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哥譚黎明

在太陽底下瘋玩了好一陣，也不見孩子頭上有汗意，但臉蛋上已經升起了兩抹豔麗。為她本來蒼白的膚色增添了幾分活力。

“謝謝。”

康娜接過瑪莎遞過來帶着蝙蝠标志的水杯，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悄悄順着對方的手輸出了兩點能量。

剛剛她假裝不經意在草地上摔過，有了一些能量。瑪莎的身體雖然還算硬朗，但年紀擺在那裏，所以大大小小的毛病總是有的。

心裏暗暗有些抱歉，康娜有些惆悵的數了數自己的治療點數，她就像個小守財奴。把能量點數屯着，準備給自己的任務目标使用，勻出兩點已經是她心裏的極限了。

誰讓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呢。

往嘴裏倒了一口，才發現是甜的可可，還冒着熱氣。

腦海裏響起了，治療能量增加的提示。

诶？怎麽突然增加了？

“慢點喝，小心燙。”瑪莎摸了摸康娜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突然她覺得身體好了許多，暖洋洋的。

康娜動作一頓，沒有痛感的副作用也包括了，她對于溫度不敏感，根本沒有燙這個概念。趁着瑪莎轉頭，偷偷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舌頭。

呀，好像腫了。

她也不敢表現出異樣，雙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熱可可，看着屋外聊天的兩個大人。

康娜很懂得隐藏自己的不同，雖然她沒有記憶，但她知道一旦自己表現出這個症狀時身邊的人，都會小心翼翼地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瓷器。她一點都不喜歡，而且也會影響自己的任務。

痛覺喪失，如果放在正常人身上會造成很大麻煩。

不過萬幸的康娜能通過腦海裏的提示，去判斷自己身上是否受傷和根據點數評估受傷的程度。

Advertisement

女孩手裏拿着印着蝙蝠标志的杯子，一臉滿足，手指輕輕摸索着标志。

布魯斯遠遠望着屋內的康娜，眼神複雜。

“準備走了？”克拉克瞟了一眼他的臉色。真是…蝙蝠俠鐵石心腸啊。

布魯斯一聲不吭地從汽車後備箱拿出一個粉色的行李箱，放到克拉克腳邊。

克拉克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粉色？”

布魯斯噎了一下。“阿爾弗雷德準備的。”

看來布魯斯在家的生活會不好過一段時間了，克拉克可是知道這位為數不多可以把布魯斯折騰的沒辦法的老管家。

從行李箱上來看，管家爺爺可是很喜歡這位康娜小姐的。

朝着看着他們的康娜招了招手，康娜放下杯子一蹦一跳地跑出來。

有些好奇看着那個粉色行李箱。

“康娜，你暫時在克拉克這裏住下，他會照顧你的。”布魯斯的語氣中帶着不易察覺的僵硬。

隔壁的克拉克：……

有時候終于懂為什麽蝙蝠家的孩子不願意聽他的話了，長了嘴還不如不長呢。

自己選的搭檔還能怎麽辦呢？

克拉克給布魯斯找補道：“因為你之前沒有上過學，所以這裏小鎮的學校比哥譚的學習更适合你，小康娜，你願意暫時跟着我嗎？”

康娜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們兩人，所以現在自己說要換住處了嗎？

不過他們真的好亮，身上的光芒簡直就是交相輝映。眼睛被光線刺激，康娜眼中泛起淡淡的水霧。

“那我們以後還能再見，你還會來找我嗎？”康娜看着布魯斯，眼睛裏滿是期待。

布魯斯被那雙焦糖色泛着水光的眼睛注視着，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幾次張嘴又閉上。

最後憋出一句。“有空的話。”

康娜有些糾結了，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

很明顯跟着布魯斯能更方便把他治好。但布魯斯盯得太緊了，在家裏她根本找不到什麽機會讓自己受傷。

在肯特先生這裏，賺能力則更加容易。

女孩打量着他們兩個，眼尾越來越紅，看起來泫然欲泣。肯特看了一眼隔壁面無表情的布魯斯嘆了口氣。

康娜：你們真的好刺眼。

他溫柔對康娜說：“要上去看看閣樓嗎，瑪莎給你準備的房間哦？”

