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 31. 抑郁

? 黎華似乎并不訝異于我的失态，很快便結了賬帶我離開。他開車把我送到家門口，臨別前只說了一句話：“若绮，我很擔心你。”

“謝謝你。”我給了他一個擁抱，這擁抱裏有感激，也有對他的虧欠。

我沒有進家門，阿威在裏面，我不想讓他瞧見我現在的狀态。

一個人走到了19號酒館，席若芸不在，服務生仁仁告訴我，她去美國找朋友了。

“就是那個人啦！老板娘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他的消息，馬上就飛過去了。”仁仁神秘兮兮地告訴我。

她居然還沒有放棄他。

在喝下第三杯長島冰茶的時候，有人在一旁搖我肩膀，我轉過頭想看清來人的模樣，卻只看見一張模糊不清的臉龐。那張臉在靠近我，一股寒意從心底最深處直達喉嚨，我尖叫着、掙紮着，怎麽也無法掙脫。

“方若绮，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玩火，必須得承擔後果？”

“別碰我！”為什麽又要一遍遍地回放那些淩亂不堪的畫面？為什麽又要我去獨自承受這些痛苦而沉重的事實？為什麽，明明已經用盡所有的努力去忘記一切、去強顏歡笑，那些個鮮血淋漓的瘡疤卻仍舊不肯結痂？！

在最後的意識裏，隐隐約約聽到有人在叫“大姐”，而我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臂，泣不成聲……

× × × × ×

醒來後，我發現我人正躺在醫院裏，手上還打着點滴。

“你發燒了，還跑去酗酒。”阿威趴在床邊，滿眼疲憊。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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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前的臉與林立翔那張臉再度重合，我知道自己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是你在酒館找到了我？”

他點頭，“仁仁給我打電話，說你喝醉了。”

我的雙手緊握成拳，不敢再看他一眼。

“大姐，我剛才跟醫生聊了一下。”手背被一股溫熱覆蓋，阿威輕輕握住了我的手，“醫生說，你可能有輕度抑郁症。”

“你在跟我開玩笑？”

“若绮……”他直接喊了我名字，他不是在開玩笑。

“我沒事。”我十分平靜地對他說，“我想出院。”

“……好吧！我去找醫生說說看。”

我聽得見他的無奈，也感覺得到他的擔憂，但我什麽也說不出口，就連“我想要你陪着我”這麽一句簡單的話也開始膽怯起來，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出去并帶上了門。

× × × × ×

我得抑郁症的事不知怎麽被傳了出去，之前抹黑我的那家報社還登出了我與黎華在車上擁抱的照片，大字标題寫着“天後抑郁劈腿，天王重拾舊愛”，極盡煽風點火之事，很明顯又是阿威外公派來的人在搞鬼。

小區門口每天都被聞風而至的各路記者堵得水洩不通。

“好好休息，一切交給我處理。”阿威并沒有過問什麽，在我出院以後一有時間就在家裏陪我。

“那些傳聞，我會澄清。”我拉了拉他的手，“對不起，我……”

“我相信你。”他露出讓我安心的笑容，“李導那邊已經殺青，新專輯也快要完成了，你什麽都別想，我來搞定。”

說是這麽說，有時候我從半夜醒過來，發現他又在不停地打電話。

他替我擋掉了全部騷擾，替我推掉了手頭上的工作，替我跟那些制作人一個一個地解釋并道歉，替我賠償所有未完成通告帶來的損失，甚至在被記者追問有關我劈腿緋聞的情況下還能微笑自如地去應對，而且适時地安撫我：“他們發掘不到更多有力的證據，等這事慢慢失去它的新聞價值，就不會再有人去關心了。”

而事實也是如此。

劈腿風波好不容易告一段落，阿威的工作卻從未停息過，每天在外頭忙得焦頭爛額，偏偏我呆在家裏也讓他不省心。不記得第幾次從噩夢中驚醒，我還來不及把眼睛重新閉上，他已來到了我面前。

“大姐，我給你寫的那首歌已經錄好了，你要不要聽？”

“好。”

我靠進他的懷裏，他給我戴上耳機，柔和的輕音樂帶起了前奏，阿威的聲音清澈舒緩，我仿佛又能看見他用心創作和歌唱時的專注表情，一如初見般令人悸動。

原來像迷路一樣跌跌撞撞

太多的笑容掩飾我的悲傷

酒吧裏放聲歌唱

那朵風鈴花你是否記在心上

原來掉在谷底不敢向上攀爬

你還在為我支撐着小小的夢想

我贈與你螢光

你還我一個太陽

直到愛上那天

才明白人生随你轉變

你的微笑

溫柔的臉

陪伴我一直向前

直到愛上那天

不再懼怕明天

對自己說

勇敢一點

明天會成為永遠

今天再抱上我的那一把吉他

跳動的弦和着我一起為你歌唱

你伴在我左右

我永遠在你身旁

直到愛上那天

才明白人生為你改變

星光閃爍

你的笑顏

陪伴我一直向前

直到愛上那天

一起期待明天

你的陪伴

我的諾言

明天會成為永遠

（歌詞作者：聽雨詩兒）

在阿威的歌聲與暖暖的體溫包圍下，睡意再次襲來。我摘下耳機，換了個更舒适的姿勢貼近他，“這首歌叫什麽名字？”

“直到愛上那天。”他的呼吸滑過我發絲，癢癢的，帶着些許酥麻，感覺就跟我生日那天，他在我耳邊第一次為我清唱完這首歌一樣，那是只屬于我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