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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輝帶解揚去了一家圈內人開的咖啡廳。
咖啡廳位置很偏, 門面也窄,外面看着很不起眼,但進去後卻別有洞天。
進門時季澤輝沒忍住,刺了解揚一句,道:“這裏沒我帶着, 像你這種新人一輩子都進不來。”
解揚回道:“如果你繼續這麽刺激我, 那麽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失去現在圈內人的身份,以後再也進不來這裏。”
季澤輝噎住, 沉着臉不再說話。
倒是蕭金看了解揚好幾眼。
季澤輝帶解揚去了常用的包廂,讓服務員随便上了些咖啡和甜品,開門見山道:“你要什麽?”
“不急。談生意之前, 我們先來明确一下目前的局勢。”解揚坐直身, 手指慢慢點着桌面,“重唱沒法抹去所有痕跡,新一期《誰是歌王》已經開始制作,其中季澤輝前輩可以剪進去的素材有任性換曲、換而不用、演唱崩盤、被點評嘉賓評論得一無是處、舞臺黑臉、逼導演中斷錄制、動用關系重唱……相信這些黑料一出, 《破繭》的銷量立刻就會停滞不前,季前輩的代言和合作也要丢那麽幾個。”
解揚說一句季澤輝的臉就黑一分,後面差點忍不住站起來。經紀人蕭金重重壓下季澤輝, 道:“解揚,我們現在并不是非求你不可, 你多少收斂一些。想壓下這些事,我們還有其他辦法。”
“但有龍樹尤在,你們動用其他辦法的困難程度将是平時的十倍, 為此要付出的利益和精力也是平時的十倍,付出之後還不一定能完全平息這次的事情。只要我這邊稍微說出一點實話,季澤輝就會陷入醜聞,輕則《破繭》銷量停滞,重則季澤輝得獎無望。再嚴重一點,你們還得讓皇天耗資源幫你們壓新聞,或者幹脆以後都走黑紅路線。”
任何一個藝人都不會想走黑紅路線,季澤輝也是真的很想憑借《破繭》拿獎。
利益相關,季澤輝和蕭金不得不冷靜。
季澤輝忍不住确認問道:“龍樹尤真的是你請來的?”
解揚點頭。
蕭金試圖刺探:“你到底有什麽背景?”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動用過我的背景去壓人。”解揚掃一眼他們,“可以好好談生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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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金把季澤輝拉出去單獨談了一會,再回來時,季澤輝已經冷靜了許多,放低姿态問道:“生意怎麽談?”
解揚回道:“很簡單。我雖然無法左右、也不想左右《誰是歌王》節目組,讓他們不把你那些丢人的鏡頭全部剪掉——”
季澤輝聽到這差點又炸了。
“——但是,我可以在之後幫你說話,給你立一個‘雖然做的事很讓人生氣,但心還是好的,很照顧新人’的耿直人設,讓這次的節目只成為一個梗,而不是可以把你砸下神壇的黑料。”
季澤輝冷靜了一點。
“如果你們操作得好,說不定還能借着這次風波給《破繭》沖下銷量。”解揚給自己倒了杯水,卻沒喝,只轉着茶杯玩,“季前輩,我相信你一開始也沒有故意針對我的想法,只是受了小人挑撥。你我之間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和直接的利益沖突,《iud》只賣數字版,并且組合已經解散,威脅不到你什麽。你費力氣來和我作對,完全是得不償失。”
季澤輝皺眉,陷入沉思。
蕭金旁觀者清。這次季澤輝跑去針對解揚完全是被莫斌用專輯銷量被超的事鼓動了,他之前沒阻止是覺得如果真按莫斌所說,那順勢踩一下要冒頭的新人似乎也不錯,反正公司最近正看揚行不太爽,但很顯然,他們以為好欺負的新人其實一點都不好欺負,反而一旦沾上就必須被撕層肉下來。
常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睛。蕭金認栽,問道:“那你要怎樣才肯幫澤輝?”
“很簡單。”解揚放下茶杯,“我要皇天封殺莫斌,別告訴我你們做不到,莫斌在皇天還不算什麽。我也不要求別的,皇天想針對揚行,盡管繼續針對,但莫斌,我不允許他還在娛樂圈蹦跶。”
蕭金愣住,沒想到解揚要的是這個,對上解揚平靜的眼神,猛地反應了過來。
兜了這麽大一個圈,把季澤輝逼得出了這麽多黑料,結果解揚最後只是為了收拾莫斌?
如果這是解揚一開始就計劃好的……他突然覺得可怕。
這個新人,是真的不好惹。
……
解揚一身輕松地回到揚行。
胡标立刻沖了過來,焦急問道:“錄制得怎麽樣,被欺負沒有?我說跟着你去你偏不讓,季澤輝那邊——”
“打住。”解揚抓了抓被造型師抹了一堆東西的頭發,“可以讓我先去洗個頭嗎?好癢。”
胡标差點被解揚噎死。
洗頭洗頭,都這時候了還洗什麽頭!
但打工者沒有人權,老板解揚還是先去洗了個頭。
解揚擦着頭發出來時,胡标正一臉便秘的坐在沙發上處理工作。解揚怕胡标憋死,忙簡單地把今天的錄制情況說了一遍,然後詳細說了一下錄制結束後和季澤輝做的交易。
胡标目瞪口呆:“你、你的意思是,莫斌要被封殺了?”
“嗯,從今天開始娛樂圈再也不會有他的消息,你讓童劍和柯藍別整天瞎擔心,安心幫我賺錢。對了,上次讓你去安排的粉絲禮物做好了沒有?”
