到有人在陰血蛭身上下了咒術,所以才導致我現在靈力驟退,短時間內做不了什麽事。這怕是他的目的之一。”
“是誰會這樣做?難道是神秘人?”殇溟不置可否,我卻想起醫院外的事情,急切的告訴了他,“昨晚我在醫院外看到了神秘人和那個嬰靈,他讓嬰靈拿聚靈球給一個人,還說別讓她餓了。後來我在醫院裏知道了一些事,推測他口中的她應該就在後山。”
于是我簡單的把昨天到今天知道的一些事全部告訴了殇溟,殇溟聽後眉頭蹙的更緊了,他鮮少露出這樣凝重的表情,一時間我也沉默不開口。
“三定生死。在冥界,七是一個輪回,但三卻是一個生死的關口。很多人都知道七,知道四,卻不知還有三。”
殇溟說這話的時候,我腦海裏再次響起了神秘人的話,若之前我只以為那是個擾亂我心神的玩笑,那麽殇溟的話就完全打破了這個。
三定生死。
我下意識的看往手腕上的四個水滴形印記,不知道最後三滴血取走後,我會怎麽樣。我想問殇溟,但一時不知怎麽的就開不了口。
殇溟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仍舊皺眉思索。
“從你的話裏,到目前,死的三對男女都有聯系,他們又都去過後山。那裏我也去過,那裏從昨晚開始陰氣就大升,但從氣息來判斷不單單是鬼氣。那個挖了一半的通道裏面肯定有着什麽。”
“那你進去探查過沒有?”
“昨晚要救楊昕,本來決定今晚去的,現在這種情況,我起碼五天不能外出,只能靠着日月精華調理。”
我剛想說話,殇溟就用手掐住我的鼻子,迫使我擡頭看他。他朝我俯身,距離近的冰涼的氣息全數噴灑在我臉上,“這幾天你也給我安分的待着,不準随意靠近後山。”
其實我剛才心裏就這麽一個念頭閃過,沒想到還是被他給知道了,遂不滿的撅起嘴,“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窺視我的內心。”
殇溟一笑,劃了一下我的鼻子,“誰一天到晚窺視你的內心?你這個根本不需要去探查,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況且我現在受了傷,不動用靈力是最好的,所以這幾天給我安分一些。等我傷一好,就解決這件事。”
不知怎麽的,我突然就松了口氣。要是他還能随心所欲的窺視我的內心,萬一給他知道神秘人還對我說的一些話,不知會是何反應。
但我下意識的覺得不讓他知道最好。
抿抿嘴,我決定先不去管這些,殇溟受了傷,此時需要好好休息,于是我扶着他起來,“我扶你回房休息一會吧!”
殇溟沒有反對,依靠着我一步步走向房間,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又問,“殇溟,我不明白,為什麽嬰靈會盯上我?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的。”
“這點一開始我也好奇。不過你說神秘人和她接觸,那就直白了。”
我一想,也對。嬰靈那個樣子明顯是聽令于神秘人的,若是神秘人叫她故意接近我,讓我參與到這件事裏,的确說得過去。
“可是神秘人為什麽會盯上我?”
“是你,也或許是我。”
殇溟這話說的有些嘲諷,我本想再問什麽,可他唇角帶笑,眼神卻十分冰冷,我就知道他不會告訴我,所以沒再問。
不管神秘人的目的是什麽,我一定不會服輸。
我看他身上黏答答的,于是問,“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殇溟點點頭,我轉身走向洗手間,“你先洗,等下我把換洗的衣服拿給你。”
殇溟走向浴室,我跑到床邊拿出手機,是木白的來電,一邊接電話,一邊出去拿衣服。
“卿兒,你要我查的事,我查清楚了。”木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到令人心安,我一邊拿衣服一邊聽他說。“和曉兒與吳師師的事一樣,另一名死者吳潔和她男友也去過後山。但有一點不同。”
“哪點?”
“她的男友李強并沒有死,死的是她男友的兄弟,兩人是孿生。”
我一愣,“怎麽會這樣?”
“也許只是弄錯了吧?我還查到李強從後山拿回來一顆珠子,因為那顆珠子李強現在變得很古怪。其實當晚是他們三個一起去了後山,他是你們學校的研究生。”
木白的調查看似明朗化了,但又讓問題變得複雜,我覺得需要去查一查這個叫做李強的人了。和木白說了幾句話我就斷了通訊,拿着衣服去房間給殇溟。
“殇溟,我放——”
推門進去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具白花花的身體強迫的闖入我的視線,一覽無餘下眼睛定格在某物上,令心兒快速的突突直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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