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哥譚黎明

延伸平坦的瀝青公路，郊外路邊的樹林總是茂密而又漆黑，不時傳來貓頭鷹的鳴叫。路燈下有蟲影在飛舞，靜谧無比。

一個嬌小的黑色身影緩慢的在馬路邊的樹林上移動着，每一步走的都很慢，行動間帶起地上的落葉，沙沙作響。

突然腳下出現了一根橫亘的樹根，那個身影一根不查就被絆倒在地，她掙紮了一下艱難的扶着樹幹爬了起來。

康娜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發昏的腦袋，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她第一次沒什麽經驗，也不知道适可而止。才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她躺在兩盞路燈都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吞噬了她的身體，融入這片泥土裏，身上的血跡蹭到了樹葉上。

被風一吹，葉片一個翻轉又不見了。

韋恩莊園坐落在郊外，她之前坐車一會就能從城裏到達，所以她并沒有意識到如果只用雙腿走，要走多遠。而她的身體狀态根本支持不了她走那麽遠。

她現在嚴重的失血過多，為了讓自己的血不要留的太快，她現在胳膊上插着刀子呢。

別問為什麽不拔掉，拔掉留的更兇迫于無奈，她□□一點又把刀插了回去。

反正她又不會疼，就是有些影響走路。

小守財奴康娜根本舍不得用自己的治療點數，辛辛苦苦才攢到了四百多點！這可是少見的三位數。如果不是那位城裏的好心人幫助，這個數目她根本攢不出來。

就是可惜了自己身上這套衣服了，這可是行李箱裏唯一一套黑色還印有蝙蝠标志的，她可是很喜歡的。

而且她的背包也丢了，裏面還有她的計劃書呢。

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氣，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她嘗試着滾了一圈，碰到了插在身上的刀子，鮮血又滲透了出來。

也不知道距離韋恩大宅還有多遠，她靠爬，爬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望着被樹影遮擋住一半的夜空，她想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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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紅色流暢形車身的車出現在馬路上。在康娜不遠的地方，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提米身穿紅色底黑褲子的緊身制服，臉上帶着紅色的多米諾面具。他從車上跳下，夜間視力不錯的他看到了躺在路邊的康娜。

康娜也看到了他，臉上綻放出笑容。

輕聲喊道：“提姆哥哥，我回來了。”

提姆罕見的沒有去驚訝于她喊出他的名字，或許在她入住那天他們就早有被識破的覺悟。

沉默的走上去，檢查她的身體。她手臂上把柄金屬的刀刃太明顯了。

康娜外套上好幾處破洞和被劃破的痕跡，鮮血沾在衣服上濕漉漉的緊貼着她的皮膚，一些已經凝結成了血塊，拍一拍會撲簌簌的落下。

本來就白的皮膚此時完全失去了血色，唇白的吓人。觸手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冰冷，脖子上還有淡淡的青紫痕跡。

提姆緊緊的抿嘴唇，他的每一個兄弟都是夜游的好手，也不是沒有過受傷，可康娜這副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她就像只被遺棄的小動物，磕磕絆絆的回到這裏。見到熟悉的人，那雙因為失血已經開始失神的焦糖色眼眸裏亮着閃爍的驚喜。

把小狗丢在馬路邊第二天打開門，一身傷的小狗蹲在門口，挺着胸脯朝你搖尾巴。驕傲的向你無聲宣誓着，我回來了。

喉嚨似乎被什麽東西哽住，提姆把康娜抱起，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

“你知道？”

康娜本來被失血帶來的眩暈被見到提姆的驚喜沖散了一些。“知道什麽？知道提姆哥哥是紅羅賓嗎？”

“我看到達米安穿着羅賓制服翻牆了。”

提姆：……

是布魯斯把康娜撿回來後，因此過度嘲諷和試圖揍康娜找麻煩的行為，惹怒老父親導致被短暫取消夜巡的達米安。

康娜并沒有透露自己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他們身份的事情，因為感覺上這似乎并不能說。

她總是那樣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在韋恩大宅裏時，她确實有幸目睹了達米安翻牆，對此康娜之前不太理解明明有門為什麽要翻牆。

不過，這次她發現翻窗似乎也蠻有意思的。

“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農場的假期生活過得不錯？”

把康娜塞進車中，提姆摸了摸她已經有些淩亂還粘上了草葉的發絲。

康娜縮在車座上，她身上有點髒。“還可以，但是…我想布魯斯和你們了。”

“弄髒也沒關系，坐好。”提姆也跳上了車，看着康娜那僵硬的姿勢說。“想回來可以和布魯斯說，韋恩大宅随時歡迎你。”

“沒關系，布魯斯很忙，我這不是記得回來的路嗎。”

康娜臉上全是喜悅，豐收的喜悅。這波她賺翻了好嗎！四百将近五百點的能量呢。

看着康娜那沒心沒肺的笑容，提姆嘆了口氣。希望這次老頭子能做出一個讓人滿意的決定。

提姆不知道從哪裏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一顆糖塞到康娜嘴裏。千裏迢迢都能跑回家的小狗需要一點獎勵不是嗎？

他沒去問去她身上的傷也不打算說教她什麽，只要回去查查監控就能知道她都做了什麽。

話說為什麽她身上會有定位器？

老頭子放的？總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

五個小時前。

康娜換上了行李箱裏唯一一套黑色衣服，在身上各個地方都藏上了錢。比如鞋子之類的。

準備好的背包裏面有一捆繩子，兩把餐刀，還有一瓶水，當然少不了治療計劃書。

打開閣樓上的圓窗小心翼翼的爬了出去，屋頂能看到看到整片星空。蹲在屋頂靜靜聽了一會屋子裏的動靜。

房間已經熄燈了，瑪莎已經睡熟了，今晚克拉克并不在家。她輕手輕腳的爬到房屋後，那裏有她早就準備的草垛。

雖然她并不擔心摔傷，但考慮到還要趕路，她只能遺憾的打消了這個念頭。落在草垛上翻滾一圈卸掉力道落地。

很好，這很完美。

趁着夜色的遮蓋，她來到了麥格大叔的家前。

蹑手蹑腳的爬上了樹，康娜趴在樹杈上，樹葉遮蓋住她小小的身影。

麥格大叔的皮卡就停在樹下，現在還不是上車的時候，她不清楚麥格大叔會不會檢查車子。

康娜需要一些耐心。

汽車發動聲響起的一刻，康娜就像一只靈巧的貓科動物，落到皮卡後面翻上了後面的空位上。

發動聲響遮蔽了她的動作。康娜躲在帆布下，感受着車輛行駛過凹凸不平的地面颠簸，安靜的，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

康娜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一切都在她計劃中進行。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安全的穿過夜間的哥譚市到達韋恩莊園。

也可能會是個困難的任務，但這也是一次獲得大量點數的機會。

微微掀開帆布的一角，經過了稀疏低矮的小鎮建築。汽車終于駛入了高樓大廈區。

哥譚到了。

蝙蝠俠蹲在水滴獸上，聽着耳機裏傳來的對話。他沉默的仿佛和身下的雕像融為一體成為這座城市的一部分。

提姆上車後就打開了交流頻道，康娜那虛弱中帶着喜悅的聲音回響在頻道內。蝙蝠俠知道他想讓自己聽到。

他從沒想過康娜會這麽做，大晚上從克拉克家孤身一人跑到哥譚來找他們。看來這孩子也不如大家想象中那麽令人安心。

克拉克到底是什麽看孩子的。

“羅賓，加快動作，我們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