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怎麽回事？高速上怎麽還堵車呢？今天也不是什麽節假日啊！”

看着前面排成長隊, 好半天也沒動一下的車輛，劉媛媛放下手機, 心裏有點不耐煩。

“應該是有什麽突發事件吧, ”胡學海說着搖下窗戶, 探頭看了看, “全是車，看不見什麽情況。再等等吧，總不會一直堵下去的。”

劉媛媛皺眉, 想說什麽, 車子突然整個晃動了兩下。她心下一驚，直起了身：“什麽情況？地震了？”

“地震？”胡學海被她這話吓了一跳，忙坐穩身體感受了一下，“沒有啊。”

“可是我剛才明明感覺到車子晃了幾下……”

“那可能是附近哪裏地震了, 餘震影響到這邊了吧，”胡學海安撫她，“沒事兒的。”

劉媛媛這才松開眉頭“嗯”了一聲。

“快看！那邊好像着火了！”

這時旁邊的車裏突然傳出了驚呼聲, 劉媛媛和胡學海下意識擡頭一看, 就見不遠處的山腳下, 一股黑煙正竄天而起。

秋天幹燥, 容易發生山林火災，沒什麽好奇怪的。劉媛媛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沒想到胡學海卻突然“卧槽”一聲大叫了起來：“那是什麽？！”

劉媛媛不喜歡他的大驚小怪，忍着厭煩說：“什麽那是什麽？不就是着火了，至于這麽……”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團冷冽的青光追着那黑煙朝這邊沖了過來。劉媛媛驀然瞪大眼, 整個人都驚住了，“那、那是什麽？！”

“不知道啊……不會是UFO什麽的吧？”胡學海說着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快快快，拿手機拍下來！還有你那窗戶，搖下來，趕緊搖下來！”

劉媛媛反應過來之後趕忙照做，然而剛搖下一半窗戶，那團青光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一下将那黑煙吹得四下散了開來。

因為開着窗，又正對着那黑煙所在的方向，劉媛媛猝不及防地吃了滿口風沙，精心弄過的頭發也被吹得炸了起來。

她愕然之餘臉都黑了，扭頭連呸了兩聲，飛快地把窗戶搖了回去。

胡學海見此先是一愣，然後就沒忍住笑出了聲。

劉媛媛黑着臉瞪向他，他才憋住笑說：“咳，這什麽破風，怎麽能亂往我們家媛媛臉上吹呢！真是太沒規矩了！”

劉媛媛生氣道：“還不是你，突然讓我開窗！”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胡學海哄着她，末了才想起剛才那團青光，“你說剛才那團光，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是什麽都跟你沒關系！”

劉媛媛一點都不想再提剛才的事情，扭過頭掏出随身攜帶的化妝鏡，整理起了自己的頭發。

胡學海卻很遺憾：“可惜沒用手機拍下來，不然肯定會引起轟動……”

兩人照常說着話，完全沒有發現就在這時，一縷細如筷子的黑氣掙紮着把自己的下半截身體從緊閉的車窗裏拽了出來，然後貼着座椅悄無聲息地蜿蜒而下，飛快地鑽進了劉媛媛的肚子。

***

與此同時，不遠處半人高的野草叢裏，一身道袍的林玄清轉頭沖龍翊打了個響指：“搞定了老大！”

“檢查一下四周，看看是不是已經徹底處理幹淨了。”龍翊掌心青光閃過，收起自己的武器——一把半人高的大砍刀，“這東西似妖非妖，似鬼非鬼，不僅能随意附身，還能洞察人心。雖然修為不高，只能附身而活，但十分狡猾多變，你們不要大意。另外那邊的高速路段附近，一定要仔細檢查，免得再有過往路人受害。”

“收到。”林玄清說着就帶着幾個人走了。

沒一會兒，不遠處的高速路段就通車了——他們剛才和那不知道是什麽來歷的鬼東西打鬥的時候，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未免影響到往來車輛，只能暫時性地封道。這會兒事情已經解決，自然要解封。不過在解封之前，林玄清往自己和幾個手下身上貼了張隐身符，然後走過去，把剛才所有停在那的車輛都檢查了一番，确定沒有問題才放行。

龍翊見此眉心一松，看向地上那具血肉模糊，都已經開始腐爛了的屍體，問另外一個隊員：“查到這人的身份了嗎？”

“查到了。”那隊員剛從附近打探消息回來，“這人名叫何家寶，是何家村一個整天好吃懶做，不幹正事的二流子、小混混。具體死亡原因、死亡地點不明，他家人和鄰居都說已經很多天沒有見過他了，因為他經常在外面混不回家，所以大家都沒覺得奇怪，也沒有去找他。不過他應該是在被那不知名的怪物附身之前就已經死了，不然屍體不會爛成這樣。”

