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謝清風三人回了之前住的酒店, 因為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門,郝吉鑫先回了自己房間門補覺。
謝清風則帶着景玺回了他的房間門。
他們本來是打算今晚回C市,如今要處理缪家的事, 今晚肯定走不成。
謝清風本來打算晚些時候重新給景玺開間門房。
用景眠風的身份證肯定不行, 只能先用他的開一間門。
謝清風是個行動派,要教景玺熟悉現代的一切,首先就是先從各種家用電器開始。
酒店房間門裏一應俱全,教起來倒是也方便, 尤其是被教的那個格外配合,跟在身後,學起來也快。
景玺靜靜跟在謝清風身後, 無論謝清風說什麽, 他都能一心二用聽着學着, 順便目光幾乎沒從他臉上移開過。
謝清風并未發現什麽不對勁,甚至為對方的認真好學松口氣。
還真怕現代與古代截然不同導致小皇帝學不會。
本來不得已穿到這裏從萬人之上的皇帝成了負債累累就夠壓力大,萬一還是個睜眼黑, 他都要說一聲小皇帝實慘。
一個人教一個人學, 很快時間門差不多到了。
郝吉鑫來敲門,缪烽的人到了。
缪烽開了一輛加長車,能容納九個人, 随同缪烽一起來的還有白道長和白遠山。
白道長從知道謝清風的本事開始就想跟着長長見識, 他年紀大了,學不來更多,但也想走之前見些之前沒見識過的。
謝清風自不會阻止,只是目光對上白遠山,很快轉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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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兩人只見過兩面,他也沒多想, 偏偏有白道長以及郝吉鑫先前的話,總覺得不自在。
好在謝清風性子冷,很快淡定下來,只要他的态度更冷,相信白遠山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
景玺更是直接跟在謝清風身邊,形影不離,加上話不多,要不是外形太過出色讓人忽視不了,還真的能隐形,更像是一個保镖。
缪烽對這位謝大師印象極好,打開冰箱招待幾人,郝吉鑫看到旁邊還有好酒,好奇湊過去:“哇,缪會長連車裏都藏這麽好的酒啊。”
他上次看到這種酒還是在他爸地窖裏的私藏。
缪烽溫和笑笑:“平時就這點愛好,看來郝先生也是個好酒的,要嘗嘗嗎?”
郝吉鑫連忙搖頭:“我不好這個,是我爸,他也藏了不少,你們應該挺有話說。”
缪烽倒是感興趣,一來二去兩人倒是聊了起來。
謝清風發現景玺也随着剛剛冰箱打開看過去,以為他好奇,輕聲壓低聲音解釋冰箱的作用和這些都是什麽酒。
因為怕被人聽到,所以兩人靠得很近,景玺很是配合低着頭,那模樣落在對面的白遠山眼裏,更顯親昵。
白遠山的視線落在景玺過長的頭發,用發帶随意綁着,從始至終都戴着口罩帽子。
之前看不清眉眼,如今離近了,總覺得露出的一雙眼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白遠山接過兩瓶水,等謝清風兩人說完,遞過去:“謝先生和這位先生喝水嗎?”
謝清風道謝接了過去,遞給景玺一瓶,想到他戴着的口罩,遲疑間門,景玺接過來卻搖頭:“沒事。”
他拿在手裏沒有喝,他并不渴,更何況這水是對面這位白先生給的,對方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想看看他的模樣确定是否還有争取的必要?
謝清風拿着水也沒有喝,放在一旁,因為樓盤是市區,還有段距離,他怕景玺無聊,幹脆拿出手機找到先前教景玺玩的那個游戲:“要玩嗎?”
