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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有想過會不會是烏谷牲, 但是又覺得太荒謬了,很快便摒棄了這個想法。
可如今烏谷牲卻自己朝他得意洋洋的表明出來。
“竟然是你!”裴君玉沉了眼閃過一絲殺意,可這裏是長信侯府他只能按耐下。
廢了好大的耐力才忍住出手的動作, 語氣冰冷十分的不善。
烏谷牲聽了他的語氣愉悅的彎了眼,實在是忍不住抖動了一下肩膀卻沒有搭理他。
他突然垂頭神情溫和, 看着躲在一旁的夏雲喬道:“小雲喬好久不見。”
被喚的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緊緊抓着旁邊人的手袖不放, 恨不得自己沒有出現在這裏。
夏雲喬最怕的就是烏谷牲同她講話了, 對他的那些記憶太深刻了,她想跑但是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了将他惹怒。
好在裴君玉在她旁邊,他能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腳步不易察覺的往後移了移。
烏谷牲瞧見這個小動作半分不在意, 手指點了點另外一只手腕放下,長袖拂過帶起一陣風闊步往裏面走。
烏谷牲這個人完全沒有身為質子的覺悟, 一如同之前一樣嚣張,還多了一絲深不可測。
面對烏谷牲誰也不敢輕視半分, 就怕一不小心就會誤入他的圈套。
看着烏谷牲走了夏雲喬才松一口氣,擡頭發現裴君玉的視線一直望着裏面,剛才有兩人一前一後進去。
所以看的是前面那個,還是後面那個?
夏雲喬才後知後覺的感知到, 烏谷牲好像一直跟在姜蓁蓁的身後,兩人之間氣氛明顯不同于旁人。
雖然姜蓁蓁在裝作不熟的樣子, 可烏谷牲沒有, 而且分明剛才是想要去扶姜蓁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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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目光終于沒有在自己的身上了,夏雲喬本來應該松一口氣的, 但是裴君玉的目光也沒有在她的身上。
是因為姜蓁蓁嗎?
想到這個可能夏雲喬趕緊摒棄掉, 這絕無可能。
察覺到手袖傳來細微的拉扯感, 裴君玉才收回視線,自然的垂下看着夏雲喬,語氣倒沒有面對烏谷牲那樣冷硬。
“君玉,剛剛姐姐抓得我好疼,好像出血了,我不像姐姐身份貴重有那麽多的好藥,我不想留疤。”
夏雲喬伸出手可憐兮兮的望着眼前之人,将自己受傷的傷口給他看。
同時有些緊張,那傷疤是剛才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她自己抓的。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做,但看見裴君玉的視線沒有在她的身上,她就害怕。
裴君玉不知道有沒有将她的話聽進去,舉着手的夏雲喬微僵,要是仔細看她的眼睛,能看見閃爍着害怕。
“我一會兒派人送來。”裴君玉盯着傷口看了一會兒,是縱橫的傷口,分明就不是姜蓁蓁那個方向抓的。
聽着裴君玉一如往常的對旁人冷漠,對自己溫和,夏雲喬終于松了一口氣,将手放下來甜滋滋的揚着笑。
“謝謝君玉。”
裴君玉點點頭在次擡起頭,目光抛向裏面,他還是想進去找她。
這樣的視線讓夏雲喬剛剛放下來的心再次提起來,還來不及多想就被裴君玉的話打斷思緒。
“侯府的荷花開得好嗎?”狀似不經意的開口。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夏雲喬想到将軍府不是也有荷花嗎?
當時初到京都的時,第一次進在将軍府的時候還詫異過,那麽一大池子的荷花打整得十分好。
不過夏雲喬并沒有想那麽多,只當是裴君玉想要多和自己呆一會兒,便熱情的邀約他。
如今她代替姜蓁蓁成為聖女備選人之後,要學很多東西,再則裴君玉也忙,他們幾乎很少能見面了。
“開得很好,不過在姐姐那邊的院子,要是你想看的話,我們就去看,我想姐姐不會介意的,她對我很好的。”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都是夏雲喬在熱臉貼冷屁股,也不知道怎麽能說出姜蓁蓁不介意這樣的話來,要是讓姜蓁蓁聽見,只怕是要連夜填了那荷花池。
但眼下姜蓁蓁沒有聽見,裴君玉也沒有拒絕,便被夏雲喬領着往裏面去。
一路上夏雲喬都表現出格外的天真無邪,三句話有兩句話不離姜蓁蓁,還全部都是誇她的。
終于裴君玉忍不住了,皺着眉頭說了一句:“我們不談她了,講講你自己吧。”
是嫌棄嗎?夏雲喬忍住心底的雀躍,面上卻矜持的點點頭,後面沒有再講姜蓁蓁了,講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耳邊沒有姜蓁蓁了。裴君玉松了眉頭将思緒放空,其實夏雲喬誇姜蓁蓁的那些話,他以前就聽過很多人這樣說過。
不想聽下去的原因是以前他也說過,如今他卻同她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過了,光是想想心底就跟貓抓一樣,又悶又帶點刺痛。
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昨日,姜蓁蓁的那句夢呓。
“當年在白荼坑是你救的我對嗎?”
