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哥譚黎明

韋恩大宅是半回形設計。大門口剛進來就是寬闊的大廳, 房間之間互相連通着，門大多都是開着的。有分隔開一些裝飾或華麗或典雅的小房間, 一條長廊直通大宅後一間大廳, 穹頂上巨大的水晶燈，房頂上是低調暗紋若隐若現的天花，大宅後是一片湖泊, 或許是為了看到那的風景，湖泊和兩層樓高的落地窗相對, 外面的風景一覽無餘。

康娜一路踮着腳尖, 身體貼着牆壁在長廊中挪動, 黑暗中一幅幅的油畫似乎凝視着她, 小光球202有些不自在地顫動了一下, 但康娜毫無所覺。有無痛buff的加持，康娜天生對于恐怖氛圍就是缺根筋的。因為無知所以無畏，對于受傷和流血的恐懼源自于人類的對死亡的敬畏, 但無痛症某種程度上是對于這種基因的抛棄。

在門口悄悄探頭，阿爾弗雷德背對着康娜, 他有些疑惑的舉着手裏的電筒, 在書架上照了照。但似乎什麽都沒發現, 只是伸手把歪掉的書本擺正。康娜舒了口氣, 沒被發現就好。

202剛剛說他們應該找一些牆厚的或者看似密封的地方尋找入口，202擁有無視物理屏障的特性, 它可以穿牆去看。

康娜一路向前，穿過走廊。走廊盡頭，昏暗無光。康娜的夜視能力卻是極好的, 隐約透過走廊盡頭的落地窗, 還能看到外面翻湧的湖泊。雨水落入湖面, 把湖水攪得一片模糊。

她很少來到這裏，這裏的空間很大，也可以從這裏的樓梯向上就可以來到布魯斯的書房，而再往裏走就是達米安的房間，還有許多空房間。

大宅的四通八達，單單是樓梯就有五六條。他們原則上可以通過不同的樓梯下到一樓。只是大家都更喜歡走餐廳那條而已。可能因為那裏是整個家裏最有生活氣息的地方。

雨夜中鐘表的聲音被遮蓋，走近了康娜才聽到滴答滴答的指針旋轉聲。202激動的聲音同時響起：[找到了！！！]

穿過時鐘，202發現了一些不應該屬于這個鐘表的結構，這個鐘表似乎鏈接着某個巨大的裝置，而隔壁有一道通道直通地底。

如果不是記住自己的瞞着大家出來夜游的，康娜都想叉腰大笑了。我真是個天才。

“能打開嗎，202？”康娜迫不及待地詢問202。

[好像不能，這個機關不是電子機關，算是一個傳統的密碼機關鎖，之後才再套一個電子檢測系統。我能依靠你的觸碰入侵後者，但前者我并不會。]

“那怎麽辦？現在下面沒人，我現在下去正好啊！”康娜有些沮喪，眼見寶山就在面前卻不能進去，很折磨人诶。

[別擔心，或許我們可以找找密碼，或者我們用點笨辦法盯梢就好。]202也有些無奈，作為一個系統理論上它應該擁有着最高的科技智能水平。但這只是理論上而已，202的實際水平大概就是個病毒u盤。只有把它植入到系統中，它才能獲得系統內的控制權。其他時候也只能勉強靠攔截破解電子信號，做個比較厲害的監聽系統。

在學校獲得監控權限，都是靠康娜偷偷摸摸跑門衛室把202送進去入侵的。

蝙蝠洞的水平，可和學校的仿佛篩子的系統不一樣。在沒有觸碰到蝙蝠洞內的主機前，202拿這些機關，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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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單純的電子開關，202還能嘗試着去模拟正确的電沖開鎖。但傳統機關，202只能是，打擾了告辭。

康娜有些沮喪，算了。今天大概是沒機會了。

甩了甩頭，紮成小馬尾的頭發啪地拍在脖子上，把念頭都抛到腦後，自己已經找到了入口，不必急于一時。當務之急，是把阿福身上的那個電子元件拿回來，那東西小，但是難保阿爾弗雷德不會發現。