“不明生物吸血事件”是前幾天剛出現的，和何家寶的死亡時間不符。可見何家寶的屍體只是那吸血怪物的一個載體。

不過何家寶是它附身的第一個“人”，這說明它的出生地就在何家寶的死亡地點附近，只要能找到何家寶的死亡地點，應該就能查出它的來歷了。

這麽想着，龍翊就吩咐隊員們繼續往這個方向去查，然後才又問道：“對了，另外那幾個被它附過身的人現在怎麽樣？”

“已經沒事了。”吸血怪物逃跑的時候，曾丢下何家寶的屍體附身在別人身上，那隊員聞言說，“不過咱們救下的那個受害者，還是沒能熬過去……”

龍翊沉默了一下才說：“是因為失血過多？”

隊員點頭：“全身的血都幾乎被吸幹了。”

還是晚到了一步……

龍翊沒有說話，剛毅硬朗的臉上閃過了幾許凝重的殺氣。

全身漆黑，狀如煙霧，擅長附身和逃匿，喜歡吸食新鮮人血……

這個連他們特管處的資料庫裏都查不到任何相關信息的“吸血怪物”，到底是什麽來歷？

***

所有人包括龍翊，都以為那“吸血怪物”已經死了，沒人能想到，它在臨死前竟意外地遇到了一線生機。

那線生機就是劉媛媛肚子裏的孩子——剛剛成型的胚胎孱弱又幼小，只剩下最後一點力量的“吸血怪物”剛好還能附身進去。另外有了這胚胎的母體，也就是劉媛媛的身體作掩護，它也不會輕易地被人發現，簡直就是完美。

“吸血怪物”趴在胡媛媛的子宮裏松了口氣，末了一口吃掉胡媛媛女兒的靈魂，徹底将那個胚胎據為了己有——這麽做讓它更好地融入這具“新身體”，到時候也能真正意義上地擁有一具人類的身體，不需要再到處附身。

“吸血怪物”想到這興奮不已，發出了桀桀的笑聲。

這笑聲吓了正在跟胡學海說話的劉媛媛一跳：“誰在笑？！”

“什麽誰在笑？”胡學海一邊開車一邊回她，“我沒笑啊。”

那笑聲只出現了一下就消失了，劉媛媛皺了皺眉，有些不确定地說：“……可能是我聽錯了。”

“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會兒吧，等到地方了我叫你。”胡學海是真的喜歡劉媛媛，也願意縱着她，說着就騰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劉媛媛卻不是很感冒，随口“嗯”了一聲，別開頭閉上了眼睛。

因為早上起得有點早，懷孕之後又比較嗜睡，沒一會兒她就睡着了，還做了一個特別神奇的“夢”。

夢裏劉媛媛再次聽到了剛才那個桀桀的怪笑聲。她有些害怕，下意識問它：“你是誰？”

“我是你的寶寶呀，媽媽。”桀桀的怪笑聲一頓，變成了一個奶聲奶氣的孩子聲音，“我就在你的肚子裏呢，你不認識我了嗎？”

“什麽？！”劉媛媛震驚，“你、你才四個月，竟然就能說話了？”

——沒錯，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并不是胡學海以為的三個月。

“是呀媽媽，我可不是普通的寶寶呢。”那聲音嘻嘻一笑，天真又有些詭異，“我不僅會說話，還可以幫媽媽實現願望哦。”

劉媛媛呆了呆：“幫我……實現願望？”

“是呀，媽媽有什麽願望都可以跟寶寶說哦，寶寶會幫媽媽實現噠。”

劉媛媛覺得荒唐，但或許是因為在夢裏的緣故，她不知道為什麽有種不自覺地想要相信它的沖動。

劉媛媛頓了頓，試探似的說：“我想要變得比現在更漂亮……這個你也能做到？”

“能呀。”它現在與她血脈相連，稍稍改變一下她的身體狀态還是很容易的，“媽媽等着看叭。”

“看？怎麽看？你……”

劉媛媛正要追問，突然被人叫醒了。

“媛媛，醒醒，咱們到了。”

劉媛媛一愣，猛然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個夢……

劉媛媛茫然了一會兒，漸漸回過神。她低頭摸着自己微微有點凸起，只是并不明顯的腹部，忍不住失望又有些自嘲地舒出了一口氣。

也是，這麽詭異的事情，怎麽可能是真的。

卻不想剛這麽想着，胡學海突然驚奇地盯住了她的臉：“媛媛，我怎麽覺得你睡了一覺之後變得比剛才更好看了？”

