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高級釣系深深

眨眼間,便過了半月。

這半月來,程木深十分刻苦地鑽研醫書,除了用膳時,其他時間基本都見不到孟栖。

孟栖或許也是怕打擾他,愣是許久都沒主動過來看他。

程木深趴在書案前,在紙上寫着藥方。

這些日子倒是很平靜。

徐氏也沒有再來找茬。

孟老爺更是見不到人。

據說好像是朝中有了什麽事。

連帶着孟栖也被孟老爺叫去了好幾次。

“呼...”

程木深很滿意自己研究出的藥方。

其中每一味藥材他都查了很久,确保全是好藥,且沒有任何相克。

終于放松了下來,程木深總算是想起了那個...

被自己挂在門外挂了半月的九鳳。

此時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九鳳欲哭無淚。

自己是做了什麽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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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門開了。

程木深站在門內,望着九鳳,眨了眨眼,“九鳳,你現在還不肯跟我說實話嗎?”

這鳥,真的在裝鹦鹉。

從那天重複了兩句話之後,再也不肯張口。

程木深幹脆讓它自己在門外想個明白,結果...就把它忘了。

九鳳一溜煙飛到籠子邊緣,小爪子扣了扣,哆哆嗦嗦地說:“你先...讓我進去...凍死我了...”

“可以。”

程木深便踮起腳,結果愣是夠了半晌都沒把九鳳撈下來。

這籠子挂的也太高了...

倒是門口的下人眼尖,“先生,小的來吧?”

程木深剛想說話,餘光忽地瞟到了一席石青色衣擺。

他頓了頓,笑着搖了搖頭,“不必,我再試試。”

程木深便開始繼續夠籠子上的鐵鈎,好不容易差一點兒就拿下來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

身側突然伸出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接住了他。

孟栖那略微氣惱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這般小事,為何不讓下人來?”

程木深像是觸電般從孟栖的懷中噌地一下躲了出去。

懷中的溫暖忽然消失,孟栖臉色一沉。

看清身後的人,程木深嘴角微微上揚,“臨簡?今日怎地有空過來了?”

“我...”

孟栖不知為什麽,只說了一個字便不肯再說話。

他将籠子拽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走進程木深的房間,将籠子直接丢在了桌案上。

采音小心翼翼地看着孟栖的神色,最終還是決定在門外和下人一起站着。

屋內可能有暴風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程木深看了采音一眼,也跨步走進了房間。

采音直接拉上了門,直直地立在原地,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阿深,你為何不讓下人幫你摘籠子?”

程木深無辜地眨了眨眼,“這般小事,無礙。”

無礙?

孟栖感覺自己在七竅生煙。

若不是自己正巧過來。

程木深豈不是要被下人扶在懷裏?

自己還沒有抱過!自己還沒有抱過!

怎麽能先被下人抱!!

“臨簡,你怎麽了?”

聞言,孟栖強行按捺下心內的不悅,低聲道:“那你為何不搬個椅子?”

“啊...”程木深繼續無辜,“怕摔。”

孟栖“......”

氣死本王了...氣死本王了...

就該将程木深也像九鳳一樣被關進籠子裏,只能看到自己,只有自己能碰!

“臨簡,給你藥方。”

程木深忽地湊到孟栖面前,宛若白玉的指尖夾着一張紙。

孟栖愣了愣,“藥方?”

“是啊,這半月來,我一直在查找古書,總算是研究出了一張藥方。”

孟栖擡眼看他。

他的一雙眼睛潋滟得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聲音卻有些疲憊,“都快累死我了...”

孟栖只覺自己的胸腔內,有什麽東西在瘋狂跳動,似乎馬上要破體而出。

程木深歪着頭,“臨簡,你今日這是怎麽了?”

孟栖忽然閉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氣。

怎麽了!我能怎麽了!

我又能怎麽!

反觀程木深,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

只聽見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蛇纏藤可有眉目?”

“今日便是來同你講這件事,”孟栖斂住情緒,睜開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孟垣。”

程木深完全沒有一絲意外。

他說:“果然。”

“西院有孟垣的走狗,阿正被利用了,此時正在院中跪着,準備向你負荊請罪。”

“嗯?”

這倒讓程木深有些意外。

負荊請罪什麽的,倒也不必這麽嚴重。

只是阿正雖然是被利用,但也算是間接差點兒害了自己。

給他點兒教訓,讓他以後更嚴謹一些還是需要的。

想到這兒,程木深幹脆旋了下手腕,将那張藥方塞進了孟栖懷裏。

“你可保護好這張藥方,世間僅此一份呢。”

孟栖眸色閃了閃,喉結滾動,“好。”

僅此一份的藥方,僅此一位的人。

都要保護好才是。

程木深快步走到門前,拉開門,偏頭喊了一句,“臨簡,拿着桌上那個紅色瓷瓶,走。”

孟栖低頭看去,桌案上确實有一個很小的紅色瓷瓶,不知裏面裝的是什麽。

管它是什麽。

孟栖拿上瓷瓶,剛站起身,又猛地頓住了。

程木深逆着光,像道潔白無瑕的影子。

孟栖一眼望進他的眼底,腦海裏便不由自主地蹦出了兩句詩。

積石成玉,列松如翠。

世無其二,郎豔獨絕。

“愣着做什麽?”

偏程木深又開了口,“随我去見見阿正。”

說完,他便展顏一笑,先邁步走向了正院。

孟栖才終于挪動步子,面色晦暗地跟上了程木深。

阿正赤裸着上身,背上背着一根竹條,正跪在院中。

程木深默默開了口,“阿正,你可知錯?”

阿正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先生!阿正有錯!阿正識人不清!”

“知錯便好。”

程木深向孟栖攤開手掌,“将鶴頂紅拿來。”

孟栖眉頭一跳。

鶴頂紅?

那個紅色小瓷瓶內裝的...

竟然是鶴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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