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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現在在他父母眼裏一無所有嗎?

沈硯知說:“我今年二十五,事業和愛情都還有奮鬥的機會。”

“他們擔心你跟不上時尚趨勢,和你同齡的莫家老三聽說年末要帶對象回來過年。你也知道莫老三工作屬性有多特殊,他能比你先一步找到穩定且能結婚的對象,你說爸媽急嗎?”

沈硯知不愛聽這話了:“什麽叫他能比我先一步啊?只能說明緣分到了。”

沈在野被他一臉要強的模樣逗樂了:“你要這麽說也行,下次爸的電話就不是打到我這裏,你最好把他二位從免打擾名單裏放出來。”

搞得他這個做哥哥的,天天像秘書一樣幫他記着家庭瑣事。

有時候沈在野覺得他爹在一語雙關,催婚不指名道姓,一頓說,換到哪個兒子身上都能用。

沈硯知還沒擺平許雅康的事,沒多少心思談戀愛。

“再等等,我的緣分可能就在來的路上。”

“我已經把老爺子的話代為轉達了,你啊,好好想想。”沈在野叫他來就是為說這個事。

沈硯知挺無語的,轉身要走。

沈在野又叫住了他:“早上問你的問題現在能回答我嗎?”

“什麽?”沈硯知扭頭看他哥,“沒談,一天天的打聽我感情生活幹什麽。”

沈在野合上平板:“怕你下次遇見個騙財騙色的,回頭當便宜爹。”

沈硯知從沒想過這件事,頭皮發麻:“你別說恐怖故事,我哪來的孩子?走了。”

因他哥轉達的這件事,沈硯知一整天班上的雲裏霧裏,下班時候坐進車裏,實在煩得很,給時言初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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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言初那邊人聲鼎沸,大排檔招牌在背景裏密密麻麻晃過,一看就是半夜出來找吃的。

“沈少爺下班了?”

“有時間喝一杯嗎?”沈硯知沒開車裏燈,臉讓地下停車場的燈光照得略黑沉,加上一手頹廢煙,很難讓人忍心拒絕。

時言初也是有陣子和他沒見了,當下掉頭往來時路走:“行,你說個地兒。”

沈硯知先問:“你在哪?”

“大學城附近,剛見完的客戶約在這邊。”

時言初賣商鋪的,有時候工作起來時間比沈硯知還沒個譜,全市亂跑。

今天也是趕巧了,沈硯知吞雲吐霧:“那附近不是有你認識人的酒吧麽?”

“你說又一春啊?”時言初啧了聲,“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要喝酒,更像要去獵豔呢?”

沈硯知煩得很,沒那麽多心思說笑:“見面說。”

時言初說:“我先進去等你,你到了找我。”

沈硯知比了個OK的手勢把視頻挂了。

一根煙抽完,他心裏的煩不僅沒減少,反而更多了。

他到現在能随心所欲做選擇,全是上面有個沈在野抗。

沒有家業壓力,他爸媽對傳宗接代這方面的訴求也很低,導致他大學學了最向往的平面設計。

畢業後進自家酒店裏當個不大不小的經理,不為讨生活,單純為來消磨時間。

現在他爸不想讓他繼續蹉跎時光,硬是逼他往前走。

沈在野轉達的時候沒表露自己的态度,但沈硯知知道,他哥心裏也是希望他能回總部。

沈氏集團到底也不是一家獨大,自然希望自家人占多更有利。

他今年二十五了,确實不是小孩子,也該學會為擋在他面前負重前行的人分擔下重量。

把煙蒂收好,沈硯知升起車窗開啓動車,就把今晚當做最後的放縱好了。

又一春裏還是那麽熱鬧,和半個月前開業時候差不多。

沈硯知進來按照時言初拍照的方位找到了人。

時言初已經給他點了一杯長島冰茶,很适合初冬的天。

這次的卡座靠角落,适合閑聊。

沈硯知一入座就習慣性掃視吧內,多的是不怕冷露肉的青蔥少年。

時言初看他臉色,換到他旁邊坐着:“心情不好啊?”

