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抒懷

坤寧宮，一臉慌張的禦前太監小如子戰戰兢兢地跪在方皇後的腳下，顫抖地禀報道。

“小如子，你這個狗東西找死呀，怎麽連皇上都看不住，還不快派禦林軍找？”方皇後急的聲色俱厲道。

“娘娘，皇上何等精明，怎麽可能沒有下旨就獨自離宮？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陰謀弑君，暗中下了毒手？”這時，狡狯的芳華俯着方皇後悄悄提醒道。

“嗯，清華宮的周妃在哪？皇上這幾日不是經常寵幸她嗎？來人，立刻擺駕清華宮，本宮要向她讨還皇上！”方皇後立刻會意，趕緊煞有介事地喝令太監們道。

“娘娘，大事不妙了，皇後娘娘殺氣騰騰地帶着一大堆人，手上還準備了木棒，就要到我們清華宮了！”此時，天色還未轉明，周妃正和海棠哄着二皇子思源漸漸睡去，突然小太監滿臉驚愕地沖了進來，向周妃跪下禀報道。

“哼，一定是皇後又來找事了，娘娘，咱們也不怕她們欺負咱們！”海棠沒好氣道。

“海棠，咱們立刻接駕，不用慌亂！”周妃思忖再三，立刻整了整襦裙，帶着海棠迎候在寝宮的門口。

須臾，但見方皇後一臉嚴肅，怒氣沖沖地步進了寝宮，周妃滿面笑容，欠身上前行禮。

“行了，周妃，你這麽妩媚嬌豔的，感情是把皇上給鎖在清華宮了，快說，皇上現在在哪？”方皇後冷笑着瞪了周妃一眼。

“娘娘，皇上昨晚并未來清華宮，為何娘娘到此詢問皇上聖駕的去向？”周妃一臉從容道。

“是嗎？皇上根本就不在宮裏，你不知道嗎？”方皇後突然鳳目圓睜地質問道。

“娘娘，皇上不在宮裏，您應當去追問禦前太監，為何來臣妾的宮裏追問？”周妃不客氣地回答道。

“好一個奸妃，還敢在本宮面前裝妖作怪，你這麽傾國傾城，是不是将皇上給綁架了才甘心？還不從實招來？”方皇後上前擡手扇了周妃一個耳光。

“娘娘，你不問個是非，就向臣妾發難，若是皇上回宮，必然與娘娘不得幹休！”周妃捂住面頰，瞪着方皇後厲聲道。

“還等什麽皇上回來？來人，将周妃立刻打入慎刑司，嚴刑拷問！”方皇後猙獰地奸笑幾聲，随即向身邊的小旺子示意道。

京城之外，榮程和張超駕馭着駿馬，來到了長汀之上，此時，蒹葭之中，亭亭玉立着一人，在風中裙釵叮咚。

“是淩妃娘娘嗎？”榮程立刻下馬行禮道。

“啓禀娘娘，蒹葭宮的淩妃娘娘也沒有前來請安，小的們監視，似乎是失蹤了！”這時，已經到了辰時，忽然芳華的手下入內向方皇後禀報道。

“什麽？淩妃也失蹤了？而且和皇上同時失蹤？”方皇後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娘娘，莫非是淩妃綁架了皇上？”季妃戰戰兢兢地懷疑到。

“好，本宮才不管淩妃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正是一舉清除蒹葭宮的大好時機，芳華，立即帶人，把蒹葭宮的宮女全部捉拿，特別是雪芊，務必将其關進慎刑司！”方皇後詭異地露出了猙獰的笑臉。

“慢着！”此時，坤寧宮的珍珠簾子被狠狠地掀開，幾名宮人扶着珠環翠繞的劉太妃，出現在方皇後的面前。

“皇後，皇上如今還沒有下落，你不但不派人尋找，反而到處生事，六宮之主就像你這樣嗎？”劉太妃一臉怒火地注視着方皇後訓斥道。

“太妃娘娘，本宮是後宮之主，所以後宮改由本宮來管理，臣妾還是請太妃娘娘回宮休養。”方皇後忍着一腔怒火，欠身向劉太妃行禮道。

“皇後，你就算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但是宮規仍在，皇上雖然不是哀家親生，不過哀家說幾句話，自皇上登基以來，還沒有人敢不放在眼裏！”劉太妃向方皇後打量了一番，毫不退讓道。

“太妃娘娘，如今淩妃和周妃都有造反的嫌疑，難道太妃娘娘要包庇她們的罪行嗎？”方皇後理了理發髻上的金鳳凰，假裝鎮定地反駁道。

“皇後，哀家再說一遍，先找皇上，再搜查蒹葭宮！”劉太妃柳眉一豎，對視着方皇後道。

此時，季妃已經領着宮人，搜查了梅香閣，盛怒的鄭嫔帶着梅香已經怒氣沖沖地趕到坤寧宮，跟在劉太妃的身邊，質問方皇後道：“皇後娘娘，皇上龍體安危，乃是天下的安危，你怎麽可以公報私仇，随意拷打宮中嫔妃？”

