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墨墨的表白
夜晚的飛雲閣，十分寧靜。
除了微風輕輕地吹着。
偏殿的屋檐上，坐着一道孤零零的身影。
身側放着一大壇酒。
依稀可見酒壇子上的紅色紙簽上書着——逍遙釀。
少了月光的浸染，只有廊檐下的幾盞燈籠發着幽光。
那人斜靠在房檐上，眼神卻瞟着天空的方向。
只聽他仿若自演自言般低喃着：
“溫之涯...溫之涯...”
募地，他又垂下頭，神情湧上了一絲悲楚。
“在呢。”
咯吱咯吱——
溫之涯順着另一側爬了上來，幾大步走到他身邊，沖他彎起眼角，“喝酒怎麽都不等我？”
墨北塵愣愣地看着他。
溫之涯皺了皺眉，往前湊了湊，“你自己喝了這麽多？”
墨北塵輕輕點了下頭，“無事...便想喝上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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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口啊？”
溫之涯抱起酒壇，不滿地道：“你這都快喝完一壇子了...無事也不能喝這麽多酒，若是宿醉頭昏...”
“你是...關心我嗎？”
墨北塵忽然湊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溫之涯...我明日便要随大軍出征...我...”
溫之涯表情一僵，再次躲開了他的目光，“如...如此...那今夜我陪你多喝些...”
“我不想聽這句話...”
墨北塵的臉頰紅撲撲的，雙眼迷惘失神，“我只想問你一句...”
“啊酒沒有了，我去取些！”
溫之涯猛地站起身，作勢便要離開。
下一刻，墨北塵沖上前，從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腰。
溫之涯死死咬着唇，“北塵...放開...”
“溫之涯...我知道你是六界聞名的九尾妖狐，我知道你生性風流，我都知道...”
墨北塵紅着眼眶，一層瑩瑩薄霧蒙住了瞳孔。
“可我...”
溫之涯狠着心将他的手掰開，“你酒醉了。”
他沉着臉，向前邁步。
身後再次傳來了墨北塵刻意擡高的聲調。
“是！我是喝醉了，但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墨北塵沖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向後一扯。
溫之涯躲閃不及，後背硬生生撞在了他肩上。
墨北塵被撞的一栽。
像是不經過大腦思考一般，溫之涯第一時間喚出尾巴攬住了他。
墨北塵窩在尾巴中間，忽地擡起頭，期盼地看着他，“你擔心我的...是不是？”
溫之涯不作聲，只是眼神中充滿痛苦，似乎在壓制什麽。
“溫之涯...”
墨北塵顫巍巍地上前，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腰，頭也埋到他胸前。
“我什麽都不想管，我也什麽都可以不在意...鬼族派我除掉慕雲何，我不願，我不想你離開...”
溫之涯沉默着，任由一滴接一滴的淚滴在胸前的衣襟上。
“六界中人都說你喜歡玩弄別人感情，我也不想聽。你和慕雲何關系親密，我也...我也能忍，只要你...”
“等下...”
溫之涯詫異地開口打斷了他，“親密？”
墨北塵倏地紅了臉，小聲說：“你不是都...為了他來太醫院拿藥嗎...”
溫之涯“......”
原來墨北塵一直以為是自己和慕雲何...
他怎麽會有如此想法！
不過想想也是。
當時并沒有仔細說，他想錯了也情有可原。
“我...我和太子殿下只是好朋友，那藥是...是太子殿下用的沒錯，但是是因為赫連浔才...”
墨北塵愣了好幾秒才恍然道：“和慕雲何行...那事的是赫連浔？”
溫之涯默默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墨北塵的臉越來越紅，但還是不肯放開摟着他腰的胳膊，“那是我...誤會你了...”
“好了，放開，我去拿酒。”
溫之涯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喉結微動。
“北塵，有什麽話等你醒酒之後再說好嗎？”
“不好。”
墨北塵搖着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酒醒之後，我便要随軍出征了。溫之涯，你當真...沒有話同我講嗎？”
溫之涯再次沉下眼簾。
九尾妖狐若愛上妖族之外的人，最終只能落得個斷尾的下場。
墨北塵是鬼族鬼醫，雖然論身份地位沒有自己高，但...他不是妖族中人啊...
若兩人之間真的生出情意，但最後，只會同時喪命。
可誰也沒有辦法忍下心，推開懷裏的人。
“我最開始見到你，以為你只是個空有其表的登徒浪子...”
墨北塵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可你願意跟我說話，願意陪我喝酒，願意在太醫院或飛雲閣內陪着我...我漸漸發現，你并非是傳言中那般狡猾十足的狐貍...”
溫之涯攥緊拳頭，指甲就快掐進肉裏。
“我也不想喜歡你，可我控制不住啊...”
墨北塵的聲音帶上了哽咽，“你為何能這般輕易擾亂我的心...為何啊...”
說到最後，他已經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哭聲很悲哀。
一陣緊似一陣。
溫之涯強忍着心頭的痛楚，溫聲開了口，“北塵，你知我生性風流，你我之間...沒有結果。”
“我不想聽。”
墨北塵仰起頭，眼中淚花閃閃。
溫之涯不忍地別開目光。
看到墨北塵這幅樣子，溫之涯甚至開始後悔。
後悔之前說的什麽所謂的美男計。
若沒有這回事，自己也不會主動來招惹墨北塵。
忽地，墨北塵踮起腳，掰過他的臉，閉着眼睛吻了上來。
溫之涯倏地瞪大眼睛。
墨北塵摟着他的脖頸。
渾身顫抖。
眼淚不停滑落。
溫之涯的喉嚨中像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
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口。
眼前是墨北塵放大的臉。
鼻尖聞到的，是他清冷的氣息。
鬼族鬼醫，多少人口中的高嶺之花。
卻在自己面前這般卑微。
可自己心中，卻沒有成就感。
只有一股難掩的酸澀，脹的四肢無力。
墨北塵紅着眼睛，慢慢挪開臉，低下頭看了眼攬着自己腰的狐貍尾巴。
眼中忽然騰上一絲媚意。
“妖狐大人...”
他再次上前，吻上他的唇，“今夜...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
轟地一聲！
溫之涯感覺自己腦中的神經，啪地一聲，斷了。
他緩緩松開一直緊握的拳頭，阖上眼，将人又往懷裏攬了幾分。
“唔...”
反客為主。
很快，墨北塵便軟了身子。
靠在他的懷中輕喘着。
溫之涯将他橫抱起，輕巧地跳下房檐，抱着他，一路向偏殿走去。
一夜無眠。
......｛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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