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II

撇開只記得雪野的強科、弱科、在學生會負責的工作的真田不算,有着以收集資料著稱的柳、在和自己追求對象同班兩年以及在學生會一同共事的柳生,幸村對于雪野的了解可以說是在一天之內以倍數成長。

他知道了她喜歡的音樂類型很廣泛,不管是古典或流行樂都很喜歡。

他知道了除了中國之外,她最想去的國家是英國、希臘和羅馬。

他知道了她雖然喜歡文學,但除了古典文學、經典名著外,她和遙佳的喜好并不相同,後者比較喜歡美國的青少年科幻小說以及村上春樹,前者則是偏好偵探類和帶點黑暗描寫的文學作品。

他知道她只要喜歡上一個動漫人物或者是影視人物,她就會連帶着去喜歡配音員和演員其他的影視作品,而從柳列出的演員名單裏,他最多只能歸納出她喜歡的是長得好看、聲音低沉有磁性,講得一口标準英倫腔的英文的男性。

有些棘手的分析結果,因為他只有第一條勉強及格,而且還是在如果雪野沒有特別偏好西方人立體的五官的前提下。所幸,從先前她失戀的事情來看以及事後絕口不提那個人的名字這點來看,那個拒絕她的大概就是他們立海的學生,那就表示她也是會喜歡上日本人的長相的,而據立海的校報調查來看,在他進入立海之後,他的顏值絕對是穩居全校前五。

不過,比起這個只算上一些棘手的事情,他還得到了一個更令他覺得心塞的消息。

如同他們這群網球部的男生會因為感情好就被同學們胡亂湊對一樣,住在一起又常以darling、dear、sweetheart稱呼對方的雪野和遙佳也無法幸免,甚至還位居于立海大附中文學論壇中票選的同性情侶第一名,要不是在那裏刊登文章的作者多是BL愛好者,屬于她們兩個的愛情故事數量絕對也會是排名第一。

有一個和幸村他們同年級的學生會女成員曾經拿此打趣過雪野和遙佳兩個,還開玩笑地詢問她們是不是在一起,盡管她們兩個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後來雪野又補充了這麽兩句,一句是如果她們兩個沒有找到對象,大概就會住在一起度過往後的日子,另一句就是她們的性向是異性戀,但如果哪天變了的話也只會跟對方出櫃。

看見柳那完全無法掩飾的看戲表情以及柳生的臉黑程度,幸村就了解雪野是真的說過這番話,而遙佳也以沉默作為贊同,他忍不住為自己嘆了一口氣,一個家世和學業都比自己好、和自己喜歡對象的關系也比自己好的情敵,他真的沒什麽把握自己能贏。

再加上雪野又将自己交往對象的決定全交給了遙佳負責,讓他除了讨好遙佳之外也不能選擇其他的對待方式後,他覺得自己的情況已經不是用心塞能夠形容了。

在嘆氣嘆了将近一個月份的次數後,幸村便決定将最難處理的兩項暫時抛在腦後,專心用着新得到的訊息來拉近和雪野的距離。

效果很不錯,至少可以讓他忘記自己在要消息時柳和柳生的幸災樂禍神情并且取消事後算賬的打算,他成功地在讨論偵探小說時讓雪野停止以“Kate說”作為每句話的開頭,她開始和他分享生活瑣事,有學校的、學生會的、家裏的,他甚至還和她交換了信箱和手機,盡管傳給他的短信都是因為她必須陪遙佳回東京、希望能夠提早補習時間。

整個進展就跟他期望得一樣順利,他想,只要等他出院、重回立海,他大概能夠再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只不過,彷佛掌控命運的神祇深谙糖果與大棒的道理,在他沉浸增加兩人相處回憶的快樂時,他久違地發病了,在自家妹妹帶着冷飲來探望他的時候,他忽然雙手發麻無力,将手上的飲料罐就這麽掉在了地上,飲料也就這麽灑在了潔白的床單上和地上。

而那次的事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一樣,之後同樣的事情便時常上演,症狀甚至還加重了些,從四肢麻痹變成了神經刺痛,有一次,他甚至還在雪野過來替他補習的時候神經刺痛到讓他忍不住弄到了整個桌板,蜷曲起身體發抖,只能夠緊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以免吓到那個早已經替他按下床頭邊呼救紐的雪野。

在那件事過後沒多久,他的主治醫生秋山又打電話請他的父母來到他的辦公室,當着他的面告訴他和他的父母,他的病情已經惡化,化學治療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有用了,只能改為采取手術,而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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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三十……聽見秋山說出這個數據以及坐在自己身旁攬着自己肩膀的母親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幸村其實很想要發笑。

他還記得,像上次那樣的三方會談裏秋山醫生還說過通過化學療程痊愈的機率有百分之七十五,結果卻是他的病症變得比之前還要嚴重,還需要靠成功機率更低的手術來尋求痊愈,他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道理?!

