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為自己謀後路

馬氏一看那群人兇神惡煞的，吓得愣在了原地，連呼吸都屏住了。

為首的一個男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當下就在劉大頭子的肚子上踹了一腳：“好你個劉大頭子，欠債不還，還敢溜！”

劉大頭子被踹到在地，趴在地上顫巍巍地說道：“各位……各位大哥，小……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實在是沒……沒錢啊……”

“沒錢？沒錢你也敢玩兒，找死啊！”

那人聽完後又是一腳，踹得劉大頭子哭爹叫娘。

“哎喲喂……對不起……對不起各位大哥……饒了我吧，饒……饒我一次吧。”

幾個人都圍在他面前，不由分說就是一頓痛打。

“饒了你？那誰饒了我們啊！趕緊還錢！不還的話，今天我就把這兒都給你燒光了，看你還能躲哪裏去！”

劉大頭子抱着腦袋縮在角落裏，大喊：“別別別，大哥你們就再給我幾天吧，就幾天，我湊夠錢一定還！”

“等你湊夠錢，哥幾個就要喝西北風去了！趕緊還！”

“可是……可是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實在是……實在是沒錢啊。”

幾個人打累了，拿着火把在他腦袋上方比劃着：“沒錢？賭坊規矩，要麽還錢要麽用貨抵，再不然賣兒賣女，你自己選！”

“賣兒……”劉大頭子心虛地朝馬氏看去，想着雖然自己生了個兒子，但卻是個殘廢，要不然就賣了，卻不想遭到了馬氏的激烈反對！

“你敢！劉大頭子，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你要是敢拿去賣，我就殺了你！”

賭坊的人看着馬氏對着劉大頭子又抓又撓，将她趕到一邊去：“你個瘋婆子嚷嚷個什麽，在羅嗦把你扔去山裏喂狼！”

馬氏聽到要把自己扔去喂狼，頓時噤了聲，可那犀利的眼神卻死死地盯着劉大頭子，大有一種你敢答應，我就跟你同歸于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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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頭子被盯得毛骨悚然，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老了以後要有個送終的，所以他跪在地上懇求道：“大哥啊，實不相瞞我是有個兒子，但是是個殘廢，你們要了也沒用啊，要不然你們真就等我幾天，我這次就是手氣背，等我手氣旺的時候我一定連本帶利還你們，求寬限幾天。”

為首的男人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道：“你在啰啰嗦嗦不還錢，老子就在這裏把你給解決了！”

馬氏縮在一邊用顫抖地聲音道：“你……你們……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竟然敢當衆殺人！”

那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起來：“王法？哈哈，老子就是王法，所以老子殺人不犯法懂不懂！”

看那群人都是一個個不要命的主，馬氏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咬牙指着劉大頭子就說：“劉大頭子，這事兒是你惹出來的，你自己解決，別拖上咱母子兩個！”

看着那股子外強中幹的狠勁，那幾個男人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喲呵，這瘋婆娘還真夠狠心的啊，怪不得人說夫妻本是同齡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一行人哄笑之間，劉大頭子一個箭步沖到了院外頭，那群人一愣神，随即回過神。

為首的男人咬着牙，面露兇相：“媽的，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追！”

而此時的馬氏居然不怕死的對着大門外喊道：“劉大頭子你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那幾個人一聽立刻走了回來，一個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你個臭婆娘找死！”

被打歪了半張臉的馬氏跌坐在了地上，滿是畏懼地看着那幾個人。

“大哥，劉大頭子跑到山坳裏去了，還追不追？”一個小弟從門外匆忙跑了進來，氣喘如牛。

“追！就是逃跑天涯海角也要給我追！”為首的男人目光如炬地看着地上的馬氏，冷笑道：“還有你這個臭婆娘要是再敢私藏你家男人，我就燒光你的房子！”

“不敢，不敢，我不敢……”被打怕了的馬氏一味的搖頭，發誓自己再也不敢了。

為首的男人揮了揮手，說道：“我們走！”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再次離去，那陣仗就如同龍卷風過境一樣，滿院子的狼狽。

而躲在馬棚的慕歌看到那群人走了之後，鄙夷道：“那群是讨債的嗎？怎麽讨債讨得那麽溫順，也沒見血啊。”

曾易眉頭微動。

“唉……白期待一場了。”慕歌一邊搖頭一邊嘆息。

終于他忍不住出聲問：“你不怕做噩夢？”

他可是特意關照那些人不要見血，為的就是怕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看了之後晚上睡覺做噩夢，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做錯了。

“不怕，對于他們對我做的那些，今天那群人真是太雞毛蒜皮了。”想起前世今生，慕歌看着狼藉不堪的院子，眼中帶着一抹嗜血的恨意。

曾易定定地望了她一眼，道：“我懂了。”

慕歌看着他已經轉過頭去的側臉，自嘲一笑。

不，你不會懂的，那種絕望的刻骨，炙熱恨意每天就像是漲潮的海水将我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