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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長信侯眼中盛滿了不認同,手指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一聲來提示姜蓁蓁。
“蓁兒,你妹妹在喚你呢,何不作答?”
長信侯此刻并不知早晨發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太過于苛責夏雲喬,畢竟如今他對夏雲喬的愧疚,高過一切。
姜蓁蓁的目光收回來,壓下心裏的情緒,歸為平靜,她依舊是那個京都人人稱贊的貴女。
低垂眼眸落在底下的那個人面前,眉眼不見得多麽鋒利,但是姜蓁蓁只需要看一眼,便心痛難以呼吸。
壓下眼中的情緒,姜蓁蓁的手指緊緊陷入掌心,傳來痛意,然後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像是她的又不像是。
“起來吧,杏兒領着……這位姑娘去西廂房。”
姜蓁蓁淡聲吩咐着,那一聲妹妹完全講不出口,她需要時間。
姜蓁蓁出聲的話讓夏雲喬有一瞬間的松口氣,雖然姜蓁蓁并沒有對她表現得很親密,她還是覺得有些開心。
因為姜蓁蓁這樣的,她本以為一生都夠不到人,是她的姐姐。
“是,小姐。”杏兒有些壓不下心裏面的怨怼,但是看在姜蓁蓁沒有表達出來,她也不好說什麽。
上前走到夏雲喬的身邊:“這位姑娘走吧。”
态度可謂只是維持着表面的禮儀,語氣算不得尊重,夏雲喬有一瞬間的尴尬。
這個時候夏雲喬身後的長信侯出聲了:“喬兒,先去看看,我同你長姐談一些事情,過會兒再來看你。”
夏雲喬點點頭,也講不出什麽,她不過是個外來者而已,垂頭看着腳尖,然後就跟着杏兒往院子走去。
大廳上的下人都被長信侯趕走了,如今只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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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侯轉身看着姜蓁蓁,本來是想要問一下的,但是出言卻是忍不住的帶着指責。
“蓁兒,你之前是如何答應我的,喬兒不過是一個庶女,萬不會對你産生什麽影響的,何必這樣對待她?你的嫡女自小便教導的是府宅之道,如今不是讓你用在你妹妹身上的。”
長信侯的一番言語下來,滿是失望的語氣,好似姜蓁蓁真的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一般。
語罷還添加一句:“蓁兒,今日你讓爹爹很失望。”
這句話長信侯很久沒有講過了,還是在很久之前,她只身一人前往白荼坑,被長信侯找回去的時候。
他對她講過,這麽多年來,她一步也不敢錯,唯恐讓她們失望了。
剛才只是她一時無法接受下意識的反應,但是任何該有的禮數都沒有落下,就算這樣長信侯還是對她講了一句,失望。
姜蓁蓁不明白,難道非要她親熱的拉着夏雲喬,毫無芥蒂的拉着她的手,裝作一副姐妹情深,才不會讓她們所有人失望才好嗎?
“爹爹,你說對我失望,我究竟是那裏沒有做好嗎?你一聲不吭的通知我要帶回來一個人,我給她的收拾出來的院子,明明都是按照我朝庶出的規格安置的,你依舊不滿意,我便将我院子裏面的那些受賞賜的那些送往過去。”
“我到底是那樣做得不好?爹爹你告訴我?”
姜蓁蓁擡起頭看着長信侯,語氣帶着疑惑,眼中閃着細光,似搖搖欲墜。
長信侯自然知道姜蓁蓁做的這些事情,确實都能讓他滿意,比一般的侯府嫡女要懂事得多。
所以才導致剛才,姜蓁蓁态度有點沒有達到他的期許,就忍不住帶有不滿。
“蓁兒。”長信侯軟下表情,畢竟姜蓁蓁也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平時過于懂事,讓他很容易覺得姜蓁蓁做什麽都面面俱到。
“你不知道,喬兒這些年過得有多麽的不好,七歲喪母,十四歲代替她哥哥去充軍,女子上戰場蹉跎了這些年,若不是裴君玉那時候上書京都,我還不知道此事,你想你這些年是錦衣玉食的過着,能否給她一些體面,算是爹爹懇求你了。”
姜蓁蓁聽着長信侯的話,才知道原來夏雲喬能夠被帝王批準留在軍營中,也有長信侯的一部分原因啊。
一個人在外,一個人在內,所有人都瞞着她,造就她如今這個局面,還被所有人指着,姜蓁蓁大概是無法将這口氣咽下去了。
“爹爹,您說的那又管我何事?是女兒讓她七歲喪母,待兄充軍上戰場,讓她這些年過成這樣的嗎?”這些話聽得姜蓁蓁有些想笑。
她雖然性格偏柔,但是卻異常的固執,不是她幹的為何要她受這個委屈?