可能是不想刺激自家同樣難以接受這樣結果的父母,也可能是因為第二次碰上乖乖接受治療卻仍舊無法痊愈的結果讓他心力憔悴,他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裏,聽着自家父母的詢問及秋山醫生的解說。

看見他表現得如此平靜,放在膝上的雙手也沒有因為壓抑而卧成拳狀,這樣反常的反應讓幸村夫婦和秋山醫生都感到十分擔心,所以在說了個手術的預估日期後,秋山醫生便讓身旁的護士帶着他回病房,然後就着他的心情狀态跟幸村一輝和清美讨論了一會,畢竟病症的恢複情況是受病患心情的影響的。

和秋山醫生道謝和道別後,幸村一輝和清美便回到了幸村的病房,而當他們在打開門的時候,他正屈起膝坐在床上,雙手圈着膝蓋,眼神看着潔白的牆面卻毫無焦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第一次看見自家兒子這樣迷茫與失望的樣子,清美的眼眶紅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想要流淚的沖動,随後便強擠出一個微笑,坐到病床邊将他攬進懷中,說着一些安慰的話,又說些等他病好後要和全家人要趁着暑假期間一起去哪玩之類的話語。

見不管說什麽話題幸村都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清美益發心疼了,而幸村一輝則是緊皺起了眉頭,他想要跟他說讓他不要任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調整好心情去接受手術,只是看到他抱着雙膝的手有着用力時才會出現的青筋,幸村一輝将快要脫口而出的話語收了回去,改為長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喚道:「精市……」

「我知道的,爸爸。」出乎幸村一輝和清美的意料,這時幸村忽然開口說話了,盡管他的視線是改為盯着自己的膝蓋而非他們兩人,「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爸爸和媽媽就先回去吧。」

聽見她這麽說,清美和幸村一輝對視了一眼,前者見後者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只能咬了咬下唇,用着溫柔的聲音對幸村說道:「既然這樣,我跟你爸爸就先回去了,晚點我再過來……」

「不用了,」搖了搖頭後,幸村總算擡起頭來,有些不自然地對她揚起嘴角,「今天媽媽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還是待在家裏好好休息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怎麽可以……」

清美想打消他的念頭,只不過卻被他那認真的眼晴給看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轉頭看向自家丈夫求救,但幸村一輝卻在看了幸村一會後搖了搖頭,交代了幸村幾句,讓他好好吃飯和配合醫生護士的要求,随後便伸手攬過清美的腰,強硬地帶着她離開,讓幸村得以一個人好好靜靜。

在自家父母離開後,幸村扯了扯早已僵硬的嘴角,然後縮了縮自己的腳,将臉埋在放在膝蓋上的手臂裏。

盡管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病情發作中預測到這樣的結果,但在聽見秋山醫生那樣宣告的時候,他還是有種整顆心從高處墜落的感覺。

想大叫宣洩自己的不滿,想不管不顧地逃離這個關了他好幾個月的醫院,只不過想起自家父母那擔憂的神情,想起在住院期間真田他們跟自己那會以冠軍的頭銜進入關東大賽、進入全國,讓自己一定要盡快養好病歸隊的約定,想起雪野特意準備給自己的禮物,他便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麽做。

即使很清楚,但是,還是很不甘心……又再将臉埋得更深了點,讓睡衣的袖子吸走雙眼冒出的水汽,等到眼睛變得幹澀之後,他才重新擡起頭,起身去拿他放在床頭櫃上的那本小說,拿出夾在之前看到的頁數的書簽。

那是先前雪野給他的書簽,兩個月前為了讨佳人歡心,他找到了《孟子》的中日對照本,并且将她讓人在書簽上寫的字整段日文翻譯都背得滾瓜爛熟,所以即便看着的是中文,他還是能用日語将其中的意思念出來:「…一定會先讓他的意志受到磨練,使他的筋骨受到勞累…麽……」

