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囚籠滋味
被鳳兒從那幾十米的高空擲下,縱算屠非再如何勇猛敏捷,也被摔得昏迷過去,待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囚禁在牢房裏,全身扒得精光。囚房四面都是石塊壘成,左邊懸挂着枷、鐵鏈、鞭、刀、劍、鐵棍等等各式物件,右邊牆壁上挂着幾十個白森森的頭顱,頭顱上還拖着亂蓬蓬的毛發,在他正面則有一個銅鼎,銅鼎裏盛滿紅彤彤的木炭,木炭裏插着四五把燒得通紅的烙鐵,八個全身甲胄手持刀劍的兵士守在門口。
屠非暗自咒罵:這他娘的怎麽回事啊,進牢房了,獒皮鑽石屠刀衣服,東西都被搜走了,倒黴!小獒呢,它在哪裏,不會出事吧!
小獒雖然沒有受傷,卻也受到了驚吓,落地後就溜了,滿大街亂竄,東奔西跑,居然鑽進三王爺府的後花園中,找到一處花叢躲藏起來了。
三王爺府上發生一連串大事,三王爺剛剛因為獒皮之故受傷,三王爺那過繼來的小王爺又被屠非給砸成重傷了,三王爺的兩位公主婉慈公主和雲妮公主忙得焦頭爛額。刑部立即展開調查,這兩件怪事很快就在大金國都城傳揚開來。
從屠非身上搜來的東西擺放在刑部大堂的一張方桌上,有他的迷彩戰服,嗜血屠刀,七顆鑽石,還有那件他披在身上的獒皮,另一張桌子上則放着那張被鳳兒啄落導致三王爺受傷的獒皮。婉慈公主、雲妮公主、大金國太子完顏洪強、神殿祭司固祖還有刑部幾位官吏一邊查驗,一邊讨論着。
祭司固祖命人将獒皮展開鋪在地上,獒皮展開後有一張牛皮大小,從獒頭到獒尾足有兩米多,獒頭鬃毛長約一尺,皮毛油光黑亮,煞是威風。固祖打開随身攜帶的一卷畫軸,畫軸上描繪着大金國敬奉的金神跨坐在一頭黑背神獒身上,他再三比對察看之後道:“沒錯,這就是黑背神獒,這就是神獒啊!”
幾人湊過去看那畫,畫是在白絹上精工描繪,金神威風凜凜,全身金甲,胯下神獒活靈活現。固祖道:“此畫乃一百八十年前由大祭司仲安夢中得見我至尊金神,醒來後親手将他夢中所見情形描繪下來,大祭司所夢之事我們一直秘而不宣,外界無從知曉,我們一直知道黑冥山脈中有黑背神獒存在,可極少聽到有人親眼見過,實在沒有想到昨夜竟然發生此等怪事!兩張神獒之皮從天上落下,一張落在觀星臺上,砸傷三王爺,而那個砸傷洪獻小王爺的人身上竟然也披着神獒之皮,此事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啊!”
太子完顏洪強點點頭,拿起那些碩大的鑽石,道:“大家看看,這等碩大的鑽石有誰見過?有一顆已經是國之重寶,價值萬兩黃金,可這人随身就帶了七顆!”他又拿起屠非的迷彩服,“這身衣服樣式稀奇古怪,質地怪異,我找人試過了,火燒不着,刀也砍不爛,再看看這把斷刀,非銅非鐵非金,質地堅硬,削鐵如泥,絕非凡品,乃萬金難求的利器啊!”
太子拿着嗜血屠刀仔細打量着,依依不舍地放下,才道:“此人來歷絕對不是那麽簡單!”
婉慈公主伸手拿起刀,辨認着刀上隽刻的“陳勝自佩”四個篆體字,道:“陳勝自佩?這人莫非叫做陳勝?他究竟來自哪裏呢?”
固祖凝神思索着,道:“現場查驗推測此人是從空中穿破房頂而下,致使洪獻小王爺受傷,而在他落下之前觀星臺上就發生事故,諸位,我覺得這兩件事都與此人有關,看他身上攜帶的這些奇異物件,均非人間常見事務,容我大膽猜測,我懷疑此人與上天神靈有關系。”
太子疑聲道:“哦,祭司大人何出此言?”
