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語成戳現鬼瞳

為了能夠早點去曾老那裏和他研究那些古怪石頭，一大清早天還未亮，慕歌就已經開始喂豬澆菜園子了，等到天大亮時所有的家務活兒她都已經幹完了。

馬氏輕瞟了眼桌上的稀粥和幾盤小醬瓜，問：“活兒都幹完了？”

慕歌站在桌邊，恭順地回答：“是，全都幹完了。”

“衣服也洗了？”

“是，洗了。”

馬氏也不搭理她，不急不忙地喝完了稀粥，指了指桌上的碗筷，道：“把這些都洗了再走，晚上早點回來做飯，要是敢故意磨蹭時間不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她再次扶着自己的腦袋，嘴裏哎喲喲地喊着走回了裏屋。

慕歌乖乖地把碗筷全部洗淨擦幹一一放入碗櫃中，然後走出了家門。

夏末的早晨帶着一絲涼爽，她站在門外深吸了口氣，心裏止不住的愉悅，因為就在今天她的人生就要徹底改寫了。

懷着輕松愉快的心情向曾老的木屋走去，可剛走到大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只見門內站着一個穿着月牙色衣服的男子，慕歌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好看的男子，白皙的皮膚加上俊美的五官，就如同畫中的人一樣飄逸出塵，只是那眸若星辰的雙眼中卻透着一絲淡漠和冰冷。

而那名男子顯然也沒想到門外會站着一個人，兩個人一時間雙雙愣在了原地。

“怎麽了？易兒。”屋內曾老遲遲聽不到關門聲，不禁疑惑地問。

那名男子看了慕歌一眼，随即淡淡回道：“沒什麽。”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看着那抹迅速消失的月牙色背影，慕歌想起那些村民遠離自己的樣子，那個人應該也被她的眼睛給吓到了吧。

“小姑娘，你怎麽來了？”曾老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口發呆的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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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慕歌猛地清醒過來，看到站在屋門口的曾老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她定了定心神，笑着走了進去：“我當然是來拜師父的啊。”

曾老挑了挑眉，笑道：“哦？你就這麽有把握？”

“這是自然的。”

他笑眯眯的撚了撚自己的胡須：“那好，老夫我倒要看看你又撿了塊什麽奇珍異寶。”

“那就請您老好好看看吧。”慕歌笑着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石頭放在了桌子上。

曾老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塊不起眼的黑石頭，不禁搖了搖頭，“這石頭這麽小，怎麽可能是原石呢。”

“曾老，您都沒有好好看，怎麽就能說不是呢？到時候要是錯失了個好徒弟，那可是您的損失哦。”

曾老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哈哈，好吧好吧，為了不錯失你這個好弟子，我就仔細看看。”

這回，他從懷裏取出了一塊鏡面，在石頭上細細地看了一番，可越看他就覺得這塊石頭越奇怪，過了許久，茶水都快被慕歌喝完了，曾老依舊低着頭研究着這塊黑石頭。

雖然剛才她說得話是那麽的自信，但是随着時間一點點離去，慕歌心裏還是有些緊張起來。

曾老上次看那塊大石頭也不過用了半盞茶的功夫，怎麽現如今卻看了這麽長的時間？難道是這塊石頭出現了什麽問題嗎？

正想着，曾老突然擡起了頭，神色有些激動，他顫着聲音問：“丫頭，這……這是你撿來的？”

“是啊。”慕歌看着曾老的樣子，心裏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看來自己的這雙眼睛真的被馬氏給說着了，她有了一雙妖眼！一雙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不過既然是死後重生才有的，就不能說是妖眼了，而是鬼瞳。

“這……這……這這這……這不可能啊，怎麽可能呢！”他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可能，可拿起石頭時卻格外小心。

她再次為自己倒了杯茶水，然後自信滿滿地問道：“曾老，這回我可以當你徒弟了吧？”

“不，不，不行……”

“為什麽不行？”慕歌有些驚訝。

“因為……因為這塊石頭實在是……不行，我要解開它，如果真是我預想的那樣，別說你做我徒弟了，我……我做你徒弟都行！”他猶如對待稀世珍寶一般，雙手捧着石頭往屋內走去，那急迫卻又不得不小心謹慎的樣子讓慕歌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那塊石頭是所有石頭裏金色粉末最多的一塊，所以曾老能激動成這樣，她一點也不意外。

