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哥譚黎明

哈伯德家大廳。

玻璃杯被砸到牆上, 和牆壁來了個熱烈的親吻。飛濺的酒液沾濕了華麗的牆紙，整個大廳裏彌漫着淡淡的酒味, 有些熏人。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男人背着手暴躁地在大廳裏踱步。時而拍桌子, 時而大吼大叫，一腳踹翻了隔壁的實木椅子，然後疼的嚎了一聲。

“事情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 明明之前韋恩集團的人還是滿意這批貨的。”想到他打電話去詢問對方秘書什麽時候可以給答複的時候，那個秘書傲慢的語氣仿佛木刺一樣紮入他的心, 讓他暴躁憤怒。

“很抱歉, 哈伯德先生。我們集團認為貴公司的産品和我們公司的定位不符, 所以很遺憾不能和你們合作了。”雖然用語沒有絲毫的怠慢, 但對方語句裏的那種不以為意還是深深刺痛了哈伯德·傑拉爾德。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他無意義地翻找着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文件, 試圖找出理由，但這無濟于事。

和韋恩集團的合作對于他來說至關重要，他離開家族時曾經信誓旦旦地承諾自己在哥譚一定能擁有一席之地。哥譚是一座繁華到不可思議, 混亂到毫無理由地樂園。很多人都對這裏趨之若鹜，但是卻又不敢進入這裏。

傑拉爾德自信自己和這些孬種不一樣。所以他來到了這裏, 同時他也有與之匹配的能力。成功地帶領家族成為了哥譚上流社會的新貴。

通過從外面帶來的大型機械, 他分別和幾個化工廠建立的貿易關系。并私底下把他們的部分化工殘次品售賣給一些地下組織。

這次他盯上了哥譚藥品行業這塊蛋糕, 哥譚的販毒行為屢禁不止, 政府市長不是沒嘗試過去整治，但是除了遭到人身安全的威脅之外。還面臨着, 一旦那麽做了哥譚的部分經濟居然會面臨着垮塌的風險。

因為哥譚的地下産業過于發達了，那些背地裏掌握着售賣渠道的家夥，同樣也有明面上的産業, 如果管制得太嚴格這些産業倒閉, 失業率的問題誰也承擔不起。

即使抓走了他們的老大, 很快就會有野心勃勃的新小弟取代他的位置，哥譚就好像一座已經在淤泥裏的雕塑，無法動彈只能靜靜地等待被黑暗吞沒。

哥譚的藥品監管幾乎可以到底混亂的程度，傑拉爾德準備通過哥譚市政府獲得阿片類藥品的售賣資格證。而韋恩集團就是他的第一個合作目标，作為哥譚的第一地頭蛇，傑拉爾德深謀要拜山頭的道理。

為此他做了很多準備，還打算先和韋恩集團達成生産型機械的訂單，再慢慢細談。

對方也已經松口了，就急不可耐的傑拉爾德已經讓手底下的工廠提前開工了。

但明顯這一些的努力，都莫名其妙地泡湯了。

Advertisement

這其中造成的經濟損失足夠讓他肉疼了，而且這些機器的型號并不是特別常見，想要及時止損也難以找到接收的下家，讓公司的流動資金變的捉襟見肘。

他甚至還從渠道中得到消息，哈伯德公司産業的名字，是被現任臨時Boss親手劃掉的，這意味着他和其他公司的合作也會被影響。那些見風使舵的家夥很樂意多觀望一下，這也會影響他的後續計劃。

事情到底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萊瑞拉靠在門板上房間裏父親的嘶吼和打砸聲，背後冰冷的觸感卻沒有辦法降下她身體的半點溫度。死死咬着唇，心中翻滾的憤怒和不甘被死死壓抑住。

父親不知道韋恩家為什麽突然放棄和家族裏的合作，但她卻能猜到一二。一定和那個碧池有關系，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這不是她的錯，是那個表子的錯。

萊瑞拉本來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和父親告狀，可惜她現在根本不敢。一旦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會遷怒于她說不定她的寵愛都會減少。她可是知道的，父親不止她一個孩子。若不是母親的身份好，父親早就讓那些情婦登堂入室了。

萊瑞拉下意識的用手撫摸過臉上的痕跡，那是被康娜和達米安打的，康娜的倒也還好。就是達米安打的毫不留情在她臉上都留下了清晰的印記。

那個康娜和韋恩家到底是什麽關系？

感覺到身旁的仆人隐晦的打量着她的臉，萊瑞拉惡狠狠的用眼神刮了回去。“都是死人嗎？還不給我去拿冰毛巾來。”