“還湊合。”酒入喉,煩悶少大半,沈硯知再看發現酒吧生意久盛不衰的奧秘,“老板挑服務員很有一手。”

全部年輕有姿色,身高超一米八。

各個穿起制服來都是能拍下做雜志的程度。

時言初欣賞不來這種美色,一眼看過轉到他身上:“你和許雅康的事怎麽說?”

“分了,他給我打了張七十萬的欠條,每個月還一萬。”沈硯知能接受這個結果,“我算了算,一年十二萬,夠他還幾年。”

時言初懷疑許雅康的人品:“他能說到做到?”

沈硯知不住的喝酒,看起來漫不經心的:“這就真要看人品了,他要不還,我似乎也不能把他怎麽樣。頂多把他和他養小白臉的事宣傳的全校皆知,那樣鬧得太大了,把人逼到絕路不合适。”

“你覺得解氣了就好。現在來說說,你為什麽心情不好。”

時言初往他手裏塞了把花生米。

用花生米下雞尾酒,這麽洋氣的搭配還是頭次見。

沈硯知抛了顆進嘴裏:“這不是店裏賣的吧?”

“我偷偷自帶的。”時言初說,“你最喜歡的五香味。”

沈硯知吃了幾顆,斟酌措辭:“我爸想讓我回總部策劃部,你知道我的,沒那麽大的人生理想,就想平淡度過這一生。”

時言初又分給他一把花生米:“你知不知道你這說起來很簡單的理想已經是奢望,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硯知和時言初碰了碰杯,“所以今晚之後恐怕沒那麽多約酒時間了。”

“沒事,也就忙過一陣子,等你在策劃部站穩腳,還能連喝個酒都沒時間嗎?”時言初鼓勵他。

“你真的是個很合格的知心大哥哥。”沈硯知稱贊道。

“滾,我聽不得這話。”時言初被膈應的不輕,“今晚就讓我們先為你的成功慶祝,想喝什麽随便點,我請。”

沈硯知晃晃手指頭,一臉笑意道:“好說。”

時言初又拉着他說起別的話題,在GAY吧裏總不好搭讪,免得出笑話。

燈光交錯,溫情慢調的歌一出,吧內的情調也換了。

沈硯知低頭盯着花生米邊數邊吃,壓根沒在意有多少人在看他。

習慣被別人目光注視的王者是這樣。

時言初不同,當背景板多年還是不習慣被男人獵豔般虎視眈眈的視線掃視,尤其現在有一道格外強烈的目光從他臉上劃過。

“你在這有認識的人?”

“我就認識你,上次不是沒來得及結交老板嗎?”

時言初很快找到看他們的人,這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樂,老熟人啊。

“哎,上次不是有一男的特惡心麽,我跟老板打聽了下,那人是大學城出名的海王,見一個愛一個。”

沈硯知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提個煞筆,擡頭一看:“我記得這人。”

然後被他倆記得的這個人再次表演了他專用的油膩套餐,掀衣服露腹肌,再舔嘴叫寶貝。

沈硯知一臉辣眼睛的表情:“這老板和你交情怎麽樣?”

時言初一臉要去世的架勢:“建議他在門口立個牌子。”

兩人齊齊轉開視線看向別處,好在吧內裝修很素雅,能用來洗洗眼睛。

時言初眼珠子一轉,突然看見一道格外高挑的身影,對方穿着服務員制服,襯得肩寬腰細,腿得有一米多長。

那人離得不遠,在歌曲簡短的安靜階段甚至能聽清他在詢問客人點單。

待詢問結束,半側過身來要下卡座,讓時言初看清了他的臉。

絕。

整個酒吧就他這張臉能配得上沈硯知,根據時言初對好友的了解,這款絕對是他的菜。

時言初迫不及待捅捅沈硯知,往長着一張絕絕子臉的服務員那看:“瞧,你喜歡的那款。”