又是一盞茶水的時間，屋內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緊接着一個黑影從門內沖了出來，還不等慕歌回過神，曾老就已經興奮地抓着她的手道：“你這丫頭運氣也太好了吧，你知不知道這一顆可是最為上乘的帝王綠啊。”

“帝王綠？”

那是什麽？雖也貴為丞相之女，可她從小就被丢在這貧窮的鄉村裏，所以對于那些珍寶她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

“就是……就是……”曾老一時激動得想不出任何東西可以解釋，索性就打了個比方：“就這一小塊可以抵前幾天你賣給我的那塊翡翠的十倍價格還不止。”

聽到這兒，慕歌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她是知道這石頭值錢，可沒想到會這麽值錢，四百兩的十倍，那可是足足的四千兩啊！

“丫頭，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可別騙老夫啊。”

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個丫頭是不是在故意耍他，這種原石在這種小鄉村裏根本不可能出現，可她卻偏偏一連撿了好幾個，如果不是耍他，那就是就只能說這丫頭有貴運啊。

“師父，我是真不懂。不過，有您老在，我很快就會懂的。”慕歌笑得眉眼彎彎，一雙藍眸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透。

曾老紅光滿面地大笑起來，那疏朗的笑聲震得人心顫：“哈哈哈，好好好。真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收到這麽有天賦的徒弟。”

“不過……師父，我想和您商量件事兒。”

“哦？什麽事情啊？”

“雖然我是你徒弟，但對外您能不能說我是您新招的小工啊？”

曾老立刻收起了笑容，瞪大眼睛問：“這是為何？難道做我徒弟很丢臉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只不過……我嬸娘不太同意我學這些個東西，她認為女孩子應該學女紅才對。”

這話自然是糊弄曾老的，畢竟就算說了曾老也不一定能幫得了自己，說不定最後還會讓馬氏起疑。

“這樣啊，也行！可這樣我得給你發工錢吧？”想到這裏曾老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丫頭，你說你拜師學藝，結果我還得付你錢，這到底誰是師傅誰是徒弟啊。”

“誰說讓您付工錢了，我想好了，我把那塊原石我賣給您，這賣的錢當做是所謂的工錢。”

慕歌的這句話讓曾老徹底不淡定了，他激動得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賣給我？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啊，與其我賣給別人，還不如賣給自家師父來的劃算。”

“哈哈，真是個聰明丫頭！行，一會兒我就把錢給你。”

“別，錢暫時放您這兒，您每個月為我五十文就夠了。”慕歌比了比手勢。

曾老被她都快搞糊塗了，這白花花的雪花銀不要，就要五十文？這是什麽意思？

“五十文？你這丫頭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是啊，五十文是當做工錢要交給嬸娘的，至于那些錢等我需要了您再給我，放我這兒不安全。”

“哈哈，原來是讓我替你看管銀子啊，行，那錢就放我這兒吧！”

她笑着拱手鞠了一躬，“那徒弟就多謝師父啦。”

“既然你已經稱我為師父，那為師就不得不要求你點什麽了。”曾老撚了撚胡須，雙手負背而立，臉上多了些嚴肅和認真，“你雖有極高的天賦，但根基不足，切不要仗着自己有些許天賦和運氣，随意賣弄。”

慕歌也收起了笑意，恭敬地回答道：“是，徒弟明白。”

“還有，切記君子愛財取之以道，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要方正，詭谲必受其累。”

“是，徒弟一定牢記師傅教導。”

曾老看着慕歌受教的模樣，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房間，“那是書房，這裏面的書你可以随意翻閱，等那裏面的書全部看完了，你也差不多就能基本了解石料的歷史和種類。”

“啊？看書？這……這個麽……”慕歌一聽到看書二字，臉上就露出了為難之色。

曾老疑惑地問：“怎麽了？”

只見她皺着眉帶着一絲苦惱，說道：“師父，徒兒……我……我……不認字。”

“啊？”曾老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過來，笑道：“哈哈，的确是為師疏忽了，你家嬸娘既不喜這些東西，自然也不會讓你去認字讀書了，這樣吧，那咱們就從頭學，第一步先學字。”

慕歌笑着，脆生生地回了一句：“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