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謝清風的目光落在玉扳指上,再望着一百萬的起拍價,最後默默将冊子合上了。
他現在一共也只有一百來萬,就算有心怕是也拍不到手。
很快拍賣開始了,果然第一件八百萬起拍的拍品出來,最後成交價是一千五百萬。
郝吉鑫是中途回來的,郝父和他一起,不過一前一後,郝父去了前排,郝吉鑫重新坐回到謝清風身邊。
壓低聲音說了郝父已經知道的事,只等着接下來将這些年給對方的一切全部拿回來,下場還會更慘。
動了這害人的心思,就別想着善了。
等最後想起什麽,嘿嘿一笑:“我爸說這次多虧了大師,還辛苦你多跑一趟,已經讓秘書給你轉賬。我爸給大師的就收着,這是大師應得的。”
畢竟事關他們三條小命,可比給大師的這些身外物值錢多了。
幾乎是郝吉鑫話落,謝清風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挑眉。
郝吉鑫沒得到允許沒敢看屏幕,但也猜到是轉賬到了,沒繼續過問,轉而去翻旁邊的冊子。
但翻了兩頁沒有感興趣的,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麽給那對父子套麻袋上。
謝清風沒想到郝父這麽大方,直接又轉過來一百五十萬,估計是按照看一個人五十萬來算的。
要不是覺得這三人比不上自家兒子值錢,估摸着郝父能直接打過來三百萬。
謝清風默默收起手機,靜坐片許,又重新拿起一本冊子,翻到倒數第三頁的玉扳指上,好像是又有點希望了。
玉扳指上來的時候謝清風看了眼,有些失望,周身的靈力不太多,顯然比不上小皇帝那枚。
但也的确沒可比性,好在雖然成色一般,靈力還算能接受的程度,加上這相似的程度,謝清風在起拍時頭一次舉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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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正發呆的郝吉鑫看到這一幕坐直了:“大師你想要玉啊,這個成品一般的。”他怕大師被忽悠,趕緊提醒,但想到大師的本事,又覺得自己怕是多嘴了。
謝清風嗯了聲:“我知道,拿來送人的。”
雖然小皇帝不知道,說是送也只是放回到對方的小金庫,但之前用了他小金庫的玉扳指,如今先還一個,只當圖個心安。
郝吉鑫沒敢再問,但滿心滿眼都是八卦的好奇,卧槽卧槽,大師一張平安符才收這麽點,結果為了送人竟然……要把身家都拿出來?
到底是誰竟然讓大師這麽舍得?
郝吉鑫好奇的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但又慫的不敢多問,扳指诶,那不就是戒指?嗷,大師難道這是心裏有人了?
他忍不住偏頭去偷瞄謝清風,但對上大師這張清心寡欲的側臉又不确定了。
但想到大師還喜歡吃肉呢,說不定是真的。
謝清風是不知道旁邊的人思緒已經拐到溝裏去了,他最後花了二百二十萬拍下了這個玉扳指。
大概是這玉扳指成色一般,雖說值這個價,但對于這次來的大部分來說,目的是為了露臉,自然不能只拍這麽小的東西,都等着看最後兩件壓軸,也就沒幾個和謝清風争。
謝清風成功拍下後也沒繼續留在會所,郝吉鑫趕緊跟着出來了。
等陪着一起付了錢拿到玉扳指,郝吉鑫把人又送回了酒店。
謝清風到了酒店沒第一時間拿出盒子裏的玉扳指,而是先去洗了澡換了衣服,擦幹頭發盤腿坐在床上,才看向一旁的盒子。
上前打開來,露出裏面的玉扳指,這時候才想起來一件事,他還不确定自己從外界的東西能不能送到小金庫,如果送不過去……
到時候他就只能當普通玉石把靈力吸收了。
謝清風将玉扳指放在掌心,握緊後意識進了小金庫。
等他再睜開眼時,低頭一看,那枚玉扳指穩穩放在掌心,謝清風松口氣。
這麽多錢花都花了,最好還是能送進來。
謝清風第一眼看到這玉扳指時就覺得和小皇帝之前那枚有點像,但成色肯定比不上先前的。
但真的放到那枚成了廢玉的玉扳指旁邊才感覺差別還是很大的。
先前的那枚已經成了廢玉,靈力沒了,玉上的色澤都沒了,可即使如此,也比後來買的這塊瞧着好上不少。
謝清風瞧了幾眼,幹脆只當沒看到,畢竟花了二百多萬,很值錢了。
比不上就比不上吧。
謝清風直接意識離開小金庫打坐一會兒打算睡覺,明天去醫院接養父回家。
另一邊,大景朝小金庫外。
大太監一行人齊刷刷站在那裏,無聲無息的,打頭的大太監垂着頭,蔫頭耷腦的,無聲嘆着氣,垂着眼瞧着地面,心裏的不安這半個多月以來每日俱增。
自從半個多月前皇上突然打開小金庫的門把他提溜到一處架子問他是不是少了一塊玉扳指就開始不對勁了。
甚至皇上還說出國師還活着,用什麽玉扳指給他指示的話。
當時大太監只覺得皇上是不是因為國師的死受到打擊太大,或者是回來後沒怎麽休息出現幻覺的時候,時隔沒多久,那玉扳指……竟然又重新出現了。
最詭異的是那玉扳指無論是色澤還是通透度都沒了,畢竟那可是皇上去打仗前最喜歡的一枚,大太監也瞧見過幾次,怎麽看那都是極品玉石打造而成的。
可現在這個?