猶豫了一下，康娜還是遲疑地跟着克拉克往屋裏走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布魯斯松開了攥緊的手。

康娜身上有種溫暖的魔力，即使布魯斯也不可避免被那種活力滿滿給感染。布魯斯也察覺了自己的不同，深深吸氣，蝙蝠俠不應該有這樣的心軟。

眺望着遠去的汽車。

康娜小聲嘟囔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麽時候再來。”

一直留意着康娜情緒的克拉克，實在沒忍住。輕輕抱住康娜小小的身子，Bats真的很不會養小孩。在克拉克看來布魯斯的行為簡直就是落荒而逃。

他身上的金光也包裹住康娜。

康娜依在他懷裏感受着金光帶來的舒适感，其實她更想抱金燦燦的。不過肯特先生的金光也很棒就是了。

韋恩大宅。

提姆和達米安互相使着眼色，他們面前擺放着豐盛的晚餐，但布魯斯的只有一盤子青菜，一塊肉都見不着。

布魯斯揉着眉心。“阿福，我的晚餐呢？”

阿爾弗雷德優雅地給兩位小少爺手邊放上毛巾，語氣溫和平靜，但改不了在陰陽怪氣的事實：“我以為老爺你在克拉克先生那邊已經就餐過了。”

達米安幸災樂禍地看着父親，小聲詢問提姆：“他怎麽得罪阿福了？”

提姆也不知道，搖了搖頭。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同，那個叫康娜的女孩不見了，平時這個時間點，康娜應該已經坐在座椅裏，一個個很有活力地打招呼了。

提姆率先開口：“康娜呢？”

“她搬出了大宅，去克拉克家了。”布魯斯面無表情把面前的沙拉塞到嘴裏，希望這次阿福不要生氣太久。

阿爾弗雷德開口刺了布魯斯一句。“我以為老爺你的處理方式應該是把她送去哥譚學院去上學。”

提姆沉默了，怪不得呢。老蝙蝠這是把人送給了克拉克帶，是嗎？真是一如既往地專治。

“堪薩斯的學校會更适合她。”

“你不是答應留下她了嗎？我以為你會把她留在身邊。不需要再觀察觀察？她可是有特殊能力的。”提姆拿起手邊的果汁喝了一口。

提姆可是記得當初在蝙蝠洞的時候答應過康娜的。

沒有能拒絕一個可愛的女孩，蝙蝠俠除外。

布魯斯叉起一塊西蘭花塞到自己嘴裏咀嚼着，真難吃。

“她和你們不一樣。”

阿爾弗雷德則直接掀開了布魯斯的遮羞布。“你甚至沒告訴康娜小姐你要把她送走。”

整個餐桌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稠了起來。只剩下刀叉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提姆快速塞了幾口食物，站起身就去了蝙蝠洞。“你應該僥幸她足夠乖巧。阿福，我先去蝙蝠洞，晚上我可能需要夜宵。”

這天聊不下去了，他怕他再聊下去就要想不開把餐廳砸了。

阿福臉上挂着笑。“好的，少爺。”

餐桌上就只剩下達米安和布魯斯。

達米安看了一眼沉默的父親，優雅地勺起一勺土豆泥塞到嘴裏，和父親那一盤子只有菜的沙拉形成了鮮明對比。

“确實，她和我們不一樣。愚蠢又幼稚天真，哄騙幾句就會被騙走。”

布魯斯的做法勾起了達米安一些不太好的回憶。他有時候是那樣的專治又讨人厭，別在蝙蝠俠身上尋找被信任和平等尊重感，這樣會把自己氣死的。

哼，反複無常的蝙蝠俠。

布魯斯知道這樣做康娜可能會傷心，一聲不吭就把人送走這很過分。

布魯斯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他害怕。

害怕康娜住久了，他就舍不得再把她送走了。害怕康娜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注視着自己，哀求自己留下來。

自己身邊危險重重，何必把一個無辜的女孩牽扯進來。他已經失去的夠多了。

即使康娜可能會恨自己，但這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布魯斯咽下嘴裏的青菜和若有若無的苦澀。

看着被兩個兒子圍着戳心窩子臉色很差的少爺，阿爾弗雷德默默地嘆氣。

少爺，還真是屢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