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天光大亮。
睡醒的黎于安習慣性地舒展身體,卻又忽地愣住了動作。
“醒了?”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線,帶着睡醒後獨有的溫柔酥麻。
黎于安感受到了锢在腰間的力度,微微扭頭後的餘光也瞥見了晏岑這張臉,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昨晚的暧昧畫面——
晏岑用力地将他困在懷中,一邊索吻,一邊又在做壞事。
弄到最後,獨獨只有他濕得一塌糊塗。
黎于安頓時将腦袋埋回了被子裏,一聲不吭。
晏岑隔着睡袍輕巧了一下他腰間的癢癢肉,“說你是兔子,還真就一大早躲上了?”
黎于安癢得躲了躲,發出一聲軟乎乎的鼻音。
晏岑輕吻了一下他的發絲,“你這什麽時候養成的睡覺習慣?淩晨睡得好好的,非得背對着我、側躺着睡?”
晏岑試圖糾正了兩回,反倒惹得黎于安在睡夢中哼唧唧的不滿,最後就索性由着他去了,從背後圈着睡。
晏岑将被子往下扯了點,“快十點了,你今天還要去工作室嗎?還是在家休息。”
“……”
黎于安聽見這個時間,頓時驚得轉身,“十點了?我手機怎麽……”
話沒說完,黎于安就想起了自己意外弄丢的手機,越發懊惱地蹙了蹙眉,“忘了,工作室成立那麽久,我還是第一次遲到。”
Advertisement
他擡眼看了看晏岑,小聲埋怨,“都怪你。”
晏岑失笑,“怪我什麽?”
黎于安沒敢再提淩晨發生的缱绻,改口,“你怎麽也不提早喊我?”
“見你睡得熟,不忍心喊,下回一定注意。”
說着,晏岑就率先從床上爬了起來,“我先去洗漱,待會兒開車送你去工作室?”
黎于安的視線追随着晏岑,對方穿着黑色睡衣,随手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修長的手指輕推鏡片的時候,幾分禁欲感油然而生。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昨晚卻逮着他狠狠不放。
“……”
黎于安越想越心熱,然後就發覺晏岑和他對視的視線裏漏了笑。
“想什麽呢?”
“沒、什麽。”黎于安轉移話題,“早安。”
晏岑笑着應了一聲,離開屋子進了浴室。
黎于安聽見輕微的關門聲,将被子掀開一條小縫,不到三秒,頓時羞得将腦袋埋在了枕頭底下。
…
晏岑開門從浴室出來時,黎于安就待在門口,上來就拿體溫測量槍對準了他。
叮。
三十七度一。
黎于安得到這個正常數值,松了口氣,“你不難受了吧?”
晏岑拿下他手中的溫度計,順帶輕勾了一下他的手腕,“睡一覺就好了,你別擔心我,不是說要遲到了嗎?趕緊進去洗漱。”
“是已經遲到了。”
黎于安有些郁悶,自從工作室建立以來,他可從來沒有遲到過一次。
晏岑輕挑了一下他的發絲,“那就抓緊點?不然就等下午再上班了。”
黎于安搖頭,“那不行,出差回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說着,他就迅速鑽進了浴室。
…
不到半小時,兩人就抵達了YWY工作室的新地址。
晏岑停穩車子,詢問,“真不需要帶你先去買個手機?這樣工作聯系方便嗎?”
黎于安解開安全帶,“沒事,平板和電腦裏都有備份。”
“那行,今天下班後我來接你?”晏岑拉住黎于安的手腕,“陪你買了手機後,我們再去約會。”
黎于安錯愕,“約、約會?”
晏岑反問,“難道不應該約會?我們現在在交往。”
最後三個字,咬得格外明顯。
黎于安的嘴角不受控地翹了翹,“哦,知道了,那我先上樓了?”
“等等。”
晏岑依舊拉着他的手腕,沒松開。
黎于安垂眸,不解,“怎麽了?我……唔!”