仆人誠惶誠恐的低下頭，諾諾的應聲離開。

客廳內的傑拉爾德突然在一堆文件中看到一家公司的邀約和介紹，雙眼通紅的把這個文件找了出來。仔細閱讀，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弛下來了一些。

這家公司的機械要求似乎和韋恩集團之前的差不多。只不過，這是一份尋求天使投資的計劃書。而他現在手頭成為廢品占庫存的東西，恰好是對方需要的。

或許他可以和對方聊聊。

-------------------------------------

達米安：德雷克，學校發生了點事。

提姆：？難得啊，你今天吃錯藥了，有什麽事情是你堂堂羅賓解決不了的。

達米安：少廢話，關于康娜的。

提姆：你說。

提姆在座位上調整了個姿勢。他現在暫代韋恩集團的總裁，公司的事務要他簽字點頭的有不少。

至于他的無良老父親負責維護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兼維護世界和平。

有時候提姆會突然想不開，當初到底為什麽放棄自由生活跑來做社畜，一個總裁的生活比地下天天OT的員工的都還要慘。

他現在喝的咖啡裏估計就混着腦子裏進的水。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了。除了布魯斯本人之外，他算是幾個兄弟裏用真實身份做事比較方便的。當有些事情不适合他們作為義警身份出面的時候，都會交給提姆去解決。

提姆做事不需要像布魯斯一樣高調，盯着他的記者也相對比布魯斯要少。

達米安雖然确實沒把今天是事情告訴布魯斯，但是他選擇了告訴提姆。

提姆轉動了一圈手中的鋼筆。

“所以，你想怎麽做。”

“只是給她點教訓而已。”

達米安的意思，提姆其實明白。韋恩家的通病就是間歇性護短，有時候發起瘋來自己人都打。但是當別人想要加入打自家人的時候，他們會選擇去群毆對方。

對此蝙蝠全球粉絲後援會表示深有體會。總是在關鍵時刻，開啓反水模式的羅賓和前羅賓們會在痛毆對方後，變扭的和蝙蝠俠短暫的和好，妥妥的工具人。

“好，我會處理的。康娜怎麽樣？”

“那個笨蛋？好得很，除了擔心被父親責怪之外沒有任何問題。她腦子裏是不是裝的都是番茄醬，我真替她感到羞愧。”

提姆歪了歪頭，看着手機裏達米安快滲出屏幕的嫌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提姆既然知道了就不會不管，他不打算幹涉康娜在學校內的生活。不過這種欺淩同學的行為落到康娜身上，總是讓他有幾分不爽的。

而且哈伯德這個家族名字他還頗有些耳熟。

作為哥譚上流社會的新貴，哈伯德家族的生意上确實和韋恩集團有一些合作。他們不算是哥譚本地興起的企業，準确地說他們是從新墨西哥州起家的。他們生産的大型機器，多售賣于制造藥物或者化學産品所用。

而他們自己最近也有往制藥方面努力的打算，畢竟美國的大型機器訂單也不是經常有，市場飽和的情況下，除了把機械制作的容易壞和不斷做小改動讓大家換新的之外，也沒什麽好動手腳的。

也就是哥譚的情況稍微好點，這一切都得益于哥譚反派們對化工廠和各種廠的熱愛，平均半年就要炸一次。這也讓哥譚的建材和硬件設施供應商特別有賺頭。

哈伯德家族和很多哥譚地下組織有交易。

以售賣化學原材料為主，當然他們暫時沒有許可證，算是灰色地帶賺錢。至于更深層次的東西就不為人知了。

至少表面上，他們還是幹淨的。

看了一眼財務部發來的采購清單，只能說哈伯特家的儀器對于韋恩集團來說不是必要選擇，也不是第一選擇。

提姆想了想，把哈伯特家的幾個儀器采購訂單都劃掉，換成一家信譽更不錯的公司。其中的損失不至于讓他們無法生存，但也足夠難受了。

但有些時候，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就會造成無法想象的風暴，底下樂意猜測上司意思的家夥比比皆是，見到提姆特意把哈伯德公司的名字劃掉，自作聰明的家夥就直接把和哈伯德全部合作都換成了另一家公司。

商場如戰場，除了韋恩集團這種穩坐釣魚臺的巨無霸，哈伯德這些外來戶和體量中等的公司之間競争還是很激烈的。對于他們來說壟斷是不存在的，總能找到替代品，你不上別人就上了。

