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記憶混亂

沈星燃立刻扭過頭。

紀淮澈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他昏過去了......

人群出現了騷動。

謝折羽更是急得抱起人就跑，完全沒有管在場的衆人。

跑了兩步，他又頓住了動作。

側過臉，“把她帶走。”

沈星燃微笑：“好呢。”

随後，他一揚手，“抓走她之後，再去跟我抓另一個人。”

身後的幾個保镖點了點頭，“是。”

“你們憑什麽抓我！！”江思嘉拼命撲騰着手腳，可是沒有一個人幫她，“放開我！！！放開我......”

謝折羽看都沒看一眼，抱着紀淮澈飛快地走出了大堂，直奔着寧隆市醫院而去。

所有人也都散了個幹淨。

這場同學聚會就這麽結束了。

非常不和諧的結束了。

黎誠被謝折羽一個電話叫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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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圍在病床邊。

連紀父紀母都趕了過來。

謝折羽握着紀淮澈的手，滿臉都是擔憂，“他怎麽樣了？”

黎誠沉默了幾秒，“他腦部有損傷，是不能承受打擊的。輕則記憶錯亂，重則劇痛...今天晚上宴會廳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到問話，謝折羽也沉默了下來。

今晚紀淮澈的表現很不尋常。

無論是對江思嘉的敵意還是對謝折羽的占有欲，都表達的很明顯。

這不像他。

只有一種可能。

——他想起來了什麽事，或者記憶受到了什麽沖擊。

不但讓他的所作所為不受自己控制，甚至還承受不住這股劇痛而昏倒。

“小羽...”紀母抹着眼淚看他，“小澈到底怎麽了？”

謝折羽瞟了黎誠一眼，才看向紀母，“媽，具體有什麽事，我現在沒有辦法給您結果，等小澈醒了之後，我才能放下心去查。”

紀母本來還想說什麽，紀父拽住了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說，紀母便沒有再開口。

“謝總，我去查。”

一旁的程屹開了口，“那個女人已經被沈先生關進了維多酒店的一間客房裏，您有什麽事，交給我去辦就是。”

莊言麟也在一旁猛點頭，“對對對！你在這裏好好陪着小澈，其他事情我們來查！”

謝折羽沒有作聲，神色充滿冰冷。

沈星燃的話說的很直接。

六年前，一定是江思嘉做了什麽，才會導致紀淮澈變成現在的模樣。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江思嘉究竟做了什麽。

沈星燃倒是像個知情者。

如果問問他...

想到這兒，謝折羽試探地問向黎誠，“我要單獨見沈星燃，你來不來？”

黎誠立馬後退了一步，不停擺手，“呃...我躲他還來不及，怎麽敢往槍口上撞啊...你可放過我吧...”

“可你是腦科專家，小澈的病離不了你。”謝折羽沉聲道。

黎誠卡殼了好幾秒，敗下陣來，“說的也是...那你想辦法，別讓沈星燃看到我。”

“OK...”

謝折羽答應了黎誠。

但實際上，他覺得答應或者不答應都沒有區別。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沈星燃一分鐘之前，給謝折羽發的一條短信。

沈星燃說，如果沒事的話，就放黎誠回家，他有話要跟黎誠說。

很明顯，黎誠是躲不過去的。

自己也就沒什麽幫他躲的必要。

“小澈什麽時候會醒？”

黎誠搖了搖頭，“72小時之內。”

謝折羽：“醒了之後會有什麽後遺症？”

“嗯...”

接觸到周圍人眼巴巴的眼神，黎誠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小澈可能會想起以前的事，但是同時也會讓他的記憶碎片全部摻雜在一起，變得亂七八糟。”

謝折羽面色一凜，“你的意思是說...”

“舉個例子。”黎誠拿過一張紙，在上面開始塗塗畫畫，“小澈可能會想起來之前和謝折羽的過往，但是沒有辦法組合起來，也就是說，你還是要每天告訴他你是誰，不然他能想起來事情也想不起來人。”

“還有，”黎誠繼續說道，“記憶混亂可能會出現一種情況，就是他會很突然的把你認成另外一個人，但這是好事，因為這樣說明他能記住人，只是還沒有徹底融合起來。”

原來如此...

謝折羽沉着臉，繼續把目光放到了紀淮澈身上。

這小家夥，怎麽病得這麽嚴重的...

黎誠說他或許能想起小時候的事，這應該算是好事。

至少自己不用再天天換人設把自己換成人格分裂了。

可是如果記憶混亂的話，他會不會頭疼？

那這就是壞事了。

也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

謝折羽想讓他想起來，又不願他承受痛苦。

太矛盾。

“小羽...”紀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太過擔心，清清說在國外找到了更權威的專家，相信很快，小澈的病就能好轉。”

謝折羽愣了一瞬，“真的？”

紀母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真的。還有不到一個月清清就能回來了。”

謝折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神色也漸漸放緩。

既然是這樣，那麽紀淮澈的病就真的有救了。

“爸媽，你們先回去吧，有任何進展我都會給你們打電話。”

紀母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轉頭和紀父離開了病房。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黎誠，你也可以回去了。”

黎誠訝異了幾秒，“啊...行。那我先回去，明早再過來。”

謝折羽沒說話。

這人明早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看着黎誠的身影離開，謝折羽轉頭給沈星燃回了個信息。

沈星燃：“OK。”

病房內只剩下程屹和莊言麟。

“江思嘉在哪間房。”

程屹立馬上前，小聲道：“3706室。”

莊言麟躊躇着上前，“謝總，小澈的同學，我也差不多都聯系好了，等小澈醒來，會舉辦第二次同學聚會。”

“舉辦歸舉辦，但不要讓小澈知道。”謝折羽低聲道。

他有些害怕。

害怕紀淮澈知道了之後，再次引發記憶的蘇醒導致昏迷。

那時的局面就很難掌控了。

“好。”

“你們在這裏守着，我去會會這個江思嘉。”

“啊？”程屹首先表達了疑惑，“謝總，您為什麽不讓我去？”

謝折羽站起身，雙手插兜，嗤笑了一聲，“你忍心對一個女人動手嗎？”

程屹登時窘迫地紅了臉，“我......”

“在這裏守着，小澈有什麽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是...”

兩人目送着謝折羽大踏步離開了醫院，又齊齊對望了一眼。

莊言麟的眼中泛着幽怨，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謝折羽的手段可比你狠多了，不讓你去也是正常。”

程屹嘆了口氣，“我是怕謝總把那女人弄死...”

“不能吧？”莊言麟難掩驚訝，“這可是法治社會！”

程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沒再作聲。

很難保證謝折羽在得知真相之後手下留情。

程屹也是真的擔心。

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謝折羽已經去了。

他也只能在這裏替那個江思嘉捏把汗。

......

同一時刻，黎誠剛剛走到家門口。

他熟練地掏出鑰匙開鎖，又熟練地挂上外套，打開了燈。

這一晚上，還真是變故陡生。

黎誠低着頭，換好鞋後，就站在原地伸了個懶腰，還伴随着喟嘆。

“哎......”

他晃了晃頭，準備先去洗漱一番，沒想到剛走出玄關，就感覺到身後有一道風拂過。

下一刻，腰後頂上了一個尖銳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