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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玉、謝亦、烏谷牲, 這些人都是和夏雲喬關系斐然的人,那若是任何一個人不再喜歡夏雲喬了。
是不是就代表着劇情會發生改變,畢竟過程都變了結局變也是必然的。
想起裴君玉, 姜蓁蓁有些猶豫,優先将他排在最後, 她不想再和裴君玉有任何的瓜葛。
他對于夏雲喬的喜愛是表露在外面, 所有人都親眼所見, 她沒有必要去碰這顆打實了的釘子。
烏谷牲也不行, 太病态了又是個極度危險的人,裏裏外外都是黑的。
此刻她都恨不得此生都不要見到他,還有書中她死就是因為體內的蠱蟲, 對上他書裏書外自己都沒好過。
就這樣烏谷牲也被姜蓁蓁排在外了。
只剩下謝亦了。
姜蓁蓁垂眼翻書的手指一頓, 神情猶豫,眼下謝亦還沒有和夏雲喬有什麽糾葛, 還有謝亦現在應該是喜歡她的。
謝亦喜歡她,這件事讓她既是惶恐又有些道不明的感覺。
之前謝右相來過侯府求親, 她找過謝亦也懷疑過,也無跡可尋。
所以當時得出的結論就是謝亦講的那句話,他說不會喜歡她,她信以為真。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 她這些年遇見謝亦的次數很多,但他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過。
記得小時候有次和裴君玉去梅園看雪的時, 便遇見過他, 還有去寺廟挂姻緣時也遇見過他。
不知道這件事都可以當作是意外,現在回想, 應該是謝亦故意的。
且之前粗略看那書裏, 謝亦雖然不喜歡她了, 卻也并沒有對她有過實質的傷害,在這些人當中,謝亦是待她最好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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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謝亦來驗證嗎?
姜蓁蓁靠在椅子上目光渙散,手中的書捏得很緊,目前只有他最容易接近。
過了良久緩緩嘆出一口氣,她還是放棄了選擇謝亦,這樣對他不公平,以前她不喜歡他,以後她也應該一樣不會。
如果不能喜歡他就不要去傷害一個人,不然她同裴君玉又有何不同。
而且他曾今喜歡過自己,也不曾欠過什麽,就當不知曉他喜歡自己這件事罷了。
偏向謝意的那張牌倒下。
思來想去,姜蓁蓁還是放棄了利用謝亦,兜兜轉轉還是想用裴君玉試一下能不能成功。
畢竟有的傷不能白受。
陳白勝上門來的時候,裴君玉正在校場練武,他最近心底壓抑得太多的事情了,急于發洩。
“锵——”
兵器相撞的聲音,長戟被挑了,裴君玉轉頭,陳白勝單手拿着長戟,另外一只手袖空蕩蕩的。
“你怎麽來了?”裴君玉看向陳白勝,擦了臉上的汗,面無表情的問着,神色倒是柔和不少。
這些年不見陳白勝看起來,好似比以往還要消瘦一點,不管看陳白勝空蕩的手袖多少次,他都有淡淡的可惜。
陳白勝是當年他十七歲前往白荼坑時,一起受封領命的副将,兩人關系斐然。
後來在抵禦垣國的一場大戰中,陳百勝斷了一只手,導致現在不過才二三十的年紀,便已經退居戰場當了文官。
當年他和陳白勝的關系很好,好到陳白勝幾乎是見證,他從一個不谙世事的矜貴公子,一路轉變成如今的模樣。
不知為何突然又想起當時陳白勝回京,他決定留下來找被烏谷牲帶走的夏雲喬,當時陳白勝講過一句話。
“君玉,你要記得你是有婚約的人,要是真心要留在這裏的話,便要及時退了你那青梅竹馬的婚,不要誤了人,往後專心待一人便好。”
“同時……也要記得選擇了就莫要日後後悔了,有的事情一旦發生了是無可挽回的,如同我一般。”
突然就想起陳白勝的說過的這句話,現在的裴君玉被當年的陳白勝一語戳中,不得不承認眼下他好像真的有些後悔了。
“前段時間我在晉州當值,現回來才聽說你的事。”陳百勝說道。
裴君玉就是應為這件事而煩惱的,自打确定自己根本不想退婚,甚至有可能說句不要臉的話,他還喜歡姜蓁蓁。
“你不要嫌我多嘴,我只是想要來問一問你,如今是怎樣想的。”眼前人不講話,陳白勝扔了長戟說道。
裴君玉看了一眼陳白勝,對于他對自己青梅竹馬感情如此關切,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為什麽。
當年陳白勝同他一樣有一個青梅竹馬定親的人,只是那人沒看等陳白勝回來,聽說是遠嫁了。
所以至今陳白勝都未娶過妻妾,四處流浪任職。
“沒有什麽打算,婚已經退了。”裴君玉講這句話的時候垂下眼,竟然有一絲痛意自心口蔓延。
陳白勝聽着裴君玉的話,扯了一下嘴皮,出聲:“那你萬萬不要後悔,這個能做到的話,你大概就能和她得償所願了,可不要如我一樣,如今悔不當初。”
如果當初他不去戰場,或者說找點知道,也不至于發展至今。
陳白勝這個話講得裴君玉有些不明所以,只覺得這話包含深意,像是在提醒又不像是。
他沒有問什麽,只當是陳白勝又想起了那個遠嫁,至今沒有消息的青梅竹馬,想要出言安慰。
陳白勝像是看出來了裴君玉接下來要說什麽,率先出言打斷道:“其實我這次是來和你道別的。”
“道別?”裴君玉擡眼看過去,擦拭長戟的手一頓,陳白勝就是京都的人,能去哪裏?