景玺應了聲。
卻在這時拿起謝清風放下的水擰開,遞過去。
謝清風順手接過來想了想喝了一口。
景玺已經開局,卻還顧得上從襯衫口袋拿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帕子遞過去,頭也沒擡:“給。”
謝清風下意識接過來,他小時候流浪那段時間門養出的壞習慣別的後來都在跟随師父後改掉了。
只除了一點,大口喝水會不自覺唇上會沾上水漬。
這本來也沒什麽,但身為國師加上容貌太盛,唇色被水浸潤後就會顯得格外紅,這般模樣會被人下意識盯着瞧,他喝水就會極為小口,就不會再出現。
如今死後穿來不再是國師,自然不用再顧忌,倒是沒想到才半天多就被小皇帝發現了。
謝清風想想也覺得沒什麽,大概是兩個人擁有同樣不能對外人言的秘密,加上自幼相識,有種潛意識的信任與依賴。
謝清風接過來,這帕子還是他幫小皇帝付的錢,買了很多,用起來更是坦然。
不過這個用過的帕子沒再還給景玺,自然收了起來。
白遠山本來瞧見自己給的水經過這人後有種是對方給謝先生的正頭疼,再看到這一幕,垂着眼徹底歇了念頭。
當然最重要的也是謝清風的态度,對方看他的眼神清清朗朗,甚至連熟悉的朋友都算不上,完全就是陌生人的态度。
一個多小時後,司機将車開進了一處還沒建成的樓盤。
不過外觀差不多已經完成,如今黑漆漆的,只有幾處亮着光,是保安會在這裏看守。
缪烽已經讓人先讓保安離開,晚一些時候再回來。
保安雖然是缪家請的,但帶着大師過來樓盤來看,萬一有嘴不嚴的傳出去,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謝清風幾人下了車看去,這樓盤不小,綠化也不錯,十幾棟高聳的高樓,此刻除了路燈亮起有光,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森然。
但隐約還能聽到不遠處小區外馬路上發出的聲音,仿佛隔絕成兩個世界。
缪烽帶着人往裏走:“本來是打算下個月差不多建成就可以交付的,結果出了這種事。出事的是最裏面一排的9棟,從上個月開始,巡邏的保安說能聽到一些很細微的聲音,一開始覺得是野貓躲在草叢裏叫,但找人尋了一圈,并沒有看到。後來就是電梯試運行會總是卡在一個樓層,找了專業的師傅來修,結果沒查到任何原因。”
結果次數多了之後,出事的還總是這個9棟樓,有兩個保安私下裏還說夜晚巡邏會聽到有說話聲,聽起來就格外的詭異。
消息傳到開發樓盤的小輩耳中,他覺得就是有人故意跟他作對,幹脆前些時候自己跑來拿着東西打算在9棟大廳住一晚,他要瞧瞧到底是誰搞事。
結果當晚差點沒被吓死,說是真的看到有人哭還有影子,他自小戴着的玉佩第二天竟是碎成了裂紋蜘蛛網狀。
這小輩徹底吓到了,趕緊告訴了缪烽這個伯父。
“他覺得應該是遇到不幹淨的東西了,他那玉佩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據說是開過光的。後來幾個大師病倒也印證了這些,如今就想知道到底這棟樓是怎麽回事,從建成也沒怎麽樣,如今這樣……也不敢讓人住。”不解決掉他們也不能真的昧着良心當沒這回事,萬一到時候真的出了人命,才是得不償失。
所以趕在之前,最好是能解決找出緣由。
說話間門一行人已經到了9棟樓外面,門禁暫時不能用,缪烽讓司機拿出鑰匙開了單元樓的門。
大廳的燈随着亮起,一行人一踏進去就感覺一股子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寒而栗。
只除了謝清風和景玺,其餘人都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郝吉鑫跟着見過幾次這局面,搓着手臂,小幅度往大師那邊挪:“這、這大夏天這麽冷,要不是知道沒開冷氣,這棟樓到底陰氣多重啊?”
缪烽一聽到這臉色都白了:“大師,能看出是怎麽回事嗎?”