離了安全帶牽制的身體忽地被一股巧勁拉扯,再一回神,晏岑已經吻了上來,甚至還故意地咬了咬他的下唇。
有些重,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黎于安吃痛悶唔,好在這陣疼痛只持續了兩三秒,晏岑就淺嘗辄止地松開了他。
晏岑的指腹蹭過黎于安的下唇,低聲,“早安吻,補一下。”
指腹上的薄繭帶着特別的顆粒感,一下又一下的,勾得黎于安心猿意馬。
他連忙提了一口氣,“我真走了!”
晏岑成功看見戀人耳朵上的紅意蔓延到了臉上,輕笑,“知道了,去吧。”
黎于安趕緊下車關門,逃離了氛圍暧昧的車廂。
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電梯來得很快。
黎于安獨自站在電梯廂裏,想起從昨晚到現在的種種,再顯得冷淡的眉心都捎帶出了幾分戀愛後的雀躍。
和晏岑談戀愛?
他在和自己最喜歡的人談戀愛!
——叮咚!
電梯門打開。
黎于安快速走出,揚起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扯下,就發現了好友裴意從另外一扇電梯裏走了出來。
兩人對上視線,步伐也跟着停下。
裴意驚訝,“梨園,你不會是這個點才來上班吧?”
黎于安回答不上來,只好反問,“你呢?怎麽也這個點來上班?”
“……”
面前的裴意晃過一絲心虛,哼哼,“我出差那幾天沒睡好,昨晚睡得深了些,反正我們是提前一天回來的,今天這兒也不算曠工吧?小黎總?”
黎于安默契反推,“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兩人相視一笑,并肩朝辦公室走去。
将近一周沒回公司,黎于安簡單理了理自己的桌面,才剛坐下,另一側辦公室內的裴意就重新尋找了過來。
裴意從衣服口袋裏摸出手機,“喏,你的吧?昨天落在餐廳裏了,我發現後就想要追出去還給你,不過……想想你們應該早就開車走了,所以就暫時替你保管了。”
黎于安沒察覺好友停頓的微妙,只有失而複得的慶幸,“我昨晚還以為是在機場不小心弄丢的,正打算下班去買新的。”
說着,裴意就坐在了他的對面,張口就是一句,“梨園,你拿我當朋友吧?”
黎于安給手機充上電,扭頭看他,“當然,你這算什麽問題?”
裴意是個直接的性格,開門見山,“那你和晏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還記得你小年那一會兒還說自己不談感情呢,可你們可不像是‘沒有關系’。”
黎于安對上好友好奇眼神,無奈,“我看你改行去做娛樂狗仔算了。”
裴意相當配合,拿起一支筆充當話筒,“黎先生,怎麽回事啊?”
黎于安不知道從何說起,“一時半會兒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裴意縮小提問範圍,“那我問你,昨晚晏岑送你回家後,他是留下了,還是走了?”
黎于安是絕對信任裴意的,覺得感情上的事只能和他這一位好友分享,“……留下了。”
哪知對面的裴意頓時一個激動,“你們不會睡了吧?!”
黎于安想起昨晚不可言說的場景,吓得猛然拍桌起身,“不是!沒有!”
他連忙解釋了大概,只是心虛隐藏了一件事,又強調,“我今天遲到純粹是昨晚失眠沒睡好,沒、沒其他的。”
裴意看破不說破,“你緊張什麽?坐下說話。”
黎于安尴尬坐下,“沒緊張。”
裴意問出關鍵,“那你和晏岑現在算什麽關系?明眼人可都看得出來,你們倆有問題。”
再拿合作之類的關系來搪塞,那就不合适了。
黎于安給自己灌了半杯水,回得有些低,“就、就試試看。”
裴意眸光一亮,“交往試試看?”
黎于安目光微垂,“嗯。”
裴意得到這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替好友開心的同時,又免不了那點細碎擔憂。
“梨園,你真的想好了?我看你之前不是還有顧慮?”
