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哥譚黎明

過山車總算停在了站臺上, 上面的乘客連滾帶爬地從座位上爬下來，他們已經完全腿軟到站不起來了，但沒有人敢留在那。

畢竟小醜還在控制室，誰敢留在上面。

難道要再來一次靈車漂移嗎？

“達令, 我喜歡她更活潑一點！”哈莉跳下車有些不滿地用手指點了點, 隔壁像木頭成精一樣的女孩。

“哦, 這樣嗎？只需要我們把開關打開一點點！”小醜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在那裏貼着一塊仿真皮膚下面是一個小小的芯片。這是他從瘋帽匠那裏得到的小玩具。

女孩也從車上跳下來, 來到他們的面前, 緩緩摘下面具, 面具下的一張臉被畫得亂七八糟。嘴角被紅色顏料拉長上揚, 臉上還畫着joker的簽名。

即便如此依然顯得能看到顏料下, 那張可愛稚嫩的容貌。

那雙帶着細密睫毛的棕色眼睛眨了眨，似乎恢複了些神采, 但依舊帶着混沌和迷茫。她歪着頭看着面前的小醜女：“你是誰？我是誰？”

“你叫娜娜！我是你媽咪啊！這是你的爹地！”小醜女熱情的介紹。

這種混亂的感覺對于她來說似乎并不算特殊，她還能清晰地記得自己的名字 。“我叫康娜，不叫娜娜。”

記憶被侵占就好像打翻了亂七八糟的調色盤一樣。不過現在的情況書要比上次要好很多。康娜的思緒忍不住開始跑偏，上次？上次是什麽樣子的。

不過…

康娜懷疑的眼神, 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小醜一遍。就這還想當我爹？

“不要！才不要他做我爹。”

哈莉好奇了：“你爹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康娜歪着頭仔細思考了一下：“我爹他超有錢的。”

哈莉看向小醜, 小醜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沓鈔票。随手一揮, 滿天鈔票雨飛舞。

“我爹他敢徒手摸電門。”

小醜把手插進旁邊的插座裏。

“我爹他敢吃屎…”康娜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看着小醜。

小醜：……？

腦海裏因為小醜瞎折騰已經被屏蔽了的202：［艹…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 甜心你真可愛。”小醜點了點康娜腦袋隔壁的晶片。

強烈的電流從腦海中通過, 但…康娜面無表情，只感覺電光石火閃過，腦海裏彈起一片+1的提示。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某農場內一鍵收割。

康娜用有些期待的目光看着小醜,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雖然不知道這些加一有什麽用, 但是感覺挺重要的。

有些康娜銘刻在靈魂裏的東西, 是小醜怎麽都改不了的，即便已經變得扭曲。但她依然是那個腦回路清奇，滿腦子都是治療能力的小家夥。

202有些複雜地看着外面這個有些不正常的孩子，宿主真的多災多難不過搭配這個技能意外合适呢。怎麽就碰到一個透過世界意識保護對靈魂下手的家夥呢。

不過也不是不會因禍得福，經過小醜的鍛煉。宿主那已經碎的不像樣子的靈魂有了融合的痕跡。

不過為了保證宿主靈魂的純淨不要真的死亡，202只能像康娜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沒收了她部分靈魂。

即便沒了晶卡的腦控，她…又變成一只失了智又記憶混亂的崽。

202還記得它問康娜時，康娜的回答：“我相信，即便我已經完全失去記憶，我也不會傷害他。就像我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對他一見鐘情。”

202：雖然但是，一見鐘情不是這樣用的。

此時，迪克和達米安正遠遠地躲在草叢裏，看向遠處。“那是誰？”

他們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康娜的臉，只能看到那毛茸茸的綠色後腦勺。

迪克有些納悶地問：“為什麽我會背影有點眼熟甚至覺得綠毛也很可愛？”

“你是不是中毒了？還是那是你的哪一任前女友？”這種言論和吃了毒蘑菇尬舞有什麽區別。達米安就差把你有問題貼在臉上。

就在這時，那個綠毛的小家夥被小醜點了一下額角，側過頭。

達米安和迪克都瞪大了眼睛。

那是康娜。

臉上被亂七八糟，但他們還是可以認出她。

“什麽情況？”

“聯系不上其他人，這裏裝了信號屏蔽器。”夜翼皺着眉，他從進來就發現了。這裏沒有信號，也就是說只要進來就聯系不上別人了。

他很想告訴蝙蝠俠這個好消息，可他們并不能把信息傳遞出去。

…

康娜有些呆滞地坐在長椅上，小醜和小醜女似乎去了大門口，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麽他們感興趣的事情。