劉媛媛一愣。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照鏡子看看。”胡學海是個直男，具體說不出劉媛媛到底哪裏變好看了，只是感覺她睜開眼睛之後，整個人都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劉媛媛見他眼中的驚豔之色不像是假的，心頭倏地一動，随即飛快地摸出了自己的化妝鏡。

鏡子裏很快就照出了她白裏透紅，遠比睡着之前年輕水嫩的臉。

劉媛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這才确定自己的皮膚是真的變好了——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卻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她的皮膚狀态很不好，不僅幹燥缺水，還出現了毛孔粗大，紅血絲等問題，她每天都要花很多心思才能把它們全部蓋住。

可現在，她的皮膚狀态卻變得非常好。雖然有妝容擋着，看不清具體的變化，可摸上去那種細膩光滑的感覺是之前絕對沒有的。

還有她額頭上那幾顆遮瑕膏都沒法完全遮住的痘痘，也确确實實是消失不見了！

劉媛媛心下一陣狂喜，口中喃喃出聲：“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什麽是真的？”胡學海見她滿臉激動，不由好奇。

想起剛才那個詭異的夢，劉媛媛雙目發亮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我剛才——”

“噓，媽媽，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喲。”

腦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劉媛媛渾身一震，一下僵在了那。

“媛媛？”

“沒……沒什麽，我就是做了個夢，夢到自己睡了個美容覺之後，皮膚變好了，”劉媛媛回神低下頭，用力捏緊雙拳說，“沒想到竟然美夢成真了，難怪大家都說美容覺，美容覺，原來睡覺真的可以美容呢……”

“是嗎？你們女生可太神奇了！”胡學海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說完看了看外面，“和平路35號，這裏應該就是你爺爺奶奶家了吧？不過這附近好像沒地方停車啊。”

劉媛媛回神，忍着心頭翻滾的情緒往外面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有個公共停車場，不知道有沒有位置，你開過去看看吧。”

“行！”

劉媛媛這才迫不及待地拿起鏡子擋住自己的臉，然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在心裏默念了一句：“你……你還在嗎？”

“在哦，寶寶一直在媽媽的肚子裏呢。”稚嫩的童聲嘻嘻一笑。

劉媛媛心頭重重跳了兩下：“那……那我的臉……”

“是寶寶幫媽媽變好看的哦。”

劉媛媛有種如置夢中的感覺。好半晌，她才深吸口氣壓下了心頭的興奮和激動：“寶寶太厲害了！那你之前說，可以幫媽媽實現願望，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劉媛媛心下一喜，又聽那聲音說，“不過……”

“不過什麽？”她忙追問。

“不過我現在太小了，力量還比較弱，只能幫媽媽變漂亮一點點。如果媽媽還想要變得更漂亮，那就要幫助寶寶快快長大哦！這樣寶寶才能變得更厲害，才能幫媽媽做更多的事呢。”

劉媛媛一愣：“那……怎麽做才能幫助你快快長大？是要我多吃營養品嗎？還是……”

“不要營養品，要鮮血哦，”軟萌的童聲嘻嘻一笑，天真爛漫中透出了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森，“——新鮮溫熱的那種。”

“什麽？！”劉媛媛差點失聲喊出來，眼中的興奮也變成了驚恐。

“媽媽別怕，寶寶雖然喜歡喝血，但卻是個乖寶寶哦。”那童聲依然是笑嘻嘻的樣子，“不過媽媽實在害怕的話，那就算了吧，寶寶也可以不喝的。”

劉媛媛心下猛然一松，好半晌才心頭發顫道：“你……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正常的嬰兒哪有喜歡吸血的。她不會……不會是懷了只妖怪吧？

這個念頭讓劉媛媛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右手也不由自主地用力按住了腹部。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子宮裏的胚胎感受到了危險，但它沒有表現出來，只聲音委屈地說：“媽媽，我是你的寶寶呀。不過我投胎之前是一只很厲害的妖怪哦，之所以會投胎成為媽媽的寶寶，是因為媽媽上輩子救過我，我要來報恩呢！”

真的是妖怪！

不過……

“上輩子？報恩？”

“是呀，上輩子媽媽是天上最漂亮最善良的仙女。雖然寶寶是只妖怪，但媽媽沒有嫌棄我，還給我療傷呢，寶寶可喜歡媽媽啦！”童聲說着失落道，“可惜寶寶現在的力量實在太弱小，不然就可以幫媽媽變得跟上輩子一樣漂亮了。那個時候，媽媽可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呢……”

