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可以叫你北塵嗎?

由于出現了這個插曲,慕雲何完全沒有心思再泡池塘。

他坐在池塘邊,一直等到雙雙回來。

那小姑娘 慌慌張張地一路跑了回來。

看到他後,明顯地舒了口氣。

“陛下...您吓壞奴婢了!”

雙雙邊替他整理着衣衫,邊哽咽着說:“宮人剛在傳您投湖自盡,奴婢差點兒當真了!”

慕雲何垂着頭,沉沉地望着她,忽地嘆了口氣。

“雙雙,你明知,我并非梁...”

“說什麽呢陛下...”

雙雙仰起頭,沖他甜甜一笑。

“陛下就是陛下,是雙雙的恩人。”

慕雲何哽了幾秒,索性不再開口。

罷了。

兩人一雞都腳步虛浮地往太極殿走。

一路上也沒有人再開口。

到太極殿後,慕雲何乖乖地躺到榻案上,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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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有些冷,你再拿床被子過來。”

“嗯?”

雙雙詫異地擡起手,又覺得不合規矩而放了下來。

“陛下您等下!奴婢去喚太醫!”

“啊?”

慕雲何剛說出一個話音,雙雙便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有些迷茫地摸了摸自己額頭。

好像是有些燙。  !

怎麽忘記凡人的身體受不得這種寒涼,會傷風的!

真是...

......

彼時,太醫院側殿的房頂上。

溫之涯身着一襲紅衣,耳垂處的一點紅痣,無端給他添了幾分妖冶。

衣領微敞,露出前面大半截細膩白嫩的肌膚。

漂亮的手指捏着一個小小的酒壺,正在微微晃動。

簌簌...

身側傳來一陣腳步聲。

溫之涯偏頭望過去。

走來的是穿着淺灰色長袍的墨北塵。

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谙的眼底充滿了平靜。

面龐俊美,周身卻圍繞着一股冰涼的氣息。

溫之涯忍不住笑着朝他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墨太醫,喝嗎?”

墨北塵猶豫地看了他一眼。

最終還是撩着衣擺,同他一起坐了下來。

“找我有事?”

溫之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一句。

“墨太醫,今日是四月十六。”

墨北塵淡淡道:“怎麽?”

“今日是我生辰。”

墨北塵愣了一秒。

“你活了幾萬年,竟還記得自己生辰?”

溫之涯垂眸,低低一笑。

“有人跟我說過,無論何時,都莫忘了自己誕生那日。”

身旁有一絲淺淡的衣香入了鼻端,墨北塵目光震了震。

“慕雲何同你說的?”

溫之涯身形一頓。

半晌沒有作聲。

只是向墨北塵遞了遞手中的酒壺。

墨北塵抿了抿唇,接過酒壺,一飲而盡。

溫之涯立刻笑出聲,“你好歹給我留一口啊。”

墨北塵咳了一聲,緩緩地笑。

“我可不是慕雲何,那般不勝酒力。”

“墨太醫這是嫌在下帶的酒少了?”

墨北塵瞟了他一眼。

那人長若流水的發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着頭。

後背抵在房檐上,一雙眼眸勾魂攝魄。

墨北塵眸色微閃,嗯了一聲,“太少。”

溫之涯邊笑,邊慵懶地擡起手,指着天上那輪圓月,“你看,今夜月色很美。”

還沒等墨北塵說話,溫之涯繼續說道:“這是幾萬年來,第一次有人陪我過生辰。哦不對...是鬼。”

他彎起眼角,笑得肆意。

“墨太醫,我能叫你北塵嗎?”

墨北塵心頭一動。

嘴上卻沒作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溫之涯嘆道:“鬼族和魔界。與妖族向來水火不容,若非太子殿下入凡間,你我也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裏喝酒。”

“可這裏是凡間,無人知道...”

溫之涯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

他湊到墨北塵耳邊,輕聲喚他。

“北塵...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墨北塵渾身一僵,下意識地一拳打了過去。

“哎哎哎別動手啊~”

溫之涯笑着挪開臉,伸着胳膊擋住他的手,還壞心眼兒地摸了一把。

看着墨北塵那副冰山臉上露出了羞惱的神情,溫之涯眼底隐隐閃過興奮的光。

果然逗這種性子的人玩,最有趣了。

墨北塵慢慢收回手,望向了那輪圓月。

許久才輕聲開了口。

“唯今日。”

順着他的目光,溫之涯也繼續看向月亮。

“嗯,唯今日。”

夜深人靜。

側殿之中漆黑一片。

只有廊檐下的幾只燈籠在夜色裏泛着幽光。

底端垂墜的流蘇随風輕輕搖曳,映照着遠處的花草樹木。

顯得影影綽綽,分外蕭瑟。

廊檐上的兩人卻靜靜地賞着月光。

平靜而唯美。

打亂這份平靜的,是雙雙心急的呼喚。

她站在側殿門口,伸長脖子朝裏張望。

“有太醫在嗎!陛下身子不舒服!”

溫之涯立刻轉頭看墨北塵。

墨北塵也正看着他。

溫之涯嘆了口氣,“北塵,今夜是你值守?”

墨北塵淡淡地嗯了一聲,起身,快步走下了房頂。

只剩溫之涯一只狐貍寂寞地坐在房檐上,無言地望着他離開的方向。

見到墨北塵,雙雙眼睛一亮。

“這位太醫,請立刻随奴婢入太極殿!”

墨北塵背上藥箱,頓了頓,輕聲喊了一句。

“備酒去。”

正在房檐上憂郁的溫之涯頓時笑了起來,眼中光輝流轉。

雙雙則是一愣,“備酒?”

墨北塵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

他點點頭,“嗯,備酒。”

雙雙撓了撓頭,聲音極輕地嗯了一聲,之後便在前方帶路,引領着墨北塵一路趕往了太極殿的方向。

而此時的慕雲何,已經陷入了混沌。

腦子一陣陣的發暈,還脹。

這種感覺慕雲何從未體會過。

沒想到會這般難受。

渾身無力,還冷的不行。

墨北塵蹲在塌邊,為他診脈。

很快便松開了手。

“風寒罷了,無大礙,只要服下臣開的藥...”

忽地,墨北塵話鋒一轉,“先給陛下服碗烈酒,熱熱身子。”

“啊?”

雙雙躊躇道:“可是陛下不勝酒力...”

“無妨,總歸也是睡着。身子暖起來之後再服藥,事半功倍。”

雙雙還是遲疑了幾秒。

這...

沒聽說過風寒喝酒可以暖身子的啊...

可眼前這位是太醫院太醫,說的應是沒錯的...

墨北塵不知道雙雙在想什麽。

他只知道。

慕雲何不勝酒力,不能喝酒,喝了酒就會做常人無法理解的事。

他就想看看慕雲何喝了酒之後會幹什麽。

說不定以後能留作把柄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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