一旁的白道長和白遠山也拿出羅盤,只見本來還正常的羅盤到了這裏開始瘋狂指針亂轉,顯然這裏不僅不對勁,還邪乎得很。
怪不得先前來的幾個大師都無功而返甚至還生了一場病。
這裏陰氣這麽重,沾了生病也正常。
缪家那小輩待了一晚沒出事,還真的是那玉佩開了光替他擋了災。
謝清風這次來時做了準備,讓郝吉鑫将帶的符紙袋打開,裏面放着一袋子用靈力寫成的黃色三角驅邪符。
郝吉鑫立刻聽話拿出來,一個人分了一個。
謝清風:“把這個拿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內,要是害怕可以留在樓棟外,不要進來。”
缪烽讓司機去外面待着,打算親自來瞧瞧怎麽回事。
如果是以前肯定不敢,但如今捏着這驅邪符,剛攥在掌心就感覺一股暖氣驅散了周身剛剛的寒氣,頓時明白白道長為什麽将這位謝大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甚至他們協會最厲害的道長也沒這等本事。
一行六人确定繼續往裏走,謝清風帶着他們站在電梯前:“先前卡的樓層是幾樓?”
缪烽早就做了準備:“12樓。”
電梯門打開,謝清風率先邁了進去,只是随着其餘幾人走進去,電梯頂上的燈光突然閃了一下。
吓得郝吉鑫腿一軟,但想到大師在旁邊,攥緊了驅邪符:“大師,我們要不……走樓梯?”
他怎麽覺得這不太安全?
謝清風搖頭:“不用。”他是不會說走上12樓太累了,更何況,就算真的有事他也不怕就對了。
不過很顯然不太用他出手,燈光閃了兩下又重新恢複正常。
郝吉鑫連忙按了12樓,忍不住松口氣:“大師,是不是你把這燈弄好了?這裏頭應該沒東西吧?”
謝清風剛剛已經用靈力塗過雙眼,很清楚看到剛剛發生了什麽,搖頭:“沒有。”頓了頓,“燈不是我弄好的。”
他的确沒做什麽,或者說壓根來不及做,旁邊一身金光陽氣太足的小皇帝已經把所有陰氣給驅散了。
郝吉鑫疑惑看過去:“啊?”
謝清風沒說話,畢竟總不能說小皇帝是帝王命,百鬼不侵吧?周身的帝王之氣足夠驅散大部分想要靠近的陰氣。
大廳地方大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改變,但這裏空間門小,很容易就能察覺到改變。
景玺發現謝清風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瞧着他的神情有些古怪:“怎麽了?”
謝清風搖頭,收回視線摸了摸鼻子:總不能說他剛剛在考慮帶着這位是不是能省下不少驅邪符。
畢竟高級別的驅邪符是需要消耗靈力的。
電梯穩穩往上升,只是升到11層繼續往上時,突然電梯咯嘣一下晃了一下,吓得郝吉鑫貼着電梯:“怎麽了?”
好在只是晃了一下又往上繼續,平穩停在了12層。
電梯門打開,裏面卻是黑漆漆的。
缪烽皺眉:“怎麽回事?這一層燈是壞了嗎?我先前已經讓人把整棟樓的走廊燈都打開了。”
謝清風看了眼前方,率先走了出去。
其餘人也立刻走出來。
幾乎是他們踏上這一層地面時,原本黑漆漆的燈滋啦滋啦兩下亮了起來,只是這燈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瞧着更加吓人了。
郝吉鑫捏着驅邪符但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往旁邊感覺熱氣足的地方靠過去,只是靠到一半,感覺渾身毛毛的。
擡眼一瞧,剛好對上景玺面無表情看過來的目光,那冷漠睥睨的神情吓得他一哆嗦,立刻退後兩步。
要死了,他差點就随便找個人貼一貼,結果還是個最不能碰的。
總覺得剛剛景影帝已經在說,你想死嗎?
缪烽也奇怪道:“怎麽回事?這燈我記得都是很亮的,這12層怎麽這麽暗?”
謝清風:“因為這裏不是12層。”
此話一出,另外幾人除了景玺都面色一變,白道長怔愣過後,想到過去聽說過的一件事:“這裏莫非……11層和12層之間門?”