“爹爹這都是您的事情,女兒只是協助您來彌補您那些心底的愧疚,與我的幹系不大的,女兒希望爹爹懂得。”
語罷,姜蓁蓁起身對着長信侯盈盈一拜,禮數周全,那些話堵得長信侯啞口無言。
“爹爹,女兒累了,今日便不出來打擾您們父女認親了。”
語氣淡淡的,就如同之前的姜蓁蓁一般,那些以往的天真無邪早就已經全部丢在了白荼坑了。
“你——”長信侯皺眉,不太認同姜蓁蓁的話,但是剛出聲就被姜蓁蓁的話打斷了。
“爹爹,我有意見很疑惑的事情,你說你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她在什麽地方,是不是你也知道她一直在裴君玉的身邊......”
姜蓁蓁講這個話的時候,目光直看着長信侯,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尴尬閃過。
那就是都知道的委屈襲來,姜蓁蓁覺得自己的鼻頭酸了一下。
“那爹爹知道,今日裴君玉拉着她已經來過了嗎?”
姜蓁蓁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聲音很小,卻是一擊命中。
“所以,爹爹我是活該嗎?她是你的女兒,我就不是了嗎?”就因為她這些年過得很好,享受了侯府高門帶來的榮耀,所以活該被人抛棄,活該讓外人同她搶家人。
面對姜蓁蓁一連串的質問,長信侯完全講不出來話了,他記憶的姜蓁蓁重來沒有講過這樣的話。
失态也是瞬間的是,姜蓁蓁将眼中的委屈憋回去,她改變注意了。
本來是打算同裴君玉解除婚約的,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夏雲喬沒有來長信侯府惡心自己。
他們既然想要在一起,那麽她非不要讓他們如願,至少不能得再晚些。
現在外面所有人都是在看她的笑話,沒想到那人不僅搶了她的未婚夫,還成了侯府庶女。
姜蓁蓁只覺得沒有什麽事情,比這些對在一起更加讓給她憂心了。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姜蓁蓁不欲再同長信侯講了。
她想要回去捋捋關于裴君玉婚約一事,該如何才能讓她不太難堪。
“爹爹,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女兒這方先下去了,她這裏您且不用憂心,只要她安分一點,女兒犯不着對她做什麽的。”
說罷,姜蓁蓁欠身行禮,然後轉身離開了,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讓她窒息得很。
這邊長信侯府前面剛被人猜忌被将軍府有意要退婚,這樣的留言傳得滿京都都是。
無數人朝着長信侯府遞貼子,按照以前的話姜蓁蓁大概會抽空選一個前往赴宴。
但是現在姜蓁蓁一個也不想看見,這些人當着不少都和她維持的表面友好。
實際上不少都是想要看姜蓁蓁的笑話,推不掉的索性,直接稱病。
姜蓁蓁這病本來沒有什麽,但是她如今的一舉一動都牽連着流言的下一步動向,稍有有心人打探,就發現了長信侯府多了以為庶小姐。
那庶小姐就是那日裴君玉當街帶回去的那個,一個私生女竟然悄無聲息的,搶了嫡姐的未婚夫婿,這可是京都是大忌。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下不能犯正,大家暗自看姜蓁蓁的笑話同時,也并不希望,姜蓁蓁擁有的,被一個名不見正傳的庶女搶了去。
這幾日的京都傳言毫不誇張,姜蓁蓁這個主角本來是假的裝病,結果有的事情果然不能提及,她眼下真的是病了。
舊疾犯了,以往都是夜裏涼寒的時候咳嗽幾聲,現在整日都咳嗽得不行。
好在因為長信侯大剌剌的帶着一個人回來,直接未經通知上了族譜,遠在佛寺禮佛的長信侯夫人也回來了。
她娘回來之後姜蓁蓁才敢将府中的事宜交出去,然後想要安靜捋一下。
裴君玉回來的這一舉動,無疑将姜蓁蓁心中的剛起來的漣漪完全打破了。
她不可以接受自己将來要嫁之人,心中裝着別人,半分都不能。
雖然嘉慶朝不少人家裏面妻妾成群,但是也有不少家中只有以為夫人。
她依舊想要将自己交給‘幹淨’的人,哪怕那人最後不是她所愛,至少以後的日子過得順暢。
裴君玉想要取消婚約,絕不能是以抛棄為由讓她成為一個笑話。
姜蓁蓁将房間裏面的,那些看起來就很可笑的東西,全部都收拾起來,本來是想要一同燒掉的。
但是看着那些是她多少年來的寄托,到底沒有狠下心,便直接将這些東西鎖在櫃子裏面,眼不見為淨。
姜蓁蓁安心在自己的院子裏面養病,不見所有人想要調解一下自己的情緒。
她沒有想到自己不出門,還有其他人上趕着來想給她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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