他們把康娜留在了這裏。她迷茫地坐在那，天色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游樂園的路燈都是精致的複古路燈，他們甚至請了專門的點燈人。

朦胧的光影落在女孩身上，她乖巧地坐在那裏像一個等人接她放學的孩子 。別的小朋友都回家了，你什麽時候來接我？

穿着毛茸茸的白熊人偶服走到康娜隔壁戳了戳她的肩膀。康娜有些迷茫地擡起頭看向它。

他仿佛變戲法一樣從背後掏出一束棒棒糖遞給康娜。

康娜此時已經帶上來小醜面具。看不清神色，她歪着頭有些遲疑地說：“這是給我的？”

大白熊用力地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拆開的動作，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康娜不明所以。

最後大白熊笨拙地幫她拆開了一支糖果遞給她。

她接過一把怼到自己面罩上。

白熊捂了一把臉，做了一個摘下面具的動作。康娜有些糾結地說：“小醜叔叔說不能摘，摘了會被壞人抓走的。”

在大白熊中的迪克，拳頭硬了。

他突然無比贊同傑森的話，小醜必須死！！還叔叔？！

它伸手幫康娜把面罩摘下，露出一張塗滿油彩的臉，上面大大的JOKER刺痛的迪克的眼睛。他忍不住擡手，捧住她的臉用毛茸茸的手掌去擦拭上面的痕跡。

只是擦不掉，似乎已經滲入皮膚裏了。

擦拭的動作只能讓皮膚變得通紅。

康娜也不在意它的動作，把糖塞進自己嘴裏。糖果的甜味在口中彌漫開來，她莫名感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

是草莓味的。

背後突然傳來勁風聲，康娜反應迅速地低下頭躲過了背後襲來的手刀。

她雙腳一蹬椅子，借着面前的白熊整個人翻上來隔壁的路燈。

“誰？你是故意的？”

她重新拉下來面具，把嘴裏咬着的糖果給丢掉。晶瑩的粉色糖塊在地上滾動了一圈，粘上了灰塵。

舌尖掃過下颚沒什麽知覺，這是下來麻藥？她後知後覺地想。

不過，她好喜歡這個味道，可惜了。

這就是傳說中拐帶小孩的壞人嗎？

混亂的記憶裏閃過一個畫面，那是一篇游樂園攻略。裏面的人說：“小孩去游樂園這種地方一定要跟進大人。特別是陌生人給的食物不能吃。”

她看着那只白熊和後面突然出現冒着綠光的男孩。眼中全是警惕。

“你幹什麽？”迪克有些無奈的低聲呵斥。

“直接把她打暈帶回去，不比你這樣要快得多？”達米安冷着臉，康娜的眼神讓他感覺很不爽。他讨厭這樣的她。

一副金屬卡牌出現在康娜手上，手指一抹轉動指尖，鋒利的卡牌就朝着達米安面門射去。

達米安微微側身，手中的刀鞘碰在卡牌上。迸射出火花來。康娜雙手支撐着燈柱朝着達米安一腳踹過去。

兩人的距離快速拉近，幾個呼吸間已經交手了幾個來回。在他們動手間，不斷迸射出一張張卡牌，達米安手中的刀舞得密不透風，把這些亂飛的卡牌都給擋了下來。

康娜和達米安的戰鬥能力是沒法比的，特別是在近身的情況下。

但俗話說的好，黑化強三倍。

康娜的打架風格更偏向搏命，這是她的能力使然。以傷換傷的打法，讓她變得極為難纏，同時，達米安也有所顧忌，這讓康娜居然在短時間內達到可以和達米安五五開的水準。

達米安一記肘擊撞開了，朝着他脖子下手的康娜，對着一邊的迪克低吼道：“看什麽看，還不過來幫忙。”

迪克穿着寬大又毛茸茸的衣服，邁着步子上前，從後面把康娜整個人給裹在懷抱裏，身上的藍色光芒從人偶中滲透而出。

讓康娜掙紮的動作一頓。毛茸茸的觸感從接觸的地方傳來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女孩的不到一米四的身高在加上腦袋快兩米的身高的熊懷裏顯得格外小只。她就像打翻在白紙上的染料，被染成綠色的發絲還有熒光亮色的衣服參雜在雪白的皮毛裏。顯得格外刺眼。

迪克身上短暫的暖意，讓康娜的神志稍微恢複過來。

但同時也讓本來趨于平靜的情緒再次混亂了起來，她變得有些驚慌失措和恐懼，那是一種複雜的感情。

似乎在叫嚣着“我這個樣子不能被看見。”

或許這才是她真正不想摘下面具的目的，她不想被看見。

她安靜了一瞬後，開始劇烈的掙紮。

她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