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不如合作
殿內很安靜。
靜的慕雲何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也能聽到自己把牙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他擡眼，恨不得把赫連浔身上盯出個洞來。
“八、七、六...”
偏這人還在數着時間。
随着十秒慢慢倒數，他周身的氣溫也越來越低。
慕雲何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心不甘情不願地往赫連浔腿上爬。
結果剛探出上半身，腳下就被肥大的龍袍絆了個踉跄。
直接栽進了他懷中。
“嘶...”
赫連浔完全沒想到這人能這麽蠢。
躲閃不及。
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慕雲何愣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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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頭砸進的位置。
別說。
正好。
砸的他斷子絕孫才對。
赫連浔捏着他的肩膀，把人拎了起來，往一旁甩了一下。
力氣太大，慕雲何撞在了龍椅靠背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頓時。
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都帶着刀子。
這樣對視了良久。
最終還是慕雲何先敗下陣來。
沒有辦法。
有求于人。
得忍。
“呃...朕不是有意的...”
說完，又接道：“但朕也是允了你的話，所以溫之涯...”
赫連浔陰沉沉地盯着他。
日光下只見他薄薄的唇，微抿的弧線透出冷漠的氣息。
看着看着，赫連浔忽然發現。
慕雲何的臉色有些蒼白。
雖然他一直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現下似乎更白了。
赫連浔不得不閉上眼，努力壓抑着胸腔內暴動的情緒。
自己推上皇位的皇帝，再廢物也得忍。
“本王自當言而有信。”
赫連浔從牙縫裏冷冰冰抛出幾個字。
“給本王滾遠些。”
慕雲何“......”
這人的性格當真是陰晴不定！
忽然笑，又忽然冷臉，再忽然沉默。
真是有病！
不過現在能暫時救下溫之涯，就是好事。
慕雲何心裏松了口氣。
“告辭。”
說完，他立刻提着龍袍，從高臺上走下。
直奔着天牢而去。
雙雙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
望着慕雲何踉踉跄跄的背影。
赫連浔再次阖上眼，煩躁地皺了皺眉。
......
天牢之內。
溫之涯和墨北塵被關進了同一間牢房。
兩個人再次打在了一起。
誰也不讓着誰。
溫之涯咔吧咔吧掰着手指，目光輕蔑。
“墨北塵，我勸你識時務些，凡間可不是你們這些東西該來的地方。”
“呸！”
墨北塵吐出口中染血的牙齒，也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溫之涯，誰又比誰高貴？”
他的藥箱散落在地。
內裏亂七八糟的東西落了一堆。
手中握着一柄尖刀，上面還帶着血跡。
溫之涯的手臂，被墨北塵劃了幾刀，此時血跡已經染紅了衣衫。
“太子殿下來凡間是老妖皇的吩咐，若非你們這群東西想對他不利，我又怎會在此受這般苦？”
聽到溫之涯的話，墨北塵忽然笑了。
“溫之涯，不妨我們來做個交易。”
溫之涯審視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什麽交易。”
墨北塵率先放下手中的尖刀。
“在凡間我殺不了你們，你們也殺不了我，不如我們合作。”
“你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墨北塵。”
溫之涯也笑了，只是那笑意寡而淡。
只要他們有時機，定能除掉這鬼族鬼醫。
墨北塵想和兩人談合作，簡直是癡心妄想。
“是嗎？”
墨北塵慢條斯理地蹲下身，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張紙，在溫之涯眼前晃了晃。
“若我死在你們手中，你們的身份會立刻被伏象告知赫連浔，到時...”
看到溫之涯驟然變幻的臉色，墨北塵揚唇一笑。
“同歸于盡吧.....”
“我死不要緊...若妖族太子完不成這所謂的任務，還在凡間送了命....”
墨北塵忽然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猜你們妖族，在六界還有立足之地嗎？”
這一番話，讓溫之涯沉默了下來。
他說的沒錯。
這件事表面上是個很小的事。
但是卻是老妖皇對慕雲何的考驗。
若其他五界尊主得知此事...
到時莫說慕雲何登不上妖皇之位。
整個妖族在六界都會擡不起頭來。
“我可以保證不拆穿你們的身份。但你溫之涯，要承諾你活着一日，我便不會死。”
溫之涯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
這個條件...
提的滴水不漏。
墨北塵只保證他不拆穿，并沒有保證伏象不拆穿。
且他只說自己活一日，他活一日。
并未保證不再傷害慕雲何。
與其說是鬼族和妖族的合作。
倒不如說只是他墨北塵和自己之間的合作。
見溫之涯一直不說話，墨北塵索性靠坐在牆邊，把玩着手中的尖刀。
“若你不答應...”
墨北塵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大不了...一起死。”
溫之涯深吸一口氣，強行按捺住想一刀捅死墨北塵的想法。
這人看起來一副冰山模樣。
實際上卻心狠手辣。
他是真的不怕死。
雖然自己和慕雲何也不是貪生怕死之妖。
但這件事不能光憑不怕死就行。
“我答應你。”
溫之涯嘆了口氣。
攏着衣擺。
挨着他坐了下來。
“但我有件事想問個清楚。”
“問。”
溫之涯慢慢扭頭，探尋地看着他。
墨北塵揚着下巴，下颚線清冷完美。
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剛剛攥到手中的布條。
“你們鬼族中人，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死，只要魂魄還在？”
墨北塵頓了頓，“是。”
溫之涯立刻笑開了花。
“那這個合作，應該雙向。你不死，我也不會死。”
墨北塵沉默了兩秒。
點了下頭。
“但是伏象若想做什麽，我不會管。”
“你若想對慕雲何做什麽，我會管。”溫之涯挑眉道。
墨北塵再次頓了兩秒。
沒有再作聲。
一妖一鬼之間達成了短暫的合作關系。
兩人默契的都沒有再說下去。
直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溫之涯急忙沖到門口，伸長脖子向外張望。
很快，慕雲何步履生風地走了過來。
見到溫之涯全須全有的，哪都沒少，慕雲何松了口氣。
“朕來救你出去。”
溫之涯開心不已。
“我就知道陛下一定不會放任我們被斬首的～”
“我們？”
慕雲何将目光放到了監牢裏側坐着的墨北塵身上。
“你要朕也把他救走？”
溫之涯嗯了一聲。
“帶他出去吧。”
慕雲何哽了一秒。
“為何？你看上他了？”
溫之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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