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榮光(34)
得了顏梁淮的允諾,米安安才安心地合上眼,迷迷糊糊地跟他說:“你也睡下好了,我不介意……”
她是不介意,可他不能。
直到身旁,米安安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顏梁淮的眼睛仍舊沒有阖過。
酒店客房的窗簾是拉着的,窗外被城市的燈火映照出紅黃交錯的光,這夜色之下潛藏着多少暗流,像米安安這樣單純的孩子一無所知。
開了靜音的手機在一邊震動,顏梁淮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那善。
他輕輕撥開米安安的手,放進被褥裏,又緩緩起身,走上陽臺,關上了玻璃門,這才按下接聽。
“隊長。”那善的聲音嚴肅,“離島之後,還有沒有異樣?”
“暫時沒有。”顏梁淮看着樓下,街道上零星的夜歸人,“之前醫院門口那輛車的情況查得如何了?”
“從部分監控裏看到司機的臉了。”
那善沒有立刻說完,語氣之中有些微猶豫。
顏梁淮從那遲疑裏讀出了答案,“真是凝川出來的?”
“嗯,”那善聲音有些粗,“目前不确定是就他一個,還是一群,也不确定目的何在。但從他後續駕車的表現來看,在醫院門口他沒有看見你。”
“車窗有貼膜,他看不見我是正常的。”
“可是怎麽解釋島上的那個人?”那善急道,“連你也覺得是沖着你去的吧?”
準确的說,是沖着米安安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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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有蛇的帳篷原本是米安安住,重新分配是在顏梁淮疑心有人出沒營地之後。
但是,以米安安的為人處世,根本不可能得罪這種歹人,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恨屋及烏——對方怕是沖着顏梁淮來,才會從他唯一的“軟肋”下手。
顏梁淮蹙起眉,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眼房間裏睡熟的米安安。
她臉正對着他,夜色落在光潔的臉蛋上,更顯單純無辜。
手指收緊,顏梁淮說:“得想辦法把人給揪出來。”
“我已經打過申請了,這會在高速上,明天一早就到。”那善又說,“隊長,你是不是有什麽計劃了?”
“算是吧。”顏梁淮捏了捏鼻梁,“……引蛇出洞。”
“什麽蛇?”
米安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倒把顏梁淮吓了一跳,一回頭,才發現她穿着單衣站在玄關,正滿面驚色地看着自己。
很顯然,在許睿睿的遭遇也給她留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如今提蛇色變。
“安安醒了,”顏梁淮簡單地對手機裏說,“見面再說。”
電話挂斷,他走到米安安身邊,替他裹緊了衣裳,“不冷嗎?”
“睜眼發現你不在,吓得我都出汗了。”米安安把濕漉漉的小手遞給他,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你剛剛在說什麽蛇?”
顏梁淮把人領進室內,重新關上陽臺的門,“剛剛是那善的電話,我是跟他說‘引蛇出洞’。”
米安安這才長籲一口氣,伸手一把擁住顏梁淮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她總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以至于大多數時候,周圍的人都忘了她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也會擔驚受怕,也需要被人呵護在掌心。
顏梁淮摟住她,憐惜地撫摸着她的脊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她說,讓他在可以的範圍內讓她知道發生了什麽,可他要真說了,這孩子怕是連一個囫囵覺也睡不好……這些壓力,還是他來背着吧。
至于安全,他更相信自己和弟兄們。敢在川狼頭上動土,從哪兒來滾哪兒去……或許,連來處也回不去,就進牢獄裏待着吧!
*** ***
次日,米安安是在醫院大廳看見那善的。
乍一眼,她以為是眼花了,又定睛,瞅了半天才确定,眼前穿着花色沖鋒衣,頭戴紮染裹頭巾的壯漢确實是那善。
“那善哥哥……你怎麽穿成這樣?”跟街舞少年、不,街舞青年似的。
那善膚色黝黑,加上那花裏胡哨的花頭巾,整個人幾近熒光,換誰也不會把眼前的男人和一絲不茍的軍人聯系在一起。
“假期……穿着随意,随意。”那善打着馬虎眼說。
當然不是因為他喜歡,只是為了和在凝川執行任務時候的形象反差大一些,這樣出沒在米安安身邊,才不容易被認出來。
米安安忍不住笑,又安慰了他一句,“也挺好的,有……個性。”
違心地誇好看吧,她說不出口,但又怕傷了人家純情少男心,能贊一句個性米安安也算是盡力了。
那善笑不出來,只能揉了揉鼻尖,不情不願地說了句“謝謝”。
到病房門口,就看見守了一夜的谷小钊,見他們來,擡頭的瞬間白眼球上全是血絲,強打起精神招呼說:“你們來了,別擔心,睿睿已經脫離危險了。”
米安安點點頭,把替他帶的早餐遞過去,率先走入病房探望許睿睿。
顏梁淮則站在谷小钊對面,低頭看他食不知味地舀粥喝。
“昨天到現在為止,有沒有什麽陌生的人來過這裏?”
