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下意識的拿起銅鏡看着自己,光是看一眼,她的臉就漲紅了。

雖然她沒有上過妝,卻也不是什麽審美怪異的人,那一臉的白面粉妝,已經達到了人狗皆閑的地步。

之前給她上妝打扮的嬷嬷,一直沒有給她看鏡子,她也能透過自己穿着感受到,妝容大概也不會好在什麽地方去。

但是她沒有想到,竟然這樣過分。

要是今天她頂着這樣的妝容去,一定會被嘲笑得直不起腰來。

察覺到自己誤會了姜蓁蓁,夏雲喬吶吶不言,拿着姜蓁蓁遞過來的手帕,端着鏡子尴尬的給自己改妝。

由于她從來沒有上過妝,根本也不會,只能亂弄,結果臉上的妝越漸的難看,暈成一團。

夏雲喬漸漸的有些委屈的紅了眼,擡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姜蓁蓁。

想請她幫自己的話,都溜在唇邊了,但是就是講不出來。

姜蓁蓁抱着手臂冷眼睨視夏雲喬,眼睜睜的看着她逐漸紅起來的眼眶,看起來委屈得不行。

姜蓁蓁忍不住懷疑,這樣的人當真能在軍營生活七年嗎?

轉念一想,要是有裴君玉在的話,大概會護她護得好好的,就像之前裴君玉對她一樣。

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姜蓁蓁就騰起道不明的情緒,或許說她固執也好,說她活該也好。

她至今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還是喜歡裴君玉的。

畢竟喜歡他那是她多年來的習慣,或許時間再久一點,或者他再絕情一點,她就會大方的放下了。

這邊的姜蓁蓁心裏面想着這些事情,那邊夏雲喬也在做心理鬥争,她不能素顏朝天的穿着一身華麗的給人做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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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可以幫??我嗎?”

在衆人面前丢人和在姜蓁蓁面前放下一點自尊,夏雲喬自然是懸着後者,因為她本來就絕對愧對姜蓁蓁。

姜蓁蓁回神看着面前遞過來的手帕,再看看夏雲喬還紅着的眼眶。

不知道是該說她心大還是心機深沉,确實眼下不管是在府內還是府外,讨好她比一切都有用。

姜蓁蓁本來是不想要幫忙的,最後大概還是狠不下心,讓一個女子這樣丢人,沉默的接過來,沾了沾水。

姜蓁蓁的手剛擡起來,夏雲喬就乖巧的閉上了眼睛,仰着頭,垂頭看着眼前的這張臉。

暗自給出評論,其實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至少乖巧。

沉默一下,姜蓁蓁開始淡化一下她臉上的妝感,最後改到自己覺得,看得過去的樣子才松開她。

頗為嫌棄的拿出新的手帕淨手,雖然什麽也沒有說,但是落在夏雲喬眼中,那是明晃晃的嫌棄,暗自尴尬了一下,拿起銅鏡看了一下。

雖然不至于一下就好看得不行,至少比剛才的樣子要順眼得多。

剛想要對姜蓁蓁說一句謝謝,結果馬車就到站停下來了。

車簾被掀開,杏兒的手伸過來,裏面兩人暴露在衆人面前。

夏雲喬環顧四周,發現都是一些看起來都非富即貴的人,她那些話就湮滅于口了。

姜蓁蓁可不會管夏雲喬的那些複雜心思,她率先出了馬車,穩當了下了馬車,将自己一張嬌豔含春的臉暴露在衆人的面前。

大家早就聽說過姜蓁蓁要來,所以大家基本都沒有進入,就是想要看能不能,第一時間看見姜蓁蓁的失意。

沒有想到姜蓁蓁好似一點影響,都沒有一般,依舊是那個人群中最耀眼自得的那個人,一出現,所有人得目光都不自主得聚焦在她的身上。

“姜姐姐,多日不見還是這樣的容光煥發啊,是做的何保養,可否交予妹妹們?”

姜蓁蓁正打算直接進去的,完全沒有将外面那些人的打探的目光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從人群中出現一聲嬌笑,說不上明眼的嘲笑,确實帶着故意的意味。

原本要擡腳往裏面走的姜蓁蓁,腳步突然停下來了,這個時候馬車上本來打算出去的夏雲喬,一下也坐回去了。

她就算是再大條也該知道,是有人找姜蓁蓁的茬。

回頭看着講話的那個人,姜蓁蓁目光未變,那是尚書令之女,柳月眉。

說起來兩人還算得上是有仇的,因為當年柳月眉差點就要同謝右相那邊定親了。

誰知道後面就傳出來,謝右相那邊欲與長信侯府聯姻,直接将她這邊的推了。

自那之後,姜蓁蓁每次在宴會上看見她,都會主動的繞道。

倒也不是姜蓁蓁害怕她,而是,這個柳月眉是出名的小心眼,被沾上了就會甩不掉,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和這些人玩心機。