還沒等到康娜想好，康娜就看見剛剛走過的走廊似乎有燈光閃過，連忙看了一眼地圖。管家爺爺正向着這邊走來。

慌亂的四處張望，康娜在給自己找一個藏身的地方，可惜這裏地方比較寬闊，地面上很明顯沒有什麽可以作為掩體的遮擋物。康娜深呼吸了一口氣，抓住落地窗隔壁的暗紅色帶金紋的窗簾腰腹用力，腳尖用力，柔軟的腰肢以一個不可思議又反重力的角度向上挺起。雙腿纏住挂窗簾的橫杠。

這裏落地窗的窗簾是雙層的，一層短簾蓋在垂落窗簾外。康娜用紅色窗簾把自己整個人裹起來，藏在褶皺裏。夾住欄杆的腿被短簾遮蓋，整個人藏得嚴嚴實實的。

視線被紅色覆蓋，耳邊是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後傳來阿福觸碰東西的聲音。

然後回歸平靜。過來好一會沒有聲響，康娜松了口氣剛準備從窗簾上下來，突然覺得窗簾似乎被什麽東西觸動了。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阿爾弗雷德的喃喃自語傳進她的耳朵裏：“明天要洗窗簾了，哎呀。再不洗蝙蝠就要在這窗簾裏做窩下崽了。”

屏住呼吸，被紅色窗簾裹住的康娜像一條僵硬的蠶寶寶。直到202開口提醒她，阿福已經離開了。康娜才好像一只破繭的蝴蝶一樣，從窗簾中掙脫出來。雨水劃過窗戶，偶然露出的月光穿過水珠映照得房間內有片刻光明。

呆了一會，她才蹑手蹑腳的朝着廚房走去，依據監控給出的定位阿福應該是從廚房的方向來的，她提前去廚房蹲在想辦法拿回電子元件好了。

燈光照破黑暗，廚房中滲透出來的光落了一地。康娜探頭探腦地觀望了一會，發現阿福還沒回到廚房，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從廚房裏飄出，蹦跶了大半夜的康娜有些餓了。

東張西望了一會沒發現其他人，跟随着香味，康娜來到了一口鍋的前面，香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這個味道她記得，自己喝過一次。就是阿福熬的雞湯，她超喜歡了。

好想嘗嘗啊，康娜咽了口口水，摸了摸肚子。有些猶豫要不要悄悄嘗嘗，艱難把視線從鍋上移開。康娜這才注意到了，隔壁一個粉紅色花紋的湯碗放在托盤裏。

康娜眼睛刷的一下亮起了光芒，這個碗是阿福給她準備的專用餐具。這一碗一定是給自己準備的，做賊似的左右看看，這是給自己準備的湯，悄悄嘗一口不過分吧？

她也不敢把碗端起了喝，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臉剛好和碗口來了個面對面，嘟着小嘴吸溜了一口。這樣就不會留下唇印了，康娜想。

不夠鹹，有點淡。康娜下意識地評價道，打量了一下竈臺周圍。伸長手去夠鹽盒，小心翼翼地加了一點進去。還沒來得及嘗味道，就聽到了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

康娜連忙把鹽盒歸位躲在門後，那裏是視角的盲區。屏住呼吸，趁着阿福進門的功夫，手迅速在對方的後衣擺上一勾，像一只偷到油的小老鼠，飛速逃竄回窩裏。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阿福進去廚房門口時的動作特意放慢了。似乎是專門等着她把東西取走。

阿爾弗雷德臉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來到自己那一鍋湯面前，用湯勺攪動了一下。熬了好幾個小時的雞湯呢。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湯碗上，手指在碗的邊緣一抹，指尖傳來輕微的顆粒感。

阿福把手指放在指尖嘗了嘗，嗯…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