“再有顧慮……”
黎于安欲言又止,眼底聚集了無奈又複雜的情愫,“也抵不上他就站在我面前。”
晏岑不是他在工作中随便遇到的同事,而是從大一就已經在他心底紮根的人。
黎于安認命也甘願,“我想過躲着他,但最怕自己後悔。”
晏岑這麽好的人,他沒辦法不喜歡。
裴意是唯一知道黎于安暗戀的人,給予暖心鼓勵,“梨園,無論你做什麽選擇,我都堅定站在你這一邊、支持你,以後有事記得和我說。”
黎于安的心尖注入暖意,微笑應道,“嗯,我知道。”
裴意見好就收,“那你先忙吧,我下樓找技術開發組再問問技能點自由度的事。”
“好。”
黎于安看着好友離開的身影,內心動容。
他緩了好幾秒,這才拿起自己續上電的手機,給晏岑發去了消息,“我手機找到了,昨天落在了餐廳,裴意替我拿過來了。”
“沒丢就好,下班等我接你,帶你去吃好吃的。”
黎于安盯着這行回應,內心湧起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好!”
…
只是計劃得再好,也不如意外來得湊巧——
環境清幽的茶餐廳裏,黎于安老實乖巧地坐在秦以舜的身邊,而才和他确定關系的晏岑就坐在對面,等待着秦以舜這位“大舅哥”的審判。
今天下午,才結束工作的裴意和黎于安就接到了來自表哥秦以舜的電話——
年前倒地住院的裴老爺子病來如山倒,一拖再拖還是沒能好轉,今早已經被醫生下達了病危通知,最多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雖然裴意和黎于安在血緣上是裴老爺子的親孫子,但實際關系并不好。
秦以舜深知這點,于是對兩位弟弟做了通知,并且把選擇權交到了他們的身上。
裴意和黎于安略微商量後,還是決定去醫院一趟,無關乎心軟。
兩人在醫院待的時間不長,跟着秦以舜一起回到醫院停車場時——
聞訊趕來的薄越明接走了裴意,反倒晏岑給黎于安一通電話,被雷達極其準的秦以舜抓了個正着。
面對自家大哥,黎于安莫名有種“早戀”沒告知家長的心虛,“哥。”
“小安你別說話,我有話要問他。”秦以舜緩聲制止了弟弟的解釋,目光如鷹眼一般犀利地投向了晏岑,“什麽時候開始的?”
晏岑輕推了一下眼鏡,禮貌十足,“昨天剛交往。”
秦以舜心弦微松,但面上還是嚴肅,“我是問,你什麽時候對小安起了心思?”
“秦總,我和于安本來就是大學師兄弟,當年是我識人不清、錯過了認識他的機會,去年我們在項目投資上重新認識。”
“接觸過後,我發現于安無論是工作上的能力,還是私下生活裏的另外一面都都非常吸引我。”
“年前在确認心意後,我就對他展開了正式的追求。”
晏岑的回答很誠懇,也很具體,“我讀書期間一直專注學業,在海外就業期間沒有任何感情糾葛,更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當然,家中長輩親戚都是從事正經事業的。”
“于安願意和我交往,是我的幸運,而且我具備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穩定情緒和事業,以後只要他有任何事業或者生活上的需要,我都能給予百分百的支持和照顧。”
“我知道你對裴意和于安都格外看重,我也知道于安很看重你這位大哥,請你放心——”
“越明能對裴意做好的,我也會對于安做好,甚至做得更好。”
秦以舜自有一套辨人好壞的方式——
他見晏岑的目光不閃不躲,說話态度算得上誠懇,“晏總倒是知道怎麽把自己誇出花?”
眸中的審視稍緩。
晏岑看了一眼黎于安,不緊不慢地回,“在我這兒,于安才是最好的。”
黎于安對上晏岑肯定的視線,心裏的緊張早已經在他的長篇大論下化解,“哥,我是自願和晏岑交往的,你別為難他了,好嗎?”
“……”
秦以舜對上黎于安懇求的小眼神,無奈倍增。
這一個個的,胳膊肘淨往外拐!
他才問了幾句話?就舍不得了!
如果可以,他非得把薄越明和晏岑都抓到特種部隊去練練不可!
秦以舜不着痕跡地沉了一口氣,看向對面的晏岑,“晏總,我有些事情想和我弟單獨談談。”
晏岑是個聰明人,起身,“當然。”
黎于安看着晏岑走遠,這才将視線重新挪回到了秦以舜的身上,“哥,你……”
“你放心,我沒有要讓你們分手的意思。”秦以舜一句話就填補了黎于安的忐忑,“你以為大哥看不出來,他早就對你有興趣?”