“怎麽？鄭嫔，原來你也是周妃一夥？來人，給本宮立即押下去！”方皇後冷笑着盯着鄭嫔，大發雷霆道。

“皇後！你在這裏搞什麽？朕在的時候，你就敢派人四處監視妃嫔，現在朕有事出宮，你便在背後點火，你說，你意欲何為？”恰在此時，坤寧宮外傳來了保恩的一聲怒喝，頓時，在場的所有妃嫔，都吓得紛紛拜倒。

“皇上？您怎麽現在才回宮？臣妾可是擔心的要命！”方皇後見是保恩回來了，趕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上前行禮道。

“朕要是再晚些，周妃就被你冤死了！”保恩一甩方皇後的皓腕，一臉怒火地端坐在軟榻上，命令小旺子道：“小旺子，還不到慎刑司把人都放了！”

“是，皇上！”小旺子吓得連滾帶爬，跑出去辦差，此時，保恩的身後，輕盈地步進了一身紫色戎裝，女扮男裝的淩妃淩思誠，悠然目視着方皇後，欠身請安道。

“淩妃，你到底在搞什麽鬼？為何皇上會跟你在一起？”方皇後怒斥淩思誠道。

“皇後，朕要和瑞王榮程巡視郊外的民田，所以沒有通知任何人跟随，怎麽，莫非朕還要跟你說明嗎？”保恩狠狠地瞅了方皇後一眼。

清華宮，周妃哭得如同梨花帶雨，穿着一身素服，跪倒在保恩的面前，一時間滿面淚痕。

“周妃，朕算是讓你受委屈了。”保恩趕緊扶起周妃，好言勸慰道。

“皇上，您若是就這麽包庇皇後，臣妾日後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您不過是出城一會子，皇後就要痛下毒手，日後宮裏的姐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周妃嗚咽着痛心疾首道。

“周妃，那你要朕如何處置皇後？”保恩趕緊微笑起來。

“皇上，宮中有祖宗定下的法度，臣妾哪裏敢找皇後的不是，不過，有些事臣妾一定要禀報皇上，其實，前些日子，坤寧宮日日都有人在宮裏到處散播流言蜚語，挑撥是非，還在蒹葭宮門前辱罵監視，皇上該不會沒有察覺吧。”周妃哀婉地哭泣道。

“這散布的流言，都來自坤寧宮？”保恩頓時怒火中燒地問道。

“皇上，京城早就是沸沸揚揚，這完全就是惡意诋毀！臣妾真替淩妃抱不平，憑什麽她老實就被宮裏別的嫔妃欺辱！”周妃嘟着嘴撒嬌弄癡道。

“皇後！真是豈有此理！”保恩頓時怒不可遏，撒手回了養性殿。

“混賬，小如子，過去，坤寧宮污蔑蒹葭宮偷盜禦用物品，肆意捉拿蒹葭宮宮女雪芊，這事為何不報朕？”養性殿，保恩怒火萬丈地看了一遍奏事處上呈的案卷，頓時沖着小如子大發雷霆道。

“皇上，這個，是淩妃娘娘不讓奴才亂講。”小如子吓得趕緊叩首道。

“唉，這皇後和淩妃，真是差距太大了！淩妃還想着替朕着想，。可是皇後呢，整日做着母儀天下的美夢！”保恩一拍案幾，長籲短嘆道。

瑞王府，榮程在午時回到府內，王妃宛萍趕緊帶着侍女給榮程準備了一桌飯菜，榮程打量着宛萍那從容的面色，不由得奇怪道：“宛萍，我一大早就出了京城，你為何連問都不問我去哪裏？”

宛萍莞爾一笑道：“王爺為的是國家大事，臣妾怎麽可以給王爺增添哀愁呢？”

“宛萍，看來我還真是不如你，說實話，今日我出去，是因為皇上！”保恩欣然打量着宛萍和氣地說道。

“是呀，嫂子，王爺一大早出京城，就是因為，皇上有一件事，非要拜托王爺！”榮程身邊的張超不由得憨憨地一笑道。

“喔？皇上有什麽要事，非要讓王爺在郊外等候呢？”宛萍有些覺得古怪道。

“是這樣的，皇上決定将內閣取消，但是害怕衆臣有不滿之聲，所以皇上委托我，首先提出。”榮程詳細告知道。

“啊？王爺，皇上這麽吩咐，不是讓王爺來替皇上背罵名？”宛萍頓時皺眉擔憂道。

“是呀，王爺，皇上撤除內閣，目的就是把大權全部收回，王爺卻要代替皇上成為衆人的口實，這也太過分了吧。”張超抱怨道。

“但是，若是取消內閣，那我們的改革就更加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