“是朝廷給你頒發了什麽任務嗎?”
陳白勝搖搖頭,從懷裏拿出一疊書信遞過去。
裴君玉接過來,以為是什麽機密,面色嚴肅剛想要打開,卻被陳白勝攔阻。
“給你的,先不要打開,等你要是後悔了再打開,要是現在打開的話,只怕不後悔都該要後悔了。”
陳白勝用的是開玩笑的語氣講出來,但是裴君玉卻聽進去了軍令如山,他便沒有再打開了。
“我去了一趟南山府。”陳白勝突然道。
南山府距離白荼坑是一條河一座山的距離,當年白荼坑淪陷,還是南山府發兵支援的。
陳白勝去南山府為什麽要和他講?
看出來裴君玉的眼神中的疑惑,陳白勝接着道:“我找到她了。”
“她,嫁去南山府了?”裴君玉知道陳白勝說的是誰,嫁得明明離白荼坑,怎麽如今才有她的消息。
疑惑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接下來陳白勝的話,讓他講不出什麽話了。
陳白勝搖頭苦笑道:“沒有嫁人,她死在來找我的路上了,剛好就是南山府,當年我第一場戰就是前往的白荼坑。”
“當年如同你我一樣,白荼坑深陷,她得了消息瞞着家裏人前來白荼坑找我,但是她不比旁人幸運,死在了□□中,
她家裏人嫌棄一個千金小姐出了這等辱沒門風的事,便對外說她嫁人了。”
陳白勝講這個話的時候,眼神接近一種平靜,看着的是裴君玉,像是在提醒他又不像。
他明明講的是自己的事,裴君玉竟然有一瞬間的想到了姜蓁蓁。
“我回來之後聽說她嫁人了,便什麽也沒有查過,權當默認了。”
“可前不久突然見她娘親前往郊外祭拜,她家并無人過世,我好奇跟上前,等人走後才看見上面寫的是她的名字。”
“我便跟着往下查,一路查到了南山府,衣冠冢,她連屍骨都沒有。”
陳白勝的語氣艱難,衣冠冢,不過才三個字,活像是被剜了血肉一樣。
裴君玉第一次看見陳白勝哭,哭得不明顯眼底濕潤,雙眼通紅,眼底是藏不住的悔恨。
陳白勝的青梅于他多麽重要,所有人都知道,哪怕之前以為她已經嫁人了,害怕自己知道了她的消息會去搶人,所以一直不敢去查。
若不是傷了手,只怕是他這一輩都會在戰場上,為了她可以終身不娶。
現在裴君玉終于能夠明白陳白勝,無數次勸說他好好待姜蓁蓁是什麽意思了,他們的經歷其實很像。
唯一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姜蓁蓁沒有前往過白荼坑,也沒有死在白荼坑,以及他‘變心’了。
“君玉,希望你永遠不要如同我一樣後悔。”
這是陳白勝臨走的時候對着他講的最後話,裴君玉回道:“不會後悔的。”
陳白勝辭了京都的官,一身布衣,只身一人去南山府,赴那場遲到将近十年的約。
沒有過多久,裴君玉收到了一封從南山府送過來的書信,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陳白勝于南山府京郊自刎。
原來當時陳白勝的青梅,連白荼坑都沒有進去,便死在了那裏。
當時裴君玉本來突然好奇,想要拿出陳白勝給他的那封信,想看看上面寫了什麽,結果長信侯府遞過來了庚帖。
是姜蓁蓁送過來的。
最初收到的時候他還有些詫異,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這都是她第一次朝他遞帖邀約。
望月山的荷花開得正好,姜蓁蓁邀裴君玉一敘。
小時候他們在冬季時常會去看梅園賞雪看花,但其實兩人都是喜愛荷花,卻沒有去過一次。
将軍府現在還有當年她心血來潮種的荷花,同時長信侯府是有一樣的。
姜蓁蓁想要賞荷花自家就有,偏偏叫裴君玉,裴君玉竟然還來了。
望月山半山腰,種着将近十裏的荷花,夏季荷花都開得盛,還有低垂蓮蓬。
游湖賞荷,摘蓮蓬都別有一番風味,以及最容易滋生男女暧昧。
這次赴約她是帶着試探來的,所以根本不會像之前那樣為了見裴君玉,還要精心打扮一番。
穿了一件桃粉色的廣袖齊胸襦裙,随意的便前往赴約了。
裴君玉來得反而是後面一個到的,其實是算着時間趕來的,并沒有來晚。
上下打量了一下裴君玉,一身清娟風骨的青色衣裳,是時下男子最愛的打扮,頭戴玉冠垂着羽毛吊墜,輕盈有一種矜貴的感覺。
其實裴君玉生得本來就是玉面皓眼,若不是當了幾年的将軍,身上要是沒有煞氣,必定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惜了,他不再是以前的裴君玉,哪怕此刻穿得再像,也很難讓她想起來以前的裴君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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