“諸位大概早有耳聞了,我們潛伏在寒水國的內應早在月前就送來密報,報稱那水神仙子因天上諸神混戰被打落凡間,現在已經栖身與寒水國大神殿,大家想,此人來歷如此奇特,身上又披有我至尊金神坐駕黑背神獒的獒皮,此番從天而落,會不會也與那場天上諸神混戰有關聯呢?”
衆人相視對望一眼。
固祖又道:“甚至,我們可不可以假設他就是金神大帝派遣下凡的使者呢?”
太子點點頭:“嗯,有理,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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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妮公主斷然反駁道:“絕無可能,如果此人是金神使者,那為何那神獒之皮會令得王爺受傷?為何又致我兄長于重傷,至今昏迷不醒呢?”
太子突然冷聲笑道:“雲妮妹子,你何不想想為何你父親二王爺偏偏在那觀星臺上祭祀時受傷?而所傷他之物居然是神獒皮呢?”
“太子殿下,你這話什麽意思?”雲妮公主質問道。
“天譴,知道麽?天譴!雲妮妹子,二王爺兼任宰相掌管朝政事務這麽些年,只知排除異己,拉幫結派,打壓賢良,導致國庫空虛,民生群怨,敢問他有何建樹?我看,就像你那個無惡不作人所共憤的兄長那樣,被至尊的金神施以懲罰了!哈哈!”
“我懷疑此人是刺客!任何人不準提訊他!我要向皇上禀報此事,由皇上定奪!”
雲妮公主蔑視太子一眼,冷哼一聲,沖出刑部大堂,騎上快馬向皇宮奔去。
此時,牢房守衛來報稱屠非已經從昏迷中醒來。刑部左侍郎司徒海說道:“太子殿下,卑職該如何做?需不需要去審訊一下?”
太子看看固祖,固祖點點頭,太子道:“去吧,你先去摸摸這人的底也好。”
固祖接口道:“司徒大人,此人身懷神奇之物,我們也只是推測他與上天神界有關,但他究竟是何來路我也不能據此下定論,不過你審訊時如無必要,還是不要動刑的好。”
司徒海道:“卑職遵命。”
太子卻道:“不,司徒大人,你不妨動動小刑,如果他真是上天神靈下凡,絕不會在凡間刑罰中受傷,明白嗎?”
司徒海忙躬身道:“卑職明白,卑職明白,卑職清楚動手輕重。”
太子一揮手:“去吧,我還得去皇上那請旨,免得被人惡人先告狀。”說罷,他瞟了婉慈公主一眼。
婉慈公主臉色平靜,道:“太子殿下,你們去吧,我還得去照看王爺,告辭了。”婉慈公主輕移蓮步向外走去。太子随後就和固祖趕往皇宮。
屠非身上不着片縷,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裏卻并不覺得有多冷,他只是覺得自己赤身裸體被捆綁起來甚是不雅。當司徒海走進牢房時屠非正在沖那幾個守衛破口大罵:“我操你祖宗!扒老子衣服幹嗎?想凍死老子啊!”
司徒海走到桌案前坐下。
司徒海是金族人,這金族人酷似歐美人種,高鼻深目,膚色很白,發須皆為金黃色。屠非對司徒海大吼道:“好,看你樣子是個當官的吧,說個理由,為啥這樣對老子?”
司徒海抓起驚堂木重重一拍,指着屠非爆聲喝道:“說!你到底是哪國人?姓甚名誰?為何刺殺我大金皇族?到底受何國何人指使?如若不從實招來,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發什麽神經?我沒事幹要去刺殺你大金皇族?!你們錦衣狐袍。老子赤身裸體,要想審問老子,那先把衣服拿來!”
司徒海再次猛拍驚堂木,厲聲喝道:“膽大包天!本大人奉太子口谕審問你,你不恭不敬,冥頑不化,言語粗俗,該當何罪!來啊,抽他二十鞭!”
“是!”一個士兵立即從牆上取下一根粗黑皮鞭,皮鞭上還纏有帶刺的鐵絲,獰笑着沖上去對準屠非劈頭蓋腦就是啪啪兩鞭,鑽心的刺痛毫不客氣地傳來,屠非咬牙忍住。
二十鞭子很快抽完,那帶刺的鐵絲将屠非身上抽拉得鮮血淋淋。屠非恨聲吼道:“小子,你給老子記好了!”
司徒海喝道:“還不給我從實招——!”
“招你媽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