所以導致了柳月眉每次看見姜蓁蓁,都會以為是她心虛害怕了,也完全沒有想過,姜蓁蓁何須要害怕心虛。

現在的姜蓁蓁不一樣了,她遭人嫌棄上門退婚。

長信侯還在外領了一個私生女回來,直接上了族譜,每一樁事發生在姜蓁蓁身上都是重磅。

柳月眉還以為姜蓁蓁今日,一定羞于出來面對,就算強顏歡笑的出來,也是難掩的憔悴。

她沒有想到,姜蓁蓁是難掩的憔悴,都是因為舊病犯了,如今還沒有好全。

所以導致身上有一股纖弱扶風之态,我見猶憐之姿,再配上那原本就嬌豔的臉,直讓人移不開眼睛,羨煞看戲的衆人。

嫉妒使然,讓柳月眉忍不住直接出聲,說是什麽容光煥發,保養得當。

現在誰不知道姜蓁蓁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差沒有直言姜蓁蓁閉門不出的日子,是不是在獨自失落垂淚。

柳月眉的這些話太低級了,姜蓁蓁都不屑于回答她,但是既然都當着衆人的面提及了,姜蓁蓁也不客氣了。

“原來是柳小姐啊,是有多日不見了,要說到保養得當的事情,還是得向柳小姐看齊,畢竟那西域進貢價值的千金的珍珠粉,大多數都是被賜給了李侍郎,想必都被贈給了柳小姐吧?”

姜蓁蓁含笑講出來,看似在疑惑發問,實際上是在暗諷。

誰都知道前段時間,鬧得比長信侯府還要誇張的就是,柳月眉同李侍郎家的二公子定親了。

那個二公子也咿嘩是出名的混不吝,禦賜的東西,但凡能往外就往外送。

就連珍珠粉這樣的東西,都是情願送給青樓裏面的館兒,都不會送給柳月眉,還大言不慚的說嫌棄柳月眉醜,用什麽都沒有用。

那段時間可謂是到處都傳言,柳月眉醜得讓人神共怒。

姜蓁蓁之前都是當作一個笑談來看的,誰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用那這樣的話,來反擊一個人。

柳月眉的話有沒有刺到姜蓁蓁她不知道,反正現在柳月眉自己是覺得自己被刺到了。

那些本來就已經過去的事了,如今被當衆講出來,無疑又将她放在火堆上來烤。

她此刻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過來,聚焦在她的身上,好似被當衆扒了衣裳一般的難堪。

“柳小姐,關于保養之事,蓁蓁可能沒有辦法教導你,畢竟我可不如你,這番公主應該在裏間等着,這方先失陪了。”

姜蓁蓁一直不屑于當衆同人撕破臉皮,今日這樣,無疑就是想要告訴衆人她并不是一個紙老虎,空有其表的可以任人欺辱。

講話話,姜蓁蓁對着柳月眉微微偏頭點點,然後轉身離去。

大家都知道姜蓁蓁和尚佳公主關系好,這是公主府,姜蓁蓁那尚佳公主做借口,就算有人想要出言挽留她也不敢了。

“你——”

柳月眉咬着牙一臉的憤然,卻無話可說,她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看着姜蓁蓁離去的背影,她淬了一口,卻依舊不解氣,所以将目光投向了馬車。

剛才大家都知道姜蓁蓁是同,那個庶女一起來的。

姜蓁蓁可以借着尚佳公主這個借口,走得高高在上的,這裏面的這個人一直不出來的庶女可不能。

一個庶女來這個宴會,不就是來任任欺辱的嗎?

姜蓁蓁走了,根本沒有打算護着夏雲喬,因為嫡庶在尚佳公主這裏也是大忌。

她自然不會領着前往,而且公主府多的是帶領那些女眷的下人,能保障的前提,姜蓁蓁是一點也不想管她。

夏雲喬坐在馬車裏面好半響,才察覺到姜蓁蓁走了,她決定自己不能一直待在馬車裏面。

所以掀開簾子,看着那些人還沒有走,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一僵。

她沒有見過這麽多明目張膽的打量,其中大多數人都夾雜着嘲諷,不屑,讓她慌張的往後退一步。

這些人還什麽都沒有說,夏雲喬自己就先出醜了。

她還沒有下馬車,往後退,直接就栽回去了,倒在馬車裏面。

下意識的抓着什麽,直接将簾子都壓在身下了,發出布條被扯碎了聲音,很刺耳。

比起布條撕破的聲音,那些人穿着光鮮亮麗的貴女笑聲更加刺耳。

讓夏雲喬直接難堪氣急到極點,一瞬間有些埋怨姜蓁蓁不管她。

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姜蓁蓁在馬車裏面已經提前和她講了,到了之後各不相擾。

那些赤條條的目光和嘲笑,直接讓夏雲喬原本就還沒有恢複過來的眼睛,直接紅完了,擡起頭挂着眼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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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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