所以,秦以舜确實動用公司的人脈便利去仔細查了查晏岑——
從小到大成績優異、海外事業成功、潔身自好無不良嗜好,是個情商高的聰明人,但沒利用“聰明”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行為。
總得來說,确實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
但即便是這樣,秦以舜也堅定認為自家弟弟才是最優秀的。
“我只覺得,太便宜晏岑這小子了。”秦以舜說出心裏話,他知道感情是很私人的事,再親近的關系都不替黎于安做出任何決定。
黎于安感知到秦以舜的真心相護,暖意遍生,“大哥,謝謝你。”
“謝什麽?不過我既然支開晏岑,還真有件事情要問清楚——”
“什麽?”
“你知道晏岑的家庭情況吧?”
黎于安眸光微淡,“知道。”
秦以舜想到了另外一位弟弟,低聲說明,“帝京的豪門圈最講究門當戶對,哪怕現在同性戀情遍地都是,可在有些圈子裏照樣被排斥,晏家的排面不小,晏岑又是……”
黎于安沉默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秦以舜頓了頓,改口,“小意和薄越明是屬于誤打誤撞,那你呢?考慮過以後嗎?”
黎于安握着水杯,“我知道,但現在考慮這事還太早了。”
秦以舜看出他的閃躲,沒有逼問,“小安,哥知道你心裏有數,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想讓你明白——”
“既然決定了交往,那就抛開一切後顧之憂、好好享受這段感情。”
“即便是真到了談婚的那一步,大哥、小意,以及我們身後的秦家、薄家都能是你的支撐,你的事業、家底從來不比任何人差,明白了嗎?”
“當然,要是哪天看不上晏岑這小子了,你盡管踹了,有大哥在,量他也不敢糾纏你。”
黎于安聽見這最後一句話,內心蘊起的陰郁瞬間破開,輕笑出聲,“嗯,我知道了。”
“行,知道就好。”
秦以舜想起外面等着的晏岑,又郁悶地念了一句,“便宜他了。”
…
車門關上。
晏岑看着秦以舜越來越遠的車尾燈,摘下眼鏡松了口氣。
一旁的黎于安才察覺出微妙,驚訝,“晏岑,你一直在緊張嗎?”
“畢竟是你大哥,我能不緊張?”晏岑重新戴上眼鏡,說道,“越明和裴意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着他護犢子。”
“不過我實在沒想到,秦總這回那麽好說話?我還以為他多少還要再給我一些考驗。”
黎于安笑笑,“當初裴意是因為對外‘裝傻’,我大哥自然要更考驗薄總,其實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只是希望我和裴意能夠真的幸福。”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黎于安确實從秦以舜那邊得到了不少真心庇護。
晏岑扣住黎于安的手,吻了吻,“我知道。”
黎于安感受到手背上一閃而過的溫熱,還是沒能徹底适應這樣臉紅心跳的親密,轉移話題,“你就不想知道,我哥單獨和我說了什麽?”
“無論說了什麽,他都是在為你考慮。”
晏岑明白秦以舜的正直為人,他認定只要自己全心全意對待黎于安,對方必定會不故意刁難他。
晏岑看了看車盤上的時間,“還餓嗎?”
黎于安聽着忽轉的話題,“什麽?”
晏岑嘆了口氣,實話實說,“剛才在茶餐廳,我沒吃飽。”
這時不時被對面的秦以舜盯着考驗,哪裏還有心思好好吃東西?
黎于安反應過來,眼尾又溢出笑味,“其實我也是。”
晏岑問,“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帶你去。”
黎于安想了想,還是打算遵循內心的真實期待,“晏岑,我想吃你做的飯菜,可以嗎?”