劉媛媛心頭一動，四海八荒第一美人？那得漂亮成什麽樣？能比過沈清辭身邊那個女人嗎？

她心裏覺得荒謬，但又忍不住去想。

這時胡學海停好車叫了她一聲，劉媛媛只能暫時壓下心頭的紛亂，跟着他下了車往爺爺奶奶家走去。

她肚子裏的“寶寶”像是知道她需要時間接受這件事，也沒再說話。

“哎喲，這不是媛媛嗎？”

進了爺爺奶奶家那棟樓，正準備上去的時候，一個胖胖的大媽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見劉媛媛，她先是驚訝，然後就非常自來熟地笑了起來，“你怎麽回來了？來看你爺爺奶奶啊？”

“是啊王嬸，好久不見。”

這個王嬸是劉媛媛爺爺家的鄰居，嘴巴特別碎，還特別喜歡占人小便宜。看見劉媛媛身後打扮得光鮮亮麗，手裏還提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挺有錢的胡學海，她眼睛一亮，湊過去就“哦喲”一聲大呼小叫了起來：“這就是你那準備結婚了的男朋友吧？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啊！還帶了那麽多禮物，真是大方！喲還給你爺爺奶奶帶了一整箱進口的車厘子呢？這東西現在一斤咋說都得六七十八吧？你們可真舍得啊……”

她說着就站在那不動了，肥碩的身軀堵在樓道上，裝傻似的不肯讓開。

劉媛媛：“……”

劉媛媛特別特別特別煩她。可胡學海還在這——哪怕并不喜歡這個男人，愛面子如她，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不優雅不完美的一面，所以這會兒她只能咬着牙沖王嬸擠出一個假笑：“還好了，王嬸要是想吃，一會過來拿點過去啊，反正這麽多我爺爺奶奶也吃不完。”

“哎喲這怎麽好意思！”嘴上這麽說，王嬸一張胖臉卻笑成了花，“不過我家大孫子就愛吃個……”

不想話還沒說完，她突然不知怎麽的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栽下了樓梯。

雖然胡學海下意識拽了她一把，沒讓她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下去，但王嬸還是一腦袋磕在牆上，疼得哭叫了起來：“我的鼻子！我的鼻子诶！”

劉媛媛見她磕得鼻血直流，心下不由大樂。

“嘻嘻，媽媽高興了，寶寶也高興！”這時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個詭異的童聲。

劉媛媛一愣，這才意識到王嬸會摔跤是“它”搞的鬼。

“你……你真是我的孩子？”

“當然了！”

連着兩次看到它的“超能力”，又見它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劉媛媛心裏的興奮和驚喜，終于徹底壓過了畏懼和遲疑。

“那你剛才說，我只要喝……喝一些血，就能讓你快快長大？”

察覺到她的心動，童聲詭異一笑：“是呀媽媽。”

它以吸血為生，人類的新鮮血液對它來說更是上等佳品。可惜它現在這個狀态，無法再自己出去覓食……不過不要緊，有這個貪婪虛榮的女人在，它相信，她一定會努力喂飽它的。

至于劉媛媛，她當然沒有完全相信這東西的話——畢竟吸血什麽的，聽起來就不是正經好妖能幹的事兒。

但，只要能為她所用且不傷害她，它說的是不是真的，又有什麽要緊呢？

***

因為要給肚子裏的“寶寶”尋找食物，原本打算在爺爺奶奶家住上兩天再回去的劉媛媛臨時改變計劃，只住了一晚上就找了個借口拉着胡學海回首都了。

胡學海本來還有些疑惑，被她撒嬌似的親了一口後，就神魂颠倒，什麽都忘了。

第二天傍晚，兩人抵達首都。

回家之前，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劉媛媛纏着胡學海去菜場買了一只活雞，說胡學海這兩天開車辛苦了，要親手給他熬雞湯喝，并怎麽都不肯讓他進廚房幫忙。

胡學海受寵若驚又有些不敢置信，被劉媛媛用美人計敷衍了過去。他暈乎樂呵拿着手機去了客廳，找那群高中同學商量同學會的事情去了。

劉媛媛看着他蠢得跟豬似的背影，厭惡地撇了一下唇，收回了視線。

“媽媽不喜歡這個人，要寶寶幫你趕走他嗎？”腦子裏又響起了那個童聲。

劉媛媛回神，遲疑了一下：“不用，留着他還有用。”

童聲一頓，疑惑又帶着某種引誘意味地說：“有用？有什麽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