先前他們也不是沒去過GAY吧,很少有能入沈硯知眼的。

因為知道他挑剔,所以時言初不會輕易開口。

這就導致沈硯知很好奇時言初看見了怎樣的絕色,他擡眼,挂在天花板上的燈正好照亮他的臉。

一張漂亮臉蛋被照的明豔動人,吧內不經意看過來的視線全部停住了。

沈硯知入眼的是方陳玄那張在灰蒙蒙光裏稍顯稚嫩卻集純與欲的臉,心裏微動,他不動聲色笑道:“太小了,給我當兒子還差不多。”

按照許雅康那天的邏輯,他給人當了爹,而方陳玄又是許雅康包的,也能叫他聲爹。

他存了辱罵的心思說這話,落在時言初耳裏就不一樣了。

“哎,養成系不是更香嗎?我看他蠻好的。你要不要考慮下?”

“我沒空。”

“什麽沒空?他能來這當服務員肯定成年了,喜歡年輕力壯的不犯法。”

沈硯知哪是計較方陳玄年不年輕,眉頭一皺:“少來,我沒那麽變.态,搞這麽小的弟弟。”

時言初瞧他真沒這意思,心想他難道換口味了?

而沈硯知被這三言兩語攪的心裏不舒坦,擡頭就見方陳玄站在那沒動。

那一臉的不高興顯然是把他和時言初的話都聽進去了。

沈硯知:“……”

有億點點尴尬。

以往沒有比這種時候更讓人難熬,沈硯知感覺卡座的沙發像有針,紮得他一秒坐不下去。

他摸出一晚上沒動靜的手機,對時言初裝模作樣地說:“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時言初擺擺手,正和酒吧老板打聽方陳玄的消息。

這不是他多管閑事,主要是他剛不小心看見沈硯知和方陳玄對視的一眼,看出了貓膩。

要這兩沒點什麽,他把頭當球踢。

酒吧按照清吧的規格來做設計,自然會有一條透氣的景觀長廊,每個隔斷預留出兩人位置,用一人多高的蓬松綠植做遮擋。

既方便朋友出來抽煙也方便談情說愛,該有的刺激一點兒不少。

沈硯知挑了個不被人打擾的角落,習慣性打開小藍鳥,再熟練打開X的頭像,查看兩人距離。

看清數字的那瞬間,他叼着的煙差點掉了。

X,男,19歲,相距10M。

這個距離可以斷定X也在酒吧裏,就算不在,也在酒吧外圍。

其實這個猜測不成立,如果X不在酒吧裏,是不可能距離到現在不刷新。

一想到X很可能和他擦肩而過,沈硯知就莫名緊張,今晚……該不會就面基了吧?

他和X當網友聊半個多月,沒想過會在生活裏偶然見到。

網絡和現實畢竟兩碼事,他無法保證自己見到真實的X後還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和對方分享自己瑣碎的生活。

辦不到的話,會讓他感覺很難過。

失去了一個能認真聆聽并願意積極給他回應的朋友。

當然了,沈硯知刷新X的個人界面,要X真的認出了他,他也許會承認。

大大方方做朋友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他對着X的頭像想的正出神,眼前突然多出來一杯長島冰茶,擋住他的手機屏幕。

誰這麽讨厭又沒眼力見?

沈硯知皺着眉順着拿那杯酒的手沿着胳膊到主人臉上,熟悉的臉并沒有讓他感到欣喜。

“有事嗎?”

“很幸運能再和你見面,上次太倉促,沒讓你好好了解我。”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認識一個賣肉的。”

沈硯知說着就要越過人離開,誰知對方腳步一擡,擋住他的去路。

那杯酒又挪到眼前:“給個面子呗。”

“你算老幾?”

那人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狗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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