車窗外的天已經黑了。
車頂燈昏黃,卻映出黎于安眼眸裏少有的亮晶晶的期待。
晏岑哪裏忍心拒絕,立刻溫柔應下,“好,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黎于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幹脆也不吝啬自己的開心,“我得想想。”
“行,慢慢想。”
晏岑給他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後趁機提議,“那就去我家吧,樓下有超市,方便買食材。”
黎于安正計劃着自己愛吃的菜品,全然沒注意到這句話裏的小小套路,随口應了一句,“嗯。”
…
兩人才靠近房子,門內就傳來了一聲軟綿綿的貓叫聲。
黎于安有些驚訝地看向晏岑,後者沒回答,只是迅速打開了緊閉的房門。
“喵~喵嗚~”
很快地,一只肥嘟嘟的橘貓就從門縫裏鑽了出來,使勁地蹭着晏岑的腿部撒嬌。
黎于安越發驚訝,“晏岑?”
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家裏也沒有貓啊?
晏岑将買來的食材放在玄關處,迅速将貓抱了起來,卻沒立刻湊到黎于安的身邊,而是先問了一句,“怕嗎?”
“不怕,裴意就養了一只黑貓,叫探長,很聰明,我有時候看他炫貓,還挺羨慕的。”黎于安湊近,小心翼翼地探上了眼前這只胖橘貓的腦袋。
這只橘貓沒有半點怕生人的樣子,反倒特別享受黎于安的撫摸,發出呼嚕嚕的舒服聲。
黎于安總覺得眼前的橘貓有幾分似曾相識,腦海中剛晃出一個猜想,眼前的晏岑就開了口,“這貓叫黃豆,是女孩子,是我大四那年在我們學院的荷花池邊撿到的。”
“……”
黎于安指尖撫摸的動作一停。
晏岑反問,“怎麽了?”
黎于安壓住那點突然浮上來的心事,“怎麽取個這個名字?我上次來的時候,她不在。”
晏岑見黎于安喜歡,幹脆将不怕生人的黃豆交到了他的懷中,“我剛撿到她的時候,就是豆丁大小一只,好不容易才救了回來。”
“後來我要出國,擔心自己忙不來照顧她,所以就交給了我奶奶去養。”
黎于安感受到黃豆這體型帶來的份量,失笑,“老一輩人好像特別會養小動物。”
晏岑贊同,“今年過年期間,黃豆又開始使勁黏我,所幸我就帶回來小養一陣。”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鞋櫃裏找出了幹淨的拖鞋,彎腰送到黎于安的腳邊,“換上,地上涼。”
“哦。”
黎于安接收了他的體貼好意,看向不久前從超市買來的食材,“要我幫忙嗎?”
晏岑脫下了外套,“我什麽時候讓你在做飯上操過心?等着吧,肯定需要一個小時,待會兒正好當宵夜吃。”
黎于安掂了掂懷中有些發沉的胖黃豆,“那我……”
“随便,等着吃就行。”
晏岑又揉了揉黃豆的大腦袋,提着東西進了廚房。
黎于安猶豫了幾秒,還是心安理得地走到了客廳,黃豆笨拙地從他的懷中“砸”了下去,然後邁着小短腿進入了自己的貓窩。
黎于安環視一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沒一會兒,他就看見黃豆從貓窩裏逮出一條逗貓棒,屁颠颠地跑到了他的腿邊,啪嗒一下将逗貓棒放了下來。
意圖很明顯。
黎于安撿起,覺得有趣,“你這只大肥貓,還玩得動逗貓棒呢?”
哪知這話才出口,黃豆就四腳朝天躺了下來、露出軟乎乎的肚皮,小爪子還時不時扒拉着逗貓棒上裝飾用的羽毛。
晏岑從廚房裏瞄了一眼,提醒,“黃豆喜歡別人用逗貓棒上的羽毛撓她癢癢。”
黎于安試了兩下,果真聽到了黃豆享受的呼嚕聲。
他一邊用逗貓棒“服務”着腳邊的黃豆,一邊環視起這屋子裏的布局——
上回被晏岑帶回來時,喝醉上了頭,第二天清醒後也沒敢仔細看,如今倒是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喵嗚~”
地上的黃豆叫喚提醒。
黎于安瞥下視線,壓下去的心事再度冒了上來。
如果他沒看錯,眼前的黃豆和那個微信號的頭像是同一只橘貓,也就是說,他當初并沒有加錯晏岑的微信?
既然如此,為什麽他發出去的新年祝福全都石沉大海了?