大太監甚至都懷疑是不是皇上自己又找來一枚只是模樣一樣的來自欺欺人。
但這話他怎麽敢說?只能祈求道長他們趕緊趕回宮到時候好好勸慰皇上一番。
結果道長還沒回來,皇上卻是連夜請了畫師,将整個小金庫裏的情景都畫了下來。
一個架子接着一個架子,甚至連成了齑粉的玉石也都畫出來,還要逼真。
這些時日來宮裏的畫師各個心驚膽戰的,生怕哪天錯了一眼被皇上責罰。
好不容易畫完了,皇上每天除了要處理朝中的事以及叛将餘孽,就窩在我小金庫裏拿着畫師畫出來的,一張張比對。
大太監這些天看下來都快哭了,皇上能力有目共睹,自從當年小時候從冷宮接回來,不過幾年成為讓人膽顫心驚望塵莫及的存在。
先帝曾經誇過年幼的皇上過目不忘,結果這麽一個過目不忘的,明明一眼就把小金庫的位置都記了下來,卻偏偏還要讓畫師畫下來。
大太監是真的怕……
如今只希望時間久了,皇上能逐漸接受國師已死的事。
就在大太監渾渾噩噩想七想八時,已經關了兩個時辰的金庫大門突然猛地打開,大太監心口一哆嗦:不會……又來吧?
大太監這念頭剛起,就被帶到了之前拿出架子前,只聽到旁邊皇上低沉的嗓音,分辨不出喜怒,但在這空寂的金庫裏,格外吓人。
“你來看,是朕看錯了嗎?這裏,是不是多出一枚玉扳指?”
大太監快哭了,哆嗦着身體抖着腦袋擡起,欲哭無淚:上次皇上說少了一枚,現在多一枚?
皇上你真的不是出現……幻覺?嗯?
大太監等定睛看到同樣的兩枚時愣住,擡起手使勁兒揉了揉眼,因為這架子靠着窗棂,此刻有日光照進來,打在這兩枚玉扳指上,一時竟是看不真切。
大太監湊近了,腦子都懵了:真的是兩枚?
離近了看,也沒一開始那麽像,但的确是兩枚,只除了第一枚模樣和先前一樣但是廢玉,第二枚不太像成色一般,但的确是玉石。
大太監回過神,又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抖着嗓子:“回、回禀皇上,是、是有兩枚。”
大太監回完一直沒聽到聲音,四周靜得出奇,如果不是餘光瞥見旁邊的明黃色,他都要以為皇上是不是離開了。
大太監大氣都不敢出,卻也不敢擡頭,但不懂皇上這是何意,而且這多出來的玉扳指……難道是皇上又自欺欺人弄來一枚?
就在大太監恨不得跪地時殿外傳來禀告:“啓禀皇上,大道長已經從千裏之外趕回宮,此刻就在殿外,等着面見皇上。”
身邊的景帝終于有了動靜,啞聲道:“宣。”
大太監聽着這一聲只覺得天籁一般,道長終于來了,如今國師的大師兄回來了,皇上總歸看在老國師的面上,能聽進去勸一二了吧?
但皇上沒開口,大太監跪在一旁沒敢起來。
很快,一個身着道袍的中年儒雅男子走了進來,步履匆匆面色憔悴,風塵仆仆,行走間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但此刻雙眼布滿血絲,顯然趕了很久的路。
來人到了近前,握着拂塵拱手行禮:“貧道見過皇上。”
景帝嗯了聲,讓他平身,卻沒說話。
大師兄心裏記挂着小師弟:“幾位師弟已經在趕回來的途中,不日就會到來。貧道想知道……國師此刻在哪兒?”
大太監一聽到這頭皮一麻,完了,皇上可別當着大國師的面說出那些是是而非的話啊。
大師兄等了半天沒得到回答,只能擡頭,卻看到站在一側的皇帝,對方指了指不遠處的架子:“在那裏。”
大師兄望着一處架子上的玉石,尤其是大部分還是廢玉,最末尾一個還是質地一般的玉扳指:?
皇帝再次開了口:“看到最後那枚玉石了嗎?是國師送給朕的。”
大太監額頭上冷汗直冒,只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好歹皇上沒說那剛冒出來的玉扳指就是國師變的已經很好了。
大師兄茫然看看玉扳指又看了看皇帝:??
景帝望着那玉扳指的神情卻漸漸柔和下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确定什麽:“國師何時受過這等罪,這般品質的玉,靈力這麽稀薄,國師往日看都不會看一眼。”
大師兄頭皮有些麻,是他年紀大了,跟皇帝有代溝了?
景帝最後缱绻般嘆息一聲:“國師先是吸收了這第一個玉扳指裏的靈力,應該是遇到了危險,後又送來品質這麽一般的玉石,應該是他目前能送來給朕的東西了。國師如今怕是在某個地方……受苦了。”
大太監:!!!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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