夏雲喬本來興致勃勃的講着,突然聽見裴君玉冒出這句話,慌亂只是一瞬間,她面對這樣的問題已經十分的冷靜了。
“是啊,當時你倒在峽谷,我廢了好大勁找到你呢。”夏雲喬面不改色的說着。
實際上當年她只不過是剛好撞見被人擡回來的裴君玉上去幫了一下。
不知道為何後面發展成了,她救回來的裴君玉,所有人都這樣認為都這樣想。
而她當時因為害怕烏谷牲,甚至是貪心裴君玉對她的特殊,默認過一次之後,漸漸連她自己都信了,是她救回來的裴君玉。
裴君玉得到這個答案并沒有表現出來什麽表情,反而皺着眉偏頭看一池的荷花。
随意的将手搭在欄杆上,眉眼依舊俊美無匹,像是有什麽沒有想通。
他的反常成功的讓夏雲喬心裏面咯噔一下,她得意忘形了,以前她沒有承認過,只是從語言上讨的便宜,默認他們自己去猜。
現在她卻是直接承認了,雖然當年送裴君玉回來的那些人,送回來之後突然莫名被調走,至今不知去向。
所有沒有人知道是不是她救的,她才敢這樣去默認。
裴君玉的态度還是讓她心提起來了,害怕被裴君玉知道了不是自己救的他,到時候的話他一定會很生氣,她該怎麽辦?
就在夏雲喬思緒不寧的想着,接着裴君玉只是提出往前面走走,并沒有其他的表現,她才驚覺自己吓了一身的汗,不敢再像之前那樣得意忘形。
再說姜蓁蓁這邊,杏兒一路扶着她往院子走去,突然低聲湊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說着。
“小姐,那人還在後面。”
姜蓁蓁聞聲往後看,看着如閑庭漫步一般跟在身後的烏谷牲,狠狠的皺了眉頭,回頭低聲囑咐杏兒快點。
今日的烏谷牲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他心心念念的夏雲喬就在那裏不守着跟着,反而一直将目光鎖定自己,有病!
回院子都是同一條路,姜蓁蓁總不能說是他跟着自己,只能加快腳步往前。
好在很快就到了,回到院子第一件事就是洗漱。
昨天在外面住着實在是不方便,還有晚上被烏谷牲抱了一通,他一身的熱氣将她也悶了不少的汗,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洗一下。
桃兒眼疾手快的前去備水,杏兒在這裏給姜蓁蓁換藥。
再次看見這樣深的傷口,杏兒還是忍不住心驚,上藥的時候都有些抖。
姜蓁蓁忍得趴在軟榻上,翻着書轉移注意力。
很快熱水便備好了,傷口不能見水,沐浴的時候姜蓁蓁又不喜歡有人在身後服侍,便搭了一塊板子在浴桶上,翹着腿自己洗。
洗完之後,姜蓁蓁才一臉松意被人扶回房間躺着。
很快侯夫人便聞聲趕過來,長信侯依舊不在府上,大家已經習以為常了。
侯夫人拉着姜蓁蓁哭訴了一番,說她今年諸事不順,回頭去寺廟上香祈福。
姜蓁蓁表情微曬,還是乖巧的點點頭,其實祈福沒有用的,她不信佛不信命。
好不容易走了抽泣的侯夫人,姜蓁蓁洗完的頭發已經沒有滴水了,用着帕子包着頭露出一張潔白明媚的臉,仰躺在軟榻上面。
有些犯困的眨了一下眼睛,想着一會兒杏兒她們回來擦幹頭發後她再小歇一會兒,結果一睡就已經傍晚了。
若不是杏兒瞧着她确實睡得太久了,才進來喊她,只怕是她要睡到半夜。
姜蓁蓁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想起頭發沒有擦幹,下意識的伸手摸在頭上。
卻發現原本包着的頭發已經散落下來,沒有潮氣是被擦幹的。
擡起眼看着書案上疊好的帕子,姜蓁蓁随口問一句誰給她擦的頭發,竟然沒有知覺。
杏兒擡頭眼神中充斥着疑惑:“小姐睡覺向來沒有人打擾。”
姜蓁蓁一頓想到了什麽,面不改色的捂着頭道:“哦,那可能是我忘記了,娘走的時候我頭發可能已經幹了。”
杏兒也沒有疑惑姜蓁蓁說什麽就是什麽,轉身喚院子裏面的人可以将飯擺進來。
姜蓁蓁受傷了行動不便沒有去前廳用餐,而且聽說裴君玉今日又在侯府用餐,長信侯趕回來作陪。
前有她爹後有夏雲喬,姜蓁蓁是一個也不想見,好在可以用受傷來當借口。
但是一個人用餐實在是太孤獨了,姜蓁蓁便讓杏兒和桃兒一起坐下來吃。
以前也不是沒有有過,杏兒和桃兒也沒有推辭,聽話的坐下來來。
三人邊吃遍聊天,桃兒內斂做事細膩,杏兒天南地別講什麽都能逗得姜蓁蓁發笑。
杏兒講了有個從外面戲臺子中聽來的笑話,笑得姜蓁蓁擱下碗咯咯笑了不停,一向腼腆的桃兒也一樣笑得兩眼冒淚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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