“……”
疑惑在腦海繞了一圈,找不到出口。
黎于安的心緒凝了凝。
那些未能得到回應的新年祝福,是為數不多能代表他暗戀歲月的證據,每每想起來總是心酸晦澀大于一切。
不過好在——
現在的他不用在這樣的情緒裏反複游走、掙紮。
黎于安斜望着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凝結的心緒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算了。
事到如今,他沒必要再去糾結曾經的微信和祝福了,就讓它們徹底随着那段暗戀淹沒在曾經。
只要現在的晏岑能和他在一起,足夠勝過任何事了。
…
一小時後,香氣飄滿了整個屋子。
黎于安看着桌上的大餐,心尖溢上一抹崇拜,“晏岑,你怎麽做了這麽多?”
“你愛吃就做了。”晏岑從廚房裏又拿出一瓶醒酒器,裏面誘紅色的酒液看着就造價不菲,“我提早半小時醒了酒,喝點?”
“這酒是我去年初從越明那邊順來的珍藏,你別瞧他不缺錢,當初我要這瓶酒的時候,他的眉頭可是狠狠皺了好幾下。”
晏岑一邊說着,一邊往杯中倒酒。
黎于安聽見晏岑的說辭,一時半會兒倒不好拒絕這杯好酒了,随口接話,“我聽裴意說,薄總的酒牆一直都随他喝?就是酒量太差,到現在進度都很緩慢。”
晏岑笑笑,“喝吧,這酒也很不錯。”
能讓薄越明都皺着眉頭想要拒絕的紅酒,那得是珍品中的珍品。
黎于安小抿了一口,對上晏岑的目光。
“怎麽樣?”
“好喝,不過我現在更想吃東西。”
“嗯,都是你的。”
…
大概是有了“戀人”身份的加持,黎于安這頓飯吃得挺自在,直到桌上的食物半空,時間已經晃到了十點半。
黎于安确認了時間,嘟囔了一句,“挺晚了,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昨晚睡在一張床上,純屬是意外情況。
他們才剛交往,總歸是要有私人的生活空間的。
可是他的車子還停在醫院中心,傍晚臨時被秦以舜“抓包”,沒來得及開回來。
晏岑起身,帶着黃豆繞到他的身側,“今晚喝了酒,可能沒辦法送你。”
黎于安總覺得晏岑這話說得微妙,但不敢深想,“沒事,我打車回去就好了。”
“那不行,大晚上的,一個人坐車回去很危險。”晏岑又給出拒絕理由,甚至還尋求黃豆的贊同,“你說是不是?”
“喵~”
黃豆還真配合地喵嗚了一句。
“……”
黎于安盯着眼前的一人一貓,莫名又回想起昨晚那場突如其來的缱绻旖旎,小小地哽了一下喉結,他怎麽突然覺得——
獨自打車回家不危險,留在這裏反而更危險呢?
晏岑看清了黎于安眸底晃動的情緒,幹脆也不藏了,“今晚別走了,住我這裏好不好?”
黎于安呼吸一緊,連忙拒絕,“不行,我、沒帶換洗衣服。”
晏岑将工具貓遞到了黎于安的懷裏,早有準備,“我這兒都給你準備好了。”
黎于安一怔,“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我下午沒工作就出去了一趟,想着你早晚用得上,所以順手買了。”晏岑頓了頓,鏡片下多出一絲意味深遠,“你的尺寸,我應該不會弄錯。”
“……”
黎于安反應過來,耳根子迅速變紅。
他将手中發沉的黃豆遞了回去,轉身就想要跑,“我回去了!”
晏岑一把将黃豆“丢”在地上,眼疾手快地将戀人拽了回來,“于安,留下來吧,好嗎?這都快十一點了,我們兩家又離得遠。”
黎于安幾乎被晏岑鎖在懷中,溫柔的力道裏暗藏掌控。
兩人不可避免地貼在一塊,呼吸間的熱氣夾着酒意,不經意間就生出暧昧氛圍。
黎于安還想要拒絕,“不行,我……”
晏岑急速吻住他的唇,淺嘗辄止又似難舍難分,“我想你留下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