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可憐的九鳳
雖然沒見過凡間的皇宮，但是程木深見過天帝老兒的太微玉清宮。
想來也不見得差到哪裏去。
只是孟栖似乎一直在緊張什麽，攥着的拳頭遲遲沒有松開。
“臨簡？你很緊張？”
聞聽此言，孟栖點頭，“是，我還未曾去過...”
程木深安慰道：“你安心，此事與你無關，你我問心無愧，無需懼怕。”
孟栖抿了抿唇，“阿深說的是。”
皇宮雖也在蒲京，但馬車也需行駛好幾個時辰。
到了後來，程木深便覺得有幾分困倦，眼皮各種打架。
孟栖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狀态，輕聲說道：“阿深，你若困倦，便休息片刻吧？”
程木深擺了擺手，“馬車颠簸，睡也睡不好。”
孟栖沒再說話。
倒是程木深還是沒有堅持住。
他坐着坐着，眼睛便慢慢阖上了。
孟栖靜靜地看着他，索性又将人一把抱到懷裏，直接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睡。
程木深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自己似乎在被挪動，可惜太過困倦，懶得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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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又弱弱地掀開轎簾瞄了一眼，極為小心地将自己挂在布簾上，裝成一個擺件。
孟栖彎起唇角，無聲地瞪了九鳳一眼。
九鳳慫慫地向後靠了靠。
感受着肩膀處傳來的輕微的呼吸聲，孟栖的眸色愈發深沉。
自己已經好些天沒有...沒有親親懷中的人兒了。
自從程木深發現自己對他的情愫後，便有些抗拒自己的靠近，就連抱他，都帶有強迫意味。
好不容易程木深現在睡着了，自己可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想到這兒，孟栖幹脆俯下頭，在程木深額間再次吻了一口。
九鳳“......”
它又掀開布簾鑽了出去，繼續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程木深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眉頭有些微蹙。
孟栖笑着坐直身子，讓他繼續睡，不再打擾他。
程木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阿正輕聲在轎外喚着的時候，他才睜開眼睛。
沒想到還沒等看清眼前的畫面，孟栖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醒了？”
程木深這才發現，自己靠在孟栖的肩膀上。
他有些窘迫，急忙拉開兩人的距離，清了清嗓道：“我們到了？”
“嗯，到了。”
一隊侍衛在前方帶路，領着兩人左拐右拐，終于是走向了禦書房的方向。
路上，程木深小聲地問向孟栖，“孟老爺現下也在宮中？”
“是，”孟栖答道，“父親和陛下在等着我們。”
不知為什麽，聽到孟栖的話，程木深也有些緊張。
凡間的皇上，應該就等同于天界的天帝老兒吧、
不知這凡間的天帝是何模樣。
帶着這樣的想法，所以程木深在見到那皇帝的時候，愣了好幾秒。
并不是那皇帝太過盛氣淩人，而是那皇帝...
太過接地氣。
那大名鼎鼎的皇帝，正盤着腿坐在龍椅上，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吃什麽東西。
而且跟天帝完全不同。
這個皇帝不但沒有那麽老，甚至很年輕，看起來只有十幾歲。
“孟府嫡子孟栖孟臨簡，拜見陛下。”
程木深跟着孟栖一起跪了下去。
“起來吧起來吧！”
聽到他的話，兩人堪堪站起身，恭敬地垂着頭。
“你是孟栖，那你身邊這個是誰啊？”
見話頭引到自己身上，程木深道：“回陛下，臣下程木深，是大少爺的随行郎中。”
“哦～如此，”小皇帝充滿興味的目光不住地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孟丞相，傳言孟府嫡子身子孱弱，今日一見，倒是不覺孱弱，反覺貴氣逼人呢...”
一聽這話，孟合遠急忙跪了下去，“陛下，虧程先生多般調理，如今才得大好！”
“哦？”小皇帝眼中的興味更濃了，“程先生竟有這般醫術，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程木深只得繼續低頭。
這皇上表面看起來很一般。
沒想到句句試探，當真是叫自己應顧不暇。
“孟栖。”
忽然被喊到名字，孟栖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
他再次跪下身，恭敬十足，“臣下在。”
“你可知罪！？”
小皇帝的聲音忽地拔高了幾個度，連程木深都被吓了一跳。
更何況是孟栖。
“臣下不知，請陛下明示！”
小皇帝淡淡地說：“孟丞相再娶，你心有怨怼，聯合李堂彈劾自己父親，你可認？”
孟栖猛地擡起頭，義正嚴辭道：“臣下從未有過此心！臣下不認！”
“很好，”小皇帝轉而将目光放到了孟合遠身上，“你的兒子聯合左相彈劾你，你可知？”
孟合遠惶恐地磕了個頭，“陛下！小兒絕不會做這種事！臣相信！”
“啧...”那小皇帝頓了幾秒，轉而将目光放到了程木深身上，“程木深，你可知這孟府大少爺暗藏禍心，意圖除徐氏而後快？”
程木深跪到孟栖身邊，神情淡漠，“陛下，不過是空穴來風罷了，您英明睿智，定會将此事查明，還大少爺一個清白。”
小皇帝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程木深幾眼，“你倒是機敏，知朕不會三言兩語便被欺瞞。”
“自然，”程木深拱手道，“陛下乃天下之主，自是神武不凡。”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啊！”
小皇帝站起身，哈哈大笑，“孟丞相，想不到你府中竟有如此妙人。”
“臣惶恐...”
小皇帝轉過身，向着龍椅後方走了過去，“此事若真為空穴來風，朕定不會冤枉你們，回吧。”
程木深驚訝不已。
就這麽放他們回去了？
這麽輕松？
宣孟栖入宮，難不成只為了問這兩句話？
帶着一腔疑問，程木深攙着孟栖，一路走出了金銮殿。
他沒有看到。
那小皇帝站在暗處，直勾勾盯着他的背影，彎着唇角說的那三個字。
“有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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