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太宰的懇求

伊頓下午還得見客戶，中原中也負責保護伊頓，在喝完酒之後，他倆一起走了。

中原中也有保護任務，今晚應該是住在伊頓暫住的酒店隔壁。在離開之前，我們約定好了，晚餐的時候他和伊頓來偵探社接我。

在離開酒吧之後，我徑直回了宿舍。

一進門，我就看見太宰躺着我的床上，正在看放在我書架上的散文集。

“終于舍得回來了？”

太宰合上書起身，一靠近我，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你和那個小矮子一起喝酒去了？”

我不滿道：“什麽小矮子，是中原中也。”

太宰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一身難聞的味道，趕緊去洗澡，太臭了。”

我聞了聞身上：“沒有啊，沒味道啊。”

“怎麽沒有？”太宰不贊同地看着我道，“身上都是小矮人的味道，真難聞。”

我有些無語。

這倆人是不是對彼此裝上了專屬雷達，這都聞得出來。

“等等！”

正當我準備去洗澡的時候，太宰叫住了我。

“你嘴裏有女士香煙的味道，”太宰皺起眉道，“你和哪個女人接吻了？”

我故意逗他：“這和你有什麽關系？你還一天到晚找女孩子殉｜情呢。”

太宰望了我半晌，搖搖頭道：

“不是接吻，是你自己喜歡抽女士香煙。以小蛞蝓的性格，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聳了聳肩，沒理他。

洗完澡出來之後，我看見太宰興致勃勃地坐在我的床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幫你吹頭發吧。”太宰治提議道，“長頭發可不好打理。”

我瞄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他。

太宰一邊幫我吹頭發，一邊看向我的耳朵：“打耳洞了？”

我嗯了一聲。

太宰喟嘆了一句：“你長發還挺好看的。之前留過嗎？”

我眯着眼享受着太宰的吹頭服務。

太宰竟然意外地沒有搗亂，他的手指輕柔地插進我的發縫裏，輕輕摩挲着我的頭皮，惹得我頭皮癢癢的。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太宰在試探什麽。

我開口道：“以前留過，但沒有到胸口這個地方這麽長，只是剛剛過肩。”

太宰摩挲我頭皮的動作頓了一下。

“怎麽？”我眯着眼道，“和你纏着我的目的有關系？”

我能感覺到，太宰在我的背後注視着我。

其實把後背暴露給別人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如果太宰願意，他現在能立刻殺死我。

但他不會這麽做。

太宰的聲音在吹風機的噪音裏若隐若現：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惬意地後仰，将身子靠在了太宰身上。

見我靠近，太宰的肌肉立刻緊繃了起來。

“明明那麽警覺的人，偏偏要和我一起睡。”我低聲道，“你已經有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吧？寧可睡不好覺也要守着我，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太宰的聲音極度溫和：

“因為，我心悅你啊。”

我冷笑一聲：“別拿你騙那些女孩子的那一套來騙我，你當我是傻子嗎？”

太宰輕笑了一聲：“我沒有騙你。”

我有些無語。

太宰這狗東西撒謊也不會說的真實一點。

我冷淡地開口道：“妄想通過僞造虛僞的感情來隐藏你的真實目的？這一招對我不管用。”

說着說着，我頭發也吹幹了。

我披散着頭發轉過身來，坐在凳子上看着站着的太宰治。

太宰治雖然聲音是溫柔的，但他的表情冷的像塊鐵，他的眼神裏是駭人的寒意。

“不裝了？”我抱臂道，“我身上有什麽東西是你想要的嗎？”

太宰望着我，眼神空洞：

“現在沒有。”

“現在沒有？”我思索了一下，“所以你想要的東西，在未來的我身上。所以你一直監視着我，甚至晚上還睡進我的床守着我。”

太宰笑了，但他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笑意。

“你詢問我的頭發，是在通過想頭發的長度确認我所在的時間點。也就是說，未來的我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無意間留下了頭發。”

我思索了片刻，微笑道：“你是故意給蘭斯灌酒的，你想借着他的手破壞我的頭發，從而驗證你的某一個猜測。”

“看到我的長發，你似乎很開心。是猜測被驗證了嗎？”

我凝視着太宰，太宰鼓起掌來：

“嗚哇——好聰明呢。”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聲音卻很雀躍，看起來很有割裂感：

“正确！很厲害呢，白濑。”

“你是希望這件事情發生的，是嗎？”我擡起頭望向太宰道，“所以，你想把我撥回正确的軌道中去。你跟着我，是在确保我未來一定會做某件事情。”

太宰回望着我，不置可否。

“是莫比烏斯環嗎？”我溫聲道，“先經歷了結果，再經歷過去——是時間系異能力者？”

太宰微笑道：“全部答對！”

“可是你猜測的不對啊，”我搖搖頭道，“你猜錯了，蘭斯的異能是空間性異能，不是時間系的。”

太宰平靜的表情一瞬間裂開了。

但很快他就恢複過來了：

“他能讓一個事物憑空出現，應該也可以讓一個事物憑空消失。而且我推算過，他的異能可能和時間有關。”

我嘆了口氣：“有确實有，可是，他的異能不可能影響到過去的時間的。”

