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哥譚黎明

風從破碎的窗戶裏灌入，有小部分破裂玻璃還被粘連在窗框上。

房間裏的人都好像一只只鹌鹑蹲在牆壁，瑟縮地看着門口如同一面牆擋住門口的蝙蝠俠。

蝙蝠俠細細打量着這間房間。

兩扇窗戶都是從外向內破的，是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

其中一扇窗，它周圍玻璃碎片的分布範圍和破碎大小上來看，闖進來的人起碼是一個壯漢，是用體重取勝，強行踹開或者用膝蓋撞開 。連窗框都被帶得有少許變形。

而另一扇窗戶的破洞，看起來就要小一些。應該是用尖銳物重擊中間造成的破損。玻璃的碎裂程度也要相對更加散碎。

房間一角帶血的醫護床邊，小桌子上放着止血鉗等醫療用具。其中的小托盤上還放着幾顆被取出帶着血絲的子彈頭。

是他熟悉的型號。

單手擡起門板，把下面壓着的人粗暴地拽出來，丢在地上。

波利特仿佛一攤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

蝙蝠俠随手扯開他腿上包紮好的傷口，看了一眼。

好吧，這熟悉的槍傷和審訊方式。他很熟悉。

再想想自己那個，剛剛在蝙蝠洞裏一直不見人的兒子…

破案了，他知道來過的兩人是誰了。

若不是顧及着蝙蝠俠的形象，布魯斯都已經忍不住擡手去揉太陽穴了。

不過布魯斯這次的目的不是來研究這些的，他的目的是小巷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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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洞。

布魯斯反複播放着，康娜被拖入小巷子前後的監控室視頻。

在進入巷子前，無論是那些人還是康娜的行為上都看不出任何的異常。這就是一個十分普通的犯罪現場。一群成年人欺負一個未成年女孩的普通畫面。

但這進入巷子後，監控上顯示的視頻就突然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些人驚恐地從巷子上退出來時，就好像裏面有一只恐怖的鬼怪，在他們背後追着他們一樣。

經過仔細對比，他發現第一個逃出來的人脖子上插着什麽白色的東西。

那人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臉上的驚恐神色，連攝像頭那爛到不行的畫質，也能拍出來幾分。

很明顯他受傷了，那是誰傷了他？

康娜的身高并不高，要把刀子插入一個超過一米八健壯男人的脖子，還是十分有難度的。

他并不認為從比拼力量的角度，即使康娜把刀子在正面刺入了對方的脖子，能讓對方一個成年人的受重傷。

人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對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刀子插過來，還毫無反應不反抗。

至于康娜和提姆的聊天，他自然也是聽了的。

但是他根本不相信康娜的話。

他能感受到康娜那份真摯，但這就好像即使他認可克拉克，還是會準備一倉庫的氪石一樣。

懷疑和警惕銘刻在了蝙蝠俠的靈魂裏。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

一道勁風向着蝙蝠俠的側臉襲來。蝙蝠俠面不改色地把手擋在自己的側臉，抓住那個飛來東西，入手冰涼。

是一個蘋果。

視線轉向蝙蝠洞上方入口的樓梯處。提姆雙手随意搭在欄杆上，手裏拿着另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在懷疑？”

布魯斯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提姆指的是他懷疑康娜是否如表面上看上去那麽單純無害。

布魯斯轉過椅子，看向他。

“你相信她說的話？”

對于布魯斯的多疑，提姆表示習慣了。

看看那一電腦的計劃書就知道了。蝙蝠俠的安全感真的很低。

從樓梯上下來，走到他身邊。

随手叉起隔壁布魯斯的宵夜吃了一口，提姆默默把食物放下。

“看來阿福生氣了。”

這外表看起來一點異常的食物，就…一點味道都沒有，可以用味同嚼蠟來形容。

更貼切的形容大概是生嚼沒有鹽味的壓縮餅幹。

“你既然不相信，但為什麽不去親自和她聊聊？她很想見你。相信如果是你問，她可能會什麽都告訴你。”

布魯斯避開了他的話頭，他還沒準備好去見康娜。

他不擅長和感情直球選手相處。

他現在對于康娜的感情也過于複雜，無奈于康娜半夜跑回來的愚蠢行為。但同樣的也感受到了康娜對于他的執着和思念。

就好像和克拉克相處時一樣，有時候他會拿克拉克沒什麽辦法。

對方做出來的事情蠢斃了，但是布魯斯依然會罵罵咧咧地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而這次他依然有這種既視感。

布魯斯轉過身，在鍵盤前輸入了幾個照片和名字。一些資料很快就彈了出來。

“或許我可以找他們問問。”

蝙蝠家的審訊手段，有些不适合用在康娜身上，但是嘛…

巨大的屏幕上，一個地址和幾張照片顯現出來。

這不是有幾個合适的嗎？

提姆看着遠去的蝙蝠車。

拿起通訊器看了看，見到傑森和達米安兩人就好像打游戲貼成就榜一樣，把揍人的照片和證據都貼在了群裏。

他說怎麽沒看見達米安呢。

這兩人倒是反應挺快，又黑蝙蝠洞的電腦了？

這讓提姆也有些手癢了。

于是他也換上了自己的制服，跟着蝙蝠俠的後面去往了目的地。

此時的蝙蝠俠。

“說，巷子裏發生了什麽？”他一腳踩在一個人膝蓋上。

那個人帶着慘叫斷斷續續的開始自己的描述。

“我們…我們就是想和她聊聊，沒做什麽。”蝙蝠俠腳下一個用力，那人感覺自己的膝蓋骨都要碎裂了。

蝙蝠俠那如同噩夢一樣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說實話。”

“輕點！輕點！求你。我們就是想找樂子。”

“然後呢？”

面對蝙蝠俠那強大的壓迫感，他不敢再做隐瞞。

“然後…然後就是那個女孩不用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刀，刺傷了我們的兄弟。”

“傷了哪裏？說清楚。”

“脖子。那個女孩就手一甩，刀子就刺進我們兄弟的脖子了。”

蝙蝠俠皺眉，丢刀子？飛刀？

“那個人呢？”

那個人忍着痛楚指了指後面房間裏躺着的人。

蝙蝠俠暫時放過了他，邁着步子走入了房間。

眼見那個惡魔已經走開了，波利特艱難的向着破碎窗戶爬去。

門口也很危險，完好窗戶也很危險。

那破碎的窗總是沒危險了吧！只要他從窗戶翻出去就能離開這個危險的是非之地了。

窗外面就是自由！！！

艱難的爬到了窗下，玻璃碎塊劃破了他的皮膚，有些還深深陷入肉裏。

一道紅黑色身影劃過夜空，如同一只大鳥，從破洞中輕盈的落入屋內，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波利特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他顫抖着手伸向窗戶，臉上寫滿了絕望。

結果被紅羅賓又給踩了一腳手。

紅羅賓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确實是這裏。

轉頭看向一邊目瞪口呆的小弟。帶笑的聲音顯得十分和善。

“你們…”

那個小弟十分機靈的學着其他人的話，開始複述那句都快說順溜的臺詞。

“我們老大正被你踩着，找毒品的在這裏第二間房間，關于女孩的事情可以直接問這位。”

他指着那個被蝙蝠俠踩攤在地上的人說。

紅羅賓也看到了蝙蝠俠，便丢下這些人快步走了過去。

波利特艱難爬到了房間的中間，他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把雙手放在腹部，平躺在那裏。

一臉安詳。

不活了，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