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初遇秀女
難道……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了?不不不,這不可能……
那……是又被他的美色迷惑了?還是說,這副身體仍會受從前主人的操控?也不對呀,穿越過來這麽長時間了,從來沒覺得有個“她”存在啊,再說,剛剛我明明很清醒,也沒覺得自己的意識被剝奪之類的……
還有還有,他說的什麽“此生此世”的,又是什麽意思啊……
賀琴舒苦悶地抱住腦袋,在床上翻來滾去,一直折騰到天亮,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第二日起來,只覺頭痛欲裂,便索性閉門謝客,不拘是誰,來時一概不見。
就這樣“閉關”了半個月,這一天,賀琴舒剛剛起床,忽聽外面一陣喧鬧,再細聽時,那嘈雜的人聲竟是向自己家的方向而來……
正在驚異,人聲已經到了院門之外,只聽門上“砰砰”作響,有男子高聲喚道:“賀姑娘!請問賀姑娘在家嗎?”
賀琴舒心裏焦躁,索性不去梳洗,蓬着頭發去開了門,顧自倚在門框之上,擋住來者去路,打着哈欠說道:“你們是何人,尋我有何貴幹?”
來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片刻,一位身穿褐色衣裙的中年婦人走上前來,賠笑說道:“您就是賀姑娘吧,民婦姓蘇,在臨縣允事郭仕林郭大人家中做事,今日來得匆忙,只帶了份薄禮,還請姑娘莫要嫌棄。”
說着,向身後小厮模樣的人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急忙獻上一只黃松木匣,裏面赫然是一對翡翠镯子,玉質溫潤通透,看上去價值不菲。
見賀琴舒眉尖微蹙,蘇大娘又從腰間解下一只荷包遞了過來,笑着說道:“我們家小姐過幾日要入京參選秀女,特意來請姑娘過去幫着裝扮,我們家老爺說了,若是雀屏中選,日後自然還要重謝的……”
賀琴舒聞言一怔,她清楚記得,那日陳妙蘭來時,說過臨縣允事郭大人冬日要嫁女兒,如今怎麽卻成了入京選秀女?莫非是得了選秀的機會,便毀棄了先前的婚約,一心只盼着能入宮去麽?
這樣想着,心中不免先對郭仕林一家多了幾分鄙視,撇嘴說道:“郭小姐想飛上枝頭變鳳凰,自然需尋個距離鳳凰近些的人物來幫着打整,琴舒只是尋常民女,只怕難當大任,大娘還是請回吧。”
蘇大娘不由一愣,還未說話,旁邊的小厮已經怒道:“你這姑娘好不識擡舉,這位大娘乃是郭小姐的乳娘,在郭大人府裏頗有身份,豈容你這般無禮?”
蘇大娘轉頭瞪了那小厮一眼,接着賠笑說道:“賀姑娘勿怪,不瞞您說,我們大人日前得了一張畫像,畫中的女子甚是美貌,發式也極別致,據說是宮裏時新的樣子。怎奈我們幾個大娘手拙,試了幾次都梳不成,聽聞姑娘梳頭的手藝是一等一的好,便趕過來請您大駕……姑娘,我們大老遠的來了,您看……”
賀琴舒原本仍是懶懶的,聽了這話,卻站直了身體,正色說道:“大娘若這樣說,琴舒更不能幫忙了。您不妨想一想,皇上在宮裏頭便整日對着這樣的發式,如今來了新鮮面孔的秀女,竟然亦是如此裝扮,看在眼中是何心境?”
蘇大娘聽了,思忖片刻,覺得頗有道理,神色愈發恭敬:“姑娘果然見識過人,如此,便勞煩姑娘随我走一趟,為我家小姐琢磨一個別致發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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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琴舒搖頭說道:“此事原本便是機緣,心思過巧,只怕反而成拙。若讓我說,不如仍依着平素的樣子打扮,到時只管落落大方地去,萬紫千紅之中,或許反而能有幾分勝算。琴舒言盡于此,大娘請回吧。”
這樣說着,她不再多言,仍将院門關上,牢牢插上門闩。
郭府的人被賀琴舒方才的一番話震住,倒也不敢勉強,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悻悻而去。
賀琴舒出了口惡氣,只覺胸中舒暢,肚子也餓了,梳洗完畢,來到廚房,給自己煎了兩只蛋餅,美美吃下。
誰知剛洗淨碗筷,外面便傳來小蝶的聲音:“賀姑娘!賀姑娘開門啊!”
賀琴舒以手扶額,比起什麽郭家小姐,那個何紫亭只怕更不好對付……
硬着頭皮開了門,小蝶笑嘻嘻地将她拉住,轉身便走,口中炒豆子般噼裏啪啦地說道:“我們小姐昨晚便讓我來尋姑娘,我同小姐說,您這幾日閉門謝客,定是身子不爽,晚間還是莫要打擾的好。我們小姐為了此事一夜未睡,這不,一大早便打發奴婢過來了……”
賀琴舒聽懂了話裏的“威脅”,只得一臉無奈地跟在小蝶身後,到了何家酒坊,還未進門,就聽見女子的笑語,只聽何紫亭高聲笑道:“妹妹放心,經賀姑娘妙手打整,定能讓那人一見傾心、春心蕩漾……”
另外那名女子低低地說了些什麽,何紫亭又笑着說道:“這有什麽,女大當嫁,誰還能為了這個笑話人不成?待妹妹入了宮,那些奴才只有吐着舌頭仰望的份兒,妹妹還擔心什麽呢?”
聽到“入宮”,賀琴舒不由停下腳步,向小蝶勉強笑道:“昨晚吃了些剩菜,現下忽然覺得肚痛,小蝶,我今日還是先回去了……”
小蝶卻上前一步将她去路擋住,嘟嘴說道:“姑娘莫要唬人,您若是這般走了,不是讓小蝶難做麽?”
賀琴舒還要再說,卻聽何紫亭在裏面喚道:“是賀姑娘來了麽?”
說着,新換的鴛鴦門簾一挑,一身紅衣的何紫亭已經走了出來。
她今日梳了個頗為正統的百合髻,正中戴着鎏金珠花,妝容淡雅,僅唇上仍點了明豔胭脂,看上去頗為端麗。見到賀琴舒,以手理鬓,嬌俏笑道:“姑娘瞧着我今日的裝扮如何?可配得上皇親的身份麽?”
賀琴舒敷衍着點點頭,向屋內張了張,壓低嗓音說道:“房裏的莫不是那位郭小姐吧?紫亭,并非我有意推辭,只是與宮廷沾邊的事,我是斷斷不肯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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