所以,這表示現在我所經歷的還遠遠不夠麽……常常嘆了一口氣後,幸村小心地将書簽夾回原處,把書放回了原位。

今天的他,已經沒有心力去看書或者是吃飯了,所以草草洗了個澡後,他便關上病房的燈,上床準備就寝。

知道自家父母一定會将自己的情況告訴奶奶跟和美,而和美又一定會因為擔心自己而将自己要手術的事情告訴真田他們,所以在睡過一覺後,幸村便馬上傳了封短信給她,以希望真田他們能夠專心為關東大賽練習為由,讓她不要将自己的病情告訴他們。

不知道她是接受了他給的這個理由,還是幸村一輝有告訴她說這段時間他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的關系,接下來幾天真田等人都沒有過來探望他,随後他也拜托護士們替他拒絕了那些因為混熟了而常常過來找他玩的兒童病房的孩子地拜訪,讓他得以在每天護士的定時檢查及晚上家人陪自己吃飯以外的時間都靜靜地窩在自己的病房。

對于他又再度窩在病房裏不出,每餐也只吃一點,連有家人陪着吃的晚餐和假日的三餐都一樣,讓幸村一家很是苦惱,所以一天趁着他待在房內進行每天固定的體溫、血壓檢查時,幸村一輝和清美便到護士站詢問當天稍早的狀況,得知還是跟前兩天一樣時,他們兩個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然後心疼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相較于他們的煩惱擔憂,護士們卻顯得很樂觀,因為再過一天便是雪野會過來補習的周六,而上次幸村會恢複正常便是托她的勸說的福。

聽見她們提起雪野時,幸村一輝和清美這才想起了這個每周會替幸村補習兩次,也是上次成功讓他願意好好吃飯的最大功臣,而且,貌似他們家兒子還有追求對方的打算。

盡管從來沒有機會見過雪野,但是一想到幸村這幾個月以來常常會一臉笑容地撫着收到的筆記的整齊字跡,還将一個有着梅花壓花的訂做書簽保存得很好,幸村一輝和清美便也跟着環抱希望,希望這一位雪野能夠有能力讓幸村重新振作起來。

只不過隔天過來送筆記給幸村的人卻不是雪野,而是一個西裝筆挺、表情嚴肅的近三十歲男性,他跟着一臉失望的清美和護士們解釋,由于今天是鈴木社長的生日,所以他的上司、也就是遙佳的表哥鈴木俊介要接遙佳和雪野到東京陪鈴木社長過生日,所以便改派他過來替雪野送筆記。

與此同時,幸村也收到了一封來自雪野的短信,內容跟那位男性說的差不多,只不過短信的最後還多了句抱歉。

在看到那封信時,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他很失望,因為這幾天他時常望着她的手機號碼,想打給她,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即便她說的話和其他人差不多的鼓勵話語或勸說也沒關系,反正他到目前為止最狼狽的那幾個樣子都被她看過了,他不介意再讓她看到更狼狽的模樣。

可是在失望的同時,他也有些慶幸,到現在他還記得,當初他為了逃避住院而在網球部裏不斷練球時真田打他的那一拳,以及真田臉上的那夾雜着氣憤與失望的表情,那是對他的失望。所以,他很擔心,擔心雪野也會對他露出同樣的表情……

嘆了口氣後,幸村便默默地将自己早已研讀過的筆記交給了鈴木俊介的下屬,然後打開對方送過來的筆記開始研讀。

就在他懷抱着這樣複雜和矛盾的情緒下,周末很快就過去,并且迎來了周三。

那一天在中午過後,他便開始有些緊張,甚至還時不時看着手機,只不過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到底因為希望收到雪野因故無法前來的短信還是不希望。

到了立海附中的放學時間,他便開始計算時間,而如同往常一樣,雪野在放學過後的二十分鐘左右便準時出現在醫院的大門口。

看着她的身影走進了他所在的大樓後,他便收回了目光,并且從窗邊回到了床上,然後開始調整自己的表情,希望至少能夠在她的面前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只是過了三分鐘後卻沒有聽見敲門聲,他便知道自己再怎麽做都沒有用,因為會在短短的路上耽誤到她的只會是護理站的護士。

他一邊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顯示,一邊在心裏預測護士們到底告了多少密,直到過了七分多鐘他才聽見了敲門聲,并且看見了一周沒見的雪野。

對上她臉上那自然不顯尴尬的笑容,他疑惑了。難道…護士小姐們為了他在雪野面前的形象所以什麽都沒說?