所以哈伯德公司這次就悲劇。

提姆大手一揮，頗有天涼王破的氣勢。不過他本人是不知道的。

韋恩大宅。

此時的提姆正随意靠在沙發上，飯前時間也是他難得的休閑時間。高檔的定制西裝外套被随意的丢在沙發上，脖子上的領帶已經被扯松，露出性感的喉結。他把手伸向放在桌面的咖啡，慵懶而悠閑。

這種性感又美妙的畫面在下一秒就被打破了。一只手從他的背後伸出，劈手搶過他手上的咖啡。但神奇的是咖啡的水平面只是輕輕晃動，一滴都沒灑出來。

“德雷克少爺，我不建議你這個時間喝咖啡，我希望你飯後能睡個好覺。”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像提姆這樣白天要上班，晚上還想夜巡，只要條件允許，提姆就會在飯後稍微睡一會。一天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全是拼拼湊湊出來的。

這些家夥的生活作息是一片混亂，為了讓幾位少爺和布魯斯不要因此英年早逝，讓他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阿福可是操碎了心。

阿福會給蝙蝠洞工作的大家準備夜宵，還會在外出任務的蝙蝠車上準備保溫壺，裏面裝着雞湯。在沒有什麽緊急事件的情況下，嚴令禁止不吃飯工作的行為。

提姆生無可戀的看着咖啡離自己遠去。仿佛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哦，阿福你不擔心我吃飯的時候，頭栽進餐盤裏嗎？就一杯也不可以嗎？”

“我相信你可以堅持。”阿爾弗雷德端着咖啡施施然的離開了。

客廳外傳來腳步聲，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我回來了！！”

和每次下班後感覺被掏空的提姆不同，康娜的聲音可以用活力四射來形容。聽着就讓人覺得高興。

“阿福爺爺！提姆哥哥！”一進門，她就開始和大家打招呼。

提姆艱難的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向門外，看到康娜的穿着稍微愣了一下。然後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後面雙手插兜慢慢踱步進來跟個大爺似的達米安。

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提姆怎麽會認不出。康娜穿着的那條黑色褲子，不就是達米安的羅賓制服褲子嗎？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嗎？達米安學會分享了嗎？

“康娜，你這個褲子是？”

康娜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達米安借給我的，我不小心弄髒了校服。”

看來康娜并不打算把學校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提姆也不在意。這種相處模式反而是他比較習慣的。畢竟，不主動開口這件事情，屬于韋恩家的傳統技藝了。

康娜一路小跑，沖到提姆的面前一個輕松的跳躍蹦過來沙發，抱住了提姆。把今天份的治療點數都輸給提姆。提姆是全家最累的一個。

畢竟從治療清單上來看，提姆的疲勞值是最高的。

她每天都會專門給提姆留能量治療。

提姆的身體可能因為一直處于過度疲憊的狀态，對于康娜的能力感應的格外清晰。感受着那種疲憊帶來的頭疼被驅散。

提姆知道她又對自己用了能力，揉了揉她的頭，眼中蘊滿了暖意。

“下次留着自己用，我沒事。”

康娜的治療能力是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從康娜的表現看來，她治療能力并不是那種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強大技能。

至少在布魯斯的分析裏，康娜可能屬于保養身體那一類的，因為她多用于幫他們修複舊患。要瞬間恢複傷勢，可能會消耗康娜的大量能量，她需要攢很久。

康娜蹭着對方手心，同時和系統交流着。

［宿主！掃描到了，提姆身上有超過三個通訊器的信號定為來源于韋恩大宅的地底。］202小光團上延生出兩條亮晶晶的小觸手在系統後臺一通操作。

“能搜索到蝙蝠洞入口嗎？”

［不太能，通訊設備只能定位大致方位，但是蝙蝠洞的設備已經算得上這個世界的天花板，想要獲取資料，就得先有一次接觸機會。］

這就好像，感染病毒就必須從別的地方帶進去一樣。蝙蝠洞的系統是獨立于其他的網絡，直接在公共網絡找蝙蝠洞的系統，連對方牆都摸不到。因為沒有坐标。

如果康娜稍微會點電腦，靠202的能力也不是不可以黑回去。但是現在的康娜，很明顯并未掌握這樣技能。

系統也只能通過捕捉信號波動的形式，來定位蝙蝠洞讓康娜自己找找看了。

“怎麽辦。”康娜有些苦惱的想着。

［你要是能拿到他們的通訊器也是可以的。］

康娜目光落在提姆放在一邊電腦上。眼中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

只要黑進蝙蝠洞，就能拿到關于羅賓們的資料了。那麽只要根據那些資料，想要陪着布魯斯身邊的日子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