胡标已經精神恍惚,擡手指了指儲物室的方向:“做好了,在儲物室。”
解揚丢開毛巾,直接去了儲物室。
還算寬敞的儲物室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解揚仔細翻找,花了十幾分鐘,終于在一堆鑰匙扣、小扇子、抱枕、小毯子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是幾套根據iud在散團演出上的造型定制的卡通玩偶和q版手辦,數量有限,原本是準備當特等獎獎品抽給買專輯的粉絲的。
解揚十分無人性地拆出兩套拿回自己辦公室,然後單獨取出自己造型的手辦和玩偶裝進袋子,之後又去儲物室裏挑了幾樣印有自己卡通形象的小物件把袋子填滿,最後下樓讓吳水将他送去榮鼎樓下,打電話給仇行。
仇行電話接得很快,問道:“怎麽了?”
“忙完沒有?我在榮鼎樓下,想和你一起回家。”
電話那邊安靜幾秒,然後仇行的聲音傳出:“等着。”
大約十分鐘後,仇行坐的車開出了停車場,穩穩停在解揚旁邊。解揚自覺提上袋子下車,上了仇行的車。
“這個送你。”解揚将袋子放到仇行腿上。
仇行看一眼解揚,沒說話,将手伸進袋子裏摸了摸,從裏面拽出一個q版解揚玩偶來。
玩偶只比手掌大一點點,頭大身子小,穿着一身黑色演出服,手上還拿着一個布縫的小話筒,很是可愛。
解揚解釋道:“這是公司按照我的樣子做的玩偶周邊,數量不多,我給你拿了一個,好看嗎?”
仇行還是沒說話,眉尾微挑,動手捏捏玩偶的小肚子,捏捏玩偶的臉,扯扯小話筒,之後心血來潮,拽了一下玩偶的西裝褲。
褲子直接掉了下來,露出了兩條棍子腿。
“……”
仇行忙将玩偶的褲子拉上去,不敢置信,風雨欲來:“衣服居然可以脫?你要把這種周邊送給粉絲?這娃娃找誰設計的?”
“不是送,是抽獎。衣服可以穿脫是為了方便換裝,而且玩偶都穿着不可脫的小內褲。”解揚解釋,靠過去在袋子裏扒拉了一下,翻出一套備用衣服來,“你看,這還有一套可以換的衣服。”
仇行看向解揚手裏的袋子。
袋子是透明的,從外面可以清晰看到裏面裝着一件迷你白t、一條迷你牛仔褲、一雙迷你白球鞋,甚至還有一把迷你吉他。仇行想起解揚在舞臺上抱着吉他低唱的樣子,臉上風雨稍散,最後又扯下玩偶的褲子确認了一下,見确實有內褲,表情終于正常了。
解揚适時說道:“謝謝你送我的衣服,這是回禮。”
“……算你有良心。”仇行又拉拉玩偶的小胳膊,然後将它塞回袋子裏,塞完還抽走了解揚仍捏在手裏的衣服,連衣服加袋子一起放到一邊。
解揚問道:“不看了嗎?袋子裏還有別的。”
仇行靠到椅背上閉上眼,道:“累了。”
這是仇行第一次對解揚坦白說累。
解揚看着仇行臉上掩不住的倦色,猜他昨晚可能頭疼得根本沒睡多久,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仇行突然出聲說道:“清霖又聯系我了。”
解揚停下刷微博的手,道:“他沒聯系我。”
也就是說,風清霖并沒有把解揚那天說的話聽進去。
仇行睜開眼,臉上沒什麽表情:“我知道他是想激我,讓我去收拾風家,他好漁翁得利。以前我覺得他能想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進步很大,但現在我看着你,卻發現我錯了。”
“我試着假設了一下未來。在假設裏,清霖已經按照我一開始的計劃成功被我推向高處,風家仇家盡在他手中。他心硬如鐵,一身利益全靠算計親人得來,幾年籌謀順風順水……然後,他在商場上遇到了你。”
解揚想起原書中最後的結局,男主成功掌管了風家和仇家,站到了商圈最高處。他問道:“遇到我,然後呢?”
“然後他會輸給你,毫無勝算,一敗塗地。他只學會了算計親人的心,真正的商場拼殺他完全陌生。”仇行将雙手交疊放在腹部,眉眼間隐隐染上黯然,“解揚,你說得對,我太慣着他了。”
“那你準備怎麽做?”
仇行不再說話,他重新閉上眼,好一會,突然擡起一只手,輕輕搭在了旁邊的袋子上。
……
當天晚上九點多,《誰是歌王》放出了新一期節目的第一個預告視頻。
視頻标題叫“一個不一樣的《一劍平春秋》”,封面是解揚側身站在一個練習室裏的畫面。
所有看過那篇“客觀點評”文章的人全激動了,紛紛點進視頻。
視頻不長,只有一分鐘多一點。
畫面一開始就是季澤輝在問解揚。
【改編得怎麽樣了?】
解揚邊答邊拿出手機。【差不多了。我自己修了一個伴奏版,帶您原聲的那種,我跟着原聲唱一下,您聽聽效果?】
季澤輝同意,然後解揚把手機插上練習室的播放設備。
《一劍平春秋》開始播放,一直到第一段副歌唱完,解揚都沒動。這裏畫面切了一下季澤輝的表情,十分嚴肅。
副歌放完後,伴奏突然改變,解揚終于張開嘴。
這裏切了一下解揚的面部特寫,十分認真的樣子。
然後預告視頻結束了。
所有人:“……”髒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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