就在兩人交換了筆記本、他也問了幾個比較不清楚的地方,一次的補習時間就要結束時,他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有些拘謹地詢問道:「水無月桑,剛才…就是妳來這裏之前……」

他的話讓雪野不解地皺起了眉,過了好一會她才理解到他的意思,開口詢問道:「幸村君是指護理站的護士小姐嗎?」

「嗯,」幸村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她們…有沒有對妳說些什麽?」

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事一樣,雪野突然輕笑出聲,「有,說的還挺多的呢。說真的,這是我第一次接受到這麽…怎麽說…大概是熱烈的歡迎,遠比片倉會長有事想拜托Kate幫忙收尾卻不敢開口、想要請我幫忙說話時還要熱烈。」

想到被稱為是五年來立海大附中最強勢的學生會會長片倉朋和也有這麽吃鼈的一面,幸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了幾分,只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所以,水無月桑知道了吧,我現在只有接受手術才有機會康複,還有,最近這一整個禮拜以來我又變得跟以前一樣的事……」

「嗯,知道了,只不過護士小姐突然要求我當說客,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呢。」做了一個苦惱的表情後,雪野便改為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書包,笑着繼續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護士小姐們擔心太多了,很快幸村君就可以調适好的,也不用我當什麽說客才是。」

在剛剛那等待的七分多鐘以及二十幾分的補習時間裏,幸村曾經猜測過許多她可能會說的話,只不過卻沒有想過她會這麽說,雖然說,這樣的意料之外便是她的特質。

「謝謝,我還以為在護士小姐們告狀後,水無月桑會很嚴厲地責備我不愛惜身體、讓家人擔心之類的話呢。」他說的是實話,但是在松了口氣的同時,他還有些失落,因為心裏的某一塊,他其實也是希望有人能夠好好罵一罵自己,讓他停止這樣任性的行為。

「呃,我不知道為什麽幸村君會對我留下會罵人的印象,但是在我的記憶裏我在學校應該是沒罵過人才是。」雪野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該怎麽說,雖然這麽說對幸村君不好意思,但是在我的想法裏,幸村君最近這一個星期的反常,應該是對你父母的一種撒嬌的方式吧。」

被心儀的女孩這麽說,而且還是一個比較常用在女性上的詞,幸村覺得自己的耳根熱了起來,「水無月桑覺得…我在撒嬌?」

「嗯,撒嬌!」雪野點了點頭,笑着分享道,「我也常常跟Kate這樣,一不高興就窩在房間裏,或者故意待在客廳嘆氣給她聽,然後等着她坐到我身邊,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嘛,雖然說大部分的時間她都不按照我的劇本走,直接敲我一下,說我的嘆氣聲聽起來很煩。」

聽見她這麽說,幸村不知道該不笑,只能回答道:「這麽一聽起來還真的很像,不過這麽聽起來我應該慶幸我的爸爸媽媽們對我很容忍呢……」

「當然了,父母對待自己的孩子永遠是最好的!」

是啊,他們真的很好……順着她的話想起這個星期以來自家父母對自己任性的縱容,幸村有些慚愧和後悔,他長長地嘆了口氣,随後他突然拿起了放在床頭櫃上的書,拿出其中的書簽,微笑地看向她,「那個…水無月可以再告訴我幾句類似這書簽上的話、讓我作為努力的目标嗎?」

「唉?這個也是一個突然問我我也很難回答的問題呢……」歪着頭想了好一會,雪野這才用着不确定的語氣說道,「嗯,因為最近花比較多時間聽歌而不是看書,所以,我能不能用幾句歌詞代替呢?」

「嗯,可以。」他想,不管是歌詞還是動漫人物臺詞,只要是她對自己說的,他應該都會好好記在心裏。

「想要繼續活下去,即便窮途末路,轉瞬就會凋零,在展現出真實的姿态之前,我将永不入眠。」每一個字雪野都念得很認真、很清晰,在說完最後一個字後,她朝他露出一個笑容,「這是出自最近我最常聽的動漫歌曲的歌詞,雖然感覺有些沉重,但我卻覺得很适合幸村君的形象,在讓所有人知道到幸村君的實力之前,幸村君一定不會放棄的,對吧?」

她的語法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十分自信,比他本人還要自信,讓幸村不由得跟着揚起嘴角。

是啊,還沒對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告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還沒奪下全國大賽三連霸、讓大家知道立海的實力,還沒在世界級的舞臺上大放異彩、讓大家知道幸村精市這個人,怎麽…怎麽能就這麽放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OTZ,我知道這次拖很久又很短

但是過年前夕很忙,工作上和家裏打掃上

天氣又冷到讓我只想窩在被窩裏不動冬眠

(一個位于熱帶和亞熱帶的地方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冷!!!!!!)

更令人難過的是,今年過年只能休除夕和初一,之後便是長達五天的大夜班

超級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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