太宰審視着我，他的手輕柔地放在我的脖頸上。

這家夥在通過脈搏測謊。

我平靜道：“我沒撒謊。”

不管是呼吸，心跳，脈搏，還是微表情，我都沒有任何問題。

我确實沒有撒謊。

太宰有些意外地擡了擡眉：

“你當初拿走名單的時候，借用了旁人的異能力吧？那種異能力，有辦法把過去的東西帶到未來嗎？”

我思索了一下：

“可以是可以，可是他的異能的規則是等價交換，我們付不起條件。”

太宰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他摸了摸風衣，從風衣內側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扁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紋打開盒子，從盒子裏捏出了一個塑料袋，袋子裏裝着一根銀色的長發——

除了現在，我以前從來沒有留過這麽長的頭發。

我望着那根頭發，沉思道：“是未來的我留在過去的？”

“是。”太宰冷靜地開口道，“我将說完遺言的瀕死的摯友放在了地上，他一落地，就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這根頭發。”

我望着那根頭發，低聲道：“什麽時候确定是我的？”

“在去東京的時候，我在你家拿到了你的頭發，查了DNA。在此之前，我調查了橫濱所有銀發的人，連擂缽街的都查了，一無所獲。”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我發現了你。”太宰嘆息着道，“你是最後的奇跡。”

“不要說的這麽煽情。”我面無表情地偏過頭道，“很惡心。”

“我找了你很多年。”

太宰治凝視着我，開口道：

“我的摯友是在我十八歲的時候離開的，那年你也十八歲。你十七歲離開橫濱，十八歲的時候還在東京忙着備考東大醫學系。”

“我的線索只有一根頭發，那根銀色的頭發沒有經過漂染，從發絲的狀況來看，是個年輕人。為此，我查遍了所有橫濱的銀發的年輕人。”

太宰治撫摸着我的頭發，溫聲道：

“這當然查不到啊，當時的你在東京呢。”

我淡淡地回望着他，語氣平靜道：

“十八歲，是你叛逃的日子吧？我大概猜出來發生的事情了。”

太宰治望向我，眼神中蘊含着一絲壓抑着的瘋狂。

“那一年，Port mafia獲得了異能開業許可證，你也正好叛逃。”我分析道，“應該是異能特務科和Port mafia獻祭了你的朋友。”

“坂口先生是異能特務科在Port mafia的卧底，他是你們的朋友，卻沒辦法阻止這一切。相反，他還不得不推進這一切。”

太宰治垂下眼睑，低聲道：“是。”

我輕笑了一聲：

“你的那個朋友，應該就是那個深紅色頭發的殺手先生吧？”

太宰擡起眼望向我。

他開口道：“全部答對。”

太宰顫抖着身子，傾身抱住了我：“只确定DNA是不夠的，但你符合所有條件。”

他低聲道：“進入偵探社之後，你的異能變為可以維持他人瀕死狀态，除了與謝野醫生，你是最有可能能救下他的。”

“你一直用的護發精油，和那根頭發上的，是一模一樣的。”

“在我從你的保險櫃裏的相冊裏看到織田作的照片的時候，我已經大致确定了我的猜想。”

“唯一的疑點是頭發長度，你以前确實留過長發，但頭發長度沒有那根頭發那麽長。”

“而現在——”

“頭發長度問題，也驗證了。”

“你知道嗎，白濑，”太宰望着我，眼神中蘊含着一絲光亮，“在我看到你現在的頭發長度的時候，我有多開心。”

太宰捧起我的臉，深深地望着我，眼神中蘊含着真摯的懇求：

“所以，未來的你你會救他的，對嗎？”

“會。”我望着太宰，微笑道，“我會的，他是我的恩人。”

太宰深吸了一口氣：

“請問一下——我可以參與嗎？”

我偏過頭，眼神飄忽。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貿然答應，只是給他潑冷水道：

“未來的事，誰說得準？說不定是平行世界的我帶走了你的朋友呢？”

“不會的。”太宰篤定道，“我也曾經懷疑過，但是，這個世界的你，無論在那個方面，都很符合那個救他的人。”

我望着太宰，在思索了許久之後，我微微偏頭道：

“知道了，我會留意那些時間系異能者的。”

太宰眼睛一亮，整個人周邊冒出來了小花花：

“我就知道，白濑最好了！”

我有些嫌棄地推開了他：“走開，你這家夥，既然都說清楚了，你趕緊回你的房間去吧，別再騷擾我了。”

“不行哦，”太宰撫摸着我的頭發，神情悠然，“在親眼看到他回來之前，我想，我可能都會賴着你了。”

我輕聲道：“那可真對不起了，我今晚和中原中也一起。”

太宰微笑道：“可是，那個小矮人和你的交易條件已經失效了啊。你已經推理出來了我叛逃的原因了。”

“誰說我是為了你去找他的？”我冷笑道，“都是借口而已。我就是想找理由接近中原中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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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他今晚和我待在一起，卻是為了知道太宰叛逃的真相。

太宰治：他明知道我叛逃的真相，卻為了和小矮子晚上待在一起，借着我的名義找小矮子。

看似輸的是中原中也，實際上輸的是太宰治。

不知道大家記不記得，白濑一個人去夜店喝酒，救那個中毒的哥們那一章。