可也不可能,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危險了,大師應該不至于讓他們冒這個險。
謝清風搖頭:“不是,這裏不是12層,卻也是12層。”
白道長等人一怔:“怎麽回事?”
謝清風:“有人在這裏設置了鬼打牆,我們此刻所在的就是鬼打牆的空間門,但是站在的地方依然是12層,只是從我們的視線裏看到的模樣不是而已。”
所以這裏既是12層卻又不是12層。
這下不僅白道長,缪烽也臉色變了:“大師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是誰要針對缪家?
謝清風點頭。
他話音剛落,突然從前方走廊盡頭連接樓梯間門的地方有腳步聲傳來,很是急迫像是匆匆奔跑的聲音,還帶着喘氣聲以及隐約抽鼻子的哭泣聲。
很細微像是已經沒了力氣的哼唧聲,聲音壓得很低,分不清男女。
缪烽第一時間門想到小輩以及之前傳聞說這棟樓有人影和哭聲。
難道就是這個?
幾乎是同時,刺啦一聲樓梯間門的門被打開,有人晃悠着跑了過來,一擡頭看到他們,先是一愣,像是難以置信般突然驚喜道:“有人!啊啊終于有人了。”
他拖着沉重而又難掩喜悅細弱的聲音朝這邊撲過來,像是回光返照,發揮了最後的力氣。
胡子拉碴就這麽撲過來,讓衆人一愣,看到有影子更是難以置信:是人?
可好端端的怎麽這裏有個人?
結果就在對方撲過來的瞬間門,突然臉色扭曲變形,雙眼也成了鬼祟所有的血紅色。
其餘人壓根沒反應過來,就看着對方伸出手如同鷹爪黑漆漆的長指甲閃電般朝最前頭的謝清風抓來。
只是壓根沒來得及靠近謝清風,突然一條長腿直接伸出,重重踹了過去。
愣是将對方踹出十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時,那人影嘶吼一聲,胸口清晰印出一個腳印,下一刻這腳印仿佛帶着金光燃燒成一個火腳印,嘩啦一下,将這鬼祟直接燃燒殆盡。
很快除了前方地面顯露出一片灰燼外,別無它物。
一時間門昏暗的走廊裏寂靜無聲。
郝吉鑫張大了嘴難以置信看看那片灰燼,再看看剛收回腿守在大師面前的景影帝:???
是他剛剛出現幻覺了?還是幻影了?
景影帝,一腳,把一個人踹飛十幾米就算了?
竟然還把那鬼東西踹魂飛魄散了?
卧槽……他現在徹底信了景影帝真的跟大師自小就認識了,莫非景影帝私下裏也是個高人?
這就是所謂的真人不露相?
白道長和白遠山也意外看過去:這什麽情況?
更不要說缪烽,大師還請一送一?
謝清風也是意外至極,顯然沒想到小皇帝一腳這麽厲害,他知道小皇帝有內力,拳腳功夫極好,否則也不敢放任對方帶兵出征。
但一腳能讓剛剛那厲鬼魂飛魄散,也是沒想到的。
難道是誤打誤撞啓陣後陽氣太足又是帝王命的緣故?
謝清風面上不顯,淡定收回視線:“小心一些,又來一個。”
衆人心一抖,但顯然不怕了,畢竟現在六個人,四個大師,怕什麽?
謝清風本來打算出手的,但想想還要消耗靈力,默默看向小皇帝,畢竟欠了這麽多債,小皇帝有力氣沒處使,不用白不用。
景玺也很上道,很快又來的三只都被他給踹魂飛魄散了。
謝清風一直觀察對方出手時周身的金光,會散一些,又很快凝聚恢複。
而這些厲鬼碰到帝王命格的金光會燒起來,相當于他用靈力造成的效果。
謝清風最後望着金光閃閃的小皇帝,眼底終于有了波動,眼前這人,全身上下都寫了兩個字: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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