谷小钊一愣,“什麽人?”
“醫生、護士之外的人。”顏梁淮說。
谷小钊咬着調羹,擡頭看了他身後的花衣大漢一眼,“……他算嗎?”
那善失笑,從顏梁淮背後走出來,拍着胸膛問:“小崽子你過了橋就不認人了?”
谷小钊費老鼻子勁,才認出這花裏胡哨的男人竟是當初送他去高鐵站的兵哥哥,驚地叼着調羹半晌才擠出一句,“大叔您這是失戀了?”
那善嘴角抽搐。
大、大叔?
失、失戀?
這年頭,毛頭小子說話都這麽讨打的嗎?
那善本就是火爆脾氣,正要開口教訓,又聽谷小钊轉頭對顏梁淮說:“顏哥,你給你這戰友說說,這身打扮潮是潮,但有點老年迪斯科的味兒……不合适,會打一輩子光棍的。”
那善:“……”能打人嗎?不能的話,他想回連隊去。
還有,那善狐疑地看向隊長——之前這小子不還死乞白賴地叫他們隊長“小叔叔”的麽?怎麽,時隔多日不見,就降了輩分,從叔侄成了兄弟?
顏梁淮颔首,“知道了,我會提醒他。”
那善:???
是誰讓他喬裝的?是誰?!
“別的沒了,”谷小钊三兩口扒拉了早飯,回頭看了眼還病房,“昨夜除了查房醫護沒別人,今天你們是最早的,其他人都沒到。”
“其他什麽人?”顏梁淮敏銳地追問。
未等谷小钊開口,病區樓層的電梯就開了,一對中年夫婦匆匆走了出來,邊張望病房門牌,邊念着“睿睿”。
谷小钊連忙拿手背抹了把嘴,迎上前,“叔叔阿姨,在這裏!”
來人是許睿睿的父母,在看見安靜睡着的女兒之後,一把老淚,握着米安安的手說:“我聽說幸好領隊救援得及時……謝謝你,你看起來,年紀還小啊。”
“不小了,二十了。”米安安安撫着老人家,“她很快會行,兩位吃飯了嗎?我去買點上來吧。”
許媽忙拽出她,“不用,吃不下。對了,哪個是谷小钊?他也在嗎?”說着,目光從在場的三名男士身上掃過,最終停在谷小钊身上,“是你嗎?少年班的那個。”
谷小钊顯然十分意外,不知道許睿睿的父母怎麽會問起自己。
稍稍打量了少年一番,許媽嘆了口氣,撫着女兒的手背說:“你就是為了他才參加這個節目的,現在弄成這樣,覺得還值嗎?”
在場衆人都愣住了。
徐爸咳了聲,“女兒她也許不想說……”
“什麽都藏着掖着,吃苦的不還是自己嗎?”許媽凝着谷小钊的眼睛,“倒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都是年輕人,合則聚不合則散,有什麽不好嗎?”
米安安一頭霧水,看看谷小钊,又看看許睿睿,一時間有些發懵。
“安安,我們先出去一下。”顏梁淮推着米安安的背,把懵圈的小姑娘帶了出去。
在走廊上,米安安遲疑地問:“許媽媽的意思是,睿睿是為了小钊才來參加節目的?”
那善啧啧稱奇,“這年頭各花入個眼,毛都沒長齊的小家夥都有人喜歡,你說我怎麽就打了二十多年光棍呢?”
還真是!米安安覺得匪夷所思極了。
她倒是知道谷小钊頭腦聰明家世好,長得也清秀端正,可還真沒料到他居然有把許睿睿那種看起來十分冷淡的大才女吸引來的本事。
“我明白了……”米安安喃喃自語,“難怪許睿睿那麽輕易地就答應‘試試看’。”
這根本就是她的初衷呀!
米安安樂滋滋地晃着顏梁淮的手肘,“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呀?”
看着她輕快的笑臉,顏梁淮也不由放松了些,“嗯,算。”
對他來說,少了個“沒什麽競争力”的情敵,總歸是件好事。
只不過,顏隊長的“輕松”沒能持續滿半日,午飯時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筷子頓住了。
米安安很少看見顏梁淮這樣意外,他一向都是成竹在握的樣子,于是不免好奇,探頭去看。
只見來電顯示上停着一個名字。
【幼幼】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沒